10 王爺發怒了

第十章 王爺發怒了

頭越來越重，跟壓了千斤重的東西似地。周芷若腳下一晃，先前勉強維持的氣勢跟警惕一下子散了，皓祥趁着這個時機，飛快地抓住了周芷若的手，笑得很嚣張。周芷若怒不可遏，掙了幾下卻沒有掙開，急速喘息了幾下，怒目圓瞪，“你……你放開我。”氣勢是有，然而出口的話卻是有氣無力。

皓祥大笑着手一使力，将周芷若拉進了懷裏。周芷若試着運功，卻猛地臉色變得慘白，她吃驚地瞪着皓祥，“你……你做了什麽？”感冒雖然讓她頭腦發脹，四肢乏力，卻并沒有軟弱到這麽厲害，連功力都使不出來，這，分明就是中了軟筋散。

皓祥笑得很得意，“你猜得沒錯，就是軟筋散，我趁你不注意下的。”周芷若大口喘着氣，眼中迸射出冷冷的恨意，“……你就燒香，祈禱以後別落我手裏，否則……”皓祥一怔，一個身影如閃電般襲來，掌風更是來勢洶洶，皓祥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出手還擊。那人并沒有乘興追擊，一招後就收了手。待得皓祥回過神，發覺周芷若已被那男子護在了身後。

男子一身侍衛打扮，相貌很普通，粗眉大眼的，硬朗的輪廓，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他不卑不亢地朝皓祥行了下禮，“二少爺好。”

皓祥氣得差點跳起來了，“你還知道我是二少爺啊，阿沫，快把人交出來，否則……”那名叫阿沫的男子絲毫沒有被皓祥的威脅吓到，堅定地道，“二少爺，這位姑娘是無辜的。”“無辜？”皓祥失聲叫起來，叫得很是尖銳，朝地上那灘血跡看了眼，轉而咬牙切齒道，“阿沫，你好大的膽子，三番四次壞我的好事。別以為你是阿瑪身邊的人，我就不敢動你。”

阿沫像是沒有聽出皓祥話語裏的兇狠，還在為周芷若辯解，“二少爺，剛才的事，我都看到了，是如夫人自己摔倒的，真的不關這位姑娘的事。”素不知皓祥早已将矛頭從周芷若的身上，對準了他。

皓祥對阿沫的痛恨由來已久，卻又忌憚着他是王爺身邊的人，而沒敢下手。當下就大聲喝道，“讓開！”阿沫充耳不聞一動不動，像是一杆電線杆子穩穩護在了周芷若的前面。皓祥的聲音更大了些，“阿沫，你是不是不想幹了啊？”阿沫總算是開口了，然而出口的一句卻是，“是如夫人自己摔倒的，不關這位姑娘的事。”

皓祥氣得都快抓狂了，抛開了腦中最後一絲忌憚，“唰”地抽出配劍，就狠狠刺了過來。周芷若微一驚，阿沫長臂一伸，将周芷若拉開了，同時舉了還未出銷的配劍，擋住了那劍鋒，聽得“當”的一聲，皓祥被震得退後了好幾步，手中的劍斷也成了兩截。

“對……對……對不起……”一落地，阿沫就飛快放開了周芷若，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地，語無倫次地道着歉。

阿沫傻乎乎的模樣，讓周芷若忍不住笑了出來。阿沫的臉紅得更是厲害了，雙眼四處亂瞄，就是不敢看周芷若。不過，這慌亂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在他眼神對上殺氣騰騰的皓祥後，很快恢複冷靜了。

皓祥眼中閃過一抹算計，将斷劍狠狠丢在地上，指着阿沫痛心疾首地罵道，“好，好，好你個阿沫，你莫不是忘了，當初是誰救了你。你……你就是這樣對你的主子麽，啊？”幾句話，質問得阿沫低下了頭，皓祥得意地笑了，這把戲他是屢用不爽，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周芷若心頭一緊，真有些怕這傻子，真中了計。急促地喘息了幾下，擡起手，去扯站在她前面的男人。阿沫飛快地擡起頭，傻愣愣地看着周芷若，好半天才似醒悟過來，将手搭在周芷若的肩膀上。

周芷若大驚，正想出聲訓斥，發覺随着那手傳來的是源源不斷的內力，不一會兒，無力就散去了很多，雖然仍是運不了功，行動卻是與常人無異了。阿沫收回了手，轉身對皓祥道，“王爺的恩情，阿沫一直不敢忘，二少爺如果要殺阿沫，阿沫沒有半句怨言。只是，阿沫親眼看到如夫人是自己摔倒的，不關這位姑娘的事……”

皓祥快速截住了阿沫的話，“哼，想求情？先受我一掌再說。”話音未落，就臉色一變，突然出手一掌狠狠劈在了阿沫的胸口，周芷若心裏一跳，差點驚呼了出來。阿沫不躲不閃，硬生生抗下了那一掌，嘴角有一抹血絲泌了出來，他若無其事地擡起手将血跡抹幹，出口的仍舊是那句，“阿沫親眼看到如夫人是自己摔倒的，不關這位姑娘的事。”

皓祥顯然也沒料到阿沫真的不躲不閃，有那麽一片刻的愣神，回複過來，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冷笑道，“你不是想救她嗎，可以。只要你能受我三劍。”他的笑如噬了毒般讓人心驚，從靴子裏抽出一把澄亮的匕首，玩笑着在手裏把玩。

阿沫遲疑了片刻，正要答話，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一名下人打扮的老者，跑了過來，大口喘着氣，急道，“二少爺，阿沫。”眼神朝周芷若投去，“白姑娘，老爺在內堂等你們。”阿沫心一驚，本能地朝皓祥看去，皓祥惱怒地皺起了眉頭，沉聲問道，“是什麽事？”那老者卑謙地答道，“老奴不清楚。”想了想又道，“不過，聽說是為如夫人的事。”說着，他的目光不自覺朝周芷若飄去。

皓祥臉色變了，“這事，誰說出去的？”老者頭垂得更低了，“老……老奴不知……”皓祥暗罵了句，狠狠瞪了阿沫一眼，“看你等會在阿瑪面前，還敢那樣死硬不，哼！”冷哼了聲，大步去了。

嚴肅的大殿，王爺坐在主座上，臉色陰沉。他“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皓祥脖子一縮，本能地朝後退了半步，頭垂得低低的。

“皓祥，你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王爺直接就點到了皓祥，皓祥在心裏暗自叫苦，硬着頭皮擡起頭，有些不知所錯，“阿瑪，這個……那個……”話還沒說完，王爺又是一怕桌子，唬得皓祥心驚肉跳，“什麽這個那個的，你的孩子是怎麽掉了的，說！”

皓祥完全沒有了在外面時的威風八面，懦弱地低垂着頭，拿眼偷瞄他的母親翩翩，再瞄向一直冷着個臉的周芷若，王爺見狀，臉都綠了，又是一聲更大的厲喝，“你到處看什麽看！翩翩，你說！”被點到名的翩翩，早就想說了，只愁抓不到機會。趕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老爺，老爺你可要為我家皓祥做主啊。”

王爺皺了眉毛，不悅道，“好好說你的，哭什麽哭。”翩翩立馬就止住了哭，抹了把臉，擡起手指着周芷若，惡狠狠尖聲叫着，“是她！就是她殺了我的孫兒，我們福察家的長孫。”

王爺一聽，殺了他的長孫也怒了。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來人，把她給我拿下！”一群侍衛噌噌噌地圍了上來，福晉急得拽緊了手帕，眼裏滿是慌張與不忍，卻終究沒有開口替周芷若求情半句。周芷若冷哼了聲，暗暗試了下內力，沮喪地發現，內力仍是渙散的，聚集不起來。正着急，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了她面前，不算太高大的背影，卻異常厚重堅實。

王爺臉色變了，怒喝，“阿沫，你在幹什麽！”阿沫擡起頭，直視怒火中燒的王爺，沉聲答道，“王爺，阿沫親眼看到如夫人是自己摔倒的，不關白姑娘的事……”阿沫的話還未落音，翩翩就厲聲反駁，“你胡說，明明是……”她的聲音最後在王爺射過來的，鋒利如刀的目光中，低了下去。

阿沫單膝跪了下去，“王爺，阿沫所言，句句屬實，此事确實跟白姑娘無關，望王爺明察。”王爺眼微眯了起來，看着阿沫道，“阿沫，你自小跟着我，我一向信任你，你……”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

阿沫仍是那個動作，不動不搖，沉聲又将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王爺，阿沫所言，句句屬實，此事确實跟白姑娘無關，望王爺明察。”眼看王爺的臉上有了一絲猶豫，翩翩再也顧不得那麽多，大聲叫起來，“王爺，王爺，您的長孫沒了，這是鐵打的事實啊。”

對于大多數男人，特別是富貴的男人而言，延續香火一直是一個天大的問題。聽到此言，王爺臉上剛起的一絲猶豫褪去了，厲聲道，“阿沫，退下去，不然別怪老爺我不認情面。”阿沫默默站了起來，卻沒有離開，更是将周芷若護得緊了，“王爺，您曾對我說過，對對的事要堅持。”

王爺身體一震，遲疑地看了阿沫很久，阿沫的性格他很清楚，是不是他真的冤枉錯人了？憤怒逐漸從他的臉上褪去，他揮了下手，“你們先下去。”嘩啦啦，那一大群侍衛，很快又退出去了，屋內突然間靜了下來，緊張的氣氛在屋內流轉，連那時急時緩的呼吸聲，也聽得異常清晰。

王爺長嘆了聲，正待開口，突然“砰”地一聲，門被大力撞開，一個人影急速旋了進來，跟龍卷風似地，“阿瑪，你若不放了吟霜，我就不跟公主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