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被人威脅了

第九章 被人威脅了

風吹來，透過濕/透了的衣服，周芷若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抱緊了雙臂，腳步也加快了。她的內力還太差，不足已烤幹濕衣服。只是這個身子也太弱了，這麽一點涼度，就已受不了了。正疾步走着，突然，她停下了腳步，縱身跳到了一棵樹上，在經歷了先前的事後，周芷若提升了警惕，盡量放緩了呼吸。

一個少爺打扮的男子，領着一個中年漢子，那漢子肩上抗的……似乎是一個人。月光下，那漢子的臉上似乎有道疤，讓他原本兇狠的臉，更為猙獰。

年輕男子朝四周看了看，停下了，“就這吧。”“是！少爺！”中年漢子立馬也停住了，肩膀一抖，抗着的那人給摔在了地上。一聲很輕微的呻/吟，周芷若更确定那是一個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女子。

中年漢子快速地将罩住女子的麻袋解開，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二十來歲的樣子，只是模樣有些狼狽。月光下，她的臉色白得跟鬼/魅似的，眼睛裏滿是恐懼。她驚恐着撲到年輕男子的腳下，“爺，饒了奴吧，奴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聽見。”

年輕男子蹲xia身，伸手勾起女子的臉，“很漂亮的一張臉，說起來爺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呢。”他輕笑着話語一轉，狠道，“怪就怪你太多事，聽了不該聽的東西。”女子趕忙保證，“爺，奴不會說出去的，您要相信奴啊。”

年輕男子湊近了女子，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女子大喜，正要道謝，男子又道，“可我更相信死人的嘴。”說完，猝地起身，對那中年漢子冷聲道，“殺了她！”女子跌倒在地上，撲過去抱住年輕男子的腿，“爺，求您，求您，饒了我。”

男子不耐煩地擡起腿，一腳将女子踢飛。女子砰地一下，背撞在了樹上，連蹲在樹上的周芷若也感覺到了那股撞擊力。女子吐出了一口血，咯咯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跟瘋了似的，一面笑一面咳着血。

年輕男子皺起了眉毛，朝那中年漢子使了個眼色，中年漢子會意，大步走過來，一把将起女子的頭發，将女子拖出了好幾丈遠，銀色的月色下，地上留下了長長一竄黑色疑似液體的東西。

女子一面拍打着中年漢子，一面破口大罵，“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抹去那個事實嗎？你想都別想，你總有一天……”年輕男子面露狠色，指着那女子大聲喝，“殺了她！殺了她！”中年漢子手狠狠一扣，将女子的頭重重撞在了石頭上，連撞了好幾下，女子先前還有幾聲虛弱的□□，最後毫無聲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中年漢子這才收了手，恭敬地對年輕男子鞠了個躬，年輕男子問道，“死了？”中年漢子面無表情地點頭。

年輕男子似乎大松了口氣，贊揚道，“做得不錯，處理了她。”中年漢子點點頭，将那女子一把抓起，丢進了不遠處一口深井裏。

直到兩人走後，周芷若才從樹上跳下來，走到哪深井邊，朝下看。發現那井并不深，沒有水，甚至算不上是井，最多只能是個土坑而已。周芷若費了一些勁，将那女子撈了上來。剛才那漢子動手的時候，周芷若看得很清楚，看起來用力很大，實際卻沒傷到女子的致命處。探了探女子的鼻息，果然，還有氣。

周芷若深思了下，喂了女子一粒藥丸，拎了那女子，施了輕功，朝王府外躍去。

周芷若回到梅園時，已是半夜。

屋內燈還亮着，香绮坐在門口，手撐着頭，打着盹兒。

周芷若的心有了一絲暖度，她清了清嗓子，香绮立馬驚醒，見到周芷若，欣喜着跳了起來，“小姐，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在撲到周芷若身上時，又跟觸了電似地彈了起來，“呀，小姐，小姐……你的衣服，怎麽都是濕/的？”忙不疊地跑進了屋，才到門口又跑回來了，将周芷若往屋內推，“哎呀，小姐快點進去，外面涼。”

周芷若好笑地看着忙得團團轉的香绮，“你小姐我可沒那麽嬌貴。”香绮可沒有周芷若這麽不在意，如臨大禍似地忙将周芷若推了坐到椅子上，快速奔進了房內搬出了一個暖爐，又飛快地進了屋內。周芷若無奈地搖着頭，卻也任由她去折騰。

不一會兒，香绮就滿頭大汗出來了，“小姐，水燒好了，快去洗洗。”泡了個熱水澡，半夜周芷若還是發起了燒來，從來沒有生過病的她，在打了一個噴嚏後，竟楞住了。她高估了這個羸弱身體的承受力了。所謂，病來如山倒。這一病雖是不怎麽嚴重，卻也讓周芷若受罪不已。

到早上總算是退燒了，嘴裏跟吃了黃連似地苦不堪言。頭重重的，像是灌了鉛。腳下卻是輕飄飄的，每一腳都跟踩棉花上似地。周芷若想找水喝，卻發現香绮不知去了哪裏，桌上的茶壺沒有水。

周芷若舔了下快幹裂得冒煙的嘴唇，披了件衣服打算出門，去看看香绮那丫頭到底去了哪裏。天似乎也感冒了，陰沉着個臉，還好，沒有風。周芷若裹緊了衣衫，出了院子。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在轉彎處，見到了香绮。

香绮手上跨了個籃子，低垂着頭，一個四十來歲的胖婦人，在不住地數落着她。周芷若微皺了眉，快步走過去，“香绮，怎麽回事。”她下意識地将香绮護住了。香绮擡頭一看，驚道，“小姐，你還病着呢，怎麽就出來了？”

胖婦人鼻子朝下噴氣，“哼，一個歌女而已，這麽嬌氣。”香绮一改剛才懦弱的模樣，大聲道，“不許你這樣說我家小姐。”胖婦人想再冷嘲熱諷幾句，卻突然腿一軟，一下跪在了周芷若面前，臉上表情很是痛苦。

香绮吓得往後一跳，根本不明白，那胖婦人為何前後變化那麽大。胖婦人爬起來，正想開口罵，腳卻又一軟，撲通倒在了周芷若的腳邊。看胖婦人竟行如此大禮，香绮竟結結巴巴起來，“您……您……您……”話還沒說完，就被周芷若打斷了，“香绮，你來這做什麽？”

香绮舉了舉那籃子，道，“我……我來弄些藥材。”周芷若注意到哪籃子裏空無一物，想來，這胖婦人是不讓香绮進。周芷若對胖婦人命令道，“去拿藥材！”胖婦人唯唯諾諾，“是是是，奴婢馬上就去拿，馬上就去拿。”

胖剛站起來，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這藥房可是側福晉管的，沒有側福晉的命令，我看誰敢！”過來的是一個年輕女子，二十來歲，一身鵝黃的裙衫，臉上化了濃厚的妝，幾乎快看不清本來的面貌。她的身後跟了兩個年輕的丫鬟，那些丫鬟趾高氣昂，眼睛擺到了額頭上，女子更是盛氣淩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

胖婦人見到那女子，獻媚着走到女子腳邊，跪下了，“奴婢，見過如夫人。”那如夫人高昂着頭，像是沒有見到那胖婦人，斜着眼睛打量了周芷若半響，才道，“你就是皓祯接回來的那只狐貍/精。”

周芷若臉色驀地一沉，一巴掌扇在了如夫人的臉上，因為生病，那一巴掌讓她的呼吸略微錯亂了些。如夫人完全是蒙了，瞪着眼不敢相信。胖婦人頭一縮，整個人都貼在地上了，眼睛絲毫不敢亂瞄。

好半響，如夫人似乎才反應過來，呱呱叫着，就朝周芷若撲去，周芷若一個閃身，躲開了。如夫人急剎不住，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起先，她還只是恨恨罵了幾句，直到一灘血，從她的下身流出，她才捂着肚子，哽咽着絕望地哭喊起來。那兩個年輕丫鬟退得遠遠的，哪裏還敢上前來扶。

周芷若有那麽一瞬間的驚愕，很快又恢複到了那副冷淡表情。她連看也不看那如夫人一眼，對胖婦人冷道，“去取藥！”胖婦人這才回過神來，忙不疊地點頭，接過香绮手中的籃子，逃也似地進去了。

“出了什麽事？”一聲厲喝，是昨夜見到的那名男子。他長得不錯，白白淨淨的。如夫人一聽到聲音，叫得更是大聲了，“皓祥，救我！救我！”這男子就是皓祥，碩親王府的二公子，翩翩的親生兒子。

皓祥看了如夫人一眼，根本沒有要去扶她起來的意思，只是走到周芷若面前，卻是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就是皓祯帶回來的那個姑娘？”周芷若冷冷瞥了他一眼，沒有答話。皓祥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如夫人氣急了，大聲叫嚷，“皓祥，她殺了你的孩子，你為什麽不殺了她……”皓祥陰沉着臉，厲喝，“閉嘴！”對那兩個怵着的丫鬟吩咐道，“将夫人帶下去。”丫鬟唯唯諾諾着應了聲，忙架着那如夫人退下了。

皓祥再次問了句，“你叫什麽名字？”周芷若雖然身子不舒服，氣勢卻不輸人，“你想幹什麽，說吧。”皓祥微楞，随即臉上帶了一絲笑意，瞄了眼剛才如夫人跌坐的地上，那灘血跡還在，“你殺了我的孩子。”他的聲音平靜，聽不出怨恨。要麽是這人根本不在乎，要麽就是心機太沉。

周芷若沒有分辨，只是輕笑了下，“那二公子你如此打算？”皓祥嬉笑着手朝周芷若的臉上摸去，周芷若一驚，忙避開了，“我要你跟了我。”周芷若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皓祥并不生氣，竟笑了起來，像是挖到了什麽寶貝似地，“有意思，難怪皓祯會失了魂。”轉而又威脅道，“你殺了我的孩子，你該清楚，這事如果捅到我阿媽那……”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言外之意卻是非常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