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救贖了嗎
救贖了嗎
寧孜孜幾乎是下意識沖了過去。
她将房門‘啪’地一聲關上,後背貼在防盜門上,心髒狂跳不止:“你送錯地方了!”
隐隐發顫的女音透過房門傳出去,親自來送貨的店老板聽到後愣了幾秒鐘,他打開手機查看了一下送貨地址,奇怪地嘟囔着:“沒錯啊,就是這個地址。”
“那我再打個電話确定一下收貨人地址。”
大概是寧孜孜語氣太篤定,店老板為了确保沒有送錯地址,撥通了外賣地址上留的電話。
五秒鐘後,寧孜孜扔在沙發上的手機響起鈴聲。
空氣一下變得死寂。
寧孜孜尴尬到赤着的腳趾抓了抓地,她實在不敢擡頭看亓倦,身子僵在原地。
“看來沒送錯啊。”
亓倦輕描淡寫地說着,不知是有意無意,他拉長了那個‘啊’字,尾音勾着漫不經心地的懶淡。
他将已然石化的寧孜孜推到門側,伸手拉開一條門縫,對老板說:“不好意思,給我就行。”
“我就說我不能看錯地址。”老板遞過黑塑料袋,還不忘提醒,“記得五星好評哦!”
關上門,亓倦掂着手裏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
原來系統剛剛說的那句“您這個想法可能不是一個好主意”是這個意思。
得虧寧孜孜能想得出來。
她怎麽會覺得他做這種事情就會變得開心?
亓倦擡眸,将勾在指尖的黑色塑料袋遞了過去:“給。”
寧孜孜看着那搖搖晃晃的塑料袋,一手攥着身上裹着的厚浴巾,另一只垂在身側的手臂顫了顫:“你別誤會,我買這個是為了……”她試圖搪塞過去,可說着說着她就編不下去了。
她總不能說自己買這個是為了當氣球吹着玩。
【系統助手提醒您,亓倦快樂值+1】
寧孜孜:“?”
亓倦:“???”
“你不用向我解釋。”亓倦皺了皺眉,像是自證般打斷她,“我們的婚姻有名無實,我不介意你另尋所愛。這是你的自由和隐私,我不會過多幹涉。”
寧孜孜愣住。
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是在提醒她,他們只是塑料夫妻,她可以給他戴綠帽子,但不要再打他身體的主意嗎?
可惡,竟然被他看穿了她的小算盤!
寧孜孜一邊懊悔自己的失誤,一邊低着頭接過他手裏的塑料袋。
亓倦本以為她會像往常那樣厚着臉皮反駁他,可她沒再說一句話。
他看着她轉過身,一步一步離他越來越遠。
在那一瞬間,亓倦心裏短暫地冒出一絲說不出的情緒。
似乎是不愉快的感覺,只是他還來不及捕捉,那絲情緒已經消失不見。
寧孜孜直接回了客房。
她往床上一躺,一邊蹬腿,一邊捂着滾燙的臉翻滾起來。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她本來想着循序漸進,誰知道送外賣的人來得這麽快,又偏偏那個送東西的老板是個話痨!說好的隐私發貨呢!
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現在連屋裏的鬼都要知道了!
這下好了,別說是打雷裝慫了,她被他戳穿過後,連站在他面前多一秒鐘的勇氣都沒了。
但那快樂值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明明什麽都沒做,亓倦為什麽會感到快樂?
寧孜孜在床上折騰了半個小時,硬是沒想通亓倦快樂的關鍵,她只當自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情緒是冷靜下來了,困意也竄了上來。
伴着窗外細碎的雨聲,她眼皮沉沉耷着,不一會就睡熟了。
然而亓倦卻難得失眠了。
他在客廳裏坐到夜裏十一點,聽着牆上時鐘噠噠轉動的聲響,毫無困意。
他總覺得寧孜孜随時會從房間裏溜出來,偷偷鑽進他的主卧裏。
但實際上,她房門緊閉,客廳裏都能聽到她睡熟後均勻的呼吸聲。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亓倦不知道又坐了多久。
他還是想不明白系統播報的快樂值+1是怎麽回事。
他完全沒有感受到自己的情緒變化,更不覺得自己在那個時候是快樂的。
當時他在想什麽來着?
亓倦發現自己已經回憶不起來了。
明明起初他只是對她身體裏的系統感興趣,可現在他一聽到系統的聲音,就會下意識結合系統說的話,去猜測、揣摩寧孜孜剛剛在談論什麽。
即便他不願意承認,但他已經對寧孜孜産生了好奇心。
這看起來不是一個好兆頭。
亓倦皺了皺眉,撇棄掉亂七八糟的思緒,按下輪椅遙控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寧孜孜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她的客房離客廳的防盜門更近一些,聽到門鈴一直響就爬了起來,踩着拖鞋去開了門。
寧孜孜開門前看了一眼時鐘,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
這個時間點,亓倦應該正在實驗室裏做研究,那間屋子采用特殊的靜音牆面,一般的噪音都會被隔絕開,因此他并沒有聽到門鈴聲。
她推開門,探出頭去,卻發現門外空無一人。
寧孜孜正要收回身子,當視線接觸到堆滿樓道的花圈時,她動作猛地頓住。
未被驅散的瞌睡在這一刻消失,她皺起眉,踩着拖鞋走了出去。
數十個花圈上并沒有署名,而門外原本幹淨整潔的牆壁上,被潑上血淋淋鮮紅的雞血,還用血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寧孜孜彎下腰,在地毯上發現一張照片。
那是亓倦的照片,模樣看着略顯稚嫩,應該是少時拍的學生照。
照片背面寫了侮辱性的字詞,照片上也被人用紅顏料塗抹的亂七八糟,他的眼睛被戳出兩個窟窿,嘴角和脖子上全是紅色劃痕。
她将照片攥在手裏,三兩步跑回房間,拿起手機在微博搜索着亓倦的名字。
果然,有人将亓倦的家庭住址人.肉了出來,緊接着就有網友發出自己下單花圈的截圖。
不多時,其他人就像是跟風一樣,也紛紛放出自己購買花圈發貨的付款記錄。
寧孜孜抿着唇,唇色微微泛白。
這已經不是一場單純的網暴了,別說亓倦作為當事人,看到門口那些東西是什麽想法,她一個旁觀者都覺得膈應。
她當即拿起手機給亓盛打去電話。
大概響了兩聲,那邊就傳來亓盛低沉的嗓音:“小倦現在怎麽了?”
“盛哥,有人在網上放出了我們在雁北居的具體住處。”寧孜孜将自己在家門口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你可以派些人手把門口的東西先清理幹淨嗎?我不想讓他看見那些東西。”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好。”
“你看好小倦,我會立刻讓人去處理這件事,并聯系物業報警取證。”亓盛沉聲道,“後續調查取證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我希望你和小倦可以先從雁北居搬走。”
寧孜孜咬了咬唇:“亓倦做錯什麽了嗎?他為什麽要當縮頭烏龜,被逼着搬家?”
“小寧,首先我很感謝你相信小倦的為人,願意不離不棄陪伴在他身邊。”
“但這件事不是你想象中那麽簡單,網絡是一個信息源龐雜混亂的地方。那些網暴者藏在互聯網之後,法不責衆,你沒辦法将每個造謠傳謠的人繩之以法。更何況每天都會有無數信息量透過互聯網傳播出去,只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澱,小倦這件事就會慢慢被人們遺忘。”
她輕聲反駁:“可人們遺忘的那件事并不是事實,如果放任他們不管,那所有人都會認定亓倦就是一個校園霸淩者,他身上永遠都要貼着這個标簽。”
“這個标簽會抹掉亓倦為國家、社會做出的一切貢獻,哪怕他是一個很優秀,很厲害的科研家,當人們提起他時,也只會聯想到他有黑歷史,記得他曾是個校園霸淩別人的混蛋。”
亓盛不說話了。
他知道寧孜孜說的事實。
網絡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有人利用網絡一夜爆紅,也有人因為網絡上的惡言诋毀而承受不住選擇輕生。
亓盛也想證明亓倦的清白,但即便他撤下熱搜,及時發布聲明,不相信亓倦的人還是會不相信。
就算他請來亓倦以前的高中同學,讓他們一個個接受媒體采訪證明亓倦不是一個校園霸淩別人的性格,網友也會認為這是亓家洗白亓倦的手段。
哪怕他給那些網暴亓倦的人一個個發律師函,亓倦依舊會被群嘲。
他沒辦法左右所有人的想法,更做不到堵住網絡上每個人的嘴。
現如今最好的處置方式,就是不再回應任何有關亓倦的質疑。等過上兩天,亓盛再讓人爆出對家公司名下男藝人的醜聞,那些揪着亓倦不放的網友很快就會遺忘他的事情,轉而去讨論時下的當紅熱點。
只不過這種方式是下下策。
就如寧孜孜所說的那樣,雖然人們是會淡忘這件事,亓倦卻也永遠洗不清自己身上的污名,他将要貼着‘校園霸淩’的标簽度過一生。
大概是男女思維的不同,亓盛一開始覺得這并不影響亓倦的生活,畢竟網友只能在往上過過嘴瘾,現實生活中認識亓倦的人絕對不敢當着亓倦的面胡說八道。
而寧孜孜卻不想讓亓倦背負莫須有的罵名。
亓盛沉默許久,終是嘆了口氣:“小寧,說說你的想法,你想怎麽解決?”
寧孜孜攥着手機的掌心緊了緊:“給我點時間。你先讓人把門口處理幹淨,聯系物業調監控取證。”
亓盛應了一聲,正準備挂電話,又聽見她說:“盛哥,九點十分之前你可以讓助理将網上散播雁北居住址、辱罵恐吓亓倦的證據保存下來,拿到公證處公證嗎?”
他怔了怔,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現在是八點二十五,距離九點十分還有四十五分鐘。
亓盛理解寧孜孜的意思。
如果提前保存了證據記錄,拿到公證處公證過後,即使那些網友删除了不當言論,證據也已然有效。
但他不明白她為什麽一定要在九點十分之前完成證據公證。
有人在背後惡意操控,亓倦的事情現在還有熱度,那些辱罵、造謠、恐吓亓倦的人一時半會肯定不會删除自己的評論。
要是放在以前,亓盛是絕對不會有耐心跟寧孜孜說這麽多。
而現在,他卻莫名信任起她。
亓盛不問緣由,颔首道:“可以。”
挂掉電話後,寧孜孜用手機定了一個九點十分的鬧鐘。
她給女助理發消息,讓女助理盡快送來一臺電腦和筆記本。
做完這一切,寧孜孜伸了個懶腰,慢悠悠走到廚房裏。
電飯煲裏熱着煮好的小米粥,精致的餐盤裏放着荷包蛋和一塊小三明治。
這是亓倦一早起來做好的早餐。
雖然一開始寧孜孜是在藥力的蠱惑下,看上了亓倦的顏值和身材。可随着慢慢接觸,她的胃也被他的廚藝所征服。
他做菜的手藝比她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寧孜孜洗漱過後,給自己盛了一碗粥,一邊喝着粥,一邊看着微博。
亓倦的事情雖然沒有結束,但好歹熱搜上沒有關于他的詞條了。
倒是出乎意料地在熱搜上看到了張天聰。
寧孜孜看到#醫院急診 屎人#這個詞條時,嘴裏的小米粥差點沒兜住噴出來。
她點進去看了一眼,大概就是張天聰被拉進急診的時候,有人拍下了他當時躺在擔架上的照片發了個微博,結果因為配文太搞笑火了。
長矛沾屎戳誰誰死:家人們誰懂啊,吃菌菇中毒了,到急診來看到屎人了[苦澀]
文字後面跟了一組照片。
照片上醫護人員擡着擔架上的張天聰下了救護車,雖然他們戴着口罩,但眼神中深深透着絕望。最好笑的是,每一張照片裏醫護人員眼裏都是不同程度的絕望。
底下的評論一個比一個搞笑。
畫匠子:你講實話,你是不是用長矛戳他了?
夜燈亮不亮:這是屎徒行者嗎?
七七五十八:其實他是個學生黨,因為用功讀書,發糞圖強才會變成這樣。
生性不愛笑:樓上你看看你說的話,你覺得好笑嗎?你不要太過糞了!
機器人007號:我猜他肯定是手機掉茅坑裏了,然後去撈手機的時候人也掉進去了。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因為我掉過[微笑]
無情牛油果:全網尋找屎哥,誰能告訴他他火了?
更損的是,這條微博爆火之後,不知道營銷號從哪裏搞來的照片,将張天聰被吸糞膠管抽了一下的畫面發了出來。
寧孜孜盯着照片看了一會,挑了挑眉,突然意識到昨天晚上飯店周圍有媒體記者在暗中偷拍。
正好趕上亓倦被罵上熱搜的事情,用腳指頭也能想到那些記者是在飯店門口蹲誰。
但他們怎麽會清楚亓倦的行蹤?
她指尖在屏幕上來回滑動,眸光落在張天聰被各個角度偷拍的照片上,頓時了然。
看來張天聰在聚餐上遲到,并不是單純的堵車,而是去給亓倦設套了。
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記者們沒拍到亓倦失态的模樣,倒是将張天聰狼狽不堪的模樣拍了下來。
碰巧有網友在急診拍下了張天聰的照片,發了微博之後意外走紅,那些記者們拍下來本來毫無用處的照片也派上了用場。
也不知道張天聰醒過來,打開手機發現自己以這種方式上了熱搜,會是什麽反應。
寧孜孜忍不住挑唇笑了一聲。
剛好亓倦從實驗室裏出來,看到她臉上的笑,他動作一頓。
他昨晚上沒睡好,一閉眼就想到寧孜孜回房間的時候那個落寞的背影。
他感覺她的反應太像個正常人,反而顯得不正常了。
可再一轉眼,他又想起她進了房間不久就傳來的微鼾聲。
亓倦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被他那句話傷到了,還是根本沒放在心上。
不過現在看到寧孜孜坐在飯桌前,樂呵呵吃着早餐,他那顆微微懸動的心終于放了回去。
然而下一秒,寧孜孜察覺到他的存在後,臉上的淺笑頓時消散。
亓倦:“……”
“你不是在做實驗嗎?”她盤在椅子上的腿放了下去,忽地站起來,手機屏幕往桌上一叩,神情似乎有些緊張。
明明他之前一進實驗室,沒有五六個小時都不出來,怎麽今天才八點多就出來了?
難道是他察覺到什麽了?
亓倦将她的反應落入眼底,他抿唇:“出來拿個東西。”
寧孜孜警覺地看着他:“拿什麽東西?”
“沒紙了。”他這樣說着,輪椅轉了回去,朝着書房的方向離開了。
寧孜孜不知道沒紙了只是一個借口。
亓倦是想看看她起床出來吃早飯了沒有。
但她緊張兮兮的反應,再加上盯着手機屏幕傻笑的樣子,像極了婚內出軌的男人。
明明昨天她還一口一個老公親熱的叫着,今天就連個稱謂都沒有了。
看她現在的模樣,似乎也不準備繼續完成系統派發給她的任務。
什麽讓他感到快樂,他只感覺從未有過的氣浮。
既然想攻略他,卻一點耐心都沒有嗎?
為什麽這個系統只有派發支線任務的時候,才有時間限制和懲罰?
難道主線任務不應該更重要?
真是個沒有用的系統程序。
亓倦進書房的一會功夫,女助理已經将寧孜孜要的臺式機和筆記本送了過來。
亓盛手下的下屬工作能力也很強,不出十幾分鐘,樓道裏的花圈和牆壁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只是雞血的覆蓋面積太大,清理過後,又在牆面上刷了一層新漆。
等亓倦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寧孜孜已經抱着電腦進了客卧。
她組裝電腦用了幾分鐘,兩手交叉掰了掰手指,指腹按下開機鍵。
自從壽宴後,寧孜孜在家裏閑了兩天沒去上班,她天天窩在沙發上追劇,看八卦,然後驚奇的發現,這個世界的互聯網科技要比她原本的世界落後将近十年。
但除了互聯網科技以外的其他東西,大部分都跟她原來的世界差不多。
寧孜孜在電腦上登錄微博,查到最開始散播亓倦家庭住址的網友後,指尖在鍵盤上飛速敲打着,電腦屏幕閃爍着一串串英文代碼,時不時有紅光映在她的臉上。
她一開始以為人.肉到亓倦家庭住址的人是個黑客,但當她只用了三分鐘就通過植入病毒,侵入這個人的手機系統後,她發現她的确将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網上根本就沒有人閑得慌去人.肉亓倦的住址,她通過這個人手機已删除的短信查找到了他與一名神秘人簡短的聊天記錄。
——朝陽路3號街雁北居x號樓x單元xxxx。
——別忘了打錢。
而後她又在已經被删除的記錄中恢複出了兩個人的通話次數和時長。
他們曾打過三次電話,一次在亓倦上熱搜之前,一次在熱搜撤下之後,還有一次就是神秘人發送亓倦地址短信的兩三個小時後。
三次加在一起的通話時長并不算太久,總共不超過十分鐘。
寧孜孜先保存下來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又攻破他手機上的銀行app,在轉賬流水上查找出了數筆異常的資金流動。
就在不久之前,他的銀行賬號到賬了二十萬。
再往前翻,他曾在多個購物軟件上下單花圈,紙幣等殡葬用品,對賬單上寫明了商家‘殡葬一條龍’的店名。
寧孜孜又分別黑了那幾個在網上發了下單花圈截圖的賬號。
她發現這幾個賬號ip地址與散播亓倦地址的人ip一致。
這樣前後聯系起來,那就是有人用二十萬買通了這個人,讓他先爆料出亓倦的家庭住址,再分別用幾個微博小號去發買花圈的截圖,煽動其他網友一起跟風買花圈。
最可笑的是,當她黑進這人的相冊裏,她才發現這人剛出獄不久,曾因為嫖.娼、聚衆賭博被拘留多次,最後賠幹淨了家底,為了還賭債非法偷竊坐了牢。
這樣一個從裏到外都爛透的混蛋賭徒,就算亓盛取證後起訴了他,也對他的人生造不成絲毫的影響。
寧孜孜皺着眉,追着神秘人的手機號ip查了過去,但那個人已經銷號,而且手機號主人的名字也是一個陌生的姓名,看起來似乎是挂名手機號。
昨天晚上張天聰被拉去了急診,大概率不會是他幹的。
假如不是張天聰,那又會是誰?
不知怎麽,寧孜孜腦子裏突然閃過時媱的名字。
她還沒來得及深思,提早定好的鬧鐘叮鈴鈴響起,她想了想,先将轉賬二十萬的銀行賬號記在了本上。
不管在背後指使慫恿的人到底是誰,只要他們還有動作,她遲早會把這個人揪出來。
寧孜孜保存好所有證據,通過手機上植入的病毒,将賭徒發出去的地址信息以及花圈截圖全部删除。
删完他的評論,她還是覺得有點不爽。
寧孜孜點開微博搜了搜亓倦的名字,專門挑點贊多的造謠和辱罵的評論,一條條将賬號記下,挨個給他們的手機端或電腦端植入進病毒。
系統提醒道:【宿主大人,你這樣做已經違背書中世界的法律,這種行為是犯法的。】
寧孜孜手上的動作一頓:“那你的存在是合法的嗎?你不經過我同意把我弄到這個世界合法嗎?”
“你強迫我完成支線任務,做不完任務就電擊我合法嗎?”她冷哼一聲,“那些鍵盤俠不辨真相,在不确定事實的情況下網暴亓倦就合法了?”
“你知不知道每年死于網暴的人有多少?”
“什麽法不責衆,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系統被怼得沉默了。
它綁定着主系統,完全服從主系統下達指令,而寧孜孜這個宿主是主系統親自選定的人,它只是按照主系統的意願來發布任務。
寧孜孜植完病毒,将鍵盤一推:“我也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如果你讓我遵守這個世界的法律,我現在可以打電話自首。”
她的語氣冷靜而平淡,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不管是被關進神經病院,還是去坐牢,只要有吃有喝寧孜孜就知足。
反正她這個人一向運氣不好,勤勞致富都是有錢人給窮人畫的大餅,她累死累活努力很多年,到最後也只是活了下來而已。
系統沉默不語。
寧孜孜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是被主系統綁定後硬塞到這裏來的,她要是自首去了,那任務誰來完成?
系統本來準備靠着不說話糊弄過去,但想來想去,又怕她這個非正常人真的去自首,還是找了借口:【宿主大人不必去自首,您這樣做也是為了幫助亓倦,您只要不殺人放火就可以。】
寧孜孜前腳剛删除一些過分的辱罵,後腳就接到了亓盛的電話。
“小寧,我看網上的評論好像被删除了一部分?”他嘆息,“幸好聽了你的,提前保存了他們違法的言論,将證據拿到公證處做了公證,不然他們一删評論就拿他們沒辦法了。”
寧孜孜沒想到亓盛一直在盯着網上的評論。
她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看着微博:“雖然評論删了一部分,但還是沒人相信亓倦。”
亓盛安慰道:“網絡上的人魚龍混雜,他們沒見過小倦,更不了解小倦的性格,很容易被負面的評論帶偏。”
“你說的對,大家都不夠了解他……”寧孜孜拖動鼠标的手指忽然停住,她眸光停在屏幕上那一行小字上,“盛哥,咱們公司和柚子臺準備聯合出一檔戀愛綜藝節目?”
亓盛搞不懂她怎麽突然話鋒一轉,提起了戀綜:“是啊,那檔節目已經定了,你上次帶夏甜去見李友德,就是為了敲定這檔戀綜贊助商合約的事情。”
“如果是因為他們不夠了解亓倦,那讓他們了解不就好了?”
寧孜孜彎了彎唇,鼠标點進了微博上《戀愛這件事》戀綜的報名入口。
亓盛怔住:“你不會是想……?”
他立刻否定:“不可能,小倦不會同意參加戀綜的,而且這檔戀愛綜藝也不适合你們。”
戀綜的導演為了增加收視率,在節目上搞了很多刺激沒底線的環節,導演立志于真實沒有劇本,節目全程采用直播方式,無剪輯無濾鏡。
亓盛看過導演設計的游戲環節,別說是夫妻去參加這檔綜藝,就算是熱戀情侶參加,大概率戀綜結束,他們的感情也結束了。
先不說寧孜孜和亓倦的感情有沒有這麽堅不可摧,就是亓倦雙腿不便,也沒辦法參加這檔戀愛綜藝。
更何況亓倦現在背負着校園霸淩的惡名,他要是去參加綜藝,指不定要被網友罵成什麽樣。
提前放出明天的更新啦,夜裏12點還有一章加更,小可愛們盡量不要熬夜哈,可以早上起來看~本章評論随機掉落30個紅包~
感謝筱柒小可愛投喂的1個地雷~感謝DD小可愛投喂的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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