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救贖了嗎

救贖了嗎

寧孜孜手裏還撚着一顆宋愉白的水晶珠子,她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亓倦。

不湊巧的是,他也正在看她。

亓倦向來平靜無瀾的面上,此刻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看起來像是在笑。

寧孜孜猝不及防對上他漆黑幽深的眼眸,不過短短一秒鐘,她心跳卻搶了一拍,亂了節奏。

明明從前看他的眼睛還只覺得冰冷,現在她怎麽會從中看到溫柔?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亓倦已經垂下了眸。

等工作人員将宋愉白帶走,寧孜孜湊到亓倦身邊,小聲問:“老公,你剛才是不是笑了?”

他還沒有回答,她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宋愉白被淘汰掉,你很開心嗎?”

寧孜孜倒是沒注意到亓倦不喜歡宋愉白。

如果是這樣,那她就可以理解系統為什麽發布的任務裏有一條“遠離宋愉白”了。

亓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她:“你這麽确定他是幫兇,不怕錯怪了他?”

在寧孜孜扯斷宋愉白水晶手鏈之前,她并沒有查看過他的鞋底有沒有紅色痕跡,接過手鏈只問了他一句話,見他不願意回答就直接扯斷了水晶手鏈,淘汰掉了宋愉白。

如果亓倦沒記錯的話,她上這個節目就是為了宋愉白。

宋愉白近兩年忙于公益事業,幾乎沒有再進組拍戲,也根本從來不上綜藝。

他為了還人情,答應了《戀愛這件事》導演參加節目第一期的直播錄制,但第一期戀綜結束後,宋愉白後續大概率不會再繼續參加第二期了。

也就是說,寧孜孜現在淘汰了宋愉白,接下來她基本上沒有機會再看見他了。

亓倦還以為她會對宋愉白依依不舍,卻沒想到她淘汰宋愉白的時候幹脆利索,神情中甚至還有些迫不及待。

“我沒有錯怪他,他想證明自己讓我看看鞋底就好了。”寧孜孜嘟囔了一句,“但他顧左右而言他,有時間辯駁卻不願意給我們看一下鞋底。”

“倒是你,怎麽知道宋愉白的身份一點都不驚訝……”她看着亓倦,“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宋愉白是‘壞人’之一了?”

亓倦不語。

早在牧場的牛棚裏見到宋愉白的時候,他已經将牛棚裏三人的鞋底都觀察過了一遍。

宋愉白很聰明,他故意在豬圈裏踩到地上的泥濘摔了一跤,鞋底被黏濕的泥土糊住薄薄一層,為的就是隐藏鞋底的紅色痕跡。

只是他不好在鏡頭面前作假太厲害,鞋底周圍糊上的泥濘并不均勻,走路時也難免帶下一部分泥巴,還是被亓倦察覺到了異常。

亓倦不想宋愉白太快被淘汰。

畢竟寧孜孜是為了宋愉白而來,如果宋愉白被率先淘汰掉,她又怎麽能有積極性繼續完成節目直播。

而且他也不想游戲這麽快結束。

誰想到他倒是揣摩錯了寧孜孜的心思,還以為她不舍得宋愉白離開,到最後卻是她親手淘汰了宋愉白。

“下去吧。”亓倦轉移了話題,“去宋愉白的房間裏看一看,或許會得到意外收獲。”

寧孜孜見他不願意多說,也不再追問,跟在他身後乘坐升降電梯回到了二樓。

宋愉白住的房間很整潔,床頭旁的桌子上擺着一個小相框和一本日記。

相框上是他和牧場主夫妻的合照,夫妻兩人看起來笑得很開心,他唇邊也抿着淺淺的笑。

這張照片一看就是不久之前剛拍的,但節目組為了營造游戲效果,特意将照片做舊,宋愉白頭上大概是帶了假發,燙了一頭淺栗色的羊毛卷,身上穿着紅色格子衫,渾身洋溢着不符合年齡的青春感。

“看來樓下客廳茶幾上的照片不是兇手裁掉的。”寧孜孜拿起相框盯了一會,歸于原位置後,又拿起了那本老舊的羊皮本。

這是牧場女主人的日記。

女主人似乎沒有經常寫日記的習慣,所以日記上的日期都是斷斷續續的,有時候半個月,兩三個月才能想起來記一次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的筆鋒柔和,書寫的字跡工整娟秀,雖然寧孜孜沒有見過女主人本人,光是看日記本上的字跡也能判斷出來女主人是個性格溫和的人。

但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将女主人逼到了絕境,非要用百草枯下毒這種方式去殘害自己的丈夫?

寧孜孜坐在椅子上,神情專注地翻着日記本的每一頁。

這本日記是女主人從他們剛結婚的時候開始記錄的,她寫下了他們日常瑣碎的一些小幸福,滿滿當當記載了十多頁。

然而不知道是從十幾頁開始,女主人的字跡開始變得潦草起來,這時候她剛生完孩子,還沒有出月子,卻無意間發現丈夫是個嗜賭成性的酒鬼。

而先前的甜情蜜意,不過都是浮于表面的假象。

在她揭開他的僞裝後,他索性也不再僞裝,日日醉酒沉迷于賭博。

有時候輸多了錢,他醉酒後就會對她動手,可她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為了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一次又一次選擇隐忍。

他們的兒子很可愛,女主人在後續的日記裏更多在記錄她和兒子的日常。

她的兒子長出新牙,學會了翻身和亂爬,學會了叫媽媽。

一歲,兩歲,三歲,五歲,女主人不斷記錄着兒子成長的點點滴滴,對于丈夫則閉口不提,只偶爾會提一提他又欠了多少賭債。

直到兒子十一歲的時候,女主人中間足足斷了半年的時間沒有再寫日記。

而等到她繼續動筆,還沒開始下筆寫字,眼淚已經浸濕了羊皮本上的紙張,一滴滴落在她寫過的字跡上,慢慢将筆墨暈開,随着年久的歲月褶皺泛黃。

她的兒子死了,死在一個雷雨天,溺水而亡。

他們找了很多天才找到兒子的屍體,等找到的時候,兒子的屍體已經被河水泡的腐爛發脹,幾乎瞧不出原本的模樣。

女主人驚吓過度昏厥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兒子已經被火化下葬。

女主人自此患上了抑郁症,整日沉默寡言,伴有自殘和尋死行為。

或許丈夫是出于愧疚,他竟然戒掉了酒瘾和賭瘾,從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帶着她到處去看病。醫生說她的病是心病,丈夫為了讓她能夠清醒過來,從孤兒院裏領養了一個眉眼中和兒子有幾分相像的男孩。

再加上吃藥控制,女主人慢慢不再尋死覓活。

她知道她的兒子回不來了,可有了養子的存在,她像是重新有了精神支柱和精神寄托,每天按時吃藥和複診,多年下來竟也控制住了抑郁症。

女主人又開始寫日記,她悉心照料養子,将所有母愛傾注在養子身上,有時候會寫一些開心的事情,也經常會在深夜想起溺亡的兒子忍不住在日記本裏抒發痛苦。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随着養子長大成人,女主人漸漸轉好,甚至已經開始停藥。

可有時候世界就是會很殘忍,在人感到幸福的時候來上重重一擊。

在他們的銀婚結婚紀念日當天,丈夫難得一次喝醉了酒,卻在醉酒後無意間說出當年他們兒子溺亡的真相。

原來他們的孩子根本不是溺亡,而是被丈夫醉酒後失手掐死,他為了掩蓋真相,将斷了氣的兒子遠遠抛屍到運河中,直到确定屍首面目全非,很難從外表判斷死因,這才引着女主人發現了屍體。

這也是當初丈夫趁着女主人昏厥,急着火化下葬兒子的原因。

女主人難以接受這個真相,在殘酷事實的沖擊下,她的抑郁症再次複發。

這些年丈夫對她很好,好到像是換了一個人,他再也不喝酒,再也不賭博,她曾經天真的以為丈夫是浪子回頭。

可直到現在才知道,這些改變的代價是她兒子的生命。

女主人徹底崩潰了,她必須要讓丈夫為此付出代價,也必須給死去的兒子一個說法。

于是她将錄音機藏在閣樓的雜物間裏,每天深夜趁着丈夫入夢,播放着兒子出生時候錄下的哭啼聲。

她又将自己服用的抗抑郁症藥物融化,摻在他吃的飯菜裏。

幾天過後,丈夫開始耳鳴頭昏,時常在深夜被噩夢驚醒,醒來後聽到閣樓上的哭啼聲卻怎麽也找不到聲源。

她經常有意無意的提起因果報應,而丈夫潛移默化之間,将閣樓上的哭聲和夜夜噩夢歸結為兒子的鬼魂作祟。

他頻繁出入寺廟燒香拜佛,意圖求幾分心安。

女主人看着他那副整日惶恐的樣子,終于尋得些痛快,暗下決心殺了他給兒子報仇。

她選擇用百草枯浸透他的貼身內褲下毒,這樣他才能在心理,精神和肉體三重折磨下慢慢死去。

日記本上最後一條記錄是丈夫皮膚潰爛,他礙于潰爛部位隐私也不好意思去醫院看病,只去小診所裏開了一些過敏藥膏。

寧孜孜合上日記本,輕輕感嘆一聲:“幸好這只是個游戲。”

幸好只是游戲,這個日記本上的一切都是節目組編造出來的劇本,世上沒有多出一個被賭徒欺騙家暴的可憐女人,也沒有多出一個痛失親子生不如死的可憐母親。

她大約是有些感慨:“對于很多人來說,結婚像是一場豪賭。”

賭對了是一生順遂,賭錯了是萬丈深淵。

即便這本日記上的內容都是編劇寫的,但又何嘗不是一些人的生活寫照和真實縮影。

“婚姻不是賭場。”亓倦輕聲道,“只是有人抱着賭徒心理去結婚。”

寧孜孜歪着頭看他:“你的意思是,不要想着依附別人,一定要擁有随時抽身的勇氣和自我獨立的能力?”

她若有所思認真思考的樣子,讓亓倦有些沉默。

‘随時抽身的勇氣’是什麽意思?她已經有了想要離開他的想法了嗎?

他還沒想好該怎麽回答她,蘇仰和馮北手裏拿着客廳裏的移動固定電話機沖了進來:“電話,電話響了……”

蘇仰跑得氣喘籲籲,他将手裏的電話機遞到寧孜孜面前:“接不接?”

規則怪談裏的第四條規則是黑色字體寫的“不要在房間裏使用通訊工具,如果有人打來電話,請立即挂斷”,而這條規則後跟着紅色字體寫的“不要挂斷”四個字。

蘇仰和馮北拿不準到底接不接,他們到底是沒有看到宋愉白鞋底有沒有紅色痕跡,所以也不敢确信寧孜孜的推斷一定是正确的。

寧孜孜見兩人躊躇不定的模樣,接過電話機,随手接通了電話。

她沒有立即說話,聽到對面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沙啞嗓音:“老李啊,你過敏的地方好點了嗎?你手機怎麽關機了,弟妹也不接電話,我上次給你開的過敏藥管不管用,你最近耳朵還幻聽嗎?哎!不行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了……”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字字句句都間接證明了日記本上寫的內容——牧場男主人的死的确跟女主人有關系。

直到對面說完,見這邊沒有回應,他喂了兩聲就給挂斷了。

馮北猶豫着詢問:“我們下一步做什麽?”

寧孜孜将這兩天所見所聞的線索分享給了蘇仰和馮北,最後做了個簡單的總結:“雖然下毒的人是女主人,但分屍牧場男主人的兇手應該并不是她。”

“愉白哥是他們領養的養子,而女主人的日記本也在他手裏……”她指尖敲了敲桌子上宋愉白和養父母的合照,又将日記本遞給了馮北,“我猜養子無意間看到了女主人的日記本,他得知過去兄弟溺亡的真相,也知道養母對養父起了殺心,并且将報複的想法付之行動。”

“因為他從小被養母悉心照料撫養,自然跟養母的關系更好。他察覺到養父已經中了百草枯命不久矣,為了幫養母掩蓋罪證,他選擇與報紙上的殺人逃犯勾結,将養父在牛糞晾曬場殺害并且分屍掩藏。”

說到這裏,寧孜孜指了一下宋愉白房間裏的書櫃:“他和那個殺人逃犯是大學同學,書櫃上有他們的畢業照。”

亓倦聞言,擡眸掃了眼她指的位置。

他早就知道寧孜孜洞察力很強,但沒想到她剛才翻看日記本的時候,竟然還分出精力注意到了藏在書櫃玻璃架上的畢業合照。

寧孜孜分析道:“我猜想愉白哥應該是許諾了幫助殺人逃犯躲過警察的追蹤,而現在愉白哥被淘汰的事情,殺人逃犯應該還不清楚,所以晚上那個殺人逃犯還會來。”

大概那個殺人逃犯手腕上也會有一串水晶手鏈,只要他們将他合理抓住,扯斷他的水晶手鏈,這個游戲環節也就結束了。

蘇仰神色複雜地看向寧孜孜:“按照你這麽說,女主人應該沒有死,那她去哪裏了?他們又為什麽将錄音機藏在閣樓上,半夜放錄音吓我們?”

“女主人抑郁症很嚴重,還伴有潛藏的精神疾病,現在或許在醫院接受治療?”她想了想,“他們在閣樓上藏錄音機趁夜播放恐怖的哭聲,應該是擔心我們擅闖進閣樓裏,發現他們殺人分屍的罪證。”

他追問:“假如王暖暖是被殺人逃犯淘汰掉,那盛哥和夏甜又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被愉白哥淘汰掉的?”

寧孜孜拿起日記本晃了晃:“盛哥和愉白哥兩人是舊識,沒準是愉白哥在九點熄燈前去了盛哥和甜甜的房間,以這本日記為誘餌,說自己尋找到了線索,令盛哥甜甜放松警惕心……”

“我猜愉白哥應該是卡着時間點進的他們房間,這樣盛哥他們還沒來得及翻到日記本後面記錄的一些事情,時鐘指向九點,他們只能熄燈準備等明天早上再繼續查看日記本上的線索。”

“愉白哥沒有在關燈後立即離開,而是等到樓下的壞人同夥趕到淘汰了王暖暖後,屋子裏傳來王暖暖被淘汰的聲音,他趁機向盛哥和甜甜提出幫忙保管水晶手鏈。”

“畢竟盛哥和暖暖之間綁着指鏈,兩個人逃跑起來也不方便,而他自己一個人,遇到危險躲避‘壞人’比他們輕松很多。因為樓下的王暖暖剛被淘汰,盛哥甜甜又被導演組一開始發布的淘汰規則誤導,以為只有自己手鏈被‘壞人’搶走才會淘汰,于是将手鏈交由愉白哥保管。”

“愉白哥拿到手鏈後,離開房間,為了不引起直播間觀衆的懷疑,他等過了一段時間才扯斷盛哥和甜甜的手鏈,讓觀衆們以為這件事和他毫無關系……”

寧孜孜說到這裏,頓了頓:“當然,這些只是我的一些推測,到底發生了什麽等游戲結束後你去問愉白哥不就清楚了。”

【卧槽,寧姐牛逼啊,她昨晚上睡覺睡得呼呼的,閣樓上的哭聲那麽大都沒吵醒她,她竟然完整推測出了亓盛和夏甜被淘汰的真相!】

【你別說,我剛剛都是懵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淘汰宋愉白,因為我昨晚上一直盯着直播間,雖然宋愉白去過他們房間,但是他們被淘汰是他離開後很久才發生的事情,我壓根沒有把宋愉白和壞人聯系到一起……】

【我昨晚上也看了,我沖着愉白哥哥充的會員,全程只追着哥哥的鏡頭看,寧孜孜推測的前半部分是對的,哥哥的确拿了日記本給亓盛夏甜看,後來關了燈就看不清楚了,他們說話聲音也很小,聽不清楚說了什麽。】

【我有昨晚的錄屏,我可以證明寧姐的推測是對的!】

【錄屏發出來看看,我估計亓盛和夏甜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麽被淘汰的,你們看到小黑屋裏他倆的表情了嗎?】

導演組看似沒有跟到牧場來,但其實他們藏在不遠處的農場主家裏,還在農場主家裏設置了一個小黑屋,被淘汰的所有嘉賓都關在小黑屋裏。

淘汰嘉賓通過小黑屋裏的監控器可以看到牧場小別墅裏發生的一切,而直播間的觀衆也可以觀看小黑屋裏淘汰嘉賓的現場畫面。

現在亓盛和夏甜就是兩臉懵逼的狀态。

從他們昨晚上被淘汰到今天早上,兩個人的表情沒有變過。

直到寧孜孜發現閣樓箱子裏隐藏的秘密,揭穿了宋愉白的身份,他們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他們被淘汰跟宋愉白有關系。

亓盛聽着寧孜孜的推測,瞥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宋愉白:“你該慶幸你昨晚上來了我們房間,你要是去了小寧的房間套路她,恐怕你第一個出局淘汰。”

宋愉白但笑不語。

他看着監控器屏幕畫面上眼睛炯炯有光的年輕姑娘,隐約記起亓盛曾在幾個月前,與他抱怨過亓倦的結婚對象。

宋愉白已經記不清楚亓盛用來形容寧孜孜的詞語,只知道是一些不好的貶義詞。

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時間,亓盛像是變了個人,從他被淘汰帶到小黑屋開始,亓盛就不斷在他面前贊賞寧孜孜聰明,機敏,身邊的夏甜也不時附和,語氣極為崇拜寧孜孜似的。

如果沒有親眼見過寧孜孜,他恐怕要以為他們被什麽傳銷組織洗腦了。

但這次親自接觸過她後,宋愉白發現她的确是個很讨人喜歡的姑娘。

而這種讨人喜歡并不是因為她擁有一張漂亮好看的臉蛋,他出道十二年,在娛樂圈見過的美人數不勝數,搭過戲的女演員中也不乏年輕漂亮的女孩,只是從沒有一個人讓他覺得如此有趣。

這一次參加《戀愛這件事》,除了導演組清楚他有特別身份以外,其他人都只當他是一個特邀嘉賓。哪怕是亓盛這樣的商戰老狐貍也絲毫沒有懷疑他,他很輕松取得了他們所有人的信任。

只有寧孜孜敢站出來懷疑他的身份,甚至質疑他的辯解。

她是一個讓人感到驚喜的女孩,面對木箱子裏形象逼真的屍塊,她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推理着兇手是誰。

明明沒有看過他的鞋底,卻敢于堅持自己的推測和想法,不被旁人動搖左右,将他手鏈扯斷淘汰。

她的觀察力很強,不過在他房間裏待了一會,翻看日記本的功夫竟是注意到了導演組藏在書櫃玻璃裏的畢業合照。

寧孜孜的推理能力似乎也不錯,憑靠着一些蛛絲馬跡的線索,完整推理出了他淘汰亓盛和夏甜的過程結果。

“我記得你上一次說過,他們之間沒有感情。”宋愉白忽然靠近亓盛,低低笑了聲,“真的是這樣嗎?”

亓盛挑起眉,側頭看他:“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他們感情好得很。”他說着說着,突然停住:“阿愉,你什麽時候變得八卦了?我每次跟你抱怨這些事,你不是都一個耳朵進一耳朵出?”

“你不會……”亓盛眯起眼睛,“阿愉,小寧和小倦的感情很好。”

他又重複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宋愉白卻聽懂了他的警告,笑着瞥了他一眼:“胡思亂想什麽。”

牧場別墅裏沒有可以娛樂消遣的東西,馮北和蘇仰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去牧場喂了雞鴨豬牛,而寧孜孜無事可做,回到自己房間又補了一覺。

亓倦和寧孜孜一同回了房間,不過他作息規律,從來不在白天睡覺,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取出帶了一路的實驗設備和數據。

她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黑了。

屋子裏亮着暖光燈,因為沒有空調,寧孜孜裹緊了身上的厚被子,迷迷糊糊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輪椅的背影上。

他的身影被燈光拉得很長,孤零零映在地面上。

從寧孜孜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眉目冷淡的側臉,一半映着光,一半藏在陰影裏。

亓倦在記錄着沒有完成的實驗數據,他掌心裏躺着一只銀質冷冰冰的科研儀器,屏幕上的光隐隐折射到他漆黑的眼眸裏,深邃而粲然。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工作起來的樣子。

旁人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她卻只看出了些孤寂。

“醒了?”亓倦沒有看她,手上記錄數據的動作不停,“晚上想吃什麽?”

寧孜孜回過神,将臉埋進了軟和和被子裏:“清淡點的。”

她小聲嘟囔了一句:“昨天胃裏有點不太舒服。”

亓倦動作驀地頓住:“什麽時候?”

“吃過晚飯就不太舒服。”寧孜孜奇怪地看向他,“你忘記了,我昨天還在浴室裏吐了一次?”

亓倦默了默。

原來她昨晚上嘔吐是因為胃裏不舒服,他還以為她是因為太過抵觸他的親近,才推開他吐了半天。

亓倦将手裏的儀器和沒有記錄完的數據放回行李箱裏:“我去牧場裏抓只雞給你炖湯,雞湯有溫中益氣的功效,可以用于緩解虛勞瘦弱,中虛食少……”

他還沒說完,寧孜孜就開始搖頭擺手:“不行,我不想喝油膩的東西,光是聽見雞湯這兩個字我胃裏又開始犯惡心了。”

“……”亓倦沉默了許久,遲疑了一下,“你這個月,經期正常嗎?”

感謝明月堂堂小可愛投喂的1個地雷~

感謝小白乖不乖小可愛投喂的10瓶營養液~感謝貳貳叁小可愛投喂的1瓶營養液~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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