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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起來,7707號,你的申請同意了,有人來會面室見你了。”
“好嘞——”
漆黑的自閉室,還剩最後一個月時間的死囚站起來。
白隽被帶到訪客面前,他用着僅剩的左眼斜斜的瞥了眼眼前,很快低啞的嗓音帶着笑意磨砺出聲。
“小離呀,終于想起爸爸來見爸爸最後一面了嗎?”
白離面無表情,“爺爺的願望,所以我坐在了這裏。”
“啊~老頭子啊——”白隽長呼一口氣,他撐起臉頰前傾身子嬉笑的模樣,“爺爺身體怎麽樣了?腿腳利索嗎?我記得上次他來還能走動走動的,好久不來了是不是終于不行了,留了遺囑嗎?雖然我現在是一個鋼镚也沒了,唉,誰叫沈鏡月那個小姑娘心居然能比我還黑,我以為她就是個腦子有點小聰明的傻姑娘,本來那晚上還想好好用用她的,我知道你沒碰過她,沒想到居然真把我一把掰倒了。”
眼前這個胡子拉碴,右眼被貫穿長長一條疤痕的男人露出暧昧晦澀的表情,“那你呢?這幾年标記上專屬的omega了?”
白離垂眸,即便早早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真的踏進了這間狹小的屋子,白隽的存在還是強烈惡窒到了種奇妙的濃度。
啊,又想吐了。
胃部翻騰的作嘔,但白離依舊擡起頭深深的凝視這個賦予了她生命的部分,低聲:“你到底愛過誰呢?”
“愛?”白隽抹掉眼淚,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伏在桌上笑得顫抖的肩膀。
“愛”,他反反複複念着這個詞,他思考時喜歡咬嘴皮,幹枯的監獄生活已經磨損了他精致的體面了,上下翹起的嘴皮一下就被扯出血來。
男人舔舔出血的下唇,“小離你還真是個小孩子呢,人類是只會愛上自己的生物,愛這個詞也是被人類定義下來的限定詞,啊!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己之見啦!”
“那她呢?”白離微壓下視線,視野裏的桌角已經開始了虛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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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個“她”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白隽驟然沉默。
塑料座椅在男人姿勢的調整下咯吱作響,沉默使得房間裏的時鐘也變得沉重起來,至少在白離耳裏這個硌噠硌噠的聲音吵得要死。
“嗯……大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喜歡的。”完全是漫不經心的語氣。
“可她是因為你死的。”白離的指尖緊緊扣死掌心,她聽到自己聲音依舊冷靜,冷靜得似乎喉嚨這個器官也在和這個男人同夥一起欺騙了她鼓動的心髒。
“哈哈哈哈哈哈!”
“安靜點!!7707!”坐在角落裏的獄警握警棍敲得響。
白隽揮揮手,“好好好,抱歉抱歉,下次注意了。”
那種仿佛不像身處監獄的态度看得真是讓人心驚膽戰,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現在的處境啊。
“你就沒有一點的,愧疚?”白離沉聲,她直視起男人的眼睛,來這裏的唯一目的只是為了這個,她只想知道母親的死對這個男人來說到底有沒有意義。
“嗯?那又怎麽樣啊?”白隽啧聲,眼底全然倨傲不屑的譏笑他的女兒,“于蕊不就是我酒桌上帶下來的戲子而已,我都親切讓她知道我玩的有多花了,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女人點頭的可快了,我讓她一個無用的Beta當上豪門太太,理所應當的,她就要承受這之後發生的一切了。這就是場交易而已,等價交換,作為我的孩子,你可別告訴我不明白這個道理。”
白離猝然閉眼,她感受到了自己內心最後風沙的一角終于徹底消失了,這個男人,她已經沒有任何可說的了。
母親,或許死亡是為了早點把你從這個男人身邊帶離。
“哦?你要走了?”白隽扒住桌角前傾聲子挑釁,“不繼續聊聊你想知道的事了?我可是知無不言的。”
走到門口的白發女人輕聲,極慢極慢的聲調傳來:“九月十五,我期待那天到來。”
九月十五,白隽施行死刑的日子。
被戳到最痛處,男人腦門上青筋暴起,白隽僞裝至此的面具也熬不下去了,他咬緊牙關,放狠話,“別以為沈鏡月會放過你!她能把我弄到這個地步,你以為她不會對你下手?告訴你!白離!你還是什麽Alpha,連自己的女人都抓不到手上!跑了那五年裏,你很得意吧!”
“你個喪家犬md,老子早知道當年睡完就跑了,要知道養出你這麽個不孝玩意,我還不如把你射牆上去!”
白離驟然跨步至桌前一把拎起這個輕浮到爛渣的父親,她眼底迸射出無法比拟的怒意,恨意,埋藏在心裏一切的熱烈的情緒在這一瞬間,一拳送上白隽挺拔的鼻梁。
在這一瞬間,她心裏充滿了對沈鏡月的感謝,下一拳再一次殘酷的打上白隽的下颚。
在場人都聽到清晰的骨折聲。
男人跌倒在地,他就是個瘋子,口鼻滿面的血,舌尖一小塊血肉被吐出,即使這樣他還不忘口裏咕咕哝哝的嗤笑聲,狀若癫狂的怒瞪着自己的女兒,“你以為你能逃掉血緣關系嗎?沒用的沒用的!你可是我的孩子!”
白離冷冷的怒斥:“你個瘋子。”
獄卒頂着房間裏猝然冰冷的氣壓,他明白這是探監者在信息素壓制,這誰能惹得起頂級Alpha啊,趕緊叫人進來把混亂的兩方拉開。
準确來說,是父親單方面的被女兒毆打中。
被強行中止會面,強制被帶走的白隽猖狂的笑聲蕩在離開的走廊上,“你千萬別忘了!當年林藍可是差點死在你手上啊!你以為你媽那個病你一點毛病都沒嗎!!”
被獄警一路送出來走到門口的那刻,手背上撕裂的疼痛才順着神經揭開。
“姐姐……”
那個男人的另一個孩子站在門口,那視線炙熱到無法忽視。
白離目不斜視的跨出門。
擦肩而過的瞬間,“好久不見了。”
白離沒有停下腳步,她一直往前走。
到了路邊她招了輛出租準備去看看母親。
“啊,師傅,麻煩這裏停一下。”
白離在路過花店裏買了一束于蕊喜歡的茉莉,以前清明和母親生日時候她都會來祭拜,這五年在國外她沒辦法回來只能在包點于蕊愛吃的菜馄饨,不過每次要吃兩碗晚上白離就會被撐得睡不着了。
墓地還算新,不像一路走過來有不少青苔長滿的石塊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白離到的時候,墳墓前還有看着新鮮的貢品,她看了眼就笑了。
她坐在墓前,對着于蕊的照片笑着說,“看來你最近也經常見南意啊,這種糕點只有她覺得您會吃了,小時候第一次來找我不就帶上這家糕點,你當時一吃還說好吃,顧南意就一直覺得您愛吃鹹口的,後來每次來都要帶點,她哪知道其實你根本不愛吃鹹點,不過就是照顧我們這些小孩子就一個勁誇我們,你說你每次還吃完多遭罪啊。”
白離歇了口氣,說的有些快口都幹了,想明白後她又開口。
“這幾年我也不靠家裏了,飛到國外去發展事業去了,日子也過的不錯了,啊,當然了剛開始确實人生地不熟的光是租房子就遇上好幾個騙子了,錢都快夠不上我吃的了,你說巧不巧就我那天還剩最後一頓飯錢的時候,我整個晚上都琢磨好是去吃漢堡還是面條了,剛出門就遇上一只貓咪,可憐兮兮的在我門口叫喚都叫不動聲了,沒辦法天寒地凍的,我把她抱在懷裏,真的是死馬當活馬醫,我心裏想來着,要是這小家夥熬不過今晚我就給她埋好了,要是熬過了我就帶她吃好的,還好啊,最後攥了一晚上的硬幣還是給小家夥用上了。”
“啊!我現在在一家劇團裏,已經是主演了哦!裏面人都對我很不錯的。你看看他們人怎麽樣。”
白離打開錢包,抽出一張彩照,她舉到墳墓的照片前,一個一個介紹過去。
“……我啊,馬上也要登臺了,到時候藍阿姨來就好了,她一定會很開心的。小時候就想讓你帶我演戲,可就你非不讓我踏圈,其實我也挺喜歡也享受被捧高的,但要是你還在我肯定老老實實去做事,指不定現在就不一樣了……”
白離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
可她擦不幹眼淚,眼睛也被揉得紅辣辣的,她覺得在這種地方哭有點恐怖而且天又暗下來了,白離只能拿起一塊糕點撥了外殼往嘴裏塞,使勁塞,差點堵的胸口喘不上氣了,大力拍着胸膛才硬滑下去。
“那個男人要死了,他罪有應得,可我呢?”
白離恍惚的望着眼前女人年輕美麗卻神态冰冷倨傲的容貌,有一瞬間她似乎開始懷疑這是自己愛着的母親嗎?又或許是自己記憶裏的溫柔母親根本不長這樣的,因為于蕊從來沒有在她面前露出這樣冰冷無機質的表情,她總是笑着的,會在自己跌倒的時候擔憂的給出一個擁抱的溫柔的母親。
可這張照片,多像沈鏡月啊。
苦楚的滋味像臺風一樣,洶湧澎拜的席卷過來,不容任何人逃避,即便是這世間再強大的Alpha也是如此,只要是人就回避不了人際的存在,只要和人聯系,有了羁絆,痛苦必定如影随形。
白離還是挖出了內心最痛苦的根,她攀着墓碑苦求一個答案。
“媽,你說我這日子怎麽會過到這個地步了啊?”
“我到底該怎麽辦?”
白離委下身,她張開雙手扶住冰冷的石面,雙臂間又留出了很大的空隙,像是無端在和誰擁抱一樣露出那種苦澀的哀愁,墓碑冷硬的表面實際不會帶來任何溫暖,可只要想到埋藏在這塊泥土下面的是母親的屍骸,像是自己真的在母親懷裏。
那她就會成為極容易被滿足的孩子。
或許這樣,不被愛的空虛一定也會消除了。
系統看了眼身邊的人,【你還不出去安慰安慰?】
【唉,你可別看我,我上次給她找事,她可是心裏罵我好久了。】系統聽着眼前人發言,要是它有人形也要扶額了,【你不是自诩人家的守護神嗎?連日記回信都不寫一個的,你還想不想讓她知道有你的存在啊……】
振作起來後白離出了墓園,路上她打電話給酒店退房,安置好貓咪後拿着行李直接去機場。
拿着預定好的機票,白離打給顧南意交代事情,“我要先回一趟原來的住處,貓已經送到你給我那個地址了,麻煩你幫我照顧幾天。”
“什!什麽?你要走了?”那邊的語調拉高了瞬又被壓低下來。
白離看着手表。“抱歉,是不是打擾到你工作時間了。”
下午四點半落地也是明天的事了,待會好好補個眠,“既然你工作我不打擾了。”
白離爽快挂了電話。
“啊,不是你……”顧南意聽着那頭的忙音又看着面前坐起的人,她讪笑着,“治療還沒結束呢。”
治療室的門被風輕輕帶上。
顧醫生內心暴汗,抱歉,夥計,你的貓我給你一定養好了。
半小時後,外套都沒收拾上讓管家跟着後面追着披衣服的沈總陰沉着臉往候機口找人。
幸好,那抹明亮的背影在人群裏鶴立雞群。
但是人群已經開始流動,沈鏡月幾乎要看不清白離了,她腦子一熱快步就擠入人群。
手腕被一股力道捉住,白離下意識回望。
“你怎麽來了?”白離驚訝的挑眉,她看着沈鏡月在風口細微顫抖的身體,老實說她現在對沈鏡月感官複雜多了,白隽的事是他罪有應得,不過基于另一種完全客觀的層面上,沈鏡月做的事又……
白離說不出個準确的詞,這一次她順着沈鏡月的意思從人群裏脫出。
兩人到了一個稍微安靜些的角落,白離等着她平靜。
“你要離開了?”沈鏡月強迫呼吸緩下來,她不想在這種場合過呼吸,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缺陷又留不住人。
白離轉了轉手腕,勉強道:“嗯。”
“很急的事情嗎?”沈鏡月知道這時候是個關鍵,在她得到白離第一句回應後她內心自然是激動的,剛平緩下來的呼吸也波動起來。
白離拍拍自己手下的行李箱,不想多言,“要事需要處理,感謝沈總送行,到這就行了,後面有人等你。”
她示意沈鏡月回頭看看明陸這個男媽媽手上的衣服。
白離要走了,她要離開了,她不會再回來了——這個想法在沈鏡月緊張的思路裏自成一派,她垂下眼簾不去看人就是為了遮住眼底的暗色,白離不知道她随口一說在沈鏡月心裏掀起了如何的驚濤駭浪。
她要有讀心術,才叫冤啊。
“你回不去的。”沈鏡月擡眼,冷意的眸光閃爍,她索性攤開說。
她不提還好,這一說不就是始作俑者主動挑釁嗎!
沈鏡月此舉還非常貼心的讓白離完整的細想起沈鏡月的生意對她一步步的脅迫,立即她也臉色微冷的後退一步拉開點距離,皮笑肉不笑的,“知道,還不是拜沈總你所賜嘛。”
這時候,大廳廣播的播報開始,機場又是一陣湧動,剛下機的人出來了。
白離要離開,她面前就堵上了幾個大漢,清一色的黑西裝墨鏡,對沈鏡月尊敬的态度一看就是誰的爪牙了。
松了松肩膀,湧上白離心頭的是無法言說的疲憊。
她看沈鏡月說,“你忘了上次在酒店的事了是吧?”
沈鏡月不言不語的,她似乎覺得所有的溝通在眼神裏就能做到心靈互通,在這方面她比以前還要幼稚很多。
白離她是真搞不懂,這世間漂亮的,有魅力的人多了去了,她在海外林林總總看過比沈鏡月漂亮的人都不知幾何了,這都五年了,要換做她坐在沈鏡月這個位置上,看過的繁華誘惑只多不少的,白隽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話說,就她和沈鏡月那點青春事,換成別人稍有對自己人生理智些的,都不會五年後還要對前任糾纏不清的。
所以——
“沈鏡月,你是覺得你我之間的人生是一個故事是吧,只要在你苦苦糾纏下,我這個受害的主角總有一天會看到你對我那些無微不至的付出,然後再來個HE,和和睦睦的大結局,然後把之前所有的事情一筆勾銷的什麽也不說了是吧。”
白離邁步逼近着臉色開始蒼白的omega,她的語氣沒有她措辭那般犀利,反而就是尋常的語氣,可就是沒有情緒所以才讓沈鏡月心如刀絞一樣難受。
“我沒有那麽想過。”沈鏡月艱難的說,冷汗密着她緊趕慢趕跑來的額頭,惶恐不安的說,“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走。”
“呵……”
白離字字誅心,不給沈鏡月回避的期許,“你就是這樣想的,沈鏡月,以前的事情我看在白隽的事上我可以和你一筆勾銷,那幾次臨時标記我也被你咬過一回了,除此之外所有的東西我也欠你什麽了,當然你在我這,也不會成為別的什麽了,我不會回應你腦子裏那些奇怪的期待的,屬于我的東西我總有一天會回到我手裏。”
“我不要的垃圾,我只會丢進垃圾桶,怎麽處理它們,就不是我的事了。”
白離昂起頭,露出劇院裏的招牌微笑,客套疏離的,“沈總,麻煩你自重點吧。咱們三觀不合,路走不到一起的。”
這會兒,沈鏡月玫瑰色的嘴唇完全和她臉色那般慘白了,美貌嬌弱的脆弱感看着就讓人心生憐憫,她還是堅持不讓保镖退後,就是那種困也要把你鎖在這裏的态度才是讓白離反感灼心的最大一點。
“啊啊啊——”一聲尖叫從後方襲來。
那熟悉的聲音讓白離驟然轉身,神色驚疑不定的喊道。
“——Ruby?!”
Alpha平靜的外表出現了空隙。
“呦!小白!”紅發異國姑娘已經快樂的跑到跟前了,Ruby跳起給了白離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身體上被勒緊的各種力道讓Alpha哭笑不得的拍拍身上的挂件。幸好白離早有預備的把慣性接住,她小心的扶住Ruby,等沖擊力完全洩了才讓人安穩落地。
那細致入微的動作被沈鏡月納入眼底,Ruby的到來也就是說她的計劃在順利進行了。
沈鏡月目不轉睛的觀察着把頭埋在白離肩上的beta。
怎麽看都是只聽話的忠犬。
還好是個Beta。
沈鏡月心裏的火苗還算遏制住了,她微微垂下頭,讓發滑落些擋住面頰和目光,獨自平靜內斂的等在一旁,其實是她有意不讓自己的眼神讓白離受到任何一點刺激。
不能再做出一些愚蠢的行為了,再這樣下去,她只會把人推的越來越遠的。
白離嘆口氣,“大型犬嘛你?”
Ruby還是喜歡自說自話,直接熱鬧的嚷嚷起來:“哈哈哈!我好開心!你是特意來接我的嗎?心靈感應?還是我在飛機上的祈禱終于被主聽到了?!哈哈哈哈——”
吵鬧的氣息讓路人也往這個方向頻頻回看。
白離無奈,“你怎麽突然就來了?團長那邊知道你走了?不會又和上次一樣神秘都不說就偷偷跑出來吧。”
她沒發現眼前人忽然游移的眼珠。
越說Alpha的擔憂又浮現了,白離都想掏出手機給團長那邊去個電話,畢竟Ruby的心血來潮可真是要了劇團大夥的老命,上一次大家去瑞典,結果死活找不到Ruby,後來還是當地jc通知他們人差點
Ruby趕緊拉住她,“我是正規跟團長報備過了啊!不如說你!上次我去你家找你,蘇珊告訴我你,你這壞家夥,怎麽都不告訴我居然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回國了,還好劇團這段時間沒安排,要不然少了你,漂亮姑娘們又得傷心了!”
語氣夾雜着埋怨味,紅發的Beta一把攬上她的肩,手臂非常自然的環拉上白離後脖,顯然從另一方稍微垂首的下意識裏就明白她們往日的情分不淺,沈鏡月原本停歇的警報瞬間拉響,勉強擺出的笑容岌岌可危。
果然我還是忍不住,她想。
像是終于選擇從局外走入,沈鏡月對Ruby露出一個完美無瑕的禮儀微笑,“是Ruby小姐嗎?”
白離淺淡的笑意沒變,只有離她最近的Beta琢磨出了一點Alpha略起的躁動不定的嫌惡感。
Ruby淺藍色的眼睛再一次往白離身後看去。
其實她早就注視到白離身後邊的站着的美人了,主要是沈鏡月,她确實有着蓬荜生輝的美貌和卓然的氣質,烏木般深黑的發色,雪白肌膚,紅潤晶瑩的唇,要不是這女人目測着不是好惹的主,依她的好說好客的性子早就上前纏着人攀談起要不要來劇團飾演些火辣冷豔的女王。
可草原出身的牧羊人自然靈敏的嗅出了劍拔弩張的火藥味,Ruby心裏可悲的喊了聲上帝,她怎麽又卷入了相似的修羅場。
她用力勾下白離的頭往自己拉近些,是暧昧的語氣,“這又是哪個?是你說的顧?哦!太漂亮了吧!有a了沒?完全是我喜歡的類型嘛!單身要不介紹給我吧。”
Ruby比出個小拇指勾勾,滿面都是熱情高漲的促狹勾笑。
白離把她手從肩膀上拉下來,含糊的否了聲,“沈總,我市知名的青年才俊。”
沈鏡月恰有其事的補充,“也是你們劇團的粉絲呢,Ruby小姐的表演每次都很精彩呢,我每次都要飛好幾次專門看,國內訂票也不容易呢。”
Ruby眼睛一亮,戳戳白離腰側,“這不是能聊的很好嗎?我們的國內粉絲還有這種大美女呢!唉!你走什麽啊!”
白離冷哼着,提着Ruby的手提箱蒙頭往外走,沈鏡月沒有跟上來。
從出租車下來,“拜托啦!搭檔!我沒帶多少錢來!收留收留我吧!”
Ruby小姐雙手合十,聲音也萎靡的不行。
白離想起她剛才身後的大包小包,一語中的,“你又去免稅店進貨了吧。”
“呀——”Ruby扯着自己的發辮嘻嘻哈哈的,顧左右言它的,“這不是那啥嗎?”
白離拍上她頭,“節制點吧,還好碰上我,要是找不到我你就得住橋洞去了。”
她提起一個行李箱,“好了,走吧,我帶你先去吃飯。”
換了個酒店,白離開了兩間房,等Ruby休息好了她才去找人問些問題。
聊完那邊的狀況後,白離切入正題。
“你是為了下月的巡演過來的?”
Ruby聲音有些含糊了,“一半一半吧。”
白離一皺眉,“……什麽意思?”
Ruby操控着游戲角色,炫彩的光污染在她藍眼睛裏閃着,照出一片明暗不一的光彩。
她看上去突然有些憂郁了。
“你馬上就會知道的啦。”
白離琢磨她這為難的口氣,稍後試探道:“意思說你覺得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Ruby不說話了,扭過屁股背對着夥伴。
“你這……”
白離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幾次生氣了,反正這日子過得是一天比一天糟心了。
她回到房裏寫完日記也是翻來覆去,失眠了半宿才疲憊的淺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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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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