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顧念兩世為人，張喬能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不會想不到。

之所以沒在林蔭道兩側安裝監控，不是因為她信得過十裏村村民的品行，而是為了引魚兒上鈎，畢竟她耗費了那麽多靈霧，來滋養這些軟棗樹，才使得挂在枝頭的果實都充滿靈氣，讓那些小動物三三兩兩聚在軟棗樹附近，勾勒成一幅生機勃勃的美麗畫卷。

在制定計劃前，顧念特地上網搜索了維克多以前的作品，比起充斥着人工色彩的精巧飾物，維克多更加崇尚不加雕飾的自然風光。

花栗鼠和撲閃着翅膀的鳥兒雖是被靈氣吸引而來的，卻與人類無關，它們的靈動活潑遠勝于動物園的同類，因此也能達到維克多的要求。

像他這種力求完美的攝影師，肯定會将其中一個場景定在林蔭道。

但顏筠卻不願意。

在她看來，無論林蔭道的景色如何出衆，都是顧念找人修建的，道路盡頭還是在林間，如果她完全聽從維克多的要求，等gg投放的那天，便相當于免費為顧念做了宣傳，這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馳。

由于維克多在業內的影響力頗高，顏筠也不敢和他起沖突，只能用這種迂回的方式更變對自己不利的局面。

可惜顏筠未曾料到，她的所作所為全部在顧念的預設當中，甚至林蔭道沒有安裝監控，也是為了方便她手下的工作人員偷盜果木。

顧念身量比張喬高了幾公分，她順手揉了揉後者的腦袋，安撫道：“別擔心，他們既然拿了我的東西，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張喬還想再勸，擡頭時恰好對上了少女平靜冰冷的眼神，思及顧念解決沖突的手段，她縮了縮脖子，在心裏給顏筠掬了把同情淚。

不過想起即将開業的顏氏酒店，張喬還是覺得顏家人厚顏無恥，他們明明是顧念的養父母，關系親近，不說對她多加照顧，也不該像現在這樣使盡手段打壓。

顧念剛成年不久，便被迫承受來自外界的惡念和源于家人的背叛，要是換做自己，恐怕早就在無盡的絕望中崩潰了。

張喬臉色發青，咬牙道：“小老板，我聽說等顏筠的珠寶gg拍攝完成後，那間酒店就正式開業了，為了給酒店造勢，顏筠的團隊會采取直播形式和觀衆互動，分享gg片拍攝的花絮以及附近的山水美景。”

“直播确實是一種頗有成效的方式，我很期待顏筠工作室的直播。”

Advertisement

聽到這話，張喬瞪大雙眼，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被人竊取了精心栽種的果木，小老板不動怒也就罷了，怎麽還對盜竊者提起興趣了？張喬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偏偏她也看出來顧念沒有解釋的想法，只能按捺住內心的疑惑，繼續忙起手頭上的事情。

轉眼又過了幾天，正是凡臻珠寶定好的拍攝日期。

維克多的團隊跟着顏筠等人來到了十裏村，當他走在林蔭路上，腳下踩着光潔簇新的青石板時，眉頭緩緩擰緊。

作為全球頂尖的攝影師，維克多擁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同時他的記憶力也遠超常人。

就算這條林蔭路的景色稱得上美麗，但和前幾天看到的畫面相比，卻少了最純然、最吸引人的靈性。

維克多強忍怒氣質問：“顏，上次我們來的地方，應該不是這裏吧？”

顏筠愣了愣，妝容精致的嬌顏露出幾分尴尬之色，她沒想到維克多竟能分辨出如此細微的差別，還不管不顧的直接點破。

心底升起幾分不滿，顏筠唇畔勾起的笑意卻愈發深濃，用流利的法語回答：“維克多，你的眼力比鷹隼還要敏銳，這裏的确不是前幾天的林蔭道，那裏的主人不允許我們在林蔭道拍攝，為了不敗壞你的興致，顏家特別打造了一條相似的林蔭道，就是不希望讓你留下遺憾。”

維克多雖然對拍攝地的要求極高，卻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臉色緩和些許，道：“既然如此，那第二組照片還是在林蔭道附近拍攝吧，畢竟這裏也有活潑可愛的花栗鼠和徜徉的林海中的山雀，拍出成片效果應該不錯。”

見維克多軟了語氣，不再像之前那般強硬，顏筠松了口氣，她将濃密豐厚的長卷發挽到耳後，理了理蓬松的裙擺，踩着高跟鞋往前走。

走了不到十分鐘，便能看見六七棟式樣相同的別墅，都是高貴典雅的歐式風格，裝修華麗，色彩明豔，彷如坐落在山林間的莊園，夕陽漸落，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在酒店經理的帶領下，一行人走進宴會廳，這裏的布置完全符合維克多的要求，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凡臻珠寶的員工給顏筠戴上那套以祖母綠為主石的高級珠寶。

這套珠寶分為項鏈、耳墜和手鏈，其中項鏈又能變成冠冕和胸針，珠寶上所有祖母綠寶石都産自哥倫比亞礦區，色澤也是最為頂級的木佐綠，并且由于寶石的品質足夠高，沒有經過浸油處理，配以絕佳的切割、鑲嵌工藝，才打造出這樣一套毫無瑕疵、奪人眼球的珠寶。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拿起絲絨盒子，将珠寶佩戴在顏筠身上，顏筠的美貌本就出衆，今天又穿了香槟色的高定禮服，配上精致絕倫的珠寶，仿佛能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直到顏筠将最後一縷發絲撥弄到合适的位置，助理才進入直播間，她并沒有把鏡頭對準光彩奪目的女明星，反而以極快的速度掠過顏筠，重點拍攝顏氏酒店的宴會廳。

凡臻珠寶的總監負責這個項目，他很清楚，顏筠為什麽要把拍攝地點定在顏氏酒店，gg片拍好了确實能使雙方獲利，卻也不能影響凡臻自身的利益。

因此，總部提了一個要求——顏筠的團隊可以直播，但不能在gg發布前，顯露出那套珠寶的全貌。

凡臻是華國最大的珠寶商，百年前剛成立時，便買下了好幾個寶石礦區，這套祖母綠雖然不是凡臻旗下的礦區産出，但價值已經超過了千萬，就算顏氏集團有權有勢，顏筠也不想得罪他們。

工作室的微博早就挂上了直播預告和地址，顏筠的粉絲紛紛點擊鏈接，進入了直播間。

他們看到絢麗瑰玮的宴會廳時，口中不由發出驚呼，當鏡頭從顏筠身上劃過那刻，死忠粉更是止不住的尖叫：

【剛才出現的身影是小筠吧？她穿的禮服也太美了，像是用漫天霞光編織而成，從頭到腳都透着一股仙氣！】

【小助理的鏡頭轉得太快，我連小筠的臉都沒看清，不過想想也能理解，gg片還未投放，總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否則會影響最後的上線效果】

【據說凡臻這次拿出來拍攝的是一套高級珠寶，曾在拍賣會上拍出三百萬美金的高價，卻沒有一張照片流出來，那套珠寶肯定很美】

【珠寶美不美我不知道，但宴會廳的裝修風格也太奢麗了吧，昨天我在粉絲群裏看到了酒店的價目表，堪稱物美價廉，等正式營業，我肯定要去支持小筠】

【+1】

第一個場景拍了整整兩個小時，由于顏筠不能露臉，小助理便拿起設備在酒店裏面逛了逛，等維克多準備前往第二個場景時，小助理也不敢耽擱，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們往前走，按照先前打的腹稿向觀衆介紹：

“大家肯定想不到，南市附近竟然有十裏村這麽一個寶藏度假勝地，這座小小的村鎮不僅離市區很近，車程一個小時左右，而且景色非常出衆，沒有太多的商業化痕跡，都是純天然的風光，你們看這條林蔭路，兩側栽種的都是果樹，還有好多花栗鼠趴在枝頭，我把畫面放大些，大家也能看得更清楚、”

小助理話還沒說完，不遠處忽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那道聲線無比熟悉，不是顏筠還能有誰？

她擔心藝人出了問題，急忙往顏筠所在的方向跑去，惶急之下，她甚至還沒來得及關閉攝像頭，鏡頭直接對着女人的背影，雖然沒有拍到珠寶，但顏筠狼狽不堪的模樣卻被盡數記錄下來。

時間倒回半分鐘前，十餘只只花栗鼠趴在枝頭，七八只山雀在半空盤旋，還有不知從何處來的猴子吱吱叫個不停，黑壓壓的，讓人覺得很是奇怪。

這樣的情況本就詭異，可更詭異的還在後面，這些小動物像吃錯了藥似的，腹部發出噗噗的響聲。

忽然，顏筠覺得有什麽東西落在了臉上，她擡手一擦，掌心頓時沾滿了灰黃的糞便。

顏筠瞪大雙眼，暗暗罵了聲晦氣，剛想讓助理拿濕紙巾清理幹淨，那些排洩物卻如雨水般不斷往下落，澆了她滿頭滿臉，臭氣簡直快被她熏暈了。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顏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顧不得所謂的形象，大叫出聲。

直播間裏的觀衆愣了好半晌，等回過神後，才用鍵盤敲下彈幕。

【媽呀！這些動物怎麽了？為什麽拼命拉.屎，糞便澆了顏筠一身，她穿着的禮服、佩戴的首飾價值不菲，現在沾了屎，也太慘了吧！】

【顏筠出道時就打着“豪門千金”的旗號，從來沒在公開場合丢過臉，這次為了給凡臻珠寶拍攝gg片，工作室還特地提前預熱，以直播方式進行宣傳，哪知道居然翻車了】

【作為國內知名的珠寶商，凡臻的品牌調性向來是高貴優雅的，但那套高級珠寶沾了屎，就算曾經以幾百萬美金的高價售賣過，如今依舊打了折扣。】

【凡臻還放出消息，如果這次合作愉快的話，就讓顏筠當品牌大使，誰曾想會鬧出這種岔子】

【顏筠是不是該找間廟拜一拜，這也太倒黴了！聽說附近就是青山觀，也不知道靈不靈】

直播間的觀衆足有數百萬，大部分都是顏筠的粉絲，也有少量的黑粉，這會兒正不遺餘力的錄屏截圖，将顏筠狼狽不堪的模樣發到微博，還特別損的帶上了#顏筠糞圍感#的詞條。

站在前臺的張喬恰好刷到這條微博，她噗嗤笑出聲來，飛快點進了直播間。

顏筠不虧是音樂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聲線和音色都不差，就連尖叫聲都比別人清亮，當然，分貝也絕對不低，反正直播間內聽得清清楚楚。

只見那條香槟色的抹胸禮服沾滿了斑駁的污漬，顏筠裸露在外的肌膚也不能幸免，好在經紀人反應不慢，迅速撐開陽傘，擋住了那些從天而降的污物。

顏筠眼眶通紅，死死咬住唇瓣，殷紅血線順着嘴角往下淌，配上泛着青白的面龐，看起來格外詭異。

“把直播關掉！”她從齒縫裏逼出這句話。

聞聲，小助理這才回過神，手忙腳亂的挪開鏡頭，關閉直播間。

将堪稱荒唐的畫面收入眼底，維克多和凡臻珠寶的工作人員也都愣住了，他們實在沒想到，人能倒黴到這種地步，被一群動物毀了整個拍攝計劃。

優秀的攝影師大都将自己的作品視為藝術，維克多也不例外，他性情火爆，一旦被打斷拍攝過程，便會像炮仗似的炸起來。

但也許是顏筠太倒黴了，維克多嘴唇顫了顫，擡手揉了把臉，連半句埋怨的話都沒說出口。

“今天的拍攝就到這裏，顏小姐，我們先回酒店休息一下。”

凡臻珠寶的總監适時提出建議，他三兩步走到顏筠面前，當看到瑩潤的祖母綠也沾上了污物，面色瞬間黑如鍋底。

要不是礙于顏筠的身份，總監恨不得破口大罵，這套祖母綠可以說是凡臻的鎮店之寶，拿出來拍攝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還被弄上了屎，他都能想到公司的那些競争對手會如何羞辱自己。

總監皮笑肉不笑道：“這套珠寶要送回公司清洗保養，短期內可能不會拍攝，顏小姐可以安排其他行程了。”

顏筠頹然的點了點頭，她擡眼望着盤踞在枝頭的動物，猴子依舊叫個不停，花栗鼠也上蹿下跳，它們抓起熟透的果子，直接往嘴裏塞，而後便排洩出更多污物。

顏筠氣得渾身發抖，再也顧不得所謂的人設和涵養，黑着臉離開了林蔭道。

她不用打開微博，也能猜到網上究竟是怎樣的情形，那些黑子就像是嗅到腐臭味的禿鹫，一擁而上，連喘息之機都沒有留給她。

顏筠回到套房，褪去身上的禮服，用熱水清洗自己的身體，洗了一遍又一遍。

經紀人怕她想不開，隔着玻璃門勸道：“小筠，你別多想，不過是場意外罷了，鬧不出什麽亂子。”

只聽砰地一聲，顏筠從浴室裏走出來，語帶哽咽：“今天發生的一切，确實不算致命的黑點，卻會讓我淪為所有人的笑柄，作為顏氏集團的千金小姐，名字居然和那些髒不可聞的東西捆綁在一起，以後我還有什麽出路？我就是一個笑話！”

“信息更新疊代的速度極快，我想辦法把詞條删除，要不了多久，網友們便會把這件事忘到腦後。”經紀人壓低聲音安撫。

顏筠緊緊攥住她的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那般，“真的嗎？他們真能忘了這件事？”

經紀人颔首應是。

等顏筠的情緒緩和幾分，經紀人離開房間，來到走廊給公司打電話，聯絡水軍為顏筠洗廣場、壓熱搜。

她本以為輕而易舉的就能将事情解決，卻忽略了一點——

這麽獵奇的新聞好幾年都不會出現，上了熱搜以後，吸引了許多從不關注娛樂圈的網友，甚至連顏筠穿着禮服的背影也被P成了表情包，廣為流傳。短時間內，只靠水軍和粉絲很難把熱度降下來。

正當顏筠焦頭爛額之際，楊舒南一個電話撥了過來。

“小筠，網上的視頻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在為凡臻珠寶拍攝gg嗎，怎麽會弄的那麽狼狽，不僅有損你的名譽，還對顏氏集團造成了不良影響。”

聽到母親急切的質問聲，顏筠不免緊張起來，從小到大，她一直努力做到最好，就是希望能成為楊舒南眼裏的驕傲，讓母親徹底忘記顧念，把自己當成唯一的牽挂。

以前的她确實做到了，在衆人眼中，她是高不可攀的顏氏千金，是天賦與優雅的代名詞，可剛才的那場意外，讓她悉心維系多年的形象轟然倒塌，淪為任人嘲諷的笑柄。

顏筠死死咬住下唇，許是力氣用得過大，殷紅血線順着皮膚蜿蜒而下，染紅了雪白的浴袍。

“媽，我會想辦法把風波壓下去。”

“想什麽辦法？你現在是網友們讨論的中心，做的越多，熱度就越大，還不如安安分分呆在酒店裏，讓時間來平息一切。”

楊舒南擡手揉按着脹痛的眉心，下意識抱怨：“先前顧念的黑料還有辯駁的餘地，雙方擺事實、講證據，各執一詞，你的負面新聞倒好，與那些髒臭不堪的污物捆綁在一起，直接拉低了品牌格調，凡臻那邊必須派人去交涉，免得把他們得罪了。”

楊舒南的話确有道理，但聽在顏筠耳中，卻讓她的五髒如炙火焚燒般産生源源不絕的痛楚。

她很清楚，母親是個純粹的功利主義者，她看重親情不假，卻比不過切實的利益。

作為楊舒南的女兒，她必須出衆，必須奪目，必須讓人仰望，否則就不配當顏家的孩子。

特別是在顧念已經洗白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畢竟顧念才是顏奉泓血脈相連的親生女兒，她的存在對于自己而言，本就是最大的隐患，顏筠不惶恐才是怪事。

楊舒南沒有發覺長女的異常，道：“我先讓平臺把視頻删除，你好好休息。”

話筒那端傳來嘟嘟的響聲，顏筠直勾勾盯着手機屏幕，忽然想起了什麽，打開微博，搜索自己的名字。

有個營銷號直接發表了一篇長微博：

【珠寶gg已經被大家扒得差不多了，咱們聊點別的。據我所知，十裏村雖然離市區很近，但附近的游客卻不算多，只有在林間一座民宿，而看過直播的網友知道，某位女明星珠寶gg的拍攝地點就是十裏村，自家旗下的酒店在那開了分店，宴會廳就是最好的證據。有工作經驗的人應該能看出來，十裏村接納的客流量不算太多，酒店開在鄉下根本達不到盈利的标準，只能搶占在林間的客源。

如果顏家真關心顧念這個養女，就不會想方設法打壓她的事業；如果某女星真在意顧念這個妹妹，也不會費盡心機以直播形式為顏氏酒店做宣傳。當初某女星站出來替顧念道歉時，立的是好姐姐人設，現在她的所作所為，算不算人設崩塌了？】

網友也不是傻子，即便營銷號的說辭不能盡信，但顏筠和顏家的表現确實違和，他們與顧念關系密切，是法律所承認的親人，本該站在一起直面風霜雨雪，可顏家人卻屢屢将顧念推到更艱難的處境，未免也太奇怪了。

【顏家的資産在整個南市都是數一數二的，當初顧念和他們劃清界限，我還覺得可惜，但仔細回憶一下顏家人的手段，顧念簡直就是個大冤種，參加選秀因為養母被懷疑作弊；明明沒假唱，姐姐卻主動代她道歉；退圈後開了間民宿，顏家還要用星級酒店來打擂臺，這是那裏是親人，分明是仇人！】

【我以為顏筠是心地善良的小仙女，不會看走眼了吧？】

【代入一下顧念，誰攤上這麽個拖後腿的姐姐，恐怕都受不了】

【我有個朋友一直住在顧念的民宿，她剛才跟我分享了一個八卦：林蔭道兩側的果木是星級酒店偷來的，顧念照料着這些果木，也許是長得太好，吸引了不少小動物，景色也格外美麗。某女星為了拍攝效果，不惜當了一回小偷，現在雞飛蛋打，不會是遭報應了吧？】

【笑死，這不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眼見着自己竭力掩藏的秘密被網友挖掘出來，顏筠面色慘白，她反手攥住浴袍的領口，頹然癱坐在沙發上。

她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挽回自己的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