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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虞晚意長嘆,世上又少了一個。

臨走前,她還收到了一封信,信中寫盡了白離此生想說的話。

也許在白離看到她始終不變的容顏時,就知道她不可能長久的駐足在一個地方,也許是穿越太多次的副作用,她的臉固定在了最豆蔻的年華,一生會死,唯獨不會變老。

“吾友晚意親啓……”

信中是說不盡的心酸,後來很少提到了,全都是生活中的小事、樂事,還有好多好多話。

“……前生不幸,幸得遇晚意,一生方能圓滿,本有很多想說的,可是到了這裏忽然什麽都不想說了,此生有你和吾夫,已經足夠。”

虞晚意折起信,久久不語。

後來她還是浪跡天涯,再後來長眠于地下,生不帶來,死也不帶走,孑然一身輕,正好。

也因而在聽見粼粼水波湧動時,緩緩睜開了眼,此處天光很暗,唯有源源不絕的水流,以及龐大的鎖鏈鎖住的人。

這是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如今鮮豔的紅衣破破爛爛,人也漸漸虛弱,胸口處還有着滴血的傷痕。

依虞晚意看,這是劍傷所致。

哪怕如此狼狽,也不損絕代的風華,越是美越是凄豔。

她幾度欲伸手,終是不忍心,怕碰疼了人,幽幽嘆息:“這一定很疼。”

刺這一劍的人,沒有留情。

“誰?”

女子拉動鎖鏈,嘩啦啦響,睜開眼,是無盡的諷刺:“又是你們的什麽把戲?把你們天界的太子都用來對付我這個魔女了還不夠嗎!”

步黎揚起了笑:“怎麽……是想到新的折磨方式了,還是迫不及待的要處置我這個魔了?”

“可惜了,再怎麽折磨,我都不會吭一聲了。”

這不就是天界的把戲嗎?!

将她這個魔女折磨致死!

她凄厲的笑着,“到了今天,休想我再低頭一次。”

能夠把天界太子都用來設局抓她,她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啊,天界夠狠,她竟然還不知死活的愛上了他,這才是最諷刺的吧?

步黎哈哈大笑着,凄涼極了,絕美極了,也哀戚極了,唯有眼裏堅毅的光在黑暗裏越發明亮。

她這一生怎麽會這麽失敗呢,怎麽就輕信了旁人呢,讓自己落得萬劫不複的境地,可真是太失敗了!

她原本只是個新生的小魔,意外之下流入了仙界邊界,本以為遇上了一個好心人,可誰知道那是天界設的一個局呢,天界太子竟然化名為凡人接近了她。

偏偏那個時候,她信了。

也許是他太過親和的笑迷了她的眼:“迷路了嗎?”

她愣愣的:“你怎麽知道?”

他笑她:“一看就是迷路了。”

她感覺,他在笑她笨,有點惱怒的瞪了他一眼:“不許說我笨。”

他了然:“當然不會,餓了嗎?”

他帶着她,教她怎麽認清各界的人,可是她說我不需要,她本來是要回家的呀,認識仙界的人做什麽,仙魔不兩立。

那個時候,仙魔兩界對立,其實也沒那麽嚴重。

她無憂無慮的在魔界長大了,只是所有魔都說,不要和仙界的人有交集,他們不是好東西。

可是那個時候,她覺得這個人真好,會和她說好多好多事,那些她從來不知道,也不曾了解到的。

“你好厲害啊!”她眼神閃閃的誇贊,“知道這麽多。”

“因為見過的人和事比較多。”

“那也很厲害!”她不管不顧的誇着他,直把人誇得受不了了,才輕咳着問她的名字。

她說:“他們都叫我步黎。”

他愣了一會,恍惚住了,也許就是從那時,他就确定了要找的人就是她。

好一會他才說:“我叫……墨庭。”

她和他成了朋友,可是又好像不只是朋友,因為她總是喜歡盯着他看,不論他做什麽她都喜歡。

那段時光真快樂呀,她很單純的喜歡一個人,可是又怎麽會知道這個人早有預謀、天界為她設下了天羅地網呢?

只因她是預言裏滅世的魔。

所以一切都是該得的,可是她不甘啊,憑什麽定了她的罪呢,她幾乎是惶然的抓着墨庭的衣袖,害怕極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會的。”

請不要殺我。

她無助的眼淚都出來了:“不要,墨庭,我……”

可是這一次,向來護着她的人拂開了她的手,神色冷淡,轉身走向了大軍,任由冰冷铠甲的天兵緊緊扣住她,動彈不得,跪地不起。

“人已經帶到了,可以複命了。”

半點不留情面,完全看不出在邊界時偶爾流露溫情的樣子,漠然得讓她陌生。

高高在上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

他們恭敬的喊他太子殿下,還說多虧了殿下,才能捕獲這等罪人。

她倏然擡起頭,喃喃:“罪人……”兩個字若千斤重,而聽到的人卻沒有半分異樣。

罪人……她這樣的罪人!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可是為什麽他們就認定了她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可悲的是,他也沒有為她辯駁一句。

也對,他是為了抓她而來的,怎麽會說一句呢。

那一刻的失望,注滿了心房,她都覺得可笑,但是她一直希望的一句不是,都沒有。

她忽然就笑了,“我這樣的罪人,竟然就讓太子殿下費心了,可真是意想不到。”

噗……

她被天兵暗中中傷,嘴裏的血直到玄淵裏才吐出,她幾乎要爬不起來。

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裏,不知日月變幻,那個人也從未來看過她,甚至還聽說了即将大婚的消息。

原來天界太子與北寧仙姬訂下了婚約,她這個魔就是聘禮中的一項。

擒獲滅世幼小的魔,是無上功勞。

他将她作為了求婚的禮,更甚至要在他們的大婚夜誅滅她作為慶賀。

那一刻,說是錐心之痛也不為過。

她于玄淵裏凄慘大笑,悲鳴不絕。

在後來,他們剜了她的心,除了她的骨,碎了她的魂。

她真的好痛啊,好痛……好痛!

“啊啊啊啊————”

每一下都痛徹心扉,遭受不住,她幾乎是強撐着,沒有死,每一下都讓她喪失了力氣,可是她還是沒有死。

哪怕是差點咽氣,她都沒有閉上眼,她要看着這些人,這些諸天的神明,為世人的仙……她要記得這一刻的痛。

哪怕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也要問——

“我做錯了什麽……”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他們說她本就是要滅世的魔,本來就是要死的,現在只是略微懲戒。

她不服,憑什麽!

她遭受酷刑也沒有死,他們還驚奇,然後說:“果然是滅世的魔頭,這樣都沒死,還是下手輕了。”

那一刻她的恨,也到達了頂峰!

恨不得啖血食肉!

她像是一條死狗一樣,無力的癱在地上,充滿着恨意。

她要記住他們,完完全全的記住,終有一天……她要将他們剝皮拆骨!

不然難解心頭恨!

她會永遠記得的。

濃烈的恨意,讓她熬過了徹骨的痛,所有的酷刑。

滿身是血,傷痕累累,她也不服,憑什麽他們就這樣定了她的罪,憑什麽她要承受這一切。

不問原由,不問過往,就因為預言定了她的罪,何其的不公啊!

她這一生,從未行過惡,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她恨,日複一日的恨,從未有過減少。

這樣的命,她不服,這樣的命,她不認!

後來啊,她終于有了一次能夠出去的機會,她拼了命的也要問她是什麽罪,可惜審她的人只會讓她認罪。

“我沒罪!”

哪怕是審判,也不能讓她屈服,她依舊昂起頭,堅定認為她什麽都沒錯。

天帝也為她動怒,天界太子嘆息:“你該認的。”

“不,”她的眼裏猶如灼灼烈火,幾乎要燃燒一切,她直起背,一字一字道:“我沒罪。”

哪怕是弱小、殘破、任人踐踏,可她沒罪。

他幾乎是悲憫的望着她:“你該認的。”

她卻笑了:“讓一個無罪之人伏罪是你們天界愛幹的事嗎?”

她分不清他眼裏的情緒是什麽,也無心分清了,因為她太痛了。

他因她的話動怒,她也只是笑着,毫不畏懼。

終有一日……她要殺了他們!

她若還有機會,她一定要殺了這裏的所有人!

強烈的恨意從心裏到眼裏,流遍全身,她從不敢忘記所受的罪,遭的痛。

那可是殘破的身體銘記的。

只恨她太弱小,無法反抗。

“噗呲——”

他的長劍捅進她的心口,鮮血流淌而下,她怔了一瞬,這一劍斬斷了從前所有的情愫,包括她始終念念不忘的一句維護。

再也聽不到了……

他轉開了頭:“帝君,已罰她不敬君上,放她歸玄淵。”

天帝也下了這個臺階,命人送她回去。

哪怕是昏迷之際,也從未聽過一句維護,她合着的眼,淌下了淚珠。

為什麽她這一生這麽慘呢,一句都沒有,一個人都不願意為她辯駁,哪怕一句……

生為滅世的魔,就真的都是錯嗎?

步黎不知道,她只知道天界這些人,借着正義的名義,肆意懲罰她,完了還說,她的命真硬,不愧是滅世的魔。

這就是天界,這就是仙人……

她一遍遍把自己掐出血,也要活下去,她不能昏迷,不能死。

茍延殘喘于玄淵中,她開始嘗試修煉,可惜沒有太大的進步。

這百年來,她受過的刑罰不計其數,剛才有什麽想要靠近她,又是什麽把戲?

步黎擡起頭:“不論是什麽刑罰,來就是了,為什麽還不動手?!”

可是,為什麽這一次的人還沒有動?

有的只是一個對着她的傷口落淚的女人,那張柔和的臉,盡是悲傷還有憐憫。

這次又是什麽招式?

步黎抿緊唇,為什麽她第一眼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忽然控制不住的想落淚,為什麽?

那雙眼裏的哀恸真實到就像是真的憐憫她一樣。

可是,她不信。

“你想怎麽折磨——”

“很疼吧?”

步黎幾乎要愣住,虞晚意忍住淚,輕聲道:“一定很疼。”

她慢慢上前,步黎要退無可退了,可是她什麽都沒做,只是将撫平了傷口,治愈了舊有的傷痕。

陳年舊傷,也在那一刻忽然消失。

這一切,完全出乎了步黎的意料,因為她忽然感受到了久違的輕盈,就像是從未受過傷,身體是前所未有的好。

哪怕是不可思議,也忽然想要相信,這個人,對她完全沒有惡意,還治愈了她。

步黎遲疑、猶豫、欲言又止,最後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在玄淵這百年,從未有人為她看過傷,天界太子也許在刺傷之後托人送過一瓶藥,可是那瓶藥,加劇了胸口傷痕的惡化,再也好不了了。

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原來他并不是為了她好,是想她死,為疼痛折磨。

數年的疼痛都忍過來了,什麽折磨都無所謂了。

可是,為什麽會出現一個人治好她為她哭?

幾次步黎都要忍不住淚水了,不,她不可以相信的,這一定又是什麽把戲。

虞晚意只是默默為她治好所有的傷,還問:“想離開這裏嗎,想修煉嗎?”

這一句,抓住了步黎的命脈,不管這次有什麽陰謀,她都毫不猶豫的說:“要。”

于是,虞晚意斬斷了鎖鏈,抱着她離開了渴望至極的玄淵。

這一次,她真的看到了自由的天空,再無束縛。

這一次,也不再是謊言與詭計,她真的出來了。

步黎怔了好久,在玄淵太久,她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了。

虞晚意說:“我教你。”

從她能觸摸到步黎之後,曾經的修為也都在那一刻回來了,武學巅峰之上,是修為之巅。

她從來都只是被小世界壓制住了實力而已。

滿級的她,也輕易的看透了步黎的命。

虞晚意布了結界,任何人都別想打破,她選了一處靜谧的地,開始教導步黎。

步黎學得很認真,所有的恨意鑄就了她沒日沒夜的修煉,她比誰都要拼命,修為也在這不要命的努力之下,飛速上漲,力量的充盈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好。

天界因步黎的逃離而大亂,派人緝拿,天界太子疑惑:“她不可能離開。”

北寧仙姬也疑惑,是誰帶走了步黎,明明天兵都說沒有人,可是她就是離開了,奇怪。

可事實就是,步黎離開了,還不知道是以什麽方式離開的,天界動過私刑的人惴惴不安。

萬一……這妖孽回來報複呢?

他們瞞着太子動刑的事,可還藏得好好的,不過動過刑的也不止他們,這仙界裏大大小小的仙,哪個沒去過,北寧仙姬不也是親自執掌過碎魂之刑嗎,可比他們狠多了。

天界太子:“将她找回來,好好關押,不要傷她性命。”

太子的訴求一直都不是殺了這妖孽,可仙姬卻想讓她死,所有仙君目光移開。

想要妖孽死的,是所有人。

因為太子死保,才讓她活了百年,還好仙姬大義,天帝的命令也是讓她死。

所以她必須死。

再說了,太子與仙姬的婚事将要來了,到時不管太子願不願意,都要親自處死妖孽的。

不過是去了邊界一趟,太子怎麽就心軟了呢,這可不好,這妖孽遲早是要死的,太子不忍心就讓仙姬執刑好了,天帝在旁看着,就算是太子也得聽命。

然而,沒等他們找來,步黎就親自送上了門,她一路從天邊殺到了喜宴上。

染血的劍,永遠被新鮮的血灌溉着,流淌而下的是鮮紅的血。

步黎舉劍,在衆人高度緊繃下,輕聲笑了:“原來神仙的血,也是紅色的啊。”

“我聽聞仙界辦着喜宴,好不熱鬧,看來是趕上了呀,”幾乎是她的話落下,她的笑也豔麗非常,“怎麽各位見到我都不太高興啊?”

她染血的劍鋒直指衆人:“諸位對我施加酷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笑着将我一寸寸碾碎,還覺得我的命太硬!”

“現在也該是你們償還的時候了。”

她的話帶給了墨庭很大的沖擊,他震驚到失語:“你們對她……動刑?”

所有人都避着他不可思議的眼神。

可是這會步黎卻不看他,一劍一個仙君,長劍的鮮血從來沒有停息,墨庭幾乎阻止不了,因為他發現他完全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步黎屠戮了天界。

預言裏,步黎屠殺天界仙君。

在這一刻,成真了。

由他見證。

他甚至連聲音都被封了,只能看着。

虞晚意悄悄站在他旁邊:“你會影響她。”

墨庭瞪着眼,虞晚意沒有任何表情:“她所殺之人,每一個都對她動了酷刑,那段暗無天日的歲月裏,對她而言充滿了痛苦,你以為的她只是被關在玄淵裏。”

“她在那裏,受盡了苦楚,無人知曉,他們對她施刑時,皆是惡意。”

“那個時候,她在等你救她,為她求情,維護她一句。”

可是他卻在陪着未過門的仙姬四處游玩。

哪怕心裏還念着她又能算什麽呢,毫不知情就能洗掉了嗎,身為天界太子連喜歡的人都不了解,護不住,有什麽用呢?

這就是虞晚意最讨厭他們這些虐文男主的原因,眼睛沒長,心思也沒有多用,這樣的喜歡,算得了什麽,不過如此而已。

虞晚意的每一句都紮一次墨庭的心,他幾乎痛苦不堪。

她也只是說:“廉價的心痛。”

虐文男主只是心痛一下而已,太廉價了,虐文女主卻要受盡傷痛。

太不公平了。

她平等的讨厭每一個為虐而虐的虐文男主。

步黎将他們都殺了,才提着染血的長劍,是不是殺瘋了,怎麽突然看到晚意了?

還和墨庭在一旁?

她茫然,又不太确定:“……晚意?”

虞晚意将不能動彈的男主推出去:“你要怎麽處置都随意。”

步黎厭惡:“他當初刺了我一劍,那瓶藥讓我的傷口永遠都好不了,我也該還給他了。”

墨庭錯愕,他送的藥不是能夠治好她的傷口嗎,為什麽她卻說……永遠都好不了?

然而沒等他細思,步黎一劍正中他的心口,她拔出了劍,“藥我就不給你用了,這一劍,還給你。”

她頭也沒回,和虞晚意走了。

丢下他一個人,狼狽的倒在地上。

後來,步黎望着無邊的天際:“也許……我可以是新的天帝?”

從來沒有魔族人為天界仙神怎麽了,從她開始就有了。

虞晚意忽然說:“那我該離開了。”

步黎愣住,随後急問:“為什麽,你、你怎麽就要走了,我才剛擁有一個對我好的人,你……怎麽就要走了呢?”

“往後餘生,你都會過得很好,這世間再也沒有了能夠拘束你的人了,”虞晚意眉眼平和,“再也沒有人比你更厲害了,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可是……我只有你一個朋友。”步黎小聲,極為不舍。

“你是這世間第一個什麽都不要,也對我好的人,我從來沒有遇到過。”

虞晚意的出現,教會了她善與愛,也讓她無比的強大,再也不會受欺負了。

虞晚意忽然笑了:“因為還有很多與你一樣深陷苦難困厄之中的人。”

步黎突然說不出任何話了,因為她從未見過這樣一個人,于苦難中出現,于後來中離去。

“人生總要別離,你我只是短暫相遇,已經足夠,”虞晚意始終溫和,眼神溫柔,“還有,你從來都無罪,哪怕是出身也不是罪。”

“再見。”

步黎再也沒有見過如她一般的人,但卻見到了很多受苦受難的人,她默默的助他們過得更好,不留一絲痕跡。

在後來,她遇到了一個年幼的女孩。

那時的她貴為天帝好多年了。

新的預言中說,這個女孩是滅世的災厄。

她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命運的又一次輪回,只是這一次,她握住了女孩的手,面對所有人也從容不迫,不容抗議:“她的出身不是罪惡。”

“任何人都不能以罪人的眼神去看她,傷害她,這是帝令!”

怯怯的女孩長大了,卻沒有成為滅世的災難,相反她很優秀,處事果決冷靜,修為強大,始終心懷天下,做了很多善事。

她好奇的問:“您當初為什麽會力排衆議保護我呢?”

強大的天帝有一瞬的恍惚,緩緩道:“因為從前有一個人就是這樣做的。”

如果是你,也會這樣做的對吧。

被立為太女的她似懂非懂,直到她後來繼位,同樣遇上寓意為災厄的女孩,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天帝的心情。

“如果是您,也會和我一樣的吧。”

她笑着,把那個弱小的孩子保護起來了,就像是當初天帝所做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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