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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簡寧檸平視着簡達強，眼珠子圓溜溜的轉着，透出一股機靈勁，她狀似思考了一下，揚着小臉說道：“隊長伯伯，你說我跟二哥能把那麽大那麽多的豬找回來，是不是很厲害啊？”

簡達強忍住想要捏住她可愛的小臉蛋的沖動，點點頭，“是啊，可厲害了，檸檸想說什麽呀？”

“我跟二哥能不能過來幫忙養豬呀？您放心，我每天一定起得比豬早，肯定不會讓它們跑走的！”簡寧檸舉起三個手指頭說道。

簡達強一愣，他還以為小女娃子要糖果吃呢，沒想到卻是這件事。

“隊長伯伯放心，我二哥可厲害了，他會割好多好多豬草，豬也超喜歡他！”簡寧檸第一次學着小朋友的語氣說道，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葛大娘把豬欄關好好後，看簡寧檸這可愛的模樣，忍不住說道：“兒啊，孩子們好心，你就讓他們試試吧，這豬滿村的人找了一早上都找不到，就被這兩個孩子找到了，不得不說，就是緣分啊。”

她已經老了，不過是因為心疼兒子一心撲在村民身上，無暇顧及小家庭，生怕兒媳婦不滿，她才拖着這不太中用的身體來幫忙養豬。今天早上起來看到豬不見的時候，她差點都魂歸西天。

如果這些孩子能在一旁幫忙，也挺不錯的。

簡寧檸對着葛大娘甜甜一笑，看到簡達強有些動搖的模樣，她繼續說道：“隊長伯伯，要是我們做得不好，你就懲罰我們，要是做得好，您就按照規定給我們獎勵工分，您覺得怎麽樣？我一定會把豬養得白白胖胖的！”

簡寧檸握着堅定地小拳頭，一臉興致勃勃。

葛大娘也點頭，“你就答應她吧，這孩子，興致來得快也去得快，做了幾天不想做了，這左右不過是一頓飯的事情，公共食堂還能缺了她一個孩子的飯菜？”

她又湊到簡達強耳邊說了句：“張秀芬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孩子要天天在家呆着，難免會被教訓。”

簡達強最終還是答應了，不過他認真地跟簡寧安約法三章，第一次，看好豬；第二，不想做的時候提前說，不能該來的時候不來；第三，不能偷工減料。

簡寧安自然是點頭的，他下意識地看向檸檸，只見她笑了笑，似乎意有所指。

第二天，簡寧安兩兄妹養豬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簡家村，很多人不同意。這幾頭豬關乎着全村的重任，怎麽能讓兩個孩子去照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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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沒這麽困難的時候，孩子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說幫大隊趕鴨之類的，可從來沒有讓孩子們喂豬的情況。

簡達強站出來解釋，不會讓孩子們單獨作業的，他們只是在旁邊幫忙他娘。

其他人看好像沒有什麽可指摘的，便不說了，反正這活就是個吃力不讨好的事。

張秀芬是在大家的議論下才知道家裏倆孩子跑去大隊幫忙喂豬，她一下工，馬上匆匆地跑回家，那老太婆帶着兩小娃出去了還沒回來，簡寧遠在房間裏咪咪摸摸，一看就不認真地看書。

“寧安？寧檸？”張秀芬在廳堂裏喊道，但是卻沒聽到任何回應，她到水缸那看了一眼，沒滿！

她呼吸急促，該死的，簡寧安真的敢忤逆她，不去打水嗎？

什麽聲音那麽響？她往院子裏走去，瞬間就被雞叫聲給吓到，這全是他們餓的叫聲！跑到豬欄，豬也沒喂！

他們真的想死嗎？！竟然跑去別人家幫忙，自家的都不做，張秀芬快被氣死了。

她撸起袖子，就匆忙地往簡達強家跑去，路上正好遇到與她關系不好的李菊芳，她正從水池那邊挑着一旦水，笑呵呵地說道：“哎呀，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寧遠娘啊，今兒個怎麽沒看到你家寧安去挑水啊？這都晌午了。哎呀呀，看我這記性，我都忘記了是你家寧遠去挑水了，你命可真好，有兩個兒子幫你，我就不行了，我孩子還小……”

李菊芳一臉笑呵呵，又都是恭維的話，可只有兩個人知道，這不過是諷刺，是在揭對方傷疤。

張秀芬此時才想起昨天自己說的話，如果這個時候跑去叫寧安，那其他人怎麽看她？今早上工的時候，隊裏已經有人偷偷地說她竟然讓自家老太太去挑水，如果大家知道她說話不算話，以後她還有什麽臉面在簡家村待下去？

不行，現在不能去找寧安。

她立即回了李菊芳一句：“不用羨慕我，很快你也有福了。”

說着，轉頭回家。

這寧遠也長大了，是時候讓他做點活，不然以後什麽都不會做，說出去都丢人。

張秀芬回家後又與簡寧遠以及簡家泰發生大争吵暫且不提，簡寧檸這邊，簡直快活似神仙。

簡寧檸認為張秀芬和簡寧遠是不可能會主動兌現自己的承諾的，像她這麽為別人着想的人，肯定是做好他們反水的準備，所以一大早就拉着要準備幹活的簡寧安出門。

一路上簡寧安還各種覺得愧疚，因為平時都是他去挑水。但是在路上，遇到村裏人的時候，大家都說他終于可以休息一會兒了，他大哥也該幹點活了，不然到了娶媳婦的年齡，啥也不會，誰還會嫁給他。

簡寧檸牽着他的手，“不要擔心，不是說好聽我的嗎？我們今天去葛大娘家幫忙喂豬，又不是去休息，阿媽也不會罵我們的。”她也不敢罵。

簡寧安漸漸地放寬心。

來到葛大娘家的時候，葛大娘正準備上山割豬草，看到倆孩子那麽早過來，哎喲喲地心疼着，得知他們還沒吃飯，連忙進屋拿了兩個大的窩窩頭給他們。

兄妹倆皆是一愣，他們還沒幹活呢，就有吃的嗎？

簡寧安心底泛酸，非親人的好意更能讓人覺得自己身處凄苦。

“快吃吧，大娘家裏也沒啥好吃的。”葛大娘催道，接着她就看到了兄妹倆狼吞虎咽地吃着，那感覺好似很久很久都沒有吃飽飯。

她有點心酸。

這兩年，苦難是苦難了點，但是簡家村地理位置好，依山傍水，幹旱倒也有，但是還能引河裏的水，河裏的水用完了，還能屯一下山裏流的泉水，雖說不能大豐收，但是至少沒人會餓死。

大人們都達成了共識，有吃的先緊着孩子和老人，壯年的能忍。

可看這兩孩子，估計在家裏沒得吃吧。

葛大娘嘆了一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兩人快速地吃完了，噎得不行，狠狠灌了幾口水才緩過來。

簡寧安是真餓，而簡寧檸是假裝的。

空間裏的水果種類她已經數不清了，每次進去修煉的時候，她都順手種上幾棵，她是吃了不少，但是她又不想讓簡寧安懷疑，就只能每次都給他一點，他現在還在長身體，餓得又快，所以那一點就只是能過過嘴瘾，完全吃不飽的。

兄妹倆吃完後，便自覺地背上背簍跟在葛大娘身後了。

“大娘，為什麽養那麽多豬，不在家種豬草啊？”簡寧檸問道，她打算在村子裏種，最好就在豬欄旁邊種，這樣不僅方便，還能偷偷地放點息壤。

“豬草要在濕的地方才能長好長快，現在家裏沒合适的地。”

“我可以試一試嗎？上次我跟二哥去省城，看到有人在家裏種菜，長得可好了。”

“行啊，不過大娘可提前告訴你，沒有多少用的哦。”

“好，不過二哥跟我說過，要自己嘗試才知道結果是什麽樣的。”

“你二哥懂得真多。”

兩人愉快地聊着，簡寧安不吭聲，看到檸檸又往他身上扯，他甚至懷疑，那些話真的是他說的嗎？

撓了撓腦袋，算了，管誰說的，只要檸檸高興就好。

因為今天來得晚，所以豬草已經被割得差不多，葛大娘幽幽地嘆一口氣，什麽也沒說。

簡寧檸倒是興奮地去挖豬草跟了，只要她能把豬草種出來，下次她就種菜，種果樹，種稻谷，種玉米，都不會有人阻攔她了。

這個決策，很棒。

所以下山的時候，簡寧檸背簍裏只裝了一些豬草跟，葛大娘和二哥背簍裏只放了一半。

回到葛大娘家，葛大娘就指着院子裏的一塊菜地說道：“檸檸啊，你就在那塊菜地試試吧。”

左右那塊地因為幹旱都沒用上，就讓她玩吧。

“好！”簡寧檸像一只出籠的小鳥，非常興奮，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翻土種地，空間裏的息壤都是松軟的，像是黑森林蛋糕一樣，用手輕輕一劃就散開了。

而這裏的菜地确實硬邦邦的，看着非常幹旱。

簡寧安拿着大鋤頭，簡寧檸拿着小鋤頭，兄妹倆沐浴着冬日的陽光，愉快地工作着。

葛大娘把豬草拿到廳堂門口來切，笑呵呵地看着他們快樂的模樣。她頓時想起了孫子們，她讓兩個孫子拿着一點吃的到他們外婆家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如果回來的話，應該能跟他們玩在一起吧。

累得滿頭大汗，兩人才把大約四平米的菜地翻好，喝了兌了靈泉的水後，又滿血複活了。

看他們不知疲倦地幹活，葛大娘忍不住笑笑，這兩孩子，又懂事又勤快，真不知道張秀芬到底是怎麽想的喲。

把豬草種下之後，簡寧檸偷偷地撒了一點息壤，簡寧安去水池挑了一擔水回來後，便把泥土稍微地澆濕一點。

豬草根擺放得整整齊齊，看着像模像樣的，就算豬草不長，也算是孩子們辛苦的證據了。葛大娘看他們弄完，便招呼他們進去：“好了，弄完了就洗手吃飯，大娘家清湯寡水的，也沒什麽好東西招呼你們，不要嫌棄啊。”

簡寧安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簡寧檸懂事地搖頭，“大娘，不用了，我們不餓，今天吃的窩窩頭還沒消化呢，我跟二哥先回家了，下午我們再過來幫忙。”

說着，簡寧檸拉着簡寧安的手走了。

葛大娘是好人，可他們也不能不懂事。不過她在他們家的水缸裏放了一點靈泉，讓他們喝了之後，身體變得更加健康。

剛回到家，兄妹倆就感覺到家裏氣氛不太對。

阿爸阿媽還有大哥都坐在廳堂裏，奶奶不見蹤影，小叔家的兩個弟弟妹妹也沒在。

兄妹倆四目相望，簡寧檸明顯地感覺到簡寧安的害怕與緊張，她抓住他的手，“別怕。”

“你們還知道回來啊！還知道這裏是你們家啊？怎麽不在別人家吃飯睡覺呢？怎麽不叫別人爸媽？！”

剛一進門，兄妹倆就被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