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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一連幾次，東西無故消失，冷月在多方打聽和尋找無果後陷入了沉思，她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而這一切的起源皆是因為那個群聊。

她想起群聊裏那些角色play的衆位同學，又想起那一次的群聊轉接的視頻通話，緊接着便是她準備的東西無端消失。

究竟哪兒錯了呢？

為此，這些天她總是失魂落魄，時不時盯着手機界面的群聊發呆，她的這一舉動無疑影響着各個平行時空。

帝王們總會無緣無故就被手邊突然出現的方正光影驚着，正欲參與群聊時，光影又熄滅，如此反複數天後，冷月開始有意無意回避着群聊。

不知是不是思慮太多，加上這幾天又陰雨連連，好好的人在上課，卻突然發了高燒，整個人不停說着胡話。

另一時空內，武周時期。

那個時空的歷史上曾有這樣一段記載：聖歷元年，複立太子顯，神宮叩見，鹦銜神意，遂韋之歹毒，鸠殺。

大體意思就是說李顯被複立太子後不久發生一件大事，上天在鹦鹉身上降下神跡，指出韋氏一黨犯上作亂後，被誅殺的事情。

那是武則天登基為帝第九個年頭，随着年歲越大，她開始思考繼位人選，而侄子武承嗣、武三思正積極謀太子之位。

立儲上，女皇在侄子與兒子之間猶豫不決。

直到那一日她夢見一只斷翅的鹦鹉，她問狄仁傑是怎麽回事，狄仁傑借機勸說：“陛下，武者，陛下之姓。兩翼，二子也。陛下起用二子，即可振翅高飛。

姑侄之于母子，哪個比較親近？陛下立兒子，那麽千秋萬歲後，會在太廟中作為祖先祭拜；立侄子，那麽從未聽說侄子當了天子，把姑姑供奉在太廟。①”

許是夢境照進現實，加上狄仁傑的勸說，武則天終于下定決心傳位給自己兒子李顯。

李顯在女皇登基前當過數十天的皇帝，後因重用韋氏一族，試圖組成自己的集團，又沒有那個能力和手腕，最終被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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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重新獲得自由和尊崇，每一步對他來說都十分艱難。

眼見被複立有一段時日了，但帝王對他的态度依舊令他惶恐不安，總覺得有一天自己忽然就被母親暗殺而不知。

太子東宮，李顯又沒進膳的消息傳到韋氏的耳中，她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送來。韋氏是一直陪伴在太子身邊的女人，這些年跟着他吃盡苦頭，受盡白眼。

“殿下，還是吃些吧，咱們好不容易回來，不能什麽都沒做，身子就先垮了。”

李顯一臉沉重：“我吃不下。”

韋氏不解，“相比于以前，咱們現在算是苦盡甘來，殿下這是擔憂什麽呢？”

卻見，身坐東宮主殿上的男人神色晦暗，出于對韋氏的信任，他道：“你說咱們都回來這麽些時日了，按理陛下也該召見才是，可是你瞧瞧，不聞不問，且從不讓我參與政事，你說這裏頭會不會存在什麽陰謀？”

這個男人在親眼目睹自己母親鐵血般的手腕後，終年活在懼怕之中。

韋氏見他如此懦弱，心有不悅，但面上還是強裝溫柔，安慰道：“妾還當是什麽事呢，既然殿下不确定陛下的态度，不如安排人去活動一下，或許可以找找那兩位張大人。”

提及女皇最近特為寵愛的面首張氏兄弟，李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還是你最有辦法。”

韋氏面色不改，又勸說李顯用了膳才帶着人出了大殿。

一出門，整張臉立馬拉了下來，恨恨道：“沒用的東西！”

數日後，宮中傳來消息，女皇預備在神都禦花園內辦場家宴，旨意到達東宮時李顯明顯愣住，這麽快就辦成了？

足見張氏兄弟的厲害。

家宴那一天天氣甚好，正值四月的季節，風淡雲輕。

當李顯一家到了的時候，禦花園除了一些宮婢奴才在忙碌，其餘人皆沒有來。

李顯幼女李裹兒明顯不悅，喃喃道：“不是說家宴，怎麽就咱們一家！”

韋氏忙止住她還欲說下去的話，“裹兒，不得無禮！”

片刻，武三思也攜着家眷到場，瞥見太子李顯，态度冷淡，又極不情願行了禮，正不予多話，卻被李顯一把拉住，“武大人何必這麽客氣，大家都是一家人。”

李顯反倒顯得異常熱情，望着他的兒子武崇訓，大喜：“這位便是賢侄吧，果然一表人才！”

聞此，韋氏也跟着幫腔，“是呀，與我那丫頭倒是般配。”

李顯笑容不減，朝着女兒招招手，“裹兒，快來。”

李裹兒卻一臉不樂意，她覺得自己父親真是窮怕了不成，怎麽說現在已經是太子了，幹嘛還這般谄媚？！

回宮前，李顯一家窮困潦倒，韋氏生下一個女兒，可是連一塊裹孩子的布都沒，李顯心有不舍，只能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孩子包裹，便也給女兒取了“李裹兒”這個名字。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李裹兒覺得自己将來會是公主，不是什麽人都能高攀的，所以難免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就他？也配！”

她這句話剛落，帝王一行人剛好出現。

武則天在張氏兄弟的陪同下經過，帝王威儀令口無遮攔的李裹兒噤了聲。

衆人行了禮。

禦花園中，布置的別有洞天。

當帝王登上高臺石亭內，四周百花齊放，暗香疏影，裏頭奢華內斂，處處彰顯皇家氣勢。

就在龍案龍椅旁不遠的地方，一只通體雪白的紅嘴鹦鹉被飼養的極好，此時卻不知因何耷拉着腦袋，眯着一雙眼有氣無力。

武則天滿面春風與身邊的面首交談幾句，似乎完全忘了其他人。

武三思鎮定自若，他自然知曉帝王心思，雖說現在太子立的李家人，但還是容不得武家被欺辱半分。

就剛剛太子家那丫頭的話足令帝王不悅。

李顯略顯不安，他不知是哪兒引得母親不快，整個人不知所措，只好暗暗給韋氏遞了眼神。

韋氏還算有些眼力勁，她拉住幼女撲通一聲跪下請罪，道：“陛下，裹兒年幼，絕沒有輕視武氏家族的意思。”

母女倆把頭磕在地上，‘咚’一聲很重。

李裹兒看着張牙舞爪，卻是色厲內荏的草包，在帝王面前不見半分乖張。

雖然她不知自己有何錯，但此刻亦不敢放肆，說磕頭，當真就磕得沒有一點水分。

只是帝王并不是好糊弄的，她甚至連眼都沒擡一下，繼續逗着身邊的男寵，過了好一會兒，許是覺得無趣，又起身來到那只鹦鹉旁邊。

伺候的人早就遞上食箸，她一邊将蔫兒的鹦鹉逗醒，一邊狀似無意道：“你說她沒有輕視武氏一族，有何說法嗎？”

韋氏警醒，立馬表示：“兒媳本就屬意武大人家二子，早就想結秦晉之好，願将幼女許配。”

這本就是李顯與韋氏商量的結果，他們覺得想要在京城站穩腳跟，還需拉近李武兩家的關系，從而鞏固自己的政權。

武皇卻冷笑一聲：“算盤打得不錯，只可惜這丫頭是瞧不上咱武家呀。”

這話無疑令李顯夫妻倆驚慌，他們一致向着李裹兒投去目光，意思不言而喻，要她答應下來。

卻見李裹兒猶豫了，主要是武家那位在外的名聲太臭，常常進宮偷香竊玉，惹了不少風流債，她回來這段時日早有耳聞。

怎麽說她也是皇家後裔，怎麽甘心！

武則天見狀，又笑道：“看看，朕怎麽說來着，李家子女一向眼高，自是瞧不上的。”

李顯哪能因此失了君心，又得罪武氏家族，連忙上前強按女兒磕頭謝恩。

卻在這時，不知何辜，一面銅鏡自龍案摔落，日光折射在鏡面，有光影映照出來，直射在高臺不遠處的假山上。

突然，原本耷拉着腦袋的鹦鹉突然開了口，“武皇複立太子顯，太子與武家結親，是想通過裙帶關系穩固确立自己的地位。”

武則天：......

武皇不是沒看出他們的心思，只是不予點破。

與武皇的淡定不同，衆人張大嘴巴，顯然被眼前這只能揣度人心的鹦鹉驚到，更令他們不可思議的是，鹦鹉學舌不是繞來繞去就那幾句嗎！

李顯：......

李裹兒：？？？

韋氏：！！！

冷月再次睜眼時就見到這樣一副畫面。

四周雕欄玉砌的宮殿，古樸又莊嚴的皇家氣息萦繞，一群身着不凡，又裝扮不俗的唐代古人站在她面前。

她聽到他們的談話，随口插上一句，卻不可思議發現自己被投進一面銅鏡中，而她試圖去探個究竟，卻只能撲通兩下......

翅膀？！

她發現自己成了一只鳥！

伴随着鹦鹉開口，被折射光影的假山上投放出人影，那個甩着粉紅兔兒朵的自己正在直播。

很神奇的是，光影裏只出現畫面，卻沒有聲音，而畫面的內容皆圍繞她開口講的話。

所以，因為她開口李顯聯姻目的不純，加上李裹兒心有不甘，畫面上是李裹兒背着武崇訓紅杏出牆......

武崇訓：！！！

就這？還聯個屁姻！

武崇訓：我被綠了？！

李裹兒：只是被綠，又不是被藥死。

武崇訓：誰被藥死！

李裹兒：親爹我都敢下手！

武崇訓：(⊙o⊙)…随便綠，保證不介意。

PS:①源于文獻資料《資治通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