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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說白了,死裏逃生。
昨晚她已經是在來清河院的路上了,因為地域問題,需要轉兩趟飛機,哈爾濱作為中轉站,再從哈爾濱直飛清河。
但時間不湊巧,昨天由于時間太晚沒有航班,所以她在哈爾濱機場附近的連鎖酒店住下了。
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就想死了,嘗試了三次。
第一次是想跳樓,走到酒店房間的窗邊,但窗戶安了防護網。
第二次依然是想跳樓,上了酒店頂樓,門是鎖着的。
最後一次,她上網預約文化游。
她知道當地有一條很出名的吊橋,連接着懸崖兩邊,是一個風景點。
她決定如果預約成功,明天看完風景就去死,不再坐飛機去清河院了,不再等待下去。
她一邊找到預約的地方,選擇那個風景點的路線,一邊哭,視線都被模糊了,一臉黏膩的淚水。
但大概天注定,彈出的提示不成功,顯示該時段的預約人數已達上限。
……
這三次,但凡是防護網沒裝,門沒鎖,預約成功了,她估計早都涼了,根本不用坐在這兒。
“沒事了。”護士聽完,莞爾笑,“那現在還想自殺嗎?”
“意願沒那麽強烈了。”
“那就好。”護士松了口氣,“那現在看起來情緒還是很低落啊。”
樓玉不置可否,“我很累,昨晚折騰了很久,三次都失敗之後已經早上五點多,我靜下來之後不想再發生別的事就拉着行李箱過來了。”
她不敢想,如果讓她成功了,那收到警方電話通知的父母該怎麽辦?
“那就先去休息吧,不急。這裏還要填兩張問卷,一張是過去的經歷和傷害,還有一張是因什麽事引出抑郁,哪些事需要幫助……”護士補充說:“等你醒來後再填。”
護士又說了一通,她第一周是限制出入的,只能在房間裏待着,由護工陪着。
樓玉的精神和身體都很疲憊,到目前為止她只關心一個問題。
“你們會收走我的通訊用品嗎。”
她暫時還不能和外界斷了聯系,否則會很麻煩。
護士:“電子産品只能帶手機和MP3,你可以自己收着,但絕對不能借給其他病人使用。”
樓玉表示明白。
護士:“不過我們還是建議你不要太依賴通訊用品,雖然治療的時間漫長,院裏環境無趣,但網絡上的信息太影響人的情緒了。”
樓玉默然。
“對了,等你情緒穩定下來後,周末你是可以向張醫生申請外出的,拿到他的準許條說明你可以外出就行。你可以到小鎮上逛逛,看電影,吃飯,買衣服,散散心,都可以的,是當晚回來還是兩天,簽個字就行。”
樓玉依然是那副表情,扯了扯嘴角。
主動出門是什麽?絕對不可能的。
一個曾經在家做過環游世界旅游攻略最終都沒出發的人,這個小鎮何德何能讓她踏出這艱難的一步?
手續辦好後,樓玉住進了三樓一個單間中,編號是3003,房間也是3003。床後面貼着一張床卡,貼着她的信息。除了名字以外,年齡、病症等都标出來了。
護士帶她到房間後,給她一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示意她把衣服都換下來,包括內衣。
病號服是偏淺藍色的,布料輕而薄,下方有兩個口袋。
護士進來後給她一包新的棉內褲,是那種輕微撕扯就能撕爛的質地,不足以用來自殺。
護士又給她說明着作息飲食時間,以及一些注意事項,最後護士給了她一條腕帶,替她戴上,緊接着把她換下來的衣物和尖銳物品都收走了。
樓玉坐在床上,觀察着這陌生而簡陋的環境,絞着纖細的手指,咬了咬唇。
就這麽發了會兒呆,門外又走進一個陌生人,陌生的中年女人,身材高大而結實,她自我介紹是護工,肖蘭蘭。
肖蘭蘭說:“門可以虛掩到九十度的程度,但不能全關上。”
話是這麽說,但門根本沒可能關上,它的把手是向下的,估計鎖芯都被掏空了。
“我就在門外守着,有什麽需要的你盡管喊我。”
“我想喝水。”樓玉說。
肖蘭蘭:“你有自帶的杯子嗎?水要到護士站那邊倒。”
“有的,你等下。”
樓玉走到地上敞開的行李箱處翻出兩個水瓶子,一個是塑料的,夏天用。一個是保溫瓶。
她拿出塑料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肖蘭蘭委婉的表示不行。
樓玉也不難為她,只說:“那你幫我盛一半熱的一半涼的。”
“溫水是吧?行。”肖蘭蘭很幹脆的答應了,“你先收拾收拾吧,可以睡一覺,大概五點鐘吃晚飯,到時我帶你去食堂。”
樓玉簡單的收拾下行李,其實沒什麽可收拾的,衣服都帶走了,得一周後才能歸還,從行李箱把保溫瓶、兩本不是硬皮的書,牙膏牙刷,BB霜拿出來,箱子就空了。
她把箱子合上,放到衣櫃裏,順便在房間裏找插座。
果不其然,沒有。
肖蘭蘭回來後,她問了一些比較瑣碎的問題。
肖蘭蘭脾氣很好,都一一給她解答了。
“充電的地方在這兒,基本是不能用的。”肖蘭蘭指着牆上一個地方,樓玉循着手指望過去,外面罩着一個鐵盒子,上了鎖,無法打開,“這段時間要充電的話,手機可以放到護士站那裏。”
“吹風機有,這段時間我給你吹。”
“窗子是打不開的,反正現在都供暖了,馬上就要大雪紛飛了,我們這兒每年十月下雪,下到‘陽春三月’,四月要是努力一把還能下。五月就開空調了,這窗子打開簡直浪費錢。”
樓玉沒說話,默默想起她幾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開着窗,區別也就在于開着空調就把窗戶關小點兒,至少留個縫隙通風。
“洗澡時間是規定在飯後,六到八點,九點睡覺。”
樓玉:“我需要一盞臺燈,這個我在要求上面有寫。”
肖蘭蘭:“那你現在要休息嗎?”
她點點頭,“你去忙吧,我睡會兒。”
肖蘭蘭:“睡吧乖孩子,我會在你睡前把臺燈拿過來。”
肖蘭蘭走後,樓玉在床位躺下,床單和被罩可以看出是嶄新的,但她內心十分抵觸這種陌生的東西,也許過幾天就好了,還有這張床也在适應範圍內。樓玉認床嚴重,這幾天可能需要借助安眠藥品來習慣這種不适。
初來乍到第一天自然是沒能睡着,興許是假寐一下午,所以被肖蘭蘭溫聲細語叫醒時,她的臉色比早上好多了。
樓玉稍微梳洗一番後,和護工一起走出3003.
肖蘭蘭走在前頭帶路,但距離保持的很近,不出半米。
主任關照過,這位女士是有權有勢,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雖然從未想過往大熒幕發展,自始自終都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跟着劇組到處巡演。但她位高權重,話劇界中的一把手,家族背景也十分光鮮。
雖然出現在公衆面前不敵當今社會的流量小生,走在路上帽子口罩一戴,幾乎沒人認得出她,但人家的勢力和人脈随随便便就可雪藏一個靠臉靠粉絲吃飯的頂級流量。
說實話,精神病院也不缺大人物光顧,大人物也會生病,但出現在舞臺上的人物乍然出現在眼前,肖蘭蘭還是很驚奇的。
“你有想吃的東西嗎?我聽說你是南方人,你能吃慣北方口味的東西嗎?”肖蘭蘭邊問,邊打量樓玉的長相。不愧是演員,卸了妝也如此驚人。
樓玉輕輕搖頭,她很挑食,就連南方口味的也不大吃得慣,稱得上是一個雜食動物,只吃自己喜歡的,無論東西南北。
“我能近距離看看嗎。”她問。
肖蘭蘭:“我帶你轉轉吧,你看看想吃什麽。”
肖蘭蘭帶她轉了一整個食堂,清河鎮由于是最靠北的地方,河那邊就是俄羅斯,她在來的路上見過許多俄羅斯人,就連精神病院裏也不少。
清河院食堂裏專門分出了幾片區域,食物有東西南北之分,也有專門為厭食症、暴食症和控管食物的病人所劃分出的餐區。
樓玉可不管東南西北,她看到櫥窗後的食物後,選了最想吃的湯粉,外加一杯豆漿。
她這幾天本就食欲不振,如果不是規定必須進食,她估計什麽也不想選。
徹底安頓下來後,樓玉緊繃的情緒也跟着放松下來了,但那種焦慮和心悸卻無處不在,她随時冒出一星半點想要自殺的念頭。
這一天她也這麽想了,對進來送水的肖蘭蘭說:“我想自殺。”
肖蘭蘭動作很快,立刻把她的枕頭和床單等零碎物什都抱走,本就空曠的房間裏,變得更加幹淨。
護士馬上過來,給她測量體溫。肖蘭蘭杵在一旁,觀察着樓玉的狀況。
她面目表情極度平和,态度也十分配合,沒哭,不吵不鬧,也不說話,不像是想要自殺的人,至少她就業這行這麽多年,從沒見過這麽安靜的病人。
她的這種安靜不是抑郁病人常有的壓抑、死氣沉沉,而是真的什麽感覺都沒有,把不在乎、不在意、不關心表現到極致,然而她卻并不冷漠,像是一個被安上發條的人。
樓玉把體溫表拿出來,護士看着體溫,說:“肖護工會在這裏看着你,你很安全,這裏也很安全,現在很晚了,你先試試能不能睡着。”
半小時前,樓玉剛吃過藥,那種摻和着安眠成份的抗抑郁藥物,按道理說她應該會嗜睡,但她沒有,如果十點鐘還不能入睡,那就該安排再吃一顆安定片了。
樓玉沒發聲,她躺下來自己掖好被子,微微阖上眼兒。
她的臉蛋是素淨的,不加修飾,卻讓人品出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淡。
這時,肖蘭蘭後知後覺的從‘我想自殺’四個字裏察覺出山雨欲來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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