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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2016年10月,邊陲小鎮的精神病院。
“建議換個環境,換心情,嚴重一些的建議先休學,至少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堅持鍛煉,與人交談,但實際上,你明白是有很多人都是需要住院的。
“尤其是那些有過自殺念頭,有自殘傾向的人。”
“哪怕你不住院都好,也要每隔一段時間去康複中心,對吧?現在的人對抑郁還是有一點小誤解,抑郁的反義詞是活力,不是快樂,抑郁的人也可以笑的很開心,這不沖突,但抑郁的人不勤快倒是真的,他們完全提不起興趣去幹任何事,但你們讓他躺在沙發上看喜劇,他還是有感覺的嘛。喜劇戳不中點,遲早會有戳中他點的。”
“嗯?哦……我國在精神科方面的條件有限,治療水平也停滞不前。大街上随便采訪十個人,裏面起碼就有一個抑郁症,絕大部分都有抑郁傾向。我們這裏的抑郁病人,教師概率還是很大的。我們私底下都戲稱教師是高危行業了——開個小玩笑,不要當真。”
“我們推薦吃藥,只要确診了是精神病不是心理病,必須得吃藥來控制腦內遞質。”
“根據我們醫院的指南治療,重度的一年半載肯定可以出院,中度其實半年三個月不等都可出院了,但我們不收中度病人,一般都會建議她們住在康複中心或回家去,和康複中心約好時間報到。”
“那麽,分明是那麽痛苦的病,為什麽能在三個月內就一定出院呢?為什麽會那麽快就痊愈?——并不。”
“讓回家去,一方面是他們總要回歸自己的生活,只要他們每天按時吃藥,堅持鍛煉,與人交談,并且直擊面對自己內心的那一塊心病,他們逐漸就會好起來的。另一方面則是,他們都已經穩定情緒了,可後面卻還有更嚴重的病人等床位需要治療。”
“咱們這兒區域大,有條件,可人流量也多的多,什麽人都有,抑郁病人只能收重度,除非是自殺傾向嚴重的中度或者厭食症的,絕食到一定程度,總之危害到生命了,我們才能安排住院安排治療。”
“聽起來很不人性化對不對?這已經是TOP級精神病院的優勢了。”
“那些小城市,三四線的,五六線的,低到十八線去的,他們只有封閉式管理,就是關進去連家屬都得申請才能探看,他們的條件只能收精神分裂和更嚴重的,傻子,反社會人格障礙等等隔離起來。”
“你看,要不是病的重,院都住不成。”
幾年前,國內的精神病院還不被得到重視,尤其是二三線的小城市,一座城市才有那麽一家精神病院,一排不大不小的小樓,走廊滿是加床,每個床位都住着病人。
“樓老師?”
樓玉回過神,看着眼前人,這人是‘清河院’的院長,長相和藹,為人很是健談好客,方才那一席話也不知是怎麽挑起來的,說的她頻繁出神,靈魂出竅。
為了能盡快得到安靜獨處的機會,她決定引導一下話題走向。
“這裏的作息安排有時間表嗎?”
院長從護士站那兒給她拿來一張嫩黃色的紙張,“我們院的作息安排表,上面寫的一清二楚。不過有幾個點需要跟你說一下,八點到八點四十分是醫生查房和晨間護理的時間,這時候醫生會詢問幾個問題,如果你覺得哪裏不舒服,需要檢查還是心理調節,如實說就行了,他們當天會為你安排。如果平時想要聊天,也可以到護士站去預定咨詢師的時間。”
“好。”她應着。
院長推了推眼鏡,繼續道:“只要你不開心,都可以去找個人咨詢師聊聊,找你覺得親切的護士和護工都行,這張表下有相對應的咨詢師名字和門牌號,就在這棟樓的一樓。他們随時都在,半個月排一次班,你覺得誰說話好玩,有用,讓你感到舒服,你就找誰,每個都可以試試。”
“不要因為一次聊的不愉快就放棄心理治療,咨詢師不是機器,緣分這種東西很難說,所以一切按你的标準來就行了,直到找到你認為可以的,就能和這位醫師定下次的見面時間,同樣醫生也是,對病人來說,醫生和咨詢師的跟進是很重要的。你要是對你的醫生有意見,可以到護士站申請換醫生。”
樓玉:“嗯。”
“當然了,主要還是得靠吃藥來改善和控制,這個才是治療之本。心理咨詢的方式沒法改善腦內遞質和受體表達降解量的,靠聊天來改善未免太異想天開。”
樓玉沒說話。跟在院長身後參觀病房和環境,高跟鞋咯咯的響,沿途有小孩跟在兩人身後,她回頭看着那小孩兒,是個豆丁眼。
“沒關系,那不是精神病人,不會傷害你。”院長說:“他是我們這兒一個老護士的兒子,只有寒暑假和雙休才呆在這兒。”
“他母親不看着?不會有危險嗎?”
樓玉看着他,目測是在念小學五六年級左右。
院長笑道:“哪能啊,能住在這個病區的患者都是很溫和的,不會主動攻擊人的這你大可以放心,一般有攻擊傾向的我們都會轉移病區,将其轉到重管室、隔離區。”
“自殘自殺傾向呢?”
“嚴重的一樣需要轉重管室,不嚴重的話就綁起來。綁在床上,綁在走廊的排椅都可以。一般該病區有自殺傾向和自殘傾向都是在發病中,抑郁發病中的我們都會綁起來,等到該病人不再消極,不再企圖自殺為止。”
“好吧。”
“樓老師,在你來之前,我們有了解過你目前的情況,也有和在院外長期追蹤你病情的醫生溝通過,你放心,在我們院裏,抑郁症患者都好的很快,頂多一年半載就會出院。”
“是嘛。”
她無心再談了,想休息,這兩天因為出現變故,搞的她十分疲憊。
“現在去辦入院手續嗎?”院長問她,回頭對那孩子道:“不要跟着我們,自己去大廳玩吧。”
那小孩兒扒拉着牆,看了看兩人,撒腿跑了。
“去吧,這兒挺好的。”她說。
院長帶她簽下各種病人權益告知書,包括授權聯系人等,樓玉填了經紀人孫謠,然後填下聯系人可以獲取哪些信息。
院長将她帶到一間沒人的病房,讓她稍等片刻,待會會有醫生和護士進來給她量體溫。
逼仄而陌生的環境裏,樓玉的眸中沒了來時的悲傷,卻多了幾分空茫。
病房外不時有交談聲,樓上也傳來紛雜交錯的腳步聲。
頃刻,門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響徹耳畔。
“您好,樓玉?樓老師。”
門外出現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中年男性,和一個年輕的女護士,二人穿着白色的大褂,一個笑容随性,一個笑容親切。
“從今天開始,我将負責你的治療,我姓張,張疏讓,你可以叫我張醫生,這是咱們醫院的護士長,她來給你測量體溫和血壓,現在我想先了解一下你的情況,可以嗎?我只問一些比較表面的情況,待會護士會和你再詳細的交談。”
樓玉點了點頭,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水杯,她喝進去一口,才發現自己竟然口幹舌燥。
護士拿出體溫表,讓她夾在胳肢窩裏。
張疏讓的問題的确很表面,他只是問樓玉有沒有生過大病,親友去世,家庭情況,最後是為什麽想自殺?
樓玉都如實回答了。
張疏讓表示自己了解,在護士給她量血壓時,他提出告辭。
護士說:“張醫生是我們院裏抑郁科最出色的醫生了,他看着年輕,其實已經三十八了。”
的确長得不像是三十八的人。樓玉看着血壓計,嗯了一聲。
護士又說:“現在先量血壓和體溫,別的明天再做。”
“還要測什麽?”樓玉問。
她的病歷早在一周前就發給清河院的醫生了,現在想來就是張疏讓,他的确不用了解她的其餘情況,所以只問了病歷上沒有的東西。
護士:“不多,病歷上有的我們都不測。明天早晚再測一次血壓和體溫,後天取尿樣,先檢查你是否懷孕。”
樓玉一怔,“我沒有懷孕。”
護士笑了下:“我們檢查的是距離你在上次體檢到今天這段時間裏你有沒有懷孕,這個是必須要檢查的,很多精神藥物孕婦都不能用的。”
樓玉聽完,幹脆應個“好”字,檢查就檢查吧,反正她這邊只取個尿樣。
測量完血壓之後,護士拿來一堆問卷,第一張問卷上有很多問題用鉛筆劃了×的。
護士說:“劃×的那些我們随後會對照病歷,我們填就行了,你填一下煙酒毒.品使用情況,紋身疤痕、壓力來源,特別需要哪方面的幫助,把這些都填一下。”
劃×的部分都是目前使用藥物,藥品過敏等情況,她循着沒劃×的部分填下答案。
護士在她填寫的空隙,無事可做,于是作出一番叮咛:“我們醫院因為地域問題有很多外籍友人,有一部分是信教的,每天七點起床後會在樓下禱告,如果你是宗教教徒你也可以參加,如果是無神論的話,注意不要觸犯他人的禁忌。”
樓玉點點頭,在紋身煙酒後面劃了三個勾,“我有一點煙瘾,工作方面導致的,想控制到一周一根左右。”
“好。”護士應着,在紙上記下來。
樓玉寫完那份問卷後,護士又說:“還有一份每天日常問卷,你口述吧,我來寫。”
“好。”她應着。
“上一次想自殺是什麽時候?”
“昨晚。”
“實行了嗎?”
“實行了。”
“怎麽實行的?”
樓玉回想了下昨晚的情況,非常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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