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照顧

10 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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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相逢，總覺得有些前緣未盡。卻又很恍惚，無法仔細地去分辨，無法一一地向你說出。

——席慕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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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術前談話和簽手術協議，林潇潇至始至終都在同肖岚溝通，自動忽視肖揚的存在。

談話結束後，肖揚扶着肖岚離開，埋頭整體肖岚的手術資料。

看到手術協議上肖揚的簽字，她手裏的動作一滞，伸手輕輕摩挲着那兩個字。

自此以後，還是把這個名字繼續深埋在心底吧。

整理好資料，關上電腦，站起身，頭昏沉沉得更厲害了，想着去赴胡齊玮的飯局，她并沒有在意。

乘電梯的時候，林潇潇收到胡齊玮的短信，【林醫生，我在住院部門口等你。】

快速回複【好的】。

回複好之後，她感覺視線有些模糊，努力搖頭，又清晰了一些。

剛走出電梯，迎面撞上一個路人，身體搖晃了兩下，險些踉跄倒地，好在有人扶住了她。

眼前人漸漸分明，竟然是肖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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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潇努力搖頭，怎麽是肖揚？

一定是她看錯了。

掙脫來人的胳膊，她道歉，“謝謝你，我沒事，我可以自己走。”

林潇潇顧不得身後人的愕然，快步往大門口走去。

走到大門口，胡齊玮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她快步走上去，忽然意識漸漸模糊……

四肢發軟，頭重腳輕的她做了一個夢，一個極其真實的夢。

夢裏她被肖揚抱起，她伸手勾住肖揚的脖子，怕冷得往肖揚的懷裏縮。

肖揚動作一滞，卻沒有阻止她。

她看着肖揚，伸手去觸碰眉眼間有些憂色的肖揚，喃喃自語着，“肖揚，你怎麽可以把我的電話號碼給胡齊玮，還說我跟他合适，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不能踐踏我的自尊……”

說完，她頭一歪，徹底地昏睡過去。

肖揚抱着昏迷的林潇潇路過胡齊玮身旁，目光如刀鋒般淩厲射向胡齊玮，“胡齊玮，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打林潇潇的注意，否則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胡齊玮一眼剜向肖揚，“肖揚，我們還是各憑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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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潇潇再次醒來，眼前一片素白，濃重的消毒水味道，一陣陣撲鼻而來。

手下意識地動了一下，輕微的刺痛，才驚覺正打着吊針。

環顧四周，才知道自己又來了急診。

她什麽時候來的？

怎麽一點意識都沒有。

“醒了？”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轉過頭，看見肖揚正看着她，眉宇間似乎有一些愁緒。

“肖……肖揚……怎麽是你？”

她明明記得失去意識之前看到的是胡齊玮，怎麽變成了肖揚？

肖揚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着林潇潇。

林潇潇并未察覺到肖揚的視線，依舊納悶着。

恰好此時胡齊玮提着一大包外賣進入了病房。

走近病床邊，胡齊玮瞥了一眼肖揚，視線落在林潇潇身上，笑着解釋，“林醫生，是我讓肖揚過來幫我照看一下你，我剛好要出去買吃的。”

“這麽說，是胡老師送我來急診的？”林潇潇試探着問。

胡齊玮眸光閃過一絲狡黠，“對，當然是我送林醫生來急診的。我沒想到林醫生還挺輕的，抱起來毫不費力。”

此話一落，肖揚淩厲而陰鸷的目光，掃了一眼胡齊玮。

胡齊玮嘴角一挑，坦然自若地笑着。

林潇潇并未注意到肖揚和胡齊玮兩人眼神的暗潮洶湧，只是有些失落。

看來真的只是一場夢，一場真實而缥缈的夢罷了。

猶豫了一會，她對肖揚說，“肖……肖律師，那個……肖岚明天就要手術了，你還是回去照顧肖岚吧，這裏有胡老師在。”

胡齊玮附和着，“對，我可以照顧好林醫生的，肖揚你放心好了。”

肖揚沒好氣地瞥了一眼林潇潇， “那好，我先走了。”

剛走到門口，他轉身，掏出手機，問胡齊玮，“齊玮，你有林醫生的電話嗎？”

胡齊玮愣了一下，“有，怎麽了？”

“前兩天我手機壞了，恢複過出廠模式，很多電話號碼都丢了。你不是提過上次王阿姨用林醫生手機給你打越洋電話的時候。你記下她的手機號碼了，剛好明天林醫生要參與我姐的手術，我想要一下林醫生的電話號碼……”

不肖揚說完，林潇潇欣喜而快速報上自己的手機號碼，“158XXXX0118”

肖揚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跳躍了幾下，存好之後，唇稍微微揚起，“謝謝你，林醫生。”

“不客氣。”林潇潇抿嘴笑着。

這一刻，她感覺空氣中嗆鼻的消毒水，竟然彌漫着一絲甜味。

原來是一場誤會。

肖揚轉身離開病房之前，淩厲的視線掃了一眼胡齊玮，帶着十足的警告意味。

胡齊玮淺淺地勾唇。

律師就是律師，手段夠厲害的。

肖揚走後沒幾分鐘，林潇潇以頭痛，需要休息為由，把胡齊玮也趕走了。

胡齊玮坦然接受，反正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一出急診大門，胡齊玮果然在昏黃的路燈下，看見了正在抽煙的肖揚。

走上前，他嘴角一扯，“肖揚，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變，感情上永遠處于被動。難怪肖岚姐會把林醫生介紹給我，而不是給你。”

肖揚伸手把只抽到一半的煙給掐滅，“感情不分被動與主動，只分愛與不愛。”

擡腳剛走兩步，身後的胡齊玮叫住了他，“肖揚，你根本不愛林潇潇，就不能把她讓給我嗎？”

“胡齊玮，你心裏打得什麽算盤，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肖揚沉沉地吐了一口氣，補充着，“還有林潇潇不是一件工具，不存在讓來讓去之說。”

說完，快速邁着步子離開。

林潇潇把胡齊玮趕走之後，立馬按鈴讓急診科的同事過來，把胡齊玮打包的食物拿走，就當是她送給急診科同事的夜宵。

看着點滴一滴滴地滴着，她只感覺時間過得太慢了，正想掏出手機，沒想到肖揚進來了。

“肖揚，你不是回去了嗎？”林潇潇納悶地問。

肖揚擡手，把手裏的食物舉高，“給你送一些吃的。”

林潇潇一看，立馬笑嘻嘻地回，“剛好我肚子餓了。”

肖揚把東西放到桌上，才注意胡齊玮帶來的食物不見了，垃圾桶裏也沒有。

林潇潇看出肖揚的愕然，含蓄委婉的解釋，“白雪公主的故事告訴我一個道理，弗比斯的食物不能吃，有毒。”

肖揚一聽，喉間發出一串淡淡的笑聲，“那弗比斯的食物怎麽不進垃圾桶？”

“自小老師就教育我們，浪費是可恥的，弗比斯的食物對我來說是毒/藥，對有些人來說就是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了。”

肖揚被林潇潇逗樂了，打開外賣包裝盒，把白粥遞給林潇潇，“既然弗比斯的食物是毒/藥，那只好委屈林醫生吃可西莫多的粗茶淡飯了。”

林潇潇剛要伸手接過白粥，右手一用力，點滴回血了。

于是她把右手舉高，讓肖揚看到輸液管的回血，眨巴眨巴眼睛地說“怎麽辦？吃可西莫多的食物要付出血的代價。”

肖揚低頭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拿出調羹，輕輕地舀一勺，送到林潇潇嘴邊。

林潇潇張嘴，把調羹裏的粥吃完。

此刻沒有一點味道的白粥，到了林潇潇的嘴裏像是摻了蜂蜜一樣，甜得直沁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