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

如果真的去到男人的家裏,謝霁翡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兩人只會蓋着被子純聊天。

這不現實。

而且,他現在的狀态真的好得差不多了。

年紀輕果然恢複得快,加上最近拍攝工作也比較輕松,人都很少熬夜了。

信息裏沒有明說讓他什麽時候去,也就意味着,謝霁翡還可以再猶豫猶豫。

在這當口,卻是謝荀衛先找來了。

他的這位父親,出身富豪世家,青年時期不遵長訓與人私奔,後“幡然醒悟”,回家重掌謝氏。雖然商業天賦差些,但在這十多年的管理中,總體也算順遂。

因此,當謝荀衛親自來到他住的公寓,肅着臉進入,摘下帽子,雖然面上還是一副對室內裝飾滿眼挑剔和不屑的模樣,但語言中竟帶着吞吐猶豫,道:

“小翡,你那個工作室,可以周轉的資金應該不少,這一行本就是天價薪酬,我最近用錢的地方比較多,你拿出一點,算作投資,以後利息加倍。”

謝霁翡感到了純然的訝異。

說完,謝荀衛保持坐姿,将雙手置于手仗上,端得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理所應當的派頭。

如果不是謝霁翡前一天睡得很安穩,他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謝荀衛是在代表謝氏,跟他要錢?

還特意從陽城來到了南城?

真荒謬啊。

謝霁翡挑高眉毛,沒有立刻說什麽,而是依着該有的待客之禮,慢條斯理地,給他的父親斟了一杯茶。

他這邊不急不慢的,謝荀衛則是越來越不耐煩,不懂謝霁翡是要搞什麽名堂,弄什麽玄虛。

“父親,您好像上火了。”

謝霁翡之所以這麽說,是看到了謝荀衛嘴邊兩個紅紅的燎泡。

他平常實在很少把注意力分給謝氏,有這個時間精力,不如多看看劇本。因此,更不會知道謝荀衛那邊發生的事,但很顯然,看架勢,謝氏內部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

只是一直想方設法壓着而已,沒透露出任何消息。

且都拉下臉找到他這邊來了,說明絕不是小問題。

謝荀衛自進門後終于聽到這聲“父親”,心裏有了底。

他自然作為“父親”,威嚴猶在,悶頭灌了一口茶,擡臉唏噓:

“你啊,過年也不回家,只顧着忙,眼裏好歹還有個我。如果你母親還在世,或許可以管管你。”

聞言,謝霁翡心裏不可遏止地産生了一種荒謬感——

他想:憑什麽呢。

謝荀衛還在四處打量他的住所,“狹窄,淩亂,不倫不類,哪裏比得過你原先的少爺生活。也就是工作期間湊合着住一住……”

“父親。”謝霁翡打斷他,面上看不出表情。

“嗯?”謝荀衛吊着眼看向自己的兒子,“慈愛”地笑笑,“行,不再數落你,咱們說正事。謝氏現在确實遇到了一點資金鏈上的問題,需要補足的數額并不小。我不知道你這邊能有多少,但黎聽懸那麽護着你,如果他知道咱們家遇到的情況,或許可以……”

這裏的暗示再明确不過。

找謝霁翡要錢還不夠,他的目的更大地放在了黎聽懸身上。

“他不可以。”謝霁翡再次打斷他,語氣冷漠。

“什麽?”謝荀衛愣住,一時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眼睛瞪大,“為什麽不可以?”

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自己的兒子被一個男人這麽賞識袒護,如果不是發展出了別的關系,何至于此。

翁晖的事他不想多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就過去了,而翁谷晴那個瘋女人不管背地裏做了什麽,他只當不知道,也可以與他完全擺脫關系。

謝荀衛沒忘記自己是一個父親。

這個身份很重要,此時完全可以稍加利用,達成他現下要完成的目的。

至少,表面上,他還可以裝作成一個慈父,來獲得眼前的極大助力,堵住謝氏積年的窟窿眼。

否則,他真要完了。

思慮整夜,來到南城,派頭要有,底氣也需足,這一趟,他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可是,剛剛他還在心中感到慰藉的兒子,竟然跟他說——不可以。

不可以幫忙。

“謝……小翡,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謝荀衛的手微微顫抖,目光猙然,很像要動手的前兆。

以前的幾回,都是這樣的。

謝霁翡退開一步,怕他那只手仗真的敲到自己,啓唇:“我跟黎總,鬧掰了。”

謝荀衛胸口起伏,恨聲道:“你能辦成什麽事?”

好像他過來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親兒子靠手段去籠絡外人一樣。

“沒辦法,他氣狠了。”謝霁翡按實況述說,“甚至撂了話,饒不了我。”

“你……”謝荀衛鼻子都快氣歪了,手仗舉起,要落未落,最後垂下頭,喪了氣,“不知天高地厚,風懸是你能惹的?還不早早去跟人道歉。”

謝霁翡快被氣笑,忍耐得非常辛苦,搖頭:“我不。”

謝荀衛腦袋都要冒煙。

“缺多少錢?”覺得差不多,謝霁翡有問一句的必要,“先說好,我這邊能動的也不多。”

“為什麽?”謝荀衛不信。

他雖然瞧不上演員戲子,但行情上卻不會不懂。

分明是能掙得盆滿缽滿的。

“窮了。”謝霁翡攤手,信口胡說,“買股票賠了。”

謝荀衛再不相信,也不好直接說把你的賬戶拿來給我親眼看一看。

直到現在,他還想保住自己的一張老臉。

伸出五個手指。

謝霁翡垂目,“五千萬?可以。”

謝荀衛冷笑:“你就這樣打發你的老爹?這點錢,頂什麽用?我養你到這麽大,不是讓你處處跟我忤逆作對的!”

“您的那些好朋友呢?”謝霁翡擡眼,輕輕一笑,“翁家、陸家、季家之流,都是個頂個的財力超群,更別提您在生意場上的那些至交好友,再不濟,将家裏的部分房地産先作抵押,怎麽着,也能緩一緩燃眉之急,退一萬步,您也無須過來搭理我這個小明星的。”

謝荀衛被謝霁翡臉上的笑容激到,一甩手,将手中的物什披頭砸過去:“不孝子!你在跟誰說話!你特麽在用這種語氣跟誰說話!”

謝霁翡太懂得要如何激怒謝荀衛了,他深深地知道,自己的父親厭惡自己的哪一點。一旦他碰觸到那一點,謝荀衛就會忍不住發脾氣。

連髒字都罵出來了。

謝霁翡從容躲過。

“給您提建議呢。您不聽,那我也沒法子。”

謝荀衛呼呼喘氣,臉色難看至極,這些建議他何嘗沒有在腦海裏轉過。

不止是想過,也付諸了行動。

第一個,就是找的翁家這個姻親。

翁家現在主家的是他那個大舅子,長着一張認錢不認人的臉,哪怕自己過去給他們謀了再多利,現在別說吐出來了,更難從他們手裏再得到半點。

更別提季家和陸家的人,個個生得老奸巨猾,一看風頭有了不對,就開始和起了稀泥,早早規避起了風險。

十次上門去找,有八次趕不上趟。又是打高爾夫又是旅行俱樂部,以前就沒見他們腿腳這麽利索過。

生意場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朋友。這個道理,謝荀衛這些天深有領會。

樹倒猢狲散。

即使他還沒倒,也有人眼巴巴地在旁邊等着分一杯羹呢。公司的事牽連比較廣,銀行評估後不肯借款,謝氏幾近孤立無援。

走出謝霁翡的房子時,謝荀衛将自己的帽檐壓得更低,他摸摸袖子,裏面有張存了五千萬的卡。

是謝霁翡給的。

他給的時候就說了,這是贍養費,算是還清了謝荀衛養育自己十來年的恩情。

更多的,目前無法拿出來。

如果不夠,再來要,那就屬于借款的範疇了。需要打借條。

謝荀衛心中羞辱,拿了卡,還是憋出了兩個字:“不夠。”

謝霁翡嘆息一聲,自覺不是受虐狂,更不是大聖母,他不可能拿心血去補爛窟窿,一個不知道填不填得滿的窟窿。

深夜的時候驅車獨行,他在一家自助便利店買了一些東西,沒用多少時間,已到了黎聽懸的住處外。

他想:過來不僅可以問問謝氏的情況,還能順便,給自己開個苞。也是一種信守承諾。

黎聽懸這些天的作息并不标準。

這當然不是因為特意在等某人送上門。而是工作方面,也有許多亟待他處理的事務。

因此,收到消息時,他還是醒着的。

謝霁翡發來的話非常醒目——“開門,送快餐的。”

內裏隐含的意思,十分容易挑動別人的神經。

下一刻,門鈴随之響起,門外站着的青年臉上戴着黑色的口罩,擡起頭時,那雙眼很亮。

差點讓黎聽懸以為,他們還處在之前那種暧昧的階段。

他喜歡他,他也喜歡他。

不過也就一瞬,黎聽懸便跳出了這樣的觀感。

他不是那種沉浸在過去的人。

“快餐?”

夜色浸潤,男人音色醇低。

謝霁翡眨眨眼睛,沒摘口罩,“麻煩簽收。您親點的,可以進去了吧。”

黎聽懸還沒說什麽,謝霁翡身形如魚,鑽進門縫,先入為主。

關上門,黎聽懸蹙眉轉身,看到的就是青年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往下脫的情景。

他的眉頭狠狠一跳。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知道。”謝霁翡趁隙打量他,“您應該還沒睡,正好,吃完再睡。東西,我都買好了。”

黎聽懸瞥過包在青年外套裏的東西,眼睛又是一跳。

謝霁翡已經脫到只剩一件白色的背心,白皙的頸、背、臂全都露了大片出來,在燈光下泛着潤澤的光。臂上有一塊明顯的粉白,痂已經褪了。

他還待将背心掀起一并脫下。

卻被一團衣物軟軟地砸過來。

謝霁翡抓住這團質感熟悉的白袍,滿頭問號。

黎聽懸見他前面那些話語動作,內心複雜,也是順手了,才把手邊剛剛讓人訂做的一套衣服扔過去。

他坐到沙發上,一只手臂展開放在沙發的上邊沿,另一只放在疊起的長腿上。

“穿上它。”男人望着他,輕道。

謝霁翡比劃衣服,“是我那件劇服的仿制版。”稍一想,就懂了,“原來您喜歡玩這個。我需要先洗個澡嗎?”

黎聽懸沒說話,瞳孔很深,問他:“謝家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啊是。”謝霁翡實話實說,“今天老頭子過來,張嘴就要錢,不是他的風格。”

“想幫他?”

“倒也不是,沒那個義務。另外,也實在沒能力。您曉得的,我的錢都給了您。”

确實有張卡,是存放“資助協議”裏約定的金額的。每月由霁翡工作室向其中打款一次,如今數額已經相當可觀。這份錢,黎聽懸可以動,但他從沒動過。在兩人暧昧期的時候,謝霁翡其實已經被默認過可以随便拿取裏面的錢,但他沒這麽做過。

雖然,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變了味,不倫不類的。

謝霁翡穿劇服的動作很熟練,沒一會兒就穿戴完畢。

“可惜沒有假發,這樣有點古怪。”謝霁翡抓抓頭發,轉了一圈,看向男人,“然後呢,再脫了嗎?”

似乎只要黎聽懸點頭,他就可以馬上脫得精光,予所予求。

乖順得不像話。

“你想得到什麽?”黎聽懸身體前傾,問他。

“您說的,會在家等我……”

“我讓你來,你就來?”

“自然是我自己也想來……”

黎聽懸站起身,一步步逼近青年,目光鎖住謝霁翡的雙眼,“這回又是在演什麽?”

謝霁翡看着他:“不在演了。不管是替父還債、委曲求全的小可憐,還是為了力争家産隐忍獻身的美強慘,都老套得掉牙,工作室也早就不給我接這些類型了。”

“我過來,就是單純想嘗嘗做您床伴的滋味。這也是說好了的。”他睫毛輕扇,“而且,我很健康,沒有過亂七八糟的關系。”

話畢,已有一吻落下。

不得不提,謝霁翡是喜歡和男人接吻的感覺的。

而且,這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激烈得多。

頭皮被手指慢慢摩挲,腰間被箍得很緊,期間,揉得他的衣服都散了。

良久,兩唇分開。謝霁翡腿軟,喘息得也厲害,差不多要挂在男人身上。

黎聽懸的臉與他貼得很近,令他能聽到男人胸膛的聲音,跳動有力,速度猛烈,異常清晰。

“謝霁翡,你覺得,我們該是什麽關系?”

抱着青年,黎聽懸問出了他想問的事情。

雖然可能,并沒有什麽意義。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