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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楚沐玥一怔，驚奇道：“你們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春桃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有些吞吞吐吐：“方才偷看了幾眼，發現您和那位大人舉止有些……親近了。”

豈止是親近啊，都可以說得上暧昧了，關鍵是她看小姐也不避諱，臉上的神情很是少見，她形容不出來，感覺兩人相處太親密了，明明才認識不久，讓人很難不多想。

小滿點點頭表示贊同。

她和恩公之間相處有很親密嗎？楚沐玥回憶了下，十分肯定道：“你們想茬了，怎麽可能是男女之情？我只是覺得在恩公身邊很安心也很放松，恩公之前還想當我長輩，更是和父親是舊識，可不能誤會人家。”

小滿對這事不太懂，自然是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春桃聽到是二老爺的朋友，頓時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差點以為小姐想要抗旨拒婚了。”

楚沐玥聽得好笑：“你這是話本子看多了吧。”

為了兒女私情抗旨拒婚，這是一巴掌打在皇室的臉上啊，她雖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拉着母親弟弟一起陪葬，所以就算對這樁婚事不看好，她也從沒打算悔婚過。

她是想要過得快活，但不想連累親人，而且她想象不出自己會對誰情根深種的模樣。

到了後面人漸漸多了起來，幾人閉口不談這個話題。

等回了院子，楚沐玥被告知府裏大少奶奶提早發動，主子們都等不及先回去了，讓她後面也趕快回去。

這麽靈驗的嗎？

楚沐玥重新打量了下四周，這寺裏一草一木好似都透着玄機。

她搖了搖，止住腦中的誇張猜測，叫人取回了長命鎖，又吩咐道：“去叫桌素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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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高興地應了聲出去了，春桃有些遲疑：“小姐，孫少爺快出生了，我們回去晚了，府裏恐怕不高興吧。”

楚沐玥坐下後，不緊不慢道：“那也不能不吃飯啊，聽說生孩子要等好一會兒，府裏真有人生氣就讓他氣吧。”

因着要坐車，楚沐玥吃了個六分飽，回程的路上午憩了一會兒，再睜開眼就到了勇勤伯府。

她向侍從問道：“大堂嫂現在情況如何了？”

“二小姐，小少爺還沒出來呢，夫人小姐們可着急了。”

楚沐玥腳步一轉向大房走去：“我母親也在那邊嗎？”

“是的，二夫人早就過去陪着了。”

楚沐玥一聽有些擔心，不由加快了步子。

産房外，或坐或站圍了好些人，偶爾從裏面傳來壓抑不住的□□聲，丫鬟端着熱水進去不一會兒就換成血水出來，楚沐玥看得腳步一滞。

原來女人生孩子是這樣吓人的嗎？

她找了找，發現娘親柳氏孤零零站在一旁垂着頭，大伯母蘇氏正冷冷看着她，高氏看也不看兩個兒媳婦一眼，全幅心神都放在了屋內的曾孫上。

“這是怎麽了？”

衆人聞聲都轉頭看向她來。

楚沐玥曼步而來，對着幾人打了個招呼，高氏只點點頭就将眼神移回了門扉。

楚沐玥站到母親身旁，眼神看向了對面的蘇氏。

柳氏輕聲道：“玥兒，你怎麽過來了？”

不待楚沐玥回答，蘇氏就道：“正好，沐玥過來了，你不太方便就回去吧，別沖撞了。”

高氏一聽事關寶貝曾孫，皺眉看了柳氏一眼：“也是，你先回去吧。”

楚沐玥聽完冷笑，好心來探望，這婆媳倆竟然還嫌棄她娘是寡婦了，就算有沖撞，這裏血氣這般重，到底是誰沖撞了誰啊？

柳氏拉了拉女兒，搶先開口，好脾氣道：“母親，大嫂，我沒什麽不方便的，就在這裏守着吧，玥兒才從寺裏回來就讓她先去休息吧。”

高氏眼神在兩母女間轉了下，就道：“你回去吧，讓玥兒留下，我們麒哥兒也沾沾他姑姑的福氣。”

柳氏蹙眉：“母親，可是玥兒是還未出閣的女兒家，在這看着被吓到了怎麽辦？還是我留下吧。”

蘇氏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婆母，嘴角往上勾了勾。

高氏有些不耐煩了：“怎麽？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柳氏臉色微白：“母親，我沒有。”

楚沐玥看不下去了，出聲道：“父親雖然不在了，但治理好了時疫也是功德一件，陛下特準遷入英烈堂，母親不出門是因為低調，祖母和大伯母可別想多了。”

一時，所有人都向楚沐玥看來，神色各異。

蘇氏眉毛皺了起來，高氏臉色微沉，警告地喊了聲：“玥兒。”

柳氏擔憂地望向高氏，慌忙求情：“母親，您別生氣，都是我的錯。”

高氏臉色緩了緩，剛要拿柳氏出氣，楚沐玥就詫異道：“祖母和大伯母難道不是這般想的？那我将聖旨搬來給您二位看看，看陛下是站哪邊的。”

說着轉身就往回走，一副當真要搬出聖旨來證明自己的模樣，看得一衆人目瞪口呆。

不過是說了兩句不好聽的而已，楚沐玥竟然要大張旗鼓将聖旨從祠堂裏搬出來，到時候傳了出去，被人笑話不說，萬一陛下知道了要怎麽想他們勇勤伯府？

而且這丫頭說是看陛下站哪邊，不是隐晦提醒她們，她是陛下的準兒媳嗎？

“慢着！”高氏揚聲阻攔道。

楚沐玥停下來眼神疑惑地看向高氏，卻不說話。

高氏額角跳了跳，臉上勉強綻開一個笑來：“你這孩子就是較真，祖母當然是贊同你的，只是一時不察被你大伯母帶歪了。”

說完，她冷冷瞥向蘇氏，臉上的笑早消失無蹤了：“一天到晚的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麽？要是沒空就讓卓哥兒媳婦幫忙管家。”

蘇氏正等着看柳氏被責罵呢，沒想到最後這罵卻是落在了她的頭上。

她臉色漲紅，縱是萬般不忿還是忍氣吞聲道：“是媳婦的不是，下次不會了。”

高氏淡淡嗯了聲，不再看她一眼。

四周仆從低下頭來不敢細看，進出産房的丫鬟腳步都放輕了些，只有那忍痛的□□依舊清晰。

楚沐玥好似沒有感受到這尴尬的氛圍，沒事人般笑着道：“祖母，這裏人來人往的，我和母親就不杵在這擋道了，有您和大伯母在這親自守着，堂嫂和小堂侄肯定能平平安安的。”

高氏臉色好了些，但一時也不想再看見她了，幹脆道：“去吧。”

楚沐玥直接拉着母親走了。

蘇氏皺眉看着兩母女的背影走遠，眸中滿是厭惡。

回到二房，柳氏仍有些心有餘悸，她蹙着眉語氣擔憂：“玥兒，你下次可別再頂撞祖母了，就是念叨兩句而已，娘沒事的。”

楚沐玥給她到了一杯茶，雙手遞過去：“娘，喝口茶順順氣。”

柳氏接過，心裏慰貼，但見她臉上完全不當一回事的神情，越發擔憂了：“聽娘的話，別和你大伯母以及祖母對着幹。”

楚沐玥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口，不急不緩道：“好吧，她們別來招我們就行。”

柳氏放下茶杯，眼神憂慮：“玥兒，你如今怎麽這幅脾氣了？我們孤兒寡母的還要仰仗伯府，忍一忍也不算什麽。”

楚沐玥喝茶的動作一頓，她擱下杯子，直直看向母親：“那也是被他們逼的。”

柳氏心裏一痛，含淚喚道：“玥兒。”

楚沐玥放軟語氣攤開來講：“娘，我們是托庇于伯府但伯府也拿着父親的産業逍遙了這麽多年，我們不欠他們的，而且他們不也想利用我搭上大皇子獲利嗎？他們有所求，我們為何還要百般忍讓？”

柳氏怔怔的，覺得女兒說得也有道理，她吶吶道：“可畢竟是長輩，不好忤逆太過的，傳出去對你名聲也不好。”

說完她就殷殷盯着女兒。

楚沐玥只好點頭：“好，我盡量。”

柳氏不放心再次叮囑道：“你對祖母說話軟和些，她不會為難你的，至于你大伯母……”

柳氏頓了下，接着道：“她其實人不壞，玥兒你也不要一直和她作對。”

楚沐玥前半句還算同意，後半句就不得不吐槽了：“大伯母對您從沒好臉，每次祖母發火大多是她在背後挑撥，您怎麽還給她說好話？”

柳氏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沒事，這是我們上一輩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楚沐玥小聲嘀咕：“我不管，難道讓我眼睜睜看着她欺負您嗎？”

柳氏對女兒笑了笑：“娘知道你有孝心，但娘一般不出房門，大嫂也不會做什麽太過分的事，你呀就別操心了，我們玥兒只要開開心心就行了。”

楚沐玥也笑了：“我最近一直很開心啊。”因為有什麽讓她不開心的事，她都當場回報過去了。

柳氏笑容越發溫柔，柔聲道：“就該這樣，方才吓到沒有？”

楚沐玥拉住母親的手：“就一點點吧，您生我是不是也這般辛苦？”

柳氏将女兒的手捧在手裏：“有玥兒，娘不辛苦，盡管每個人體質不同，但懷孕的時候多多注意，平安生産不難的，別怕。”

“嗯。”

楚沐玥垂下眼，心裏有些茫然，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子生産是這般痛苦的，她以後也要經歷一遍就為了給大皇子誕下子嗣嗎？

想起大皇子，她都沒什麽印象，雖然他們訂婚了好些年，卻基本沒見過面。

楚沐玥只愁了一會兒，就把這事丢到腦後了，算了，等到了那時候再說吧。

次日一早，李氏誕下長子楚麒，勇勤伯府也開始準備起孩子的洗三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