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叫車一時爽,上車火葬場。”小白垂着腦袋,可憐巴巴地道歉,“對不起,姐,我錯了,我不該不研究豪車的牌子,錯把賓利當滴滴,更不該只看見車牌前三位就把賓利當滴滴……”

從上電梯開始她就一直在忏悔,顧彌聽得都快能猜到她下一句話是什麽了。

“下次別弄錯就行。”她想了想,突發奇想問道,“小白,你有駕照麽?”

“啊?我有是有,但是大學考完之後就扔角落留着落灰了……”

“也總比我沒駕照好。”顧彌說,“過兩天我買輛車吧,你當司機。”

小白:“???”

小白欲哭無淚:“姐,我真錯了,以後,不對!沒有以後了!絕對沒有以後!”

顧彌摸摸她腦袋:“乖,姐不怪你,多虧了你我才弄清楚變态的身份,快回去睡吧,明天早起趕飛機……對了,看看有沒有更早一點的機票,有的話就改簽吧,咱們提前走。”

直到迷迷糊糊地進了房間,小白才忽然反應過來顧彌剛才說了些什麽。

那個變态,送蝴蝶的那個,該不會就是之前開賓利的帥哥車主吧?

-

支走小白,顧彌把房卡插卡槽裏,卻沒有立刻走開,她仍舊站在原地,右手搭在門把上,低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其實她到現在還有些沒回過神。

随或回來了,斷絕音信多年的前男友突然回來至少三十三天了,還像個變态似的每天給她送蝴蝶和牛奶。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還有臉說想追她?

顧彌想笑,扯着嘴角做了半天的準備動作,到最後也沒笑出來。

她有些累,索性便把腦袋放空,拿着浴袍去浴室洗了個澡,頭發沒吹,出來的時候裹着浴袍,棕紅色長發濕漉漉披在肩上,打濕了後肩一大片的浴袍。

扔床上的手機不停震動,都是微信消息,大多來自高中時的朋友群,群裏不超過十個人,都是她關系比較好的朋友。

群消息已經達到999+了,顧彌實在不想翻歷史記錄,正好周厭語也給她發消息問她到酒店了沒。

顧彌嫌累,趴床上,點開語音回她春宵一刻值千金,這種時候就不要關心其他的了。

發完語音,她腦子裏不知道怎麽地就閃過随或那張臉,五年不見,他竟然還沒有長殘。

不是說初戀都是會變殘的嗎?

顧彌憤憤不平,攥着手機,猶豫地給周厭語發語音。

“小魚,我看見随或了。”

“就是我高中眼瞎時看上的那個初戀,也是我……債主。”

“我……”

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後續,語音條拉得老長,手一松就發送了出去。

周厭語沒回消息,估計有事在身。

顧彌趴在床上,一條一條撤回消息。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雖然自說自話地這麽安慰自己,但是一晚上的沖擊還是讓她感到不真實。

錯把賓利當滴滴,上了初戀男友的車,還和他不知所雲地扯了好一會兒的淡。

蝴蝶牛奶都是他送的,所以,他是打聽過她消息的,知道她在哪裏工作,知道她會來S市參加好朋友婚禮,甚至還——

顧彌捏着手機,忽然感到一陣窒息,心口一陣空慌。

侍應生中午送來的那份午餐……是随或點的?

撇開這點不說,她記得中午剛醒那會兒,曾模模糊糊地聽見門鎖咔噠合上的聲音,原本她錯以為是侍應生敲門的聲音,現下仔細想想,似乎并沒有那麽簡單。

若是她猜的沒錯,在她睡覺的那半天裏,随或應該就在這個房間等她醒。

顧彌一想到自己躺床上熟睡時,随或靜默地坐在床邊看着她的場景,頭發都快炸開了,頭皮一陣陣地發涼發麻。

她現在才算是真切體會到什麽叫“變态”。

-

隔日一早,顧彌和小白搭了最早的飛機回了B市。

小白楊憂心忡忡,萬一那個帥哥變态也跟着回B市了怎麽辦?

顧彌說:“沒有萬一。”

小白仍舊擔憂:“那要是一萬呢?”

顧彌皮笑肉不笑:“也沒有一萬。”

小白嘆氣。

顧彌面無表情:“因為他一定回來。”

她們在機場被粉絲堵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終于脫身,幸好劇組的人開車來接她。

顧彌連行李箱都沒來得及放回酒店,直接被帶到拍攝地點。

八九月的天熱得人不想說話,偏偏她接的這戲又是古裝,三十度的天,穿着厚厚幾層戲服拍打戲,滋味無比酸爽。

好不容易一條過了場,中途休息,小白抱着小風扇和冰水跑過來給她降溫。

“這天也太熱了!都快把人曬成水了!”小白說着,把風扇塞顧彌懷裏,然後撐開遮陽傘。

“過兩天是不是就要降溫了?再撐兩天吧。”

顧彌喝了兩口水,額頭滿是汗,拿着濕巾擦了兩把,小風扇的風實在不夠大,顧彌仍舊熱得難受,一邊扯衣領,一邊把風扇往領口扇。

胸口傳來的涼意讓她感到片刻的涼爽。

日頭還高挂在正頭上,洋洋灑灑地散播着它的熱情。

小白從包裏掏出防曬噴霧,擰開蓋子:“顧姐,快,噴點防曬!”

顧彌接過噴霧直接往臉上噴了兩把,順口說:“我的臉是不是和脖子的顏色不一樣了?”

“沒有吧,我感覺都一樣。”小白湊近了點,瞅了瞅她脖子,“還是好白的。”

顧彌笑了,把噴霧往她臉上噴了噴:“防着點太陽光,年紀輕輕的,黑了可就不招男孩子喜歡了。”

“才不要男朋友呢,我只要我愛豆就行了!”

她愛豆的顏值可是職業圈裏的第一!

小白說完,忽然“嘶”了聲,拿着遮陽傘的手晃了晃,她擡手摸了摸後頸。

“怎麽?”顧彌拿着冰水往臉上貼,盤膝坐在地上,懶洋洋的。

“好像有人看我……”小白神神叨叨地扭頭,“誰啊?”

正這時,遠處的導演拍拍手招呼大家進棚子裏休息,一進棚子裏,大家瞬間感覺涼快不少,紛紛誇贊導演人帥心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是大豬蹄子,我長什麽樣我自己還不知道嗎?。”王導生了副粗犷的臉,心思卻十分細膩,“當然,就算你們都是大豬蹄子,我也愛聽你們不走心的誇獎。”

衆人大笑。

王導說:“這兒有冰可樂和雪碧,還有別的飲料,有個投資爸爸今天剛好順路,就帶了些吃喝的東西過來慰勞一下大家,大家都別跟投資爸爸客氣啊!”

衆人各自驚嘆地撲上前一搶而空了那堆慰勞品,有手快的甚至還搶到了小風扇、冰墊等物品。

顧彌去的晚,進去之後就見裏面的東西差不多都被搶空了,小白沮喪地抱着兩瓶冰可樂回來了。

“顧姐,我對不起你。”

這有什麽可對不起的。

顧彌和小白一人一瓶可樂,坐在邊上蹭女二號的風扇。

女二號叫風輕輕,名字聽起來溫柔似水,脾氣卻比顧彌還爆,為人直爽,看誰不順眼就會當場給人甩臉子。

但沒人敢罵風輕輕,因為風輕輕爸爸就是這部劇的第二大投資商。

至于為什麽做為投資爸爸的女兒,最後卻只要了個女二號的角色,風輕輕給出的說法是,她是顧彌粉絲,就愛看顧彌演戲。

理由十分之理所當然,讓人無話可說。

顧彌蹭了會兒風輕輕的風扇,順便跟她閑聊,聊着聊着不知道怎麽就聊到最大的那位投資爸爸,越燃集團。

風輕輕說:“今天這些東西都是越燃那邊的人送來的,聽說越燃新上任的總裁今天也過來了,顧哥你看,那邊的小姑娘一個個高興得臉都紅成紅燈籠了。”

顧彌往那邊看了一眼:“她們的臉難道不是被太陽曬紅的嗎?”

風輕輕:“……”好像是這個道理。

“總之!不管怎麽說!我今天一定要看看那位越燃的總裁,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聽我爸說,越燃這一個月來被裁掉不少屍位素餐的老東西,都是那位新總裁幹的。”風輕輕學着她爸的口氣,說,“這個小子不簡單,年紀輕輕,心狠手辣,做起事來絲毫不留情。”

顧彌不是很在意,眯着眼補眠,直到從風輕輕口中聽見那位越燃新總裁的名字時,她倏然睜開眼。

“你說他叫什麽?”

“随或啊。”風輕輕攤開手,“你怎麽這麽激動?都把我可樂碰倒了,你快賠我,賠我三瓶!”

“……”

顧彌擡手捂住額頭,有氣無力:“賠,我賠……快起來。”

“诶,你拉我幹什麽?去哪啊?”

“去給你買可樂!”

別說三瓶,三十瓶都行!

人剛跑到門邊,就撞見兩個陌生的身影從門口慢慢踱步而入。

前面那道身影挺拔清俊,肩寬腿長,穿着解了兩顆扣子的白襯衫,頸項修長,薄唇微揚,漆黑的眼瞳盛着幾分從棚子外面掉落的陽光,桃花眼潋滟生輝。

顧彌險些沒剎住腳一頭撞上去。

随或伸出手,托住她的胳膊肘,微微垂着頭,下颌收了收,唇邊的笑意卻愈發濃郁。

“小心些。”

胳膊上的力道有些重。

顧彌第一時間就用力抽回了胳膊,刻意往邊上騰了兩步,語氣生硬。

“謝。”

連多一個字的“謝”都不願意多說。

随或看着她繃起來的臉,有點想笑。

王導笑臉迎上來,顧彌正好趁此機會拉着風輕輕出去買可樂,磨磨蹭蹭了挺長時間才回去。

原本顧彌打着磨時間等随或走人的主意,風輕輕不是說了嗎,越燃新總裁就叫随或。

正常的總裁哪裏會有那麽多時間耗在看人拍戲上?

她不是很确定地想,如果是以前的随或,如果他真的成了集團總裁,或許……

事實證明,她的多慮沒有錯,等她買完可樂回去,随或仍舊老神在在地坐在片場的休息區。

顧彌:“……”

她真想扭頭再回去繼續買個三十瓶的可樂。

王導拉着她繼續拍戲,顧彌一想到随或就在對面看着她,她就渾身汗毛直立,別說拍戲了,她連道具都快握不住了。

她也不知道他對她的影響為什麽這麽大,明明昨兒晚上她還能特高冷地對他說“你不是我的菜”。

連續拍了好幾條都沒過,顧彌面上表情越來越冷硬,心裏卻亂糟糟的捋不出頭。

又是一條cut,王導看不下去了,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女主角只是出去買了三瓶可樂,回來就不會拍戲了。

王導喊了暫停,摸着自己臉上的絡腮大胡子過去和顧彌談心。

“小顧啊,你不要緊張,也不要有心理壓力,不就是投資爸爸嗎?誰還沒見過投資爸爸了?”王導說,“這個吧,頂多就是帥了點,你不能因為人家帥就歧視人家啊。”

顧彌:“……”

能把“你狀态怎麽回事?還能不能好好拍戲了”這句話,用如此含蓄委婉的話語說出來,顧彌由衷敬佩這位人粗心細的大導演。

王導繼續寬解她:“再說了,不就是一個稱呼的問題嗎,那些都是身外物,都不重要!”

顧彌茫然:“什麽稱呼的問題?”

王導:“你粉絲叫你顧哥哥的稱呼啊。”

顧彌更茫然了,這和随或留下來看她拍戲有什麽關系嗎?

王導語重心長:“好吧,我承認,今天這個投資爸爸嘴确實損了點,聽你粉絲叫你哥哥就真以為你是個男人,還以為你是男扮女裝來演的女主角,于是特地過來看看咱們女主角是怎麽男扮女裝演戲的。”

顧彌:“……”

王導拍拍她肩膀,加重語氣,感同身受似的罵道:“這确實太過分了!”

顧彌:“……”

可不是太他媽過分了嗎。

那人昨兒晚上還對着身穿伴娘服的她一口一個親昵的“顧哥哥”,今兒個到了別人跟前就純真無辜地說什麽“男扮女裝的顧哥哥”。

去你媽的男扮女裝。

顧彌面無表情地想,聽見了嗎?去!你!媽!的!男!扮!女!裝!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