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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臨行當晚，東宮來人請初壹入宮，說是明兒晨起同諸位貴人打宮中一同啓程。

初壹不疑有他，帶着自己的行李和兩個丫頭在宮門下鑰之前入了宮。

初壹原本以為自己會被接到昌樂公主宮中住上一晚，卻不想那宮女熟門熟路地将初壹引到了太子宮中。

李琰早就在移清殿候着初壹，見她到來後，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轉而詢問道：“你以前時候可曾遠距離騎過馬？”

初壹搖頭。

李琰嘆氣：“照這麽說，明兒啓程，一上馬就是一天，你鐵定是受不了的。”

“況且明兒都不定會有午休，這的确是個問題。”初壹認真建議道：“要不你坐車吧。”

李琰臉色明顯黑了，對着初壹冷冷道：“趙王、廉王，甚至獻王幾個都騎馬，你叫我坐車？”

初壹也沒想到太子好勝心這麽強，一時沒轍：“那你說怎麽辦？”

李琰的臉色可疑地紅了一下：“要不，一起睡吧？”

“啊哈？”初壹實在搞不懂，原本兩人是在認真讨論問題，怎麽突然之間話題便向着那方面過度，“雖然你是太子，長得很體面，性格雖然……額，強硬了一些，但畢竟也能夠理解。當然這都不是重點，即便你再是好，我也不能……畢竟我不是個随便的人……”

面對着初壹的絮絮叨叨，李琰直接出言打斷：“我想，也許同丨床就是身體不發生交換的必要條件。”

初壹很明顯地愣了一下，她一直以為那天是巧合，或者是因為她喝大了。，卻不想太子殿下會得出一個如此荒謬但聽上去好像有點合理的結論。

但是……跟太子一起睡……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

李升對着這二人依然是一臉沒眼看的神情，全程低着頭伺候初壹和李琰二人安置，又很有眼力勁兒地關上了門。

床很大，被子很軟。

初壹睡裏面，李琰睡外面。

初壹閉着眼睛，心中不斷默念，我感受不到他，我要盡快入睡，我感受不到他，我要盡快入睡……最終卻越念越發睡不着起來。

醉酒那日，初壹五感全失，這日的初壹卻異常敏感起來。

李琰許是睡得不夠舒服，翻了個身。明明只是翻身之間不小心地碰到，初壹卻有一種電流通過全身的刺激。

初壹小心地往裏挪挪，卻被李琰将初壹一把摟過來：“別亂動了，睡吧。”

這人明明就是故意的！

初壹掙紮出李琰的擁抱：“你再這樣，我就去睡榻了。”

李琰無法，松開了手。

初壹又往裏頭滾了滾，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進入夢鄉。

清晨一覺醒來，二人果然沒有交換身份。初壹看着李琰近在咫尺的面龐，心情也越發變得好起來。

晌午修整時候，初壹意外發現大哥哥林琛也在護駕隊伍，在禁軍當中某了個五品職位。

初壹這邊午膳是跟着昌樂公主用的，可不知怎的，太子那邊也給初壹送來了兩個巨大的食盒。

大哥是先夫人的親骨肉，初壹生母袁姨娘是先太太的婢女。袁姨娘對這位大哥最是盡心，也因此才會得了韋氏猜忌，被趕出京城。

先夫人留下的一雙兒女對初壹都很是喜愛，每次去涼州老家都給初壹帶不少禮物。初壹給諸位将士們放下食盒，又同林琛聊了幾句，這才發現，原來哥哥早就回了京中，只是沒有回府過年，直言不想回家。

初壹覺得哥哥對父親林绉态度尤其冷淡，直覺他們之間有什麽，只是林琛沒有說，初壹便也不再多問。

得知哥哥在外時候一直在照顧涼州的姨娘，初壹心下感動，謝了又謝。

臨到傍晚安營紮寨時候，獻王便來太子這邊找三哥說話，又見初壹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在一旁烤火，身上披着的正是太子的大氅。

獻王對着李琰打趣道：“三哥倒是對這位妹妹很是不錯。”

李琰面不改色道：“姑母很是寶貝這個義女，臨行前特地給我寫信叮囑，要我好好照顧于她。”

獻王撇了撇嘴，轉頭說起來了八卦：“聽說這次北巡，本是要帶麗嫔娘娘出來的，可惜麗母妃她得罪了賢妃娘娘，被罰抄書了，未得跟着出來。好可惜啊……麗嫔娘娘做得雲片糕最好吃了，這次去塞上怕是吃不到的。”

聽獻王這麽一說，初壹突然想起一年之前太子罰她抄書始末，也都是因為他的緣故，造成了她在府上好一段艱難日子，至今還有人拿此事出來說她癡心妄想，心中越發不高興起來，道了句“累了”便回了自己帳篷。

獻王越發奇怪：“這位妹妹怎麽了？”

李琰意識到了初壹的不滿，卻不好對着獻王直接說來：“我也累了，先去歇了，七弟自便罷。”

初壹回到自己帳篷當中，打定主意今晚再也不去理會李琰。

可想到明天興許要騎馬出行，又有些擔心自己應付不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帳子外面漆黑一片。初壹最終還是收拾起自己的內心想法，更衣睡覺。

“青蘿，幫我備水，我要洗臉。”

初壹叫了幾聲，不見青蘿應答，初壹聽得帳篷輕響，轉頭一看，來的人卻是李琰。

“我方才已經叫李升跟你的幾個侍女說，派了新人來伺候你，她們累了一天辛苦了，去前面帳篷裏休息了。”

初壹見到李琰過來解圍，心頭一喜，嘴上卻傲嬌道：“你出去。”

李琰無奈道：“騎一天馬你是撐不下來的，別鬧了，乖乖睡覺。”

初壹把頭一昂：“你能騎我自然是就能騎的。”

李琰挑眉：“真的？”

“嗯，這個自然。”

李琰點頭道：“行，那我走了。”

說罷，轉身就要出門。

初壹幾乎是下意識地拉住了李琰的衣袖。

李琰回頭，唇角勾起一絲笑意。

“怎麽樣？我說的對不對？”

初壹錘了李琰胸口一拳，有氣無力地應道：“別鬧了，快些安置吧。”

李琰愛憐地揉了揉初壹額前碎發：“遵命。”

郊外寒冷的夜晚，不抱着林初壹，他還真有些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