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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清晨，青蘿抱着離開了一晚上的初壹，感慨萬千：“姑娘，您昨晚睡得好嗎？這是奴婢自打來了林家，第一次離開您這麽久。都是太子殿下那邊的李總管說，怕我們累了一天照顧不好您，我才答應他叫旁人來照顧您的。”

初壹摸了摸青蘿委屈巴巴的小腦袋，心道其實你家姑娘我早就換了芯子了，只是你沒看出來。在許多個夜夜夜夜裏，睡在姑娘我閨房的，其實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初壹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我挺好的，你大可不用太擔心。”

青蘿抽了抽鼻子：“嗯。”

離宮小半月後，聖駕終于抵達承德行宮。

這幾日裏，夜晚住宿不是紮帳篷和住在當地士紳家中，跟行宮當中景致和設施自是沒得比的。

一段時間下來，初壹已經平靜地接受了要跟太子一起睡的現實，只是這晚，皇帝和太子一道兒宴請當地官員，李琰估計是喝多了，并沒有過來。

倒是青蘿一直憂心忡忡：“姑娘，您說我今晚是不是還要換崗？如果換了崗去旁的地方，我就不能很好地照顧您了呀。”

在一旁收拾着行李的綠珠面無表情：“你日日在房裏的時候，我也沒見你把姑娘照顧得多好，快些過來收拾東西。”

李升也跟着太子在前頭，自然沒人再來找青蘿換崗了，青蘿終于很難得地陪着初壹一道兒睡了，心潮十分之澎湃。

果不其然，第二日，初壹醒來，發現自己又在李琰房中醒來。

李升見主子醒了，忙上來服侍太子洗漱更衣。

早膳是跟着皇帝出宮的禦膳房大師傅準備的，考慮到了太子宿醉的關系，大都是以前在宮中吃過的清粥小菜。

不知李琰昨晚究竟喝了多少的酒，初壹只覺得胃裏似有火燒一般，連最愛的生滾魚片粥都只嘗了兩口，再也咽不下去。

李升見太子不再動筷子，便叫着宮人們撤了膳桌：“殿下，直隸巡撫進了兩個婢女給您，您若是方便，我就把她們帶來看看。”

初壹知道，李琰一向不大喜歡宮女貼身伺候：“我這裏也不缺人，叫她們回去吧。”

李升遲疑道：“這……不大好，人都送來了，各位皇子都有的，連獻王都收了呢，楚大人是什麽人您比我清楚，總不好就這麽平白得罪了他。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每個皇子都有，但只有殿下您的，是絕色！”

初壹想了想，妥協道：“帶進來吧。”

等那二人走近，初壹便理解了李升口中“絕色”二字的含義。

這是一對顏色極好的雙生姊妹花，除了氣質有所不同外，長相幾乎是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說起來，男人好像都對這種雙生可人兒沒什麽抵抗力，楚大人在拍太子馬匹方面也可謂是十分有心了。

李升對着初壹介紹道：“楚大人府上上管家道，左邊這個，是姐姐，名喚辛兒；綠衣這個，是妹妹，名喚芸兒。”

兩位姑娘皆是眸含秋水，媚眼如絲，仿佛看一眼就能把人纏住，站在初壹面前，儀态萬千地盈盈下拜。

初壹擡手：“兩位姑娘生得的确不錯，快請起吧。”

辛兒對着初壹妩媚一笑：“妾身蒲柳之姿，能蒙殿下不嫌棄，伺候身旁實屬萬幸。”

初壹被她笑得酥了半邊身子。

這幅勾人樣子，別說是太子一個大男人，就連她一個姑娘也險些要把持不住了。

外頭小鄧子探頭探腦，李升無奈地走到門前，只聽前者壓低了聲音報道：“六姑娘來了。”

李升知道，林六姑娘在太子這裏一向很吃得很開，想都沒想便把“林六姑娘”給迎了進來。

初壹見是李琰進來，忙站起來迎接，李琰也沒跟初壹客氣什麽，走過來便直接坐主位上，而則初壹站在一旁。

李升面部一陣兒抽搐。

這林六姑娘果然很有妖妃的潛質，如果将來林六姑娘入了東宮，太子說不定就要堕落成商纣王了。

下面站下的一對兒姊妹花亦是面面相觑。

李升站在一旁裝雕像，沒說話。

李琰倒是沒什麽不自在，徑直對着初壹道：“屋裏那幾件帶來的衣裳太素了，等會兒去庫房取料子，再裁幾套衣服出來。”

林初壹雖然帶了不少行李，但是衣服不多。作為一個現代人，一季也就十套左右穿搭，哪裏像大周這麽麻煩，見客換衣服，踏青換衣服，騎馬換衣服，赴宴也要換衣服。

再說李琰那對于女裝的審美……初壹搖搖頭，明明是雅致素淨的衣裳，在他眼裏看着就不成樣子了。

到底是給自己做衣服，初壹也就沒嫌李琰啰嗦。

“李升，一會兒去父皇那裏找周總管，拿幾匹時新料子過來，再叫幾個繡娘去六姑娘那邊一趟。”

李升應了，出門一趟後，又對初壹道：“傅先生來了。”

初壹對着幾人擺手：“六姑娘先回去，兩位也先下去吧，李升，把二位姑娘跟秋蘭她們安排在一起就行，不用跟周總管另要房間了。”

兩人都知道秋蘭是東宮大宮女，臉色一變。

難道太子這是真的把她們當奴婢了嗎他們雖然嘴上說蒲柳之姿，但是自信得很。這位林六姑娘的顏色雖好，但是遠遠不及她二人勾人，看着林姑娘被太子優待，兩人很是不爽，卻也毫無辦法。

三人一同出門，辛兒看李升走遠，又見李琰落單，便出言諷刺道：“這位姐姐也是随着太子出來的嗎？許是跟了太子很久了吧，沒想到還是這般沒規矩呢。”

李琰不理，芸兒卻用身子擋住了他的去路，添油加醋道：“不過一時狐媚住了太子，恨不得用下巴看人了呢，真把自己當什麽貴人了，将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李琰挑眉，終于開口說話：“勝負乃兵家常事。”

傅先生早已數年前告老還鄉，因着家鄉就在承德的緣故，身子骨還算硬朗的他也被皇帝召來說話。離開皇帝書房後，又因着不放心太子，便想着過來囑咐這位得意門生幾句。

傅先生看着初壹蒼白的面龐，心疼道：“昨兒又喝了不少吧？哎，你這脾氣，就是太要強了，受不得別人激，那趙王又是個心眼兒活泛的。都說剛過易折，不改改你這脾氣，不定哪天就栽在誰手裏。”

初壹親自起身給傅先生奉了茶：“先生說得對，日後孤必當小心。”

傅先生又問了太子幾句近況，得知太子近來一切安好也就放下心來。

“你的脾氣倒是比以前時候更是收斂了，這是好事。”

傅先生笑眯眯道。

初壹得意，她可是新時代四講五美的好青年，豈是李琰那等陰晴不定之人能比的。

皇帝心情不錯，這日晚上又是大宴，不光李琰、昌樂公主等幾個皇子皇女在，唐國公府蘇大姑娘蘇令儀、鎮國将軍兼陳帥膝下的陳二姑娘陳玥都在，初壹也被請去了赴宴之列。

陳玥同蘇令儀本就是舊友，蘇令儀別的地方還勉強可以說得上淑女，唯有喝酒一事上，甚為豪爽。

陳玥從三歲時候就跟着陳将軍鎮邊，自幼跟着幾個哥哥打獵吃酒，比別人都要厲害很多。

陳玥見着蘇令儀帶着初壹，只當是同道中人，三個小姑娘便組了桌子一同進膳。

蘇令儀和陳玥都沒有刻意對着初壹灌酒，不過就是三人一同舉杯時候，捎帶了她一下。

結果初壹很快就醉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了摘星樓那一晚的預演，初壹這次竟然醉得沒有那麽厲害了。

李琰昨晚喝了不少酒，皇帝見他離席時候，臉都是蒼白的，心疼不已，這晚便拘着李琰只用了三杯果酒便罷。

散席後，李琰送初壹回房，照例叫李升将初壹身邊的兩個丫頭帶了下去。

初壹喝醉了，哼哼卿卿地難受，努力想要自己走直道，腳步卻總是忍不住大彎。

李琰親自端了醒酒湯過來喂她，初壹只嘗了一口便嚷着苦，不論李琰好說歹說，她都不要喝第二口。

李琰無法，叫宮女過來替初壹換了衣裳後，便把這不老實的孩子打橫抱起，直接扔在了床上，剛要起身，卻不想身後人便貼了上來。

李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男女有別，你挨我這麽近，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呢？”

初壹掰過李琰的臉，對他眨了眨眼睛：“就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李琰剛想調侃初壹兩句，卻不想這丫頭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擡起面龐生澀地吻住了他的唇。

李琰的腦子“轟——”地一聲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