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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李琰剛想調侃初壹兩句,卻不想這丫頭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擡起面龐生澀地吻住了他的唇。
李琰的腦子“轟——”地一聲炸了。
就在李琰打算回應初壹一點什麽的時候,初壹突然把眼前人推開,翻身向裏,在床上沉沉睡去。
李琰咬牙切齒地去沖了個冷水澡。
林初壹,早晚收拾你。
連着兩天起床都有宿醉的感覺,一次是因為李琰拼酒,一次是因為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初壹坐在膳桌旁,默默吃着大師傅做的生滾魚片粥。
鹹鮮滑軟,香氣濃郁。
李琰起得比林初壹更早一些,現下已經窩在一旁安靜地看公文,見到林初壹吃得香甜,忍不住又跟李升要了一碗魚片粥,陪着初壹再吃了幾口。
李升帶着那一對兒雙生姊妹花進來,對着李琰恭敬道:“殿下,兩位姑娘帶到了。”
初壹白了李琰一眼。
果然男人都是耐不住性子的生物,昨天不過偶爾見了一面,就對人家那般默默不忘,還特地招過來伺候,實在是膚淺!
姊妹花照例上前來拜見,李琰仿佛吃到了什麽絕世美味,一門心思捧着粥碗安靜喝粥,沒工夫看她們一眼,直到美人深福都有些蹲不住了,才淡淡叫了聲起。
“聽楚大人說,你們打小就在府裏上課,針線繡工都是極好的,方圓幾百裏都很有名氣。”
辛兒低眉順眼,溫柔道:“承蒙太子誇獎,奴婢們不敢當。”
李琰道:“還是當得起的。前兒秋蘭跟我說,行宮這邊尚衣局有兩個缺兒,你們頂了以後就是正九品女官。我也想着提拔自己的身邊人,便應了下來,你們晌午時候就過去找周總管報道吧。”
承德這一帶的行宮,皇帝自打登基以來,統共不過來了兩次,下一次再見到貴人不知幾年又下去了。她們素來都是有大志向的,要一輩子困在這一座空曠的行宮之中不成?
“殿下!”芸兒腿一軟就跪下了,“殿下,求殿下,讓奴婢跟着您,奴婢什麽都可以為您做,只求您不要抛棄了奴婢。”
李琰從李升手裏拿過帕子擦了擦手。不過是家中養的兩個交際花兒,被衆人捧了些時日,竟真把自己當成什麽人物兒了。聽說趙王那邊領的兩個,昨兒就不知因着什麽,被王妃活活打死了一個,剩下那個也吓得不輕,回去就發了高燒,不知道能不能熬下來。
李琰道:“這本是你們的造化,難道你們要放着女官不做,去東宮做我的奴婢?着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做人眼光還是要放長遠一些,不要太計較一時得失,畢竟勝負乃兵家常事。”
勝負乃兵家常事,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
辛兒&芸兒:總覺得哪裏不大對。
夏貴妃是承德人,家中老宅距離行宮不過一百裏路程。貴妃求着皇帝許了獻王去老宅那邊,替自己看顧一下家人。皇帝不大放心這個跳脫的孩子,便叫太子跟着獻王一道兒過去。
誰知臨行時候突然有了急事。
留京的工部尚書苗大人送出八百裏加急,折子當中說到修繕護國寺的賬目出了問題,有人挪用了官銀卻沒有用在該用的地方。
前段時日,主管工部修繕護國寺的皇子正是獻王,由于獻王辦差沒什麽經驗的緣故,整個工程幾乎是太子李琰一手幫着獻王督查完成的。
很明顯,這個“有人”,從明面上看,就是太子。
皇帝在書房那邊大發雷霆并沒有避着人,不過一上午的功夫,太子這邊也接到了消息。
初壹記得,戶部、工部兩位尚書都是趙王、廉王一系的人,要挖個坑把太子坑進去還真是易如反掌。
初壹看着李琰明顯沉默的樣子,知道他是在想對策。可現在這個情況,太子總是不好主動提出來回京的,“避嫌”二字在這種時候是尤其重要的。
初壹也想到了這裏,遂自告奮勇道:“我知道你回不去,但我無足輕重,就說身體不适返京是可以的。”
這樣起碼太子會有半天時間待在京中,知道一些事情,也好寫信告訴自己部下早作打算。
這的确是個不錯的法子。
況且而今承德的情況有些混亂,他甚至還有些擔心,自己護不住她。
李琰愛惜地摸了摸初壹的頭發:“一路當心。”
李琰派了李升徒弟小鄧子跟着初壹回京。
初壹的車子剛剛過了城門,小鄧子便對初壹道:“舞陽長公主已經回來了,太子交待過。姑娘同太子交好,可林尚書畢竟還是廉王一系的人,姑娘在府上束手束腳不方便,不如直接去公主府為好。”
舞陽長公主人長得漂亮,性格很是和善,對着初壹也十分喜歡。一見了便拉着手道:“自打年前你來請安後,咱們就沒再見。我都聽琰兒說了,叫你暫住我們府上。你是我舞陽的義女,便不算是這府上的客人,若是有什麽人不服氣、怠慢了你,你只管拿出主子的款兒,重重發落了便是,可別跟我客氣什麽。”
初壹問過長公主好,而後期期艾艾道:“這次回京,是要來替太子辦事的,若是有什麽地方沖撞了公主,還望公主多多海涵。”
誰知道李琰會用自己的身子,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舞陽長公主也知道初壹和李琰之間有情況,還以為他是喜歡初壹這孩子,沒想到竟然更多的是利用這姑娘幫自己做事。
舞陽長公主突然對自己侄子有點無奈。在她以一個長輩的眼光看來,初壹這姑娘真心不錯,比之前太子鐘意的那莊家姑娘莊正清好多了。
可惜侄子就是不開竅啊。
舞陽長公主也知道京中近來的波谲雲詭,對着初壹關照道:“既然是替琰兒辦事的,那就更不要跟我客氣,需要什麽盡管說便是,能幫你的我一定都幫。”
初壹起身,規規矩矩行了個禮:“多謝公主。”
舞陽長公主笑眯眯的:“你叫我什麽?”
“多謝義母。”
舞陽長公主捏了一把初壹的小臉蛋,手感十分不錯:“累了這麽久,下去休息吧。”
初壹雖說是打着“給太子辦事”的名義住進長公主府的,但實際上每天什麽都不用做,只是認真睡覺,認真起床,其餘的事情都交給了李琰。
李琰“來往”京城幾次後發現,其實皇帝心裏頭明白着呢,知道是誰在下套,是誰在攪局。只不過是釣魚執法,想解決掉朝中的不少問題,便也不擔心了。
皇帝心中有數,卻在塞上對太子發了大火,回京後便将太子軟禁在了東宮。
初壹每天上午都會過太子的生活,對于周邊情況也了解不少,心中着急卻毫無辦法,只盼着皇帝哪日能開竅一下,看清楚趙王一系的陰謀。
李琰給初壹留下信箋,說是自己想見她一面。
初壹提了幾樣吃食來到東宮,卻被守門侍衛拿走了食盒,說皇帝下令,不許帶任何東西入東宮探望太子。
初壹想起清朝時候,九龍奪嫡兇險萬分,幾位皇子被圈禁在府裏不見天日,心中難受,見了太子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出言安慰:“如果以後你就一直被這麽拘着,出不去了。我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每天跟你換過身份來,讓你可以半天出去放風。”
這等于是一個無罪之人替李談坐了半天的牢!初壹覺得自己犧牲夠大了,誰知李琰卻直接黑了臉。
“到時候我就把你讨過來,咱倆關在一處,誰也出不去。”
不要啊親。
初壹可憐巴巴地眼神望着李琰。
小姑娘怎麽就這般好騙呢?
李琰笑笑,他怎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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