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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生活還是要繼續,但顧言并不想急着上班。難得與陶丘獨處的時間,他還不想這麽快回歸社會。

但王豔麗的到來,不失一個把兩人拉入正常狀況的時機。

顧言終于記起兩人幾乎兩天一夜都沒吃什麽東西。便下了廚房。

陶丘利用這點時間沖了個澡,便窩在沙發上打量顧言的房間。雖說他在這裏已入駐了幾日幾夜,但現在才能好整以暇地打量這間房屋。

房間十分闊大,家具物什十分簡練,基本保留了原材料色澤屬性,看起來十分清爽幹淨。牆壁的設計以灰白為主,大片的落地玻璃讓視野十分開闊。

四通八達的房間設計,大自然的風、光、日、月随時都是湧灌進來的感覺。

客廳的電視大理石背景牆後面是廚房。

顧言正在冰箱裏食材。他從裏面找出一些火腿之類的熟食,又拿出一袋意面。燒了熱水,把面下進去,又把火腿、香腸之類的熟食,微波加熱,又撈了西蘭花之類裝盤。

準備好後,面已煮得差不多了,他撈了面,裝盤,直接開了面醬兌了進去。

把盤子放在餐桌上,又開了瓶香槟,才去叫陶丘。

陶丘沒想到顧言居然也有如此好的手藝,一頓西式簡餐,被他作得出此精致,富有情調。

心裏不由贊了一句,真是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人。

顧言當然聽不到陶丘心裏的誇獎,只是看着這個水淋淋的人,心情便大好。

陶丘恢複到他二十多的正常姿容,頭發烏黑,面容柔嫩,連嘴唇都是水淋淋的粉色。

他像是經歷了一場新生,整個人如同淋了雨才出生的一枚鮮嫩的果實,看着新鮮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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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把陶丘當下酒菜,看着他,喝着香槟,而陶丘依然風卷殘去,吃得十分不斯文。

不僅吃完了自己面,還把火腿、香腸吃了不少。

顧言如他所願的,也把自己面前的面推到了他面前。陶丘假意推了推,但也不客氣,又吃了剩下的面。

兩人都歷了這麽多劫,生生死死,這極其平淡的日常便像鍍了金一樣,閃閃發光,如美夢般極其珍貴。

吃完了飯,顧言去收拾碗筷,等他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陶丘已半躺在了沙發上,把貘抱在懷裏,一邊順毛,一邊看電視。

看起來十分的悠閑從容。

想起以後,這會成為自己的日常風景,連顧言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雖然活得久,但真正值得回味的東西卻乏善可陳。

或許那個劫數,就是為了與陶丘邂逅的。

顧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又把陶丘抱在自己的腿上,擁在自己懷裏。一低頭,蹲在陶丘手裏的貘一雙豆般黑溜溜地眼睛,正瞪視着他。顧言又氣又笑,敢情這個小東西還知道吃味兒。

但顧言的心裏是滿足得不能再滿足的。

這就樣,靜靜地抱着這個人,日複一日,像是能到天荒地老。

兩人也不說話,顧言可有可無地看着電視,陶丘枕在他懷裏,撸貘。但漸漸的,顧言發間整個房間裏似乎有些不大一樣,空間裏似乎湧動着一些如浮游般的生物。

或大或小,卻又看不完整,只有個輪廓,若隐若現,似乎浮在空中,定神一看,又隐匿不見了。

屋裏的電視無聲的翻動,玻璃門外一天夜色,屋裏安靜如同深海。而這深海裏浮游着各種大大小小,半透明的生物。

“這是怎麽回事,法師?”顧言舔了一下陶丘的耳朵。

他的房間仿佛成了低等化獸的栖息地。

“大概是我們從蟪蛄的蟲洞裏出來的時候,一批化獸跟着湧進了這個空間。”陶丘接着說,“要不要我用驅蟲劑給你驅驅蟲。”

話一出口,陶丘便意識到不妥當,瞄了顧言一眼。

但顧言微微笑着,“好的。”

“算了。不用管它們,一會兒自己就會散了。”陶丘說。

“有件事,看來我要對你說清楚。”

陶丘瞅着他。

“你所有的生活,工作我都不會幹涉,你也不用因為有我的存在,有任何的顧及。你我之間,除了我們之間的關系發生了變化,一切都是照舊的。”

陶丘瞅着他,“我們的關系發生了什麽變化?”

話一出口,陶丘便隐約覺得自己問了多餘的話,心裏罵了自己一句傻。

果然,顧言已擡起了他的下巴,“你認為呢?如果還不清楚,要不要我再用身體告訴你一遍。”“不用。我知道了。”陶丘飛快地說。

但顧言似乎并沒打算放過他,嘴唇落了上去。

一條魚像是從水中躍出來一樣,在顧言眼前一閃,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千真萬确,那條魚只有一半身體,如同被人沿着脊背一刀劈開,眼睛也只有一只。

“那是什麽化獸?”顧言盯着這半只魚,問。

化獸的種類繁多,并分布在不同的空間,縱然同為獸類,他知道的甚至沒有陶丘多。

“圖譜上的學名叫比目鲽,它們一出生,見風便分為雌雄,各自生長,等到發情期,再合而為一,産卵生子。它還有個名字叫王餘。這還緣于一個傳說,說是越王吃魚的時候,只吃了一半,把另一半扔到了水裏,便變成了這條魚。”

“如果雌雄兩只到了發情期,沒有遇到呢?”顧言想了想問。

“忍着,等下一次發情期。他們的發情周期也短,一個月一次。”陶丘說。

“你挺清楚的嘛。”顧言不無欽佩地說。

“有一次,我被這東西附過體。剛好它又在發情期。”陶丘說。

“那是什麽感覺?”顧言的語氣大有深意。

陶丘忽然有些遲疑。有一次他為了解決一只鲽的生理問題,給它找另一半,便把它封在自己的眼裏,恰值它發情期。當時那種感覺,全身被一種異樣的波動支配着,全身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都處于興奮狀況,如同吃了一劑致幻的藥。

事實上,在化獸師支配化獸的歷史中,曾有過一段時期,把鲽封在身體裏當催,情之物使用。

顧言頗有興趣地注視着陶丘的表情。如果沒理解錯的話,陶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那時你也忍着?”顧言輕聲地問他。

陶丘點點頭,臉有點紅。

那時他不過少年,那次經歷無異于對他進行了一次X啓萌。

“以後不用忍着了。”顧言把他抱了起來。

雖然兩人在床上紮騰了很晚,第二天,顧言終于去上了班。現在工作對于顧言而言,又有了新的意義。

如果以前,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家族,現在卻為了自己。他與陶丘的未來。他要給陶丘營造一個現世安穩的環境。

看到顧言要去工作,陶丘才意識到自己已将面臨失業。

雖然沒有工種歧視,但顧言已無法忍受陶丘去摸除他之外的人的身體,更何況,那個地方,還與那個潛在的情敵冰虎有關。

在顧言的心裏,他對冰虎依然是耿耿于懷的。說服陶丘辭退雲間閣的工作,為了安撫他,顧言便承諾給他再找份工作。

雖然在心裏他覺得上不上班對陶丘毫無意義,他現在只想把他時時刻刻留在身邊,但又怕操之過及,反而會适得其反,便暫時先把陶丘穩住。

而工作的內容他心裏已有了個大概,周天那裏的倉庫管理員似乎挺适合陶丘。周天的倉庫都是入手的古玩古書,陶丘想來比較感興趣,而且事不是太多,他與周天又熟,遲到早退的,他與陶丘約個會,也不是問題。

同時,顧言提出了讓陶丘從冰虎那裏搬出來,與自己住在一起。雖然陶丘心疼那半年房租,但他心裏也默認了自己與顧言的關系。

既然是愛人,當然是應該住在一起的。

這樣一意識,陶丘便有些臉紅心跳。原來戀愛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妙。

其實他也并沒什麽東西要搬,充其量,只是向冰虎告個別,感謝一下他的收留之恩。只是如果冰虎知道自己與顧言同居後,伶牙俐齒的他,不知會說出些什麽尖酸刻薄的話。

這想一想,陶丘便沒敢去給冰虎打電話。想再晚幾天,去找他。

但并沒等他找到冰虎,冰虎已先一步找到他。

因為顧言幾天都沒有上班,以致于文件堆積成山,諸多事事務必沒有處理,于是晚上留在公司與大夥一起加班。

他給陶丘叫了送餐服務,并讓他先吃,他會盡早回來。然後又囑咐了一句,等他回來再睡。

陶丘果然聽話地吃完飯,看電視。

其實他是有些困倦的。他被蟪蛄消耗了巨大的能力,雖然現在身體恢複了,但在蟲洞裏迷失時,精神與時間的紊亂依然沒有調節過來。

從蟲洞回出後,兩個初堕情網的人,總是無法節制各自的欲望,過度放縱,現在,後遺症出現了,就是不過9點,陶丘又呵欠連天了。

但顧言說了,等他回來。

陶丘心裏有點異樣的感覺。

二十多年的人生,他從沒有過在屋裏等一個人的經驗。帶着一點焦灼,期待,還有興奮。甚至有點坐立不安。

等到十點,陶丘估計顧言差不多也該回來了,便去浴室沖了個澡,又在浴缸裏放了水,躺了進去。

以後,這裏就是自己的家了。現在他再看這個房間,是怎麽看怎麽都透着喜歡與親切。

陶丘自己沒覺得,他的臉上一直帶着難以抑制的喜悅。

他靠枕在浴缸的沿上,腦子裏全部都裝的是他與顧言的七七八八。

不可否則,我們的化獸師陶丘法師,在這段感情中,表現得如同一個初堕愛河的高中生。

但就在他閉上眼睛的這一刻,浴室地上的積水開始慢慢變形,輾轉蜿蜒,在地上扭動,如同活物般,慢慢地爬上了浴缸,并順着缸沿,溜進了水裏。

浴缸的水一瞬間如同被注入生命一樣,顫微微地晃動,蹭着陶丘的皮膚,有些麻酥酥的。但這種酥麻與日常的感覺并不一樣,像是一根羽毛在撓陶丘的心髒。

明明在水裏,陶丘卻有些出汗的感覺。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至少有兩次,它在陶丘眼皮子底下,鬼鬼祟祟地異動,然後溜之大吉。沒想到,這一次,這東西居然跟到了顧言這裏。

陶丘搭着缸沿的手,無聲無息地滑進水裏。

這種化獸能化為液态,必然會有一縷兩縷的氣血在裏面支撐着。陶丘的手指在水裏保持着不動的姿态,忽然如閃電一般,手指夾着一股東西,從水裏拎了出來,猛地往地上一擲。

那東西,如同果凍一樣,明明是透明的,卻有軟柔的觸感。

落在地上,一下子摔得粉碎。但下一刻,這些碎如珍珠般的水漬開始再一次慢慢彙聚,從地上一點點地站了起來。

一開始是只虎的樣子,等他完全站了起來,已是冰虎了。

冰虎一身月白衫子,抱着胳膊,居高臨下地看着陶丘。只是這麽幾天不見,像是過了很長時間。

“我找了你好久,果然你還是在這兒。”冰虎依然是熟悉的樣子。挑着嘴角,有點恨鐵不成剛的樣子。

陶丘只是看着他,說不出話

現在他是明白過來。冰虎是種叫水虎的化獸。這種化獸基礎形态是虎的樣子,它們通常都生活在海水中,能力是操縱水,并且能液化自己的身體。

只有五行與氣血齊備,才能以人的樣子,生活在陸地。

那個幾次三翻在浴池裏,對他的身體進行狎膩,與他做着攻守戰的,就是冰虎。

陶丘對自己的遲鈍無法原諒。顧言也就算了,畢竟他隐藏太深,深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但對冰虎,只要他稍加留意,便不難發現他的異樣。而自己之所以會熟視無睹,大約是他先入為主地對冰虎産生了依賴與感激,所以絲毫沒有對他有所懷疑。

“你還有什麽解釋的?還替那個姓顧的說好話?”冰虎依然咄咄逼人。

“我也正要找你。”陶丘勉強想到了一句話,“我要從你那兒搬出來。”

“果然還是像顧言這種花花大少,把你騙到手了。”冰虎哼了一聲。

“他沒騙我。”陶丘說。

冰虎嗤笑。“他當然沒騙你,像你這樣的,就是趕着讓人騙的。”

陶丘不說話了。現在,他開始嘗到感情帶來的糾紛與煩惱了。

對于冰虎他也是抱有歉意。畢竟他還欠人家半年的房租。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特傷心,也特別失望。我再三警告你,要你小心那個姓顧的。你卻不當一回事。以後,以你後悔的時候。”冰虎的口吻一如既往。

“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陶丘說。

雖然他有些難為情,畢竟在以前,他紅口白牙地說他與顧言之間只是純潔的友情。

“他喜歡你?他喜歡的人多了去了。沒到手之前,是白月光,到了手之後,就是蚊子血了。你只是被他騙了。像你這種沒有社會閱歷的,很容易被花言巧語所引誘。不過,等你離開他後,就會清楚他的虛僞與狡猾了。現在我就是來帶你走的。”

陶丘當然不可能跟他走。他只是有些犯難。

于公來說,像冰虎這種已融入人類社會的化獸,化獸師的原則基本上是不幹預。畢竟在人類的漫長文明中,少不了他們參與。于私來說,他對冰虎還是有些朋友之間的感情的,他也想與冰虎和平相處。

但冰虎這樣不依不饒,明顯的敵意,陶丘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他看了看自己的處境,“你能讓我先穿件衣服嗎?”

冰虎瞅了他一眼,“我在外面等你。”說着,整個身體忽然摔在地上,變成了一灘液體,順着門縫,滑了出去。

陶丘慶幸自己把睡衣拿了進來,他心裏嘆着氣,穿好衣服,拉開門。當他從浴室裏邁出去的一瞬間,兩只腳忽然像被什麽絆住一樣,他不由一用力,雙腳又像是陷入了深海的淤泥裏,一點點地往下沉。

陶丘一動不動,但依然無法阻擋身體下沉的趨勢。漸漸地,水與泥漫過了他的腿彎,腰際,然後是胸口,直到淹沒他的頭頂。

但他并沒有窒息的感覺,全身的毛孔像都成了他的呼吸器官,與周圍的空氣,水交換能量與氧氣。

而他的皮膚也成了他的眼睛,大水無比清澈,漫延的水草像是飄浮在空中,無所依憑。

他的身體忽然拔地而起,飄浮在透明藍色的海水中。

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冰虎。飄蕩在水中,抱着胳臂,挑着嘴角看着他。

平常的衣服,白色的棉質唐裝,在水裏一漾一漾的。

陶丘想動一動,但四腳被水所綁架,像是被釘在無形的十字架上一樣。

但他發現,自己其實依然是在房子裏。只是整間房間像是與一片海水疊加在一起。

所以,他看得到四周的家具,也看得到海水裏歡騰的各種生物。

包括比目鲽。

本來還是透明狀的比目鲽,現在已呈現出藍色的的樣子,在他的四周飄來浮去,如同一朵藍色的花。

“你知道不不知道,我特後悔。為什麽那麽好的機會,沒把你給強上了。否則,哪兒輪得上姓顧的。如果你第一個男人是我,我相信你也會愛上我。”冰虎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

“不是。”陶丘想反駁,但他的話被這一屋的海水吸得幹幹淨淨。

“你就是太缺愛了。所以才會被姓顧的騙。”

“沒有。”陶丘依然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冰虎的手擡了起來,那只藍色的比目鲽便湊了上來,在他的手上蹭來蹭去。

“不過,現在也不晚。我會讓你愛上我的。”冰虎說。

他與鲽同屬水族,對鲽的生理特征與陶丘一樣,了如指掌。原本透明的比目鲽現在變成了海藍色,說明它現在正處在發情期。

那只鲽圍着他轉來轉去,轉到第三圈之後,身體消失在陶丘的身體裏。

陶丘現在有些怒火上湧,如果在此之前,他對冰虎還有點歉意,現在就只有憤怒了。他當然知道冰虎對他做了什麽。

冰虎的身體飄浮在他的四周。

潮水也飄浮在他的四周。

陶丘的身體裏也像是浮動着潮水。一種奇妙而樣的感覺從一個神秘的地方一點點上湧,進進退退,忽然又像大浪一樣卷來,讓他微微的有些發抖。

他的身體裏有一個,兩個浪頭,在從裏到外地湧動着。

他現在已不是以前那個對情事還有些懵懂的毛頭小子,這幾天,日日與顧言肌膚相親,讓他立即知道這種翻湧而上的是種叫情動的東西。

冰虎把處于發情期的鲽封入了他的身體。

冰虎的身體貼了上來。

陶丘大聲地怒叱他。但他的聲音被分解成為一個個嗡嗡營營的聲音。以及無法抑制的吟哦聲。

冰虎貼上了他的耳朵:“我希望那個姓顧的現在能回來,這樣,我就能在他面前要了你。”

冰虎的手貼了上來,隔着一層層的潮水,冰虎的手感給他一種鈍鈍的力量的感覺。

“不要。”陶丘張了張口。但聲音只是湧入了潮水更大的靜默中。

但忽然海水忽然翻湧起來,冰虎驚覺了什麽,轉過身去。

潮水旋轉着,瘋狂地打着轉,如同水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潮水一骨腦地被卷了起去。

那種似真似幻的潮水褪了下去,陶丘的身體從空中落了下來,一個游龍般的影子躍了過來,把陶丘接到懷裏。

剛才冰虎把陶丘帶入了自己制造的空間,現在,那個空間已被顧言打破。

“顧言。”陶丘張着眼睛,想要再多說一句,但只能發出一些忍耐的嗚咽聲。

“抱歉,我來晚了。”顧言抱着陶兵說低聲說。

陶丘不說話,只是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頭埋在顧言的胸膛上。

可他身上那股那種混合了草木、可可的香味,更讓他難耐了。

顧言這才去看冰虎。這個曾經被他認為的情敵,現在以正式決戰的方式與他對立。只是對方的手段,委實讓他所不恥。

“你想讓我怎麽處理這人?”顧言忍着怒火問陶丘。陶丘全身滾燙,在他的懷裏顫抖着。

“讓他走。”陶兵說。

“沒有聽到嘛,還不走。”顧言去看冰虎。他知道冰虎與陶丘之間的關系。如果不是當着陶丘的面,他不會讓冰虎好過。

冰虎看着顧言半晌,嘴角露出嘲諷的微笑。他千算萬算,沒想到顧言能突破自己制造的海洋空間。

“陶丘,這個姓顧的不是人,你也喜歡他。”

陶丘深吸一口氣,才能勉強地擡眼說,“冰虎,你曾經說過讓我考慮過讓你作我的男朋友,但是抱歉。”

陶丘垂下了眼睛,他把頭更深地埋在顧言的胸膛,他的滾燙的呼吸,噴薄在顧言的胸口上,似乎在訴說着自己的焦灼與渴望。

“他已做起了選擇。”顧言說。

“看來是被拒絕了。”冰虎一笑。雖然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但他依然收存一絲幻想,賭一把陶丘在心裏的份量。現在,他知道了。但他并不後悔。

“顧言,你最好別給我找到機會。我還會回來的。”

冰虎轉身,拉開門出去了。

顧言一瞬間有些後悔,讓冰虎就這樣毫發無損地離開。但下一刻,他已沒心情考慮這些了。

顧言抱着陶丘走了卧室。“現在,你不用忍着了。”顧言把陶丘放在床上。

陶丘輕輕哼着,把顧言的頭勾了下來,親吻着。

“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冰虎向你告白過。當時,你怎麽沒答應?”顧言的手溫柔而點到為止,但他手下的那具身體卻明顯覺到了他深深的惡意。

陶丘哪有心思說話,但似乎不回答,那個人明顯就故意吊着他胃口的意思。

“我當時吓了一跳。”陶丘勉強地回答。

“為什麽?”顧言不屈不撓地問。

為什麽,為什麽?

“一個男的忽然向你表白,當然是吓一跳。”陶丘怒火上了來。

“難道不是因為當時你心裏已喜歡上我了嗎?”顧言在他耳朵吹着氣。

“顧,言。”陶丘的聲音弱了下來。這人簡直就是在趁火打劫。

“是不是?”顧言循序漸誘。

“......是。”陶丘說。

算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等現在先把這人利用完了,再秋後算帳。

顧言當然不知道他的小情人的心思,只是因為這一句回答,便心滿意足,把陶丘擁在懷裏,帶着他進入了迷亂颠倒的世界。

在一輪輪的意亂情迷中,陶丘暈沉沉地想,可能自己是真的在很早以前就喜歡上他了。

所以才會不由自主地想要留在他身邊。

草木香味越來越濃,像是織成了一張厚密的網,陶丘就在那張網之中。

當顧言擁着他,安撫着他的背部時,陶丘夢呓般地說:“在蟪蛄的時間叢林裏,你對我說,我是你的愛人,我愛你,你也愛我......我一直記的。”

在那個蟲洞裏,陶丘的記憶逐漸漶漫,甚至不記得自己是誰。當時顧言在他的耳邊這樣的低語。

顧言柔情地看着他,半響才說:“我愛你。”

直到地老天荒。

幾天後,陶丘見到周天,成為“天下文化”倉庫管理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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