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讓我伺候你?

第92章 讓我伺候你?

“我如果能早些察覺,或許他就不會死了。”文仲青說道,當時他覺察出了游芳的異常,但是并沒有深究下去。他如果能引起警覺,全程盯緊這件事,說不定又是另外的結局。

“這對他未必不是好事。”付臨打斷了文仲青的惆悵,“即便他當時能活着,也不能代表以後能活着。”

雖說付臨的話有些道理,文仲青從情感上依舊難以接受。游芳一輩子站不起來,會耗費大量的人力和財力,對他的家庭是極大的負擔。對這個社會來說,他以後的時間無疑只能算是垃圾時間,這樣活着不如死了。

可動物尚且有生存的權利,何況是人?尤其是一個還有求生欲的人,這樣的判斷過于殘忍了。

文仲青望着付臨,他的伴侶實在是理智得可怕。

或許是收到了文仲青的質疑信號,付臨歪着頭安撫似的道:“我的意思……你能防住一次,并不能防住付冬雲一輩子。除非你能改變他,打消了要游芳命的念頭。”

文仲青搖搖頭。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他不知道付冬雲為游芳付出了多少,這個少年如何從一個乖巧少年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你不是他的救世主,青,你只需要對我負責。”

文仲青神游的思緒被付臨迅速地拉了回來。

“以後不要去做危險的事。”

“這個我們以後再談。”文仲青把付臨摟着,支開了話題:“你爸和你繼母吵那麽厲害,你不打算去勸勸架?”

付青山和柳淺的聲音,他們即便說着話也能聽到。付臨長嘆了口氣:“你猜是救護車先來,還是警車先來?”

“救護車。”文仲青已經聽到了外邊若隐若現的聲響,離擔架進來應該也就幾分鐘了。他手臂穿過付臨的膝蓋彎,肩頂在付臨腋下道:“不等了,我抱你出去,能不能抓着我?”

“…………”

付臨臉上的神色是極不樂意,拒絕配合。

文仲青嘆了口氣:“這種時候還那麽矯情。你當誰都能找着路摸到這兒來啊?還是你要跟我分開,讓我去帶人過來?”

付臨漆黑的眼瞳靜默着看了會兒他,總算将手臂圈在文仲青的脖頸上。

文仲青笑得嘴都要咧開了。不管付臨願不願意,他都準備打橫抱他,只是看着本人從不情不願到心甘情願,是他的樂趣。

他的責任不光是要把付臨盡快帶出去,還要把救護人員帶進來。付冬雲還在那躺着,他也需要去醫院。作為日常訓練拉練是付臨體重兩倍的文仲青,抱着付臨非但沒有減緩速度,到門口的時候反而在小跑。醫療車上的擔架已經下來了,文仲青抱了付臨上車,沖着人臉上偷襲了一口,又匆匆忙忙下車替人帶路。

付臨在車上主訴完病情,便拉着醫生細問了起來:“我現在……渾身都不大對……會有後遺症嗎?”

替他做檢查的是一位男醫生,一米七幾的個頭,守着他道:“不要過度擔心,先去醫院檢查。還好救得及時,你朋友是學習過急救嗎?”

付臨明白,往往醫生這麽說的時候,都是有些問題的,尤其是他現在肌肉無力,時不時地半身都在疼。他能撿回這條命,是有些僥幸。

“是啊,他………比我想象的更可靠。”付臨側過臉看着車上的儀器,神色黯淡。

“真是厲害啊,抱着你跑過來都不帶休息的。不過我覺得他有點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醫生沒有注意到付臨的微表情,跟他繼續閑聊。

“他是全國冠軍……也是我的未婚夫。”付臨微微眯着眼,似乎是在笑,普通人怎麽會知道文仲青呢,作為文家的繼承人,一直都在封閉的體校長大,最近最大的風頭大概是訂婚儀式的曝光。

因為和他扯上關系,被迫卷進了事件裏。

“我要是不行了,麻煩早些告訴我,我也好跟他斷舍離。”

付臨慢慢說完話,就閉上了眼休息。他并不是個盲目樂觀的人,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讓他不得不去多想。

文仲青離開不到十分鐘就回了,身後并沒有跟着救護人員,看樣子是趕過來的。文仲青跳上車,伸了手握住付臨道:“你爸的意思是他和柳淺留下來等警車,柳淺的手看樣子他是不想管了。”

文仲青從河裏撈出來的那截小指,在他看到柳淺手上缺失的手指後得到了确認,錯過了最佳手術時間且被河水污染,再手術也是難成功的。

付臨點點頭,與文仲青的手交握着,奇怪的是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握力。力量仿佛從他身上抽走,散在了空氣裏。付臨的臉上不知不覺地起了一層冷汗,呆呆地望着文仲青。

文仲青見他失神,笑安慰道:“你在想什麽?擔心你爸呢?”

付臨瞧着兩人的手,開口道:“我不要變成游芳那樣。”

“…………”

·

事後的幾日,文仲青都一直在醫院沒有回家。付家的案子并沒有對社會公布,各種平臺和媒體都安靜得像是暴風雨來前的沉寂。

又過兩天,媒體忽然嗅到了味道爆出一則猛料:文仲青和付臨的婚約取消。

并沒有相關的人接受采訪,也沒有知情友人爆料,這消息卻讓吃瓜群衆讨論個不停。尤其是文仲青的粉絲量忽然爆漲,網上流傳着他各種版本“離婚”的原因。

一則“豪門恩怨:付家大公子重傷,二公子進精神病院”的消息吸引了文仲青的注意。坐在付臨床頭的文仲青已經換了一身白淨的運動套裝,微長的劉海用一枚小發夾別了起來,乍一看斯文得像一個假扮男裝的女孩子。他小心地轉動着手機,怕正在閱讀的內容被床上的付臨知道。

付臨這兩天能做的檢查都做了。主治醫生的說法是觸電引起的神經損傷,理論上可以治好的。付臨并不相信醫院的說辭,同文仲青讨論過多次痊愈的“概率問題”。

文仲青一時不能接受一向冷靜的付臨在這件事上偏激的态度,時不時地會跟他起争執。他擔心的不是付臨毫無起色的身體狀況,更多的是憂心付臨的精神狀況。

付臨一語成谶,當時在救護車上說的話仿佛跟重錘一樣,把文仲青的堅持打得稀爛。

這幾日盤桓在二人頭上的,就是那句“不要像游芳那樣”。

當付臨得知自己的肌肉可能萎縮之後,趕走文仲青的态度變得異常堅決。文仲青每日裏非但要應付文福遠那頭的壓力,還得跟付臨這個冤家鬥智鬥勇。他并不知道他和付臨解除婚約的消息是從哪兒傳出來的,事實上只有付臨嘴硬着跟他提過一次,但他并沒有同意。

文福遠在聽過文仲青說完付家的恩恩怨怨之後,非但沒有支持文仲青,反而對付臨的精神狀态和身體狀況提出了質疑,認為兩人現在不适合在一起。文仲青一時覺得所有的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唯獨讓自己最生氣的就是眼前這個有意無意往他身上看的混蛋。

“你在看什麽?”付臨注意到了文仲青的小動作,輕飄飄地問。

“沒什麽,娛樂八卦,總不是你會看的東西。”文仲青回得沒好氣,對付臨也不慣着。

付臨吃了個癟,躺在床上已經夠難受,文仲青還他咬牙切齒的。他最近的感覺簡直不能太糟,不是躺着就是在躺着的路上,平時正常的活動現在都成了限制級。

付青山來看他的時候已經答應他,要轉給他公司一半的股權,讓他重新回去工作。這對付臨來說是個好消息,可本人只覺得會不會是回光返照,付青山用這個來安慰他。

鑒于他原本的懷疑,這些事也沒有對文仲青說過,導致他的未婚夫及其家屬全不知情。付臨此時覺得文仲青有個“備胎”是好事,又嫉妒這個備胎為什麽健健康康。

“我要看。”付臨自然不會錯過文仲青臉上一閃而過的緊張,對他招了招手。

文仲青的大拇指懸在空中,很想扒拉一下手機屏幕跳過這個話題,不過付臨看他看得太緊,要是動一動,又會讓付臨猜測他是在看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兩人互相對視了半分鐘,文仲青最終側過臉,不情不願地把手機遞了過去:“看吧,不過看了別生氣啊。”

付臨從前押着文仲青履行婚約義務的時候也沒見過他這麽忸怩。付臨接着那只手機,努力着不讓手機從手上掉下去。他肌肉無力的狀态并沒有好轉,只是為了不讓人覺得自己完全廢了,會堅持做一些簡單的動作。

即便他度過了所謂的“危險期”,以後複健也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他不想文仲青看到他那個樣子。

手機屏上明晃晃的幾個字刺痛了付臨的眼,他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就掃完了全文,開口向文仲青道:“這誰透出去的風聲,貌似比我還知道得多?”

付冬雲的确被送進了精神病院。他有輕微的腦震蕩,已經在第二天蘇醒,目前醫生初步的診斷是他有雙重人格,這也和文仲青他們看到的一樣:一方面付冬雲能在柳淺面前做個品學兼優的小乖乖,另一方面,他又殘忍得過分,想要所有相關的人付出代價。

付冬雲抛包裹進河裏,文仲青和付臨曾經讨論過,或許是付冬雲的另一個人格良心發現,想要文仲青和付臨知道了這件事能阻止他,但付臨更傾向于付冬雲設計了這場戲,為的就是要引他們去付家一網打盡。

讓文仲青覺得最惆悵的是因為他的精神病診斷,他永遠不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哪知道呢……”文仲青小心地留意着付臨的表情,很欣慰地沒有見到他有任何嫌棄或者諷刺的不快。他挪了位置坐在付臨的床邊,伸手去要那只手機:“看完了可以給我了吧?”

付臨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不給會怎樣,就不能多看看?”

文仲青憋着氣反而不好說什麽。

付臨翻了翻相關話題,忽然又問:“這條取消婚約……你也不知道是誰發的?”

說起這個文仲青又來了氣:“不是你嗎?你明知道我不同意。”

付臨眼中有所遲疑,回道:“不是我。”一瞬間那表情十分受傷,郁郁地教人心疼。

文仲青對付臨又恨又愛的,扯掉他手中的手機,傾身壓在了他身上:“這種問題應該是我問你,你做出這表情給誰看?”

付臨身上忽然多出這麽個“龐然大物”,只覺得喘不過氣,慌亂地偏過頭,大口呼吸了幾口。文仲青陰着臉讓出他的胸口,掰過付臨的臉就是一頓密集的親吻。

付臨伸手抓在文仲青手臂上,只能勉強挂住,推拒的力量完全沒有,被動地讓他攻城略地。文仲青深吻了一陣還覺得不夠,扯開付臨的領口,将手探了進去。

付臨感受着脖頸上輕輕重重的吮咬,整張臉都欲哭不哭:“這是做什麽,你明知道我現在什麽都不能做。”

文仲青聽得停了動作,郁悶着回他:“不做那個,親也不能親了?”

付臨只是望着文仲青的唇。

文仲青敞開運動服的領口,修長的脖頸湊到付臨口邊:“給你咬回來,省的你說我占你便宜。”

付臨望着他皮下微微隆起的肌肉,光滑的皮膚刺得人睜不開眼。文仲青的生命力異常強韌,越是看他就越難受自己的境況。付臨自嘲了起來:“我這樣你還不嫌棄?要是好不了,你後半輩子可都要自己過了。”

付臨的話仿佛對文仲青起了極大的震懾,文仲青皺眉看了看他腰下的小兄弟,糾結了一會兒,用一種克制而為難的語氣回應道:“你不行的話,就讓我伺候你吧。”

原本是要勸退文仲青,可這番虎狼之詞的發言讓付臨陷入了相當程度的恐慌。關于文仲青喜歡上下的問題他從沒有問過,頭一回就逼着文仲青成了受方。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文仲青也沒在這上面糾結過,所以造成了付臨以為他的小兄弟只有觀賞功能而無那方面的實際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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