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lost cherry07

lost cherry07

正苦于不知如何向容卓開口,她的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的女聲問她是不是鐘令,說容卓今晚喝得有點多了,并且越喝越來勁,非要跟人拼酒,攔都攔不住,叫她趕緊去一下。

容卓酒量好,卻是個經不住勸的,若是喝得醉醺醺回家,明天她也得跟着容卓被訓。

鐘令亂糟糟的思緒突然清明,她迅速就起了身。

進衣帽間翻找衣服的動靜太大,雲姨也跟着起了床,“這麽晚了,依依是要出門嗎?”

鐘令一邊找衣服一邊解釋,聽聞容卓醉酒,雲姨便說讓張叔送她去。

鐘令一口回絕:“太晚了,不麻煩張叔,我自己開車去吧。”

鐘令向來有主見,雲姨也不多勸,便又問她開哪輛車,她好去找車鑰匙。

鐘令脫口而出歐陸,想了想又改口:“雲姨,我開你買菜的車去吧。”

雲姨愣了一下,她也愣了一下。

雲姨随即反應過來說:“也對,小卓喝多了,回頭你的車要是髒了不好清洗,我這就去給你拿鑰匙。”

雲姨看不穿她的想法,她自己卻很清楚。

她不想太露富。

可這又是專門低調給誰看呢?

心裏是有些奇怪的想法冒了頭,哪怕她極力否認,卻還是在出門前找了支玫瑰色口紅塗了一下。

午夜車少,從城南到市中心她只花了半個小時。

車剛停好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匆匆看一眼,是個陌生號碼。

只是這尾號......

竟然和她的一樣,都是1010。

電話接起來的那瞬間,她的心也跟着顫一下。

“鐘小姐。”

這聲音輕緩磁沉,貼在她耳邊,像低語呢喃,十分抓人。

“檀舟?”

那邊也微怔:“鐘小姐記得我?”

沉靜一瞬,她猛地想起來什麽,問他:“怎麽會突然給我打電話?”

那邊應她:“鐘小姐,你得來一趟臨江派出所,容小姐在這裏。”

喝了酒的容卓...

她實在難以想象發生了什麽,挂了電話便立刻發動汽車往臨江派出所趕。

檀舟輕倚在路燈下,白襯衫,黑西褲,領口微敞,袖子随意卷至臂彎。

車未停穩,他便大步流星朝她走來。

門口光線不足,白襯衫染了昏黃,幹淨裏透着一分慵懶。

檀舟替她開車門,也朝她伸手,清冽香氣包圍過來,讓她本就紛亂的心思更不安寧。

擡眸對上他深邃眉眼,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他像是吹了很久冷風,乍與他肌膚相觸,一手的涼。

可才剛剛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他又客氣放開。

鐘令整理好思緒問他:“容卓怎麽了?”

檀舟領着她往裏走,溫聲應:“容小姐多喝了些,跟人起了沖突,人沒事兒,在做筆錄。”

容卓是個急性子,如果真是喝醉了,這的确像她能做出來的事兒。

只是她今晚是來Rex玩的,怎麽會突然跟人起沖突?

等她匆匆走進派出所,一看坐在角落裏做筆錄的那個女生,她也什麽都明白了。

是羅幼菱,晏明逸的出軌對象。

容卓被單獨帶到了一間辦公室做筆錄,敲門進去的時候警察已經詢問完畢,她歪倒在沙發上昏昏欲睡,見到鐘令才找回幾分清醒。

“依依。”

容卓像小孩子張着手臂要鐘令抱,她上前坐在容卓身邊,擔憂問她:“這是怎麽了?”

容卓不說話,将臉埋進鐘令頸窩,也不知是醉酒還是難以開口。

負責給容卓做筆錄的警察是位長相清秀的女警官,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很好親近的樣子。

鐘令客氣詢問她:“警察同志,我朋友出了什麽事兒?”

女警官慢條斯理端起保溫杯喝了口水,回她:“你朋友沒什麽事兒,但你得問問別人有沒有事兒。”

鐘令下意識看向檀舟,倚在門邊的人啓聲:“容小姐打人了,外面那位挨了一巴掌,現在得看對方願不願意和解。”

女警官接過話:“若是對方願意和解,你朋友真心實意道個歉,商談一下賠償事宜,這事兒就過了。若是對方不願意和解,那就有的扯了。”

容卓擡起醉眼不滿道:“她個不要臉的小三,我憑什麽給她道歉?!”

女警官知道容卓不清醒,也不接話,只看着鐘令點點電腦屏幕說:“事情的經過已經記錄了,你朋友口中小不小三的我們管不着,但你朋友打人這事兒我們得管。總之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我們這邊自然也是希望你們能私下和解。”

“我不和解!更不會給她道歉!”

容卓的情緒顯然還沒穩定,鐘令又哪會不清楚容卓這是在給她出氣?

只是打人這事兒鬧到了警察局終歸是不好的,要是被容琛知道了,回頭還不知道要怎麽說容卓。

看她這又氣又委屈的樣子,鐘令也不願意開口讓容卓道歉。

她擡手撫着容卓背脊,低聲安慰她:“不讓你道歉,你別激動,但打人這事兒總得有個了結。”

“你想怎麽辦?”容卓一把拉住她:“依依,你該不會想替我去跟她道歉吧?!你不許去!她搶你男朋友你憑什麽給她道歉?!你知道她在背後說你什麽嗎?”

“什麽?”

容卓紅着眼睛拽住她,憤懑道:“她說你在晏明逸眼裏就是張長期飯票,又蠢又好騙!晏明逸前腳買包求複合,後腳她就把真包扣下,還特地托朋友搞來個假包惡心你!”

“是我先動手沒錯,可我這是在替她父母教訓她這個恬不知恥臭不要臉的小三!她還還手了呢!”

“還手?”鐘令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拉着她左看右看:“羅幼菱打你了?”

容卓微微搖頭又轉眼看着檀舟說:“她朝我扔酒杯,被他擋下了。”

鐘令擔憂的視線轉向門邊長身鶴立的男人,檀舟神情輕松:“我沒事。”

容卓緊緊抱着她的腰,生怕她起身去找羅幼菱。

鐘令收回視線,一時心情複雜。

和晏明逸的事情早已翻篇,她也沒有想過非要個什麽說法,但容卓出手打了人,有理也變沒理了。

“jsg你不許去。”容卓喃喃道。

鐘令失笑:“我不去,那就得琛哥來,你不怕嗎?”

容卓身上酒氣熏人,沒骨頭似的依着鐘令,一張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一提起容琛,她那咄咄逼人的氣勢立馬散了,畢竟是她動手在先,總歸是矮人一頭。

她埋在鐘令頸窩,像是掙紮許久,終是開口道:“那就讓我哥來,兇我罵我停我卡我都認了,你不許去找她,她憋這麽久就等你來呢!我不能讓她得逞!”

容卓純善,和她相識這麽多年,一直偏心護她,這時候若要跟她反着來,她定是不依不饒。

鐘令順着說:“好,我不去。”

恰好那邊的筆錄也結束,進來的警官是個三十多歲身材勁瘦的男人。

他瞧了眼抱在一起的兩人,拉開椅子坐下沖容卓說:“溝通過了,人等你道歉呢。”

容卓在這之前一直憋着一口氣,鐘令來了,她也洩了氣,這時候反倒是暈暈乎乎的。

鐘令知道她今晚真是喝多了,再要她去找羅幼菱,激化矛盾也不是沒可能。

眼看容卓神志不清,她便沖那男警察說:“警察同志,要不再讓她歇歇吧。”

男警官幹脆應下:“行,只要你們能和解,都好說。”

鐘令擡手撫着容卓背脊,讓她好好靠着自己休息,這人不經哄,沒一會兒便閉上了眼。

确認容卓睡着了,鐘令才小聲喊了一下剛才的女警官幫忙扶着容卓,她也好去找羅幼菱。

出門的時候羅幼菱正坐在大廳長椅上補妝,她年紀比鐘令小上兩歲,長相也偏幼态。

大眼睛配下垂眼線顯得人楚楚可憐,再加上被扇紅的一邊臉,看上去确實委屈得很。

見鐘令朝她走過去,她收好粉餅擰着眉瞪她:“你來幹嘛?容卓呢?!”

鐘令笑得很淡,拉開椅子坐在了她對面。

“我不能來嗎?”

羅幼菱将粉餅收進包裏,下意識按着包作防備姿态。

鐘令瞧了眼,粉色鱷魚皮mini kelly,是個真東西。

羅幼菱把包移到身後,直起腰盯她:“你們已經分手了,容卓這是蓄意傷人,我要請律師!”

鐘令不說話,一雙清眸平靜如水。

被她這麽看着,羅幼菱反倒是心虛,“你看着我幹嘛?我說的不對嗎?她打人她有理嗎?!”

鐘令淡笑:“沒理。”

羅幼菱揚着下巴:“那就讓她出來給我道歉!否則咱們法庭上見!”

鐘令看她氣鼓鼓像只河豚,竟是分了點兒心思出來想,晏明逸原來喜歡這樣的女生。

沉靜一瞬,她問羅幼菱:“晏明逸知道你這樣嗎?”

羅幼菱不讓步,反問她:“哪樣?”

鐘令正在組織語言,羅幼菱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突然換了語氣開始說鐘令:“你別拿晏明逸壓我,他要是在,今天吃虧挨巴掌的人就是容卓!”

她擰着眉數落鐘令:“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晏明逸對你根本沒有感情,既然分手那就好聚好散,你別跟塊狗皮膏藥似的纏上來行嗎?要點兒臉!”

鐘令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可以把這些話理直氣壯說出口,但仔細一想,同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羅幼菱這般嚣張,必然是晏明逸縱容所致。

心頭驟然湧上來一點無力,對晏明逸,對羅幼菱,她都在對牛彈琴。

直覺這場溝通必然是不歡而散,既然她願意把事情鬧大,她也不怕,畢竟因為這件事情丢了代言的人可不是她。

所以她很平靜問羅幼菱:“你知道晏明逸因為和你在一起丢掉千萬代言的事嗎?”

羅幼菱愣了愣,當即怔住。

她趾高氣揚的一張臉驟然開始發漲發紅,血液翻湧,左臉的指印便愈發明顯。

她長着一張娃娃臉,眼睛還很大,這時候惡狠狠瞪着鐘令,表情看上去很是扭曲,那眼神裏的森森寒意更是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她眼眶發紅,質問鐘令:“是你對嗎?是你在背後搞鬼對不對?!”

千萬代言她有所耳聞,畢竟她已經穿上了Jovan Russell的新季成衣,但丢掉代言......她壓根兒沒聽晏明逸說過。

以晏明逸如今的身價,這千萬代言必然是高位數,這個女人輕飄飄一句話,大幾千萬就憑空蒸發,她怎麽能不氣?

心腸歹毒還裝腔作勢!虛僞至極!

她騰一下起了身,兩步靠近鐘令擡手就要打她,尖利聲音随手而出:“你個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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