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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所有的節目在流量面前都不會不屑一顧，更何況是一個本該撲街的舞蹈節目。

謝瑤的表情包瘋狂的在網上被轉發，網民的狂歡有時候不需要理由，一張爆笑的動圖有時候就能捧紅一個人。

但是謝瑤心裏清楚，這樣被捧紅的人往往墜落得更快更慘。

她上輩子在楚淵的身後做了一輩子的廢人，這輩子她絕不會放任自己默默無聞度過一生。

最重要的是，謝瑤快沒錢了……

如果不自己掙錢養活自己的話，她害怕自己連上輩子都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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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的第二場比賽定在了當天的晚上，楚淵的助理來了電話說是中午才能趕到，謝瑤挂了電話也沒有太在意，一直在練習室裏練習着舞蹈動作。

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可以謝瑤慢慢地發覺，總有人故意從她門口走過然後叽叽歪歪地說些什麽。

她本來不想理會，可是過了一會，路過的人變得更加嚣張，三五成群地站在門口指指點點。

謝瑤徹底忍不住了，她停下了蹦跳的腳步，拿着擦汗的毛巾朝門口走去。

門口指指點點的人忽然朝後退了幾步，尴尬着準備找個地方溜走。

“你們晚上的比賽都準備好了嗎？” 謝瑤拿起礦泉水瓶仰頭喝下。

她并沒有直接問那些人為什麽在門口看。

誰知道門口的人反而覺得自己又占了上風，平白地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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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裏一股子嫉妒和酸味濃濃地溢了出來，謝瑤看着都覺得酸。

這幾人都沒帶麥，趁着現在節目組忙得亂七八糟便來胡作非為。

“到底是沒有你會炒作呀，我們準備的再好有什麽用？” 一個小個子姑娘語調怪異地說道。

謝瑤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那個跳爵士的選手，叫李佳。

果真是為了微博上的事來的。

她自己都覺得那樣的炒作不過是過眼雲煙虛假繁榮，可真沒想到有人能這麽上心，來這裏酸言酸語。

李佳看謝瑤沒說話，以為是她被說中不敢反駁了，底氣也就慢慢上來了。

“本來一個公平競争的節目，被你搞成了這樣，真是無語。” 她說完還和旁邊的人一起翻了個白眼。

謝瑤算是被搞笑到了，這群人還真把她當成了什麽流量明星。

“你也說了，這是個公平競争的節目，” 謝瑤慢悠悠地擰上礦泉水瓶蓋放到了一邊，“那麽只有到比賽的那一刻才知道誰更厲害。”

“你們這些還沒開始比賽就憤憤不平的人，怕是連和我上賽場的信心，都沒有吧？”

謝瑤說完眼神涼涼地瞥了李佳一眼，她一臉憤怒卻又咬着牙不知如何說出口。

“反正你就是個靠黑博出位的，在這裏假裝什麽正義凜然！” 李佳旁邊的女人也忍不住說了起來。

“就是，就你那些個醜圖也發得出去，想靠黑紅出位，也不看看行不行。”

那兩人說完話迅速地離開了謝瑤的練習室，走路快的謝瑤以為她倆是要去逃命。

一會說她靠流量打破比賽的不公平，一會又說她靠黑紅出位沒可能。

謝瑤真的佩服有些人的腦回路，正話反話都被她們說了。

而且說完就跑，不給謝瑤任何反駁的機會。

謝瑤站在練習室門口嗤笑了一聲，拎着礦泉水瓶子走了回去。

“謝瑤！”

門口突然傳來了副導演的聲音。

“你一會來錄後臺采訪。”

“好。” 謝瑤應了一聲，去練習室換了一件衣服。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臉龐因為運動有着自然的緋紅，整個人看上去鮮活而又靈動。

小跑着去了後面的采訪室時，才發現裏面已經坐了一個人。

楚淵正坐在沙發上淡定地喝着茶，小助理在旁邊給他看着一會要采訪的內容。

謝瑤條件反射地看了一下這間屋子裏的攝像機，她猶記得從前的時候，只要她和楚淵出門就永遠見不得光。

更不要提在這種擺滿了攝像機的地方。

楚淵聽到門口的聲音擡頭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謝瑤找了個離楚淵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等着錄采訪。

“楚淵老師，采訪的攝像老師可能要遲一點，拜托你們稍微等一會啦！” 一個場記跑了過來

楚淵擡頭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那我先幫你們把這間屋子的攝像關了，楚淵老師你先休息一會。”

說話間，采訪室裏的攝像機全都熄了紅點。

楚淵翻了翻采訪的文件，便揮手讓小助理出去了。

不大的屋子裏，一下安靜了下來。

楚淵的眼神肆無忌憚地落在那個盡量離自己最遠的女人身上，她雖然換了件衣服，可以臉上還是能看得出來剛剛在跳舞。

好歹也是同床共枕過一年的女人，說離婚就離婚，楚淵心裏一直沒有拐過這個彎。

屋子安靜得有些過分，采訪室本就做了隔音，現在看來，直叫人心裏發怵。

“謝瑤。”

楚淵還是先開了口。

謝瑤撇過臉去看了他一眼，他臉色如常，眸子裏卻是暗流湧動。

湧動什麽？謝瑤心裏想笑。

是困惑自己這只小白兔為何突然發狠咬了他一口？還是覺得自己只是在和他玩欲情故縱的把戲？

謝瑤沒答話，眼神輕飄飄地又劃走了。

“靠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是不能走得長久的。” 楚淵緩緩說道。

謝瑤轉過臉來，看着他認真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原來他和其他人一樣，都覺得自己是想要靠這些虛頭巴腦的流量走紅。

不過嫁給了楚淵一年，在他身邊做了一年的家庭主婦，就讓他覺得她謝瑤是個離開了男人就一事無成的人。

謝瑤真是慶幸自己死過一回，看清了這個男人的嘴臉。

要不然，就算沒有這白月光，她也永遠不可能得到這個男人的尊重。

“楚先生不必為我擔憂，我們早就是不相幹的人了，我好不好，不勞您費心。” 謝瑤堆了一個毫無誠意的笑容，然後自顧自地刷起了手機。

身後的男人眸色又暗了幾分，沒有再說話。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場記探出頭來，“楚淵老師，這邊攝像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開始采訪吧，請二位坐到位置上。”

楚淵站起身坐到了謝瑤的旁邊，攝像機上的紅燈閃了起來。

謝瑤心裏泛起一股不切實際的虛無感。

她和楚淵，在攝像機下。

可真夠諷刺的。

兩個人的采訪做了小三十分鐘，主要是問了楚淵來參加這個節目的想法以及謝瑤的一些情況。

采訪還特地問了謝瑤對于自己表情包的看法。

謝瑤看着鏡頭微微笑了下，“如果我的表情包能給大家帶來那麽一絲快樂，那麽我覺得就很值得。”

她說的不卑不亢，既沒有想借着這個話題多炒一點熱度，也沒有三緘其口不肯多說。

反倒是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人聽了覺得灑脫。

楚淵眉眼閃過一絲訝異，又迅速被他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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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訪結束後就到了下午，節目是安排在晚上八點開始錄制，謝瑤還可以和楚淵合練幾個小時。

她快速地回到練習室，就換回了跳舞的衣服。

“你這兩天練得怎麽樣？” 楚淵也去一邊換上了跳舞的服裝。

“試試就知道咯。” 謝瑤伸手将一頭長發高高豎起，修長的脖頸在白熾燈下尤為閃眼。

她快步走到音響處按下了開關，悠悠的音樂從練習室的一側傳來，楚淵專業地摟住了謝瑤的腰，在正中央擺好了位置。

男人手臂修長，牢牢地锢着女人的腰際。

女人手臂靈活随着音樂的節奏不斷舞動。

擡腿、跳躍，下腰，停滞。

謝瑤好像一只叢林中的精靈，随着這音樂翩翩起舞。

她娴熟的動作行雲流水，臉上的表情也是做足了功課，什麽時候憂傷什麽時候明媚。

楚淵有一剎那的時候失了神，他竟然小看謝瑤了。

音樂行至高潮，謝瑤借着楚淵的臂力一個後空翻，然後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明明兩人只在第一次的時候合跳過一次，可這一次的預演卻像是合作過千百回的模樣。

音樂逐漸行至尾聲，謝瑤眉眼濃濃的情緒慢慢宣洩，兩人停在了最後一個動作。

練習室裏忽然鴉雀無聲。

謝瑤只聽見楚淵砰砰的心跳。

她擡眼，男人眼裏竟是不可置信。

她心底微微冷笑了一聲，從楚淵的懷裏走了出來。

一場舞跳得酣暢淋漓，謝瑤心裏對晚上的比賽又多了幾分信心。

她走到門邊剛要拿起自己的礦泉水，忽然看見一個人匆匆從她門口走過。

謝瑤打開門看去，原來是那劉雨宣。

這練習室的門上有一塊大玻璃，看來那人也是蹲在門口看了很久吧。

她靠在門邊一邊喝着礦泉水一邊平複着自己的呼吸。

門外的工作人員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着晚上的錄制，隔壁的練習室也能聽到各種各樣的音樂聲。

謝瑤雖然身體累，但是心裏卻有了一絲長久以來都沒有感受到的愉悅。

那種站在路上能看見前方露出曙光的愉悅。

她擡手擦了擦額間的汗水，正要往練習室裏走去。

忽然眼光落在了一個纖細的身影上。

那女人穿着一條白色蕾絲長裙，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成熟妩媚的感覺。

謝瑤握着礦泉水的手指慢慢收縮，她聽見不遠處一個小助理跑到那女人身邊，甜甜地喊道：

“季瑤老師，一會您這邊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