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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姜齊聞剛才被陳客挨了一拳後,本來是要報警處理的,即便他是陳客,也得找人滅滅他威風,憑什麽仗着自己是首富之子這樣蠻橫?正當他要報警的時候,就看見陳窕君穿着漢服走了過來。

那身段、那容貌,真的跟天上仙女似的,一下子把他魂魄給吸走了。

他那會才算知道,為什麽圈子裏的人封她為第一美人。

眼珠子一轉,就打起了陳窕君的主意。

陳客氣不打一起出來,當場就要跟姜齊聞幹架,是被鳳儀攔了下來,拽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怒罵了一頓。

陳客咬着牙說:“我不管跟姜齊聞之間的事鬧得怎樣,他想打我姐的主意,就要吃我拳頭!”

陳客這脾氣已經是拉不回來了,鳳儀沒辦法,只能把這件事告訴給陳窕君。

陳窕君忙得腳不沾地,知道這件事後第一時間去看了姜齊聞,确認他只是一點淤青後,便回到房間。

剛走進去,陳客就蹿跳起身,“那狗東西敢打你主意,你放我出去,我狠狠揍他一頓再說!”

陳窕君無奈的搖頭,走到一邊倒了杯水,抿了一口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說為了這點事犯得着嗎?他好歹也是宣陽公司的少爺,你跟他鬧什麽?”

說完,扭頭望着他,見他杵在那裏,好看的臉上滿是怒火,肌肉緊繃,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陳窕君看着他這幅炸毛的樣子,唇角上揚,走到他身邊踮起腳,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哎喲,我家小貓長得太高了,都摸不着你的頭,你說你,這個脾氣什麽時候能改,他說要追我,我就能同意啊?”

陳窕君這一摸,陳客的脾氣下來了些,擰眉道:“他有病,你別靠近他。”

前陣子姜齊聞因為玩女人玩出病來的事早就在圈子裏傳遍了,陳客見他就覺得髒,就覺得惡心,所以剛才看見他攔着李吟就沒忍住。

陳窕君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還能靠近我呀?你說你,拳頭比腦子快,你這樣怎麽找女朋友?難怪辛潔見到你就躲着呢。”

提到辛潔,陳客的臉上總算露出一點笑容,“她怕我?”

“誰不怕你,你以為就你不想結婚,她還不想嫁給你呢。”

“那敢情好,趕緊退婚。”

陳窕君見他笑了,也就不繼續往下說了。陳客在圈子裏的脾氣再差,也有無數狂蜂浪蝶往他身上撲,這要不是鳳儀跟陳懿攔着,他早就被那些狐貍精給扒皮吃幹淨了。這也是為什麽陳家選擇讓年紀最小的陳客在家中接受精英教育,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害怕外面那些女人把他吃光了。

陳客到底是跟陳書譯不同。

陳書譯在陳客這個年紀,沉穩得跟三十四十的中年人一樣,說事做事穩妥得很。

陳客是個暴躁脾氣,做事再穩妥也比不上陳書譯。

全家人看似都在罵陳客,實際上都在護着他。

事情到最後,姜齊聞那邊只說,想請陳窕君吃頓晚飯,還定在了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準備邀請她觀看夜景,吃燭光晚餐。

陳窕君這邊是答應下來了。

但害怕陳客那邊有反應,全家都瞞着他,沒人跟他說。

從山上下來後,陳窕君就換上了常服,準備去赴約。

大約晚上七點鐘左右,一輛蓅市全八車牌號的勞斯萊斯駛出了宜莘莊園。陳客就站在自己的套內別墅的陽臺上,右手拿着水,凝望着那輛車,什麽表情都沒有。

李吟回來後就一直在忙活,忙到了晚上八點鐘,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了東西摔碎的聲音,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往樓上看,但沒人敢去追問。

其實從山上回來後,李吟就覺得氣壓有些低。

陳客好像,不開心。

香姐是陳客別墅裏的老員工了,聽到這個聲音,吓得渾身一哆嗦,幾個老員工互相使了使眼色,最終都把目光落在了李吟身上。

“李吟,那個,你去樓上收拾呗?”

香姐幹笑了兩聲,“少爺在咱們別墅裏還是很少發脾氣的,你說他平時就夠吓人了,這種時候誰敢去啊?”

“那我也不敢啊!”李吟連忙後退,“我要去收拾指不定會打死我!”

“你要是去被打死,我們去就是被炸成炮灰!你是要留個全屍,還是要看我們全部變成炮灰。”

香姐平時對李吟挺好的,一直照顧她。這要不是被逼到極點,她也不會推着她去收拾。

想了半天,覺得這個人情确實也應該由她來還,只能硬着頭皮,拿着清潔工具往樓上走。

走到陳客的房間門口,還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陳客正躺在房間的沙發上,一只腳自然的放在地板上,另外一只腳則放在沙發上,像是半個身子快要墜到地下,無形的破碎感撲面而來。他像是油畫裏的模特,棱角分明,随意的手、略有些淩亂的碎發、甚至透過衣服看到的腹肌都在無意散發着極致的美感。

他的手流血了,旁邊是摔碎的杯子,水流的周圍都是。

李吟走到他的身邊,從旁邊的抽屜裏取來了創可貼,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

但是陳客的樣子實在像是一只假寐的獅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躍身而起,一口咬住獵物的脖頸,将它咬死。

她猶豫了半天,才開口:“少爺,你餓不餓,聽說人餓的時候會低血糖,會暈,你沒吃飯,又流血,搞不好會暈死過去。”

聽到這話,陳客慢慢扭頭看着她。

那個眼神,吓得她臉色蒼白,連忙改口:“不吃也行不吃也行,我就是随便說說的。”

“會不會唱歌?”他莫名其妙的問她。

李吟一愣,點了點頭,“會一點。”

“唱幾句來聽。”

李吟是會唱歌,但唱得真不好聽,不過小閻王多發話了,她也只能硬着頭皮幹巴巴的唱:“那我唱個第一天吧。”

然後清了清嗓子。

/下過雨的

夏天傍晚我都會期待

唱歌的蟬

嘿把星星都吵醒月光曬了很涼快

就是這樣

回憶起來第一次告白

尴尬的我

看愛裝得很哲學的你其實很可愛。/

陳客看着李吟唱歌的樣子,唇角微微上揚,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側臉。

兩人就這樣,一個半跪在地上,一個躺在沙發上,目光交彙間,李吟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給戳中一般,狂跳不止。

陳客好看得有點過分,眉眼溫柔深邃,不同往日的冷厲,唇角上揚時,透出來的氣質金貴優雅。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陳客為什麽會貴為首富之子了。

他擔得起這個稱呼。

“你唱的好難聽。”他笑着說,“沒聽過人唱這麽難聽的歌。”

李吟臉一紅,“我本來就唱不好,你非要讓我唱。”

陳客的手垂在沙發邊上,“不過臉不錯,可以勉強中和一下。”

李吟聽到他的話語變得溫柔起來,便壯着膽子握住他的手,将創可貼貼在他出血的位置,一邊貼一邊問:“少爺,你為什麽從山上下來後心情不好?是因為夫人要你去跟那個姜齊聞道歉嗎?”

“其實也不能算不好。”陳客望着她,“我就是氣自己沒有多打姜齊聞幾拳頭,把他揍進醫院最好,到時候打官司,我奉陪到底。”

确實很像陳客的脾氣。

李吟撅了噘嘴,“你這麽讨厭他啊?”

“就這麽說吧,如果哪天把我跟他放在一個房間裏,我能把他揍得哭爹喊娘,跪下求饒不罷休。”

李吟被逗笑了,“其實你沒必要揍他,你站在那裏就很讓人覺得害怕了。”

陳客聽到這話,微微挑眉:“所以我親你的時候,你也很害怕?”

李吟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心裏莫名的顫了顫,垂着頭沒有回答,假意在整理創可貼的位置,實際上心思早就飄遠了。

陳客強吻她的時候,她的害怕的、是恐懼的、是無措的。但是在那些複雜的情緒下面,好像還暗湧着一股她讀不懂的情緒。

房間的溫度在升溫,一種不屬于自然的升溫,像是無名火燃燒了李吟的臉。

“喂,我問你話。”陳客擡起包好的手,拍了拍她的側臉,“扭過頭我看看,是不是臉紅了。”

“我,我包好了。”李吟舌頭打結,站起身來,“我去清理這些碎片。”

她說得越急、越慌,陳客就越感興趣。

她站起身來的瞬間,陳客用手用力一拉扯,她便整個人跌落在陳客的懷中。

顯然陳客也是沒有料想到李吟會直接坐到他的腹肌上,短暫痛苦過後,微微擰起眉頭,咬牙切齒:“我要真成了太監你就完了!”

李吟意識到自己坐到了什麽地方,趕緊站起身來,連忙道歉:“對不起少爺,對不起,是你拉我,我才……”

陳客一下子翻身站了起來,臉色難看的說:“你出去吧,東西我自己收。”

“哦。”李吟垂着頭應道,“那個少爺——”

“又怎麽了?”

“你別生氣,也別拿杯子出氣,我刷視頻看到有人說,生悶氣會生病,你說你要是生病了,不得便宜那個姜齊聞啊。”

陳客活到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特殊的安慰法。

明知道她的恭維是夾帶私心,害怕他生氣,但是他莫名吃這一套。

“我不生氣,但是李吟你記着——”他低頭看着她,“是因為你說,我才不生氣,別人來沒有這個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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