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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寧市的雪下了一整夜,厚厚的白雪覆蓋了整座城市,于淩晨三點鐘,發布了災害預警信息,呼籲廣大市民出行安全,大部分的企業休假半日。

李吟一夜未眠,就守在陳客的身邊,一會給他端水,一會給他降溫,就這麽折騰到早上,他的燒才退去。

溫熱的手貼着他的額頭,确認他不再燒後,微微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大廳,準備躺在沙發上休息會。

落地窗外的景色唯美夢幻,一眼望去,雪茫茫的霧色将整個城市籠罩,她趴在沙發上想着,明年這個時候,陳客會在哪呢?是在他跟辛潔的家裏,還是在公司上班?

無論是哪一種,好像都與她沒有特別大的關系了。

想到這,她略有些黯然,翻了身,看着天花板。

剛發呆了沒一會,手機嗡嗡作響,她随性的拿起手機,就看見輔導員給她發了信息:【李吟,你的全額獎學金已經申請通過了!請速回學校。】

看到信息後,她快速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激動的給輔導員打去電話,确認獎學金申請的情況,在得知申請已經通過時,她表明自己會立刻回去。

而此時,陳客迷迷糊糊的蘇醒過來,沙啞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李吟……”

李吟挂斷電話,急匆匆的跑了進去,看見陳客躺在床上,眉眼惺忪慵懶,領口敞開的位置,鎖骨若隐若現,睡衣寬大,袖口微微卷起,推到了小臂的上方,好一副美人睡醒圖。

她突然明白為什麽古代有君王不早朝這麽一說了,榻上有陳客這種尤物,她也不想早朝。

大概是因為發燒的緣故,陳客的脾氣溫順了很多,就像是一只小奶狗,只會哼哼唧唧的叫。淩亂的頭發随意的落在枕頭上,少年感撲面而來。

她心疼的走到他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少爺,你怎麽樣,還難受嗎?”

“有點。”陳客抿唇,表情有些痛苦,“都怪你,一定是你昨天吃的肥腸面毒到我了。”

想起昨天吃的肥腸,她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那以後我們不吃了。”

陳客反手握住她的手,深綠色的眼眸凝望着她,“李吟,我們今天去別的地方吧?”

李吟唇角挂着笑容,但是眼裏卻沒有半分的笑意,她微微避開他的目光,扭頭望着遠處,“不,少爺,我們今天要回蓅市。”

她拿起桌面上的時候遞給他,“昨天一個晚上,陳董、還有董事長夫人、包括辛小姐,一直在給你發信息。”

陳客看都沒看,随意的把手機扔到一邊,“那又怎麽樣?你跟我在一起不開心嗎?”

開心。

怎麽不開心。

開心到她想永遠跟他在一起,永遠把他霸占着。

可是嘴巴說跟真實做到是兩碼事,她沒有家人關心,可不用去管這些事,但陳客是實實在在被家人寵愛着長大,這樣一塊寶貝疙瘩,被她這樣的人帶走,他父母會多難過,多傷心?

她不想讓他将來後悔,覺得自己在年輕的時候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更何況,他的世界,跟她的世界,本就不相同。能夠擁有他一時的寵愛,已經很幸福了。

“少爺,我幸福了整整一天。”李吟凝望着陳客,唇角挂着笑意,“我很知足的,這就夠了。”

“你夠了,我沒夠!”陳客猛地坐了起來,擰眉看着她,“你現在勸我回去,是要讓我跟辛潔結婚嗎?”

李吟垂着頭,面對他的質問,無力回答。

房間裏安靜得有點可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緩緩開口:“我沒有權利勸你跟辛潔結婚,就像我沒有權利勸你別跟辛潔結婚一樣。”

陳客聽着她的低聲輕語,心裏仿佛被什麽銳利的東西劃開了一道口子。

他感受到了她的無能為力和無奈痛苦,于她而言,地位卑微、毫無權利,面對上流社會的家庭背景,她哪裏來的資格說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傷害到了她,便伸出手,一把将她抱在懷中,“好,我不問這些,我就問你,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她倒在他的懷裏,軟軟的回答,“可喜歡了,就像喜歡錢一樣那麽喜歡你。”

她的回答,讓他又驚又喜,像是突然飛速上了雲霄之巅,身子輕飄飄的。他雙臂緊緊纏繞着她,将瘦弱的她圈在懷中,然後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那好,我們回家,我有辦法讓我爸媽取消婚約,取消後,你等我兩年,我娶你。”

李吟微笑着點頭。

她并不詫異陳客說出這樣的話、也不驚喜他說出這樣的話。

年少輕狂,他有的是資本。

畢竟兩年的變數那麽大,他又處在金字塔的頂端,誰知道那個時候的他會想幹什麽?

李吟沒有試錯的成本,但她有感受當下的權利。知道在這一刻,眼前的少年是真心喜歡她,于是緊緊抱着他,給他最熱烈的反應,“少爺,你真暖和。”

她故意往他懷裏蹭了蹭,“我昨天一個晚上都在看你睡覺,你睡覺的時候好乖好乖啊。”

陳客微微擰眉,用手背輕輕敲了敲她的頭一下,“不像你吧,夢話連篇。”

李吟笑了笑,扭頭望着窗外,“好大的雪。”

陳客也扭頭看着窗外,“我們去打雪仗。”

他們身在南方,很少會見到這麽大的雪,雖然于陳客而言,見雪并不難,但因為是第一次跟李吟在一起看雪,總覺得格外的不一樣,他不顧發燒的身體,穿上厚厚的衣服,拉着李吟來到天臺。

果不其然,天臺已經被堆滿了厚厚的積雪,兩人一打開天臺的大門,狂風夾雜着雪花就這麽順着卷入了樓道裏。

冰冷的冷空氣像利劍一樣,狠狠的刮在李吟的臉上,将她的長發吹得如亂飛的樹枝一般,到處飄散。

她抓着陳客的衣服,喊道:“少爺,不玩了,你身體還沒好。”

“玩!”陳客玩心大起,抓着李吟的手就踩到了松松軟軟的雪花上。

李吟頭一回見這麽大的雪,一眼望去,整個城市都是白色的,就像進入了一個純色的水晶玻璃球一樣。她還沒來得及享受眼前的美景,就被陳客推倒在雪堆裏。

整個人以面下跌倒的方式跌落在雪堆裏,頓時陰冷的氣息覆蓋了整個身體,使她忍不住抖動了一下,踉踉跄跄從雪堆裏爬起來,憤恨的扭頭望去,就看見陳客站在不遠處,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頭頂上,他穿着一件黑色長款的毛呢大衣,脖子上戴着一條咖色的圍巾,在大雪紛飛的環境裏大笑着。

唇紅齒白少年郎。

李吟第一個想到了這個描繪,但還不夠,陳客的驚豔不僅僅在于那張臉,幾乎所有的舉止,都帶着難以複刻的矜貴和随性,哪怕是這漫天的大雪,也抵不過他一分的好看。

她撿起地上的雪花,快速的卷成一團,朝着他扔了過去。

陳客一個側身躲開,“李吟,你不行啊,這都砸不中。”

“你,你給我等着!”李吟摸了摸臉上的雪花,再起撿起地上的雪球,朝着陳客扔去。

但陳客學過太多的格鬥技術,她這種扔法對于他而言,實在是太容易躲避。

躲了幾下,李吟就氣得坐在了雪地上,雙手抱着手臂,憤恨的喊道:“我不玩了!你欺負我!”

陳客見狀,笑着說:“好好好,我不躲了,你再扔!”

李吟瞥了他一眼,不确定他說得是不是真的,撿起地上的雪就朝着他身上扔。

但陳客就像是屹立在風雪中的玉竹,不再躲避,任由她扔。

“先說好,不能扔臉。”陳客将自己的大衣裹緊些,然後敞開雙臂,“現在,身體是你的了。”

李吟看着他那初雪裏明媚而俊美的臉,心跳劇烈,撿起雪球就往他身上扔。

一團團雪球在他的身上被砸暈染開,就像是濺落在宣紙上的墨點,一點點的與他的氣息融合。她的笑聲在雪中無限放大,既是開心,也是幸福。

那個高高在上的少爺,願意以身做盾,換她喜樂無憂。

漫天大雪,兩人你追我趕,在天臺上留下一串串玩鬧過得痕跡。

突然,她一個趔趄,再次倒在了雪堆裏,少年因為她的拉扯,也一并倒了下去。

她的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衣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呼吸加重。

周圍的雪變得大了,狂風卷起她的長發,不經意的飄過他的臉頰,他輕輕将她的雙手高舉過頭頂,滾動喉結,“想親你,可不可以?”

李吟呼吸急促,被風刮得如冰塊般的臉慢慢被暈染出一團櫻色紅暈,她慢慢擡起自己的下巴,碰了碰他冰涼的唇,“是,我想親你,可不可以?”

“小笨蛋。”他輕輕‘啧’了一聲吼,吻上了她的唇。

少年與白雪。

在二十一歲的冬天裏,成了李吟最絢爛的記憶。

她想,如果這一輩子能夠死在這一刻,就好了。

當天下午,風雪停了,街道各處也開始進行積雪清掃的工作,陳客與李吟返程回蓅市。

在離開酒店的時候,李吟突然從身後抱住了陳客,緊緊抱着他,就像是他會消失一樣。

陳客低頭看着她緊緊圈着自己腰部的手,唇角上揚,“幹什麽?”

“少爺,好舍不得你。”

“我又不會消失。”他笑着說,“乖,我去開車,回家我就去取消婚約。”

她抱着他,悶悶地說:“真的可以嗎?之前你都試過那麽多回了。”

“我有辦法。”他安慰她,“我之前不願意用,是因為還沒到時候,現在婚禮迫在眉睫,我只能把我壓箱寶的東西拿出來了,你乖乖等我兩年。”

陳客的手輕輕拍打着她的手背,給了她莫大的安慰。

她慢慢松開他,點頭說:“好,我等你。”

陳客轉身去開車,李吟就這麽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臉上卻沒有半分笑容。

兩人從下午一點開車,接近晚上十點鐘抵達宜莘莊園。

此刻聚集在陳家的人非常多,除了陳懿與鳳儀外,陳客的叔叔、姑姑們也都來了。當陳客領着李吟走進來時,那股撲面而來嚴肅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陳客緊緊握着她的手,故意用身子擋着她,走進來後,低頭跟她說:“先回我大哥別墅裏,別出來。”

李吟點頭,在大廳裏微微鞠躬後,便轉身朝着陳書譯的別墅走去。

她不知道陳客會怎麽跟陳懿和長輩們講自己的事,也不知道他會用什麽辦法來取消自己的婚約,總歸這樣的大家族,利益縱橫交錯,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傭人可以揣測明白的。

這一夜,又是無眠之夜。

她倒在床上,拿着手機默默出神,眼巴巴的看着天空破曉,才起身去洗漱。

別墅裏的人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照常工作、照常上班。她背着書包去上學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陳客別墅的方向,随後乘坐公交車來到學校。

到學校後,她來到了輔導員辦公室,确認了全額獎學金的事。

輔導員溫柔的問她,“你國外的學校申請得怎麽樣了?這全額獎學金下來,你可以出國讀書了。”

“快了,應該這兩天就有消息,如果通過的話,我年底就要準備出國。”

“那是好消息啊。”輔導員停頓一下,“出國的話,今年過年就不能在家過了哦?”

“嗯。”李吟點頭,“沒關系,反正以後有機會。”

“也是,那你趕緊去做你自己的事,出國很麻煩的,做事多點耐心。”

“謝謝林導。”

李吟走出辦公室,又來到了學校的電腦室。她于兩個月以前就開始着手準備申請國外的大學,那會全額獎學金還沒有下來,她就想着先去貸款,但現在好了,全額獎學金下來,再加上她在陳家賺的幾萬塊,出國讀書,節省一點應該夠用。

快速登陸網站,确認後臺信息。操作着之前無數遍的動作。

在點消息時,她的手有些顫抖,看那些一串串的英文,眼睛開始發黑,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點進郵箱,看到申請審核已經通過英文時,就像是跑了一千米的長跑,整個人跌坐在位置上。

二十一年。

整整二十一年。

用了這麽長的時間,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極度高興過後,便是痛哭流涕,趴在桌面上大哭了起來,惹得周圍的同學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但只有她心裏清楚,歷經無數黑暗,披荊斬棘,才擁有如今走向光明的機會和道路。

難走。

值得。

那天過後,她就開始準備出國的事情,與親友告別,請常穎吃飯、給于玲香帶好吃的,如果還有點剩餘的時間,就會花點錢,把蓅市的所有公交線都坐一遍。

她還沒來得及好好的看看這座城市。

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陳客了。

是她這輩子最最難忘、也是最最舍不得的人。

只不過自從那晚過後,陳客也變得異常忙碌,經常不在家,也沒有給她發過一次信息。

別墅裏的傭人開始大張旗鼓的準備婚禮事宜,買紅燈籠、紅喜字、貼對聯,一時之間,整個結婚的氣息萦繞着所有人。就連李吟也感受到了大家對陳客新婚的祝福與開心。

她甚至加入其中,一起剪喜字。

剪着剪着,喜字就被她剪歪了,她拿着那歪歪扭扭的喜字呢喃道:“我們少爺那麽好,真不知道結婚以後辛小姐該有多幸福。”

“我說應該是少爺幸福才對。”于玲香一邊剪喜字,一邊說,“你說哪個女孩受得了咱們小少爺那個臭脾氣啊?”

李吟忍着哭意,說道:“才不是。”

垂着頭,低低地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好的人,誰能嫁給他,是天大的福氣。”

‘吧嗒’一下,熱淚就這麽滴落在手背上,她快速的将眼淚擦去,以免被人察覺到不對勁。

宜莘山莊很少沒有這麽熱鬧過了,每天接待的客人變得多了起來,大部分都是得知陳客要跟辛潔結婚,特意來先送上賀禮的。

大大小小的禮物,将樓下三個儲物間堆得滿滿當當。

管家每天清點禮物,忙得腳不沾地,李吟這會就會自告奮勇的來幫忙。

喜字的剪紙、禮物的清點、紅被單、紅被套、瓜果桂圓等點心、甚至婚禮的流程,她都想盡辦法湊關系去跟陳家請來的婚慶公司對接,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覺得,自己真的用心、努力的在祝他幸福了。

眼看着婚禮日期越來越近,陳客的身影卻從未在別墅中出現過一次。

別墅的傭人們都說,陳客早早就去辛家陪着辛潔了,估計要到十二月三十號當天才回來彩排婚禮流程。

但是十二月二十九號那天,陳客回來了。

他穿着黑色的風衣,面色冷峻的從外面走進來,彼時的李吟還在樓下的庫房裏搬運那些婚禮上要用的蠟燭和禮物。

看到陳客的身影時,她晃了晃,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望着近在咫尺的他。

思念積累成疾,如同滔滔江水朝着她湧來。

她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他的跟前,強忍着思念的情緒,說道:“少爺,你看到我的信息,所以回來了嗎?”

“嗯。”

幾個小時前,李吟給他發了個信息,說是訂了一家酒店,想跟他去酒店裏談一點事。

兩人這半個多月來,沒有任何交流,她不确定他會不會趕回來。

因為她這一條短信。

但他真的回來了。

李吟激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說道:“你等等我,我換個衣服,我們就去。”

“直接走吧。”陳客的肩膀上還挂着霜霧,扭頭望着外面,“我等會還有點事要去處理。”

李吟輕輕‘嗯’了一聲,便朝着外面走去。

兩人從出門,到坐車,再到酒店,沒有任何交流。

只是在停車的那瞬間,望着這座城市的輝煌和滿天繁星,心中的巨石隐隐往下落,壓在心頭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訂這麽貴的酒店?”他幫她解開安全帶,輕笑,“想幹什麽?”

“嗯……”她沉吟片刻,“有點事想跟你說。”

“好。”

兩人下了車,跟前臺取了房卡後,便直接來到房間。

房間是李吟訂的,是她這輩子訂得最貴的一間酒店,一個晚上八百塊,在頂樓位置。

雖然風景比不上市中心,但是地處在中軸線往南的二環路,透過二百八十度的全景,依舊能夠看到蓅市地标性建築浣紗大樓的身影。

她甚至還買了一瓶紅酒,進入房間後,就從包包裏取了出來,在四周左顧右盼,看見了杯子後,就打開了紅酒,将兩個杯子倒滿。

陳客看着她一系列的動作,不知道她想幹什麽,将大衣脫掉,扔在沙發上,“李吟,你一個晚上都不跟我說話,在想什麽?”

“明天30號了。”她背對着他,倒着紅酒,“明天幾點接親?”

陳客微微挑眉,“你能不能轉過來說話?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李吟咬着唇,眼看着紅酒越倒越滿,她便拿起倒滿的紅酒杯,猛地往下灌,甘冽的酒水順着咽喉灌入胃部,灼燒的痛感也從咽喉一路往下。

酒壯慫人膽。

千古名言,果然有點道理。

灌了一杯酒下肚,膽量确實有所提高。

她轉過身,緩緩走到陳客跟前,看着他那雙深綠墨色的眼眸,伸出手,大膽的撫摸他的臉頰。

還未說話,手邊順勢落在他的胸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用力往下拉扯。

巨大的壓力使他迫得不已彎下腰來。

緊跟着,李吟便吻了上來。

當然,第一次的強吻是慌張、害怕、手足無措的,在貼上陳客唇角的那一刻,她就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了。

但陳客很快反應過來,右手扣住她的後頸,溫柔的力道将她的頭微微往上揚,位置契合得很。

李吟的雙手抓着他的衣襟,緊張得手心開始冒汗。

吻了一會,他微微松開,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聲音微喘,“你幹什麽?美人計啊?”

“少爺。”李吟伸出手,一把抱住他,“你可不可以……”

她停頓下來,神色飄散、思緒亂飛,後背也開始冒出冷汗,大概率是因為從未做過這般大膽的事,說話也開始結巴,說了大半天,硬是沒讓人聽懂她在說什麽。

陳客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彎腰,“把話一個字一個字說清楚了,老子聽不懂。”

李吟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鼓足勇氣,“少爺,你要我吧。”

陳客還沒反應過來,李吟就像是做了什麽決定,再次抱住他,用毛茸茸的頭顱去蹭他的胸膛。

陳客愣了半天,看着蹭他胸膛的李吟,哭笑不得,推開她,“你在說什麽,又在做什麽?”

“就是,就是……”李吟咬着唇,結結巴巴地說,“黃文磊,就是,就是這樣對我的……還有那天那個辛潔跟孫董,不也是……”

陳客無語至極,用手背敲了敲她的腦門,“辛潔跟孫董是這麽回事嗎?”

不過很快,他捕捉到了重點,死死盯着她,“你說什麽?黃文磊,就是你那個哥哥,他這麽對過你?”

提到黃文磊,李吟默默垂下頭,沮喪至極,“你要是嫌我髒的話,我……我可以……可以走。”

雙手絞着,內心的自卑漸漸湧上心頭。

忍着快要落下的眼淚,轉身離開。

但一轉身,就被陳客抓住了手腕,“他還對你做什麽了?”

“就是這樣。”李吟背對着他,不敢看他,“你松開手,我要走了。”

話音落下,陳客就一把将她抱入懷中,“黃文磊是吧,我記住了。”

陳客的懷中實在是太溫暖了,淡淡的松柏香,就像是淨化心靈的神器,只要一靠近,就能驅散所有的不安與難過。

李吟抱着他,窩在他的懷中嘤嘤哭泣,哭了好一會,才微微仰頭看着他,鼻子一抽一抽的,“少爺,你不覺得我惡心嗎?”

陳客擰眉看着她哭紅的鼻子,又好笑又好氣,伸手捏着她的側臉,“看來教育這個東西任重而道遠啊,你這個小迷糊,那個不是惡心,你都沒有發生過,怎麽叫惡心?”

“什麽叫沒有發生過?他抱我了,親我了。”

“那你反抗沒?”

“反抗了。”李吟委屈地說,“所以只親到這裏。”

她擡起手,指着自己的手腕。

陳客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腕,再次親上去,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抹去曾經不堪的記憶,“那這樣不就好了,以後都是我的氣息。”

李吟看着陳客靠近的側臉,心裏總在想,這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好的人,寵愛她、溺愛她、給她無限的關懷和力量。

而這樣美好的人,為什麽不能夠留在她的身邊呢?

她再次伸手抱住他的腰,緊緊的抱着,哭着說:“所以,可以嗎?”

陳客自小接受了非常優良的教育,雖然在這一方面,陳懿一直秉承着開放思想,但鳳儀卻教導過他,不可以随随便便對女孩做任何她們不願意做的事。

就算她們願意,也要思考思考自己應不應該繼續。

所以在這一刻,他猶豫了。

他想把最好的留給李吟,但她的邀請,如此致命,他怎麽能夠忍受得了?

他雙手微微推開她,喉結滾動着,“李吟,別這樣,我不行。”

“別推開我。”她哭着說,“求你了,少爺。”

李吟這個‘求’字太具有破壞性了,軟軟的、綿綿的,直接擊破他所有的防禦,他雙手緊握,拼命忍耐着,“再過兩年,再過兩年……”

“不要,我等不了了。”李吟哭得梨花帶雨,仰頭看着他,“少爺,我等不了了,真的等不了了。”

看着李吟哭得眼眶泛紅,心裏的防禦化成粉末,所有的感官随着她而動,所有的情緒随着她泛濫。

只一次。

他這麽想着。

反正兩年後可以有無數次。

虧欠她一次,他可以用一輩子來償還她。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她的側臉,彎腰看着她,“那,你想好了嗎?”

“嗯。”她用力的點頭,“想好了。”

他緊緊抱着她,用盡所有的力氣。

她像是一只快要脫水的魚兒,沉入海底時瘋狂的呼吸着,汲取每一寸養分,她問他,你會愛我一輩子嗎?

他回,會的。

她哭着說,你再說一遍。

李吟,我愛你一輩子,說一輩子都有可以。

蓅市地處南方,那一夜,頭一回下起了大雪,在淩晨就飄起了雪花,一縷縷的落在濕潤的街上。

超一線城市,比如寧市、蓅市,都屬于不夜城,哪怕是淩晨三點,外頭的街景也依然繁華。在這個城市裏,每一處都發生着人情溫暖的故事。

李吟躺在床上,枕着陳客的手臂看着落地窗外的雪花,握着他的指尖,輕輕一碰,指尖往下垂,就像是精致的玉瓷,連指甲蓋都散發着瑩潤的光澤感。

陳客早早入睡,安靜的睡顏,讓她忍不住拿出手機拍照。

他漂亮得像個姑娘,五官精致得不像話,即便是在如此扁平的視頻裏,也能被拍得十分好看。

她一邊拍,一邊在想。

明天這個時候,他應該跟他的新婚妻子一起同眠了吧?

果然寒冷的冬天,能夠溫暖她的,只有陳客的懷抱。她又縮進他的懷裏,緊緊抱着他,說了一遍又一遍的我愛你。

到了早上五點鐘,她帶着紅腫的雙眼,起身換好衣服,裹好圍巾,離開了酒店。

回到別墅後,有條不紊的跟管家遞上辭職申請。

即便管家再三挽留,她也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指了指手機上的時間,說她的登機時間快到了。

管家嘆了口氣,便派人将她送到山腳下。

她拖着重重的行李,在太陽出來的那一刻,再回首看着這個令她記憶尤深的宜莘山莊,想到那個俊美的少年,再次眼眶含淚,拖着行李,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早上七點,飛往英國的飛機準時起飛。

她打開飛行模式,看着窗外的景色,遙想到多年以前,她一直幻想着自己能夠離開這座城市,離開那些厭惡的人,可是現在,當她真正離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有思念的人、有愛的人,讨厭的城市也可以變得這麽有親切感。

她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

眼淚又一次不争氣的落下,她趴在桌面上開始哭泣,路過的空姐以為她發生什麽事,非常溫柔的詢問她,是否因為腿部的傷,所以才哭的。

李吟微微擡頭,示意空姐自己沒事。

腿部的傷,是陳客弄的。

她跪了一個小時,淤青腫脹,雖然有所預料,但是還是難以想象,所謂的親密,竟是如此。好在早上出來時已經塗抹了跌打骨的藥。

空姐跟她再三确認,她都表示自己沒事。

空姐只好點頭離開。

伴随着雙語的飛機安全事故講解播放,飛機也在準備起飛。

李吟凝望着窗外的景色,看着眼前的事物逐漸變得渺小,她知道,她開始遠離他了。

遠離那個,她內心深處,最愛的少年。

李吟出國這件事,除了學校同學知道,沒有任何人知曉。她妥帖的安排了自己所有的事,并為這件事早做好了準備,申請學校、申請獎學金,兩手抓。

在機場轉機的時候,趁機辦理了英國的手機卡號。

她的元旦,是在飛機上過的。

當指針指向00:00時,黑暗籠罩她的側臉,低頭望去,黑夜下的城市上空,無數煙花乍現,絢爛的色彩就像是一簇簇在海水裏漂浮的水母,美麗而驚豔。

她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記錄下自己看到的每個美好瞬間。

手指輕輕一劃,點開相冊時,除了剛剛拍攝的煙花照片,剩下的邊都是陳客的照片,還有視頻。

指尖觸碰,那些被定格在回憶裏的視頻就這麽播放了出來。

狹小的巷子裏,少年慵懶的靠在牆壁上,恣意魅惑的挑眉:“幹嘛,拍亡夫回憶錄啊?”

李吟看着視頻裏的陳客,總在想,那時聽他說亡夫回憶錄時,心裏為什麽那麽甜。

因為亡夫。

夫。

而這個夫,成為她之後所有力量的來源和精神的支柱。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李吟抵達了英國,很湊巧在機場遇到國人,搭乘她的車子去往她之前在網上租好的房子。

女孩叫Sara,也是多年以前出國留學的中國人,只不過畢業後沒有選擇回國,留在了英國工作目前開了一家甜品店。

聽她的話,大概率家境不錯,否則沒有錢財能夠讓她留在英國試錯。

Sara将李吟送到出租房後,兩人互相留了電話號碼。

畢竟是同胞,還是女孩子,在國外遇到危險,還是會伸手幫扶一把的。

李吟連聲道謝,在Sara離開後,拖着行李進入了這個狹小的出租屋。

房東夫妻都在附近工作,有一兒一女,女兒工作,兒子還在上學,樓上有三間房,她出租了兩間,另外一間租給了一個非洲女孩。

李吟放下行李就去學校報到、順便在學校辦理了銀行卡和入學的相關手續。

走出學校大門,仰望着天空的時候,腦海裏映出了陳客的身影。

她努力的揚起笑容,呢喃道:“少爺,我要開始努力生活了,你也一樣,好好的生活。”

“祝你,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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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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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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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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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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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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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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