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我沒有錯
我沒有錯
比賽緊張籌備中。學校也進入假期,南一食堂暫停營業。休息的這段時間剛好讓陸信珍得以全身心投入比賽。
賽前一星期,她按照社區發來的信息前往賽場找鄭建林。
“信珍你來啦!”
“鄭主任。”
鄭建林手裏拿着一沓文件站在空地,旁邊兩個挂社區工牌的社專人員手拿材料彙報工作。說到一半,鄭建林的電話又響起。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喂書記……”他臨走時把文件交給兩位社專,又指指陸信珍。
“陸老板您好!”兩位工作人員翻開資料,帶着陸信珍在搭建中的場地熟悉環境。
這裏是社區一處體育館的外場,現在連帶地面停車場一起被臨時征用為比賽場地。鹵味組的位置在最裏面,目前只搭起個架子。
“我看規則介紹上比賽時間只有一小時,鹵湯的熬制也需要在一小時內完成嗎?”陸信珍問。
如果從高湯煮起的話,一個小時鹵制獅頭鵝時間非常緊迫。
“鹵味組的情況我們還在協調。”鄭建林接完電話跑來找她們,“目前的解決方案是需要準備高湯的參賽隊伍允許提前熬制,但鹵制環節必須在現場進行。”
陸信珍放下擔憂莞然而笑:“這我就放心了。”
“你放一萬個心,比賽沒有你就不精彩了。”鄭建林伸手,“好久不見,陸老板。”
陸信珍與他握手,“師兄!”
“哎呦,手勁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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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圍在一起說笑。兩個剛入職的社專妹妹忙前忙後一天,便起哄讓鄭建林請喝糖水,順帶着也把陸信珍一起拉去。
街角的糖水涼茶鋪子開了十幾年,做的順德雙皮奶在這片小有名氣。老板每天六點起來煮水牛奶,算上供貨給市裏的酒樓,一天能賣出去六七百碗。
陸信珍四人坐在角落等候,看着落灰的白牆壁上挂滿名人打卡合影。
“可惜呀,這次磨了糖水鋪老板好久,硬是不來參加比賽。”四碗紅豆雙皮奶上桌,鄭建林又多點了份咖喱五寶和炸雞翅尖。
“店裏生意忙得要死,我是老板我也不會參加。阻住我發達!”女孩子一邊說一邊舀起一勺雙皮奶吃下。蜜紅豆伴着醇厚的奶膏滑進嘴裏。紅豆綿密卻顆顆分明,在舌尖上一撚成泥裹上蜜糖還夾雜着濃濃奶香味。
“這味道正!”
“如果我也能像老板這樣有間忙得要死的鋪子就好了。”陸信珍也吃下一口雙皮奶,滿臉豔羨。
鄭建林哈哈大笑,“等你拿了冠軍說不定願望就能實現。”
“怎麽可能?開鋪子的錢我還攢得不夠呢!“
四人閑話家常。
“贏了比賽以後伯父就可以放心把店交接給你。”鄭建林笑道,“對了,這次陸記也參加比賽,你們父女倆可以來一次正面較量。”
陸信珍聽後搖搖手謙虛:“我才做了幾年,不可能贏我爸啦!”她低下頭,紙杯中溫開水的波紋勾勒出淡淡倒影,搖晃間映出的目光中滿是期待。
拿到冠軍,得到爸媽承認,和張施英一起見家長。
“想到什麽這麽開心?”鄭建林見她低頭傻樂,忽然他想起什麽似的又對陸信珍說,“你有陸記的其他聯系方式嗎?我到現在還聯系不上人。”
*
陸記出事後店鋪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似的開着。本來客人就因為鹵鵝質量問題銳減,僅有的一小撮常客也被他們這樣的經營态度搞得火大。
現在幾乎沒有客人會光顧。
“吃了他家的東西真倒了八輩子黴,好端端要花這麽多錢裝假牙!”看牙的阿叔躺在椅子上憤憤抱怨,“街坊鄰裏這麽多年都害。”
張施英沒接話,坐在圓凳上出神。
“您的牙之前就已經大面積齲壞,應該早點來補牙修複。”實習醫生一邊調藻酸鹽一邊說,“而且也不是假牙,是給你做個牙冠保護起來。”
“總之我就是因為吃了他們的鹵鵝跑了三四次醫院啦!”
牙托上抹好藻酸鹽粉劑,張施英将它放進阿叔嘴裏頂住固定,“嘴張大。”
叽叽喳喳的聲音消失,耳邊可算清淨一些。
“你來。”張施英把固定牙托的工作交給學生,然後坐到電腦前寫病歷。
臨近陸信珍比賽的日子,他莫名心神不安。陸信嘉的警告他耿耿于懷,學校比賽安然度過不代表後面也平安無事。
前些天大姑媽突然聯系他問陸信珍的情況,張施英才知道原來陸家兩夫妻還動過讓陸信珍退賽的念頭。
“你們呀也別再去他家,實在想吃鹵鵝就去你們學校檔口買。”
阿叔臨走前還在喋喋不休。
晚上下班,張施英在小區樓下碰見拄拐回家的張賢餘,一把上前扯走他拐杖。
“痹佬。”
“衰仔!”
叔侄倆勾肩搭背一起回家。
“信珍比賽我叫了‘龍虎武師’去幫忙,你要不要也過去看一眼?”
張施英裝作若無其事,換來身旁人一個斜眼。
“你想看就去看,扯我幹什麽?我被派去查黑心醫館的事,美食比賽是我同事跟。”
“咳,我随便問問,而且我那天要上班。”
“死仔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
“我裝什麽?”
張賢餘指指他,“算了,先前勸你也是白勸,你就一條路走到黑認定陸信珍。”
張施英笑。
“笑個屁。”
“你說的好笑不行嗎?”
張賢餘拿他沒辦法,“我看信珍也不是完全對你沒感覺,那天吃打邊爐有好幾次她都在偷偷看你。”
“真的?!”
張賢餘:“……”
“鹹魚啊,其實——”
“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幫你追人的。我是急性子沒有拖拖拉拉談戀愛的經驗,你去問飛鴿傳書的古代人吧。”
張賢餘說完甩開他一蹦一跳上樓。
*
比賽這天,陸信珍借了學校檔口預先熬制高湯。“龍虎武師”四人一大早打着哈欠跑來食堂找人。
“你們怎麽來了?”
施舞趴在桌子上,撐着腦袋:“阿哥讓我們過來幫手。”
“也沒什麽需要幫忙的。湯已經熬上,等下煮好運到賽場就好了。”
“那正好,我們幫你運過去。”
曉路從廚房裏拿出自己做好的飯團給他們,“過早了沒?吃點東西墊墊,我和信珍姐等會用板車把高湯推過去就行。”
施龍咬掉大半飯團笑道:“那怎麽行?吃了你們的東西就要幫你們出力氣。”
比賽上午十點開始。從學校到賽場走路十來分鐘,用板車推着高湯過去大概半小時。
湯煮好,大夥七手八腳把湯鍋封好搬到板車上運走。陸信珍去上了廁所回來發現只剩下曉路。
“他們走了?”
曉路收拾鍋具,“嗯,怕你客氣,所以趕緊把湯鍋打包帶走了哈哈。”
“哎呦!“陸信珍走進廚房,“帶錯啦,帶走的那鍋是骨頭湯,這鍋才是熬好的高湯。”
“算了算了。”
兩人抓腦袋嘆氣,陸信珍從後廚又拖來一輛板車,準備和曉路一起将高湯運過去。
外面突然傳來喧鬧,一夥人烏泱泱闖進來開始對食堂裏的東西又扔又踹。
“喂!這是學校,你們在幹什麽!?”曉路厲聲警告。
現在正值假期,校園裏人已經走得差不多。食堂這邊本來也應該關閉,是主管好心才讓她們進來借用廚房。
喊了半天也沒人過來,那群流氓更加嚣張,一步步逼近陸信珍将她圍住。
陸信珍看着為首那人感覺眼熟,她盯着仔細瞧了一會,猛然想起他就是之前在鹵鵝裏放蟑螂那人。
“怎麽又是你?”她說。
混混沒回答,扭頭向門口望去,然後給來人讓出一條路。
陸信珍順着他目光看過去,瞬時愣在當場。
“爸。”
啪!一個耳光将她扇倒在地。
天旋地轉,臉頰先是麻痹然後逐漸刺痛。她掙紮爬起來,被幾個人架住按在椅子上。
曉路尖叫着往外沖,被一腳踹到地上然後拖拽到一旁。
“啊——”陸信珍被死死按住,只能沖他們嘶吼,“放開她!”
“別喊了。”流氓把棍子交給陸父,然後看一眼時間交代,“快點。”便蹲在門口抽煙。
男人接過棍子,曾經壯實的身軀如今臃腫得擠不進座位。他耷拉眼皮俯視陸信珍,目光一如既往陰沉沉,不帶一絲感情。
陸信珍擡眼注視自己的父親。熟悉又陌生,她知道他笑着是什麽模樣,可是父親從來沒對自己笑過。
“阿弟來找你,不行。
“你媽來找你,也不行。”
“我不是不想回去,爸你放開我……”
鐵棍抽在桌沿,刀鋒似的劈下發出巨響讓她住嘴。
“偷了家裏鹵鵝秘方,還聯合外人诋毀鋪子。”
“我沒有!爸,方子是我自己的我沒偷家裏的方子。”
陸父手撐桌面緩緩坐下,臉依舊陰沉得像青面獠牙的厲鬼。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認不認錯?認錯就現在跟我回去。”
“我還要參加比賽——”
啪,又是一記耳光。
陸信珍頭一歪,麻木瞥向角落裏被摔碎的胡椒罐。
“認不認錯!”
嘴角滲出血絲,血腥味泛進口中讓喉頭升起一股苦澀。
“我做錯了什麽?”陸信珍問。
是沒有生子嫁人換彩禮做錯了,
還是沒有給家裏當牛做馬做錯了,
是努力活出自己的人生做錯了,
還是生為女人就是錯。
“……”她喃喃念着。
窗外的陽光照進室內一地狼籍。
“你說什麽?你說什麽?!”
陸信珍挺起身軀,昏暗下眸光熠熠。
家裏客廳的電視旁擺着一張十年前拍的全家福,曾經父女倆的眼睛一模一樣。
陸信珍最像她父親也最不像她父親。
如果時光倒流你會後悔生下我嗎?
“我沒有錯。”
陸信珍說。
“我沒有錯!”
眼裏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沒有錯——”
一聲凄厲慘叫劃破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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