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我的眼淚很珍貴
我的眼淚很珍貴
嗡——
賽場的中央舞臺邊大音響發出刺耳尖鳴。
“哇,好吵!”施舞捂住耳朵,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扭頭便見張施英提着包站在她身後。
“阿哥,幾時來噠?”
張施英目光掠過四周,不安問道:“信珍呢?”
“信珍她……”施舞掃視一圈,撓頭,“我們先把湯鍋拿來了。信珍她們應該很快來了吧?”
“傻女,不是叫你們至少留個人在她身邊嗎?!”
“施虎留在那裏。”張施舞手指頭一戳剛好戳在張施虎胸口上。
“做咩?”
“衰仔!不系叫你留系果度?!”(不是叫你留在那?)
張施英轉身狂奔,全然無視後面一行人喊破喉嚨。
“哥啊,你慢點!”施舞在後面追到咳嗽,一路喊一路跑,身後還稀稀拉拉跟着龍虎師三人,場面堪比抓小偷。
“阿哥,沒事的咳咳。”
“人呢?!”張施英沿着路找回學校,這時候陸信珍早該出發,“電話也沒人接。”
“嗬,老頭子夠狠的。”路上迎面走來三五人,中間那人随手将鐵棍丢在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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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施英心頭不安感愈發強烈。等不及從校門口走進去,他直接翻欄杆跳進學校。
施舞也跟在他後面準備翻進去,被施龍攔腰扯下來,硬是拖着從門口追過去。
樹上噪鵑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重複詭谲的叫聲,伴随震耳欲聾的蟬鳴在夏日裏讓蒸騰冒煙的大馬路上生出一絲陰涼竄上腦門。
南一食堂門還開着,門口倒扣着輛板車,像是從食堂裏被推出來滑落階梯下。
張施英跑着跑着漸漸停下腳步,雙腿灌了鉛似的吃力朝前走。
臺階上湯水漬被烈日烤幹,沾上吹來的灰塵,一腳踩上去還有些發黏。
餐廳裏面黑洞洞的,偶爾發出瓶罐碰撞的零碎響聲。
盛湯的大鐵桶開着蓋,被随意放在門口。
從腳下延伸的影子直直鋪在前方蹲着的人的後背上。
咔噠,咔噠。
張施英踏着水走近那人,蹲下,喉嚨幹澀:“筷子我來撿。”
“老師!”曉路胳膊一抹擦掉眼淚,抓着瓶瓶罐罐跑到他身邊告狀,“一群流氓闖進來搗亂,把食堂砸了,高湯也被他們踢翻。”
張施英視線落在她淤青的手臂上,目光凝重:“被打了。”
他轉身盯着陸信珍,手輕輕摸上對方臉頰。拇指顫抖着觸碰嘴角微微紅腫。
“嘶!”
“誰打的?你爸?”
陸信珍沒回答,只是望向張施英交代:“能不能陪曉路等警察過來,然後再帶她去醫院檢查。”
“我沒事信珍姐,你才……”
“收拾好東西我就去比賽了!”陸信珍把胡椒罐撿起輕輕放在桌上。
粉末飄散讓她噴嚏連連。
“嘿嘿。”陸信珍笑了笑。
下一秒,人就被緊緊裹住擁入懷抱。
“陸信珍!”
她閉上眼靠着寬闊厚實的肩膀,在這一刻終于感覺安心。
“我說過我不會再哭了。”
沒有必要再為他們哭泣。
她的眼淚很珍貴。
要留給值得的人。
陸信珍嘴角漸漸揚起,笑意自心間發出。
“阿哥!怎麽回事?”龍虎武師四人站在門口驚詫看着裏面一片狼藉。
張施英還沉浸在情緒裏抱住人不肯松手,直到施龍施舞兩個大嗓門喊了好幾次才抹抹眼角轉身,“有人來食堂找麻煩,一會等警察過來問完話,帶她們去醫院做檢查。”
“我就不去了。”陸信珍說,“帶曉路去就好,我要去比賽。”
“不行。”張施英擔憂,“先去醫院再說。”
陸信珍堅定搖頭,“我沒事,我跟你保證。讓我去比賽吧!”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為什麽比賽不能去?
三牲敢食,釘球敢拌。
打得多狠她就要贏得多狠。
陸信珍挺直身軀,昂首站立,目光澄澈豁然。
這眼神張施英一看就知道沒有回轉餘地。
他拿她最沒轍,“那走吧,我陪你去。”
都這樣了還能怎麽辦?大不了他來善後就是了。
“不要。”陸信珍揉揉鼻子,“你先帶曉路去醫院做檢查好不好?我不放心她。”
張施英想起剛才曉路胳膊上的淤青,點頭答應:“那‘龍虎武師’陪着你去賽場。一定要讓他們跟着你。”
*
賽場舞臺
主持人已經上臺,陸信珍氣喘籲籲在最後一刻趕到後臺。
“信珍,你去哪了?”鄭建林在後臺協調流程,見陸信珍過來,匆匆将她帶到鹵味組後面排隊。“一會你跟着前面走。上場記得把外套脫掉。”
手機響起,他離開接電話,臨走前又指指陸信珍的外套示意她脫掉。
“我裏面的衣服髒了,可不可以穿……着?”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走遠。陸信珍想了想還是硬着頭皮把外套穿上場。
她不是耍脾氣不想脫,而是真的不能脫。
“有請參賽隊伍出場!”
主持人在臺上宣布,後臺隊伍一個接一個出場。陸信珍站在最後,上場的時候也盡量躲在後面。
“信珍怎麽還穿外套?”
“龍虎武師”坐在臺下,他們找大姑媽要了觀賽名額,可以坐在舞臺下看轉播。
“陸記這次沒來?”
“不來更好,做埋地陰質野激到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施舞在下面揮拳打抱不平。(做些肮髒事氣到我見他一次打一次)
參賽組介紹完畢開始正式比賽。陸信珍回到自己的位置着手處理獅頭鵝。
掏食帶、摘鵝朥,将內腔處理幹淨腌制。她順手拎着鵝脖子提起,手一抖差點把鵝丢地上。
遠處施舞施詩兩人看了也跟着一抖喊出聲。
“咁論盡噶!”
二人坐不住,跟內場人員要來兩張工作牌到陸信珍這裏看比賽。
“穿件褛不嫌熱嗎?”(穿外套不嫌熱嗎?)
“特殊時期啩!”
棚子內,陸信珍吃力捧住獅頭鵝放在一邊然後起鍋煉油炒香料。
“好香!”
“好嗆咳咳,但是好香。”
“哪飄來的?”施舞施詩兩人站在原地嗅嗅,然後順着香味找到隔壁做川辣油鹵的攤子。
菜油燒熱,生姜、香菜、青椒等下鍋炸,等油溫下降四五成熱再放入八角、桂皮、草寇等香料繼續炸幹。
炸料的味道飄滿現場。師傅手上動作快又利落,舞臺前看轉播的觀衆也忍不住驚嘆好手藝。
陸信珍收回目光,穩了穩情緒繼續專注自己手中的活。
鵝油已經炸好,她用兩手嘗試端起鍋子倒入高湯中。
一股撕裂般疼痛從小臂處傳來讓鍋險些打灑。陸信珍伏身捂住手臂,豆大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從發際滴落在地面。
“你怎麽了?”一名工作人員上前關心。攝像隊伍已經在隔壁拍攝,下一個就輪到陸信珍。
“我沒事。”陸信珍直起身子,等人離開後悄悄捂住右臂。
“陸師傅現在進行到哪個步驟?”拍攝隊伍來到她竈臺前采訪。
陸信珍趕緊撸下袖子,抄起大勺将油盛入湯鍋中。
“奇怪,直接倒進去不是更快?一勺一勺要舀到幾時?”施龍施虎在舞臺下看轉播發現端倪。
“她為什麽用左手?”施舞施詩也發現不妥。
剛才切南姜的時候就用左手。開始還以為她是左撇子,但是陸信珍用左手切菜并不順暢,有好幾次差點切到手。
“她手怎麽了?”
在場四人同時發出疑惑。
*
“還有哪裏疼?”醫院裏,張施英陪曉路剛拍完片子。小姑娘從ct室出來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哭。
張施英以為她太疼才哭的,起身打算給她找兩顆止疼藥然後被一把拉住。
“老師,我沒事,我哭不是因為,疼。”
“吓着了嗎?”張施英坐下來從口袋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
“不是。”曉路哭得更大聲。
這條走廊沒有人,哭聲在過道來回晃蕩聽起來還有幾分悲怆。
“我是太內疚才哭的,哇——”
“該內疚的是我,你內疚什麽?”張施英邊笑邊打開塑料袋去接她擤鼻涕的紙。
曉路忽然抓他胳膊,噙住眼淚抽噎道:“信珍姐,她才是,是該來醫院的人。”
張施英挂在嘴邊的笑容逐漸凝滞。
*
獅頭鵝下鍋鹵制,需隔一段時間勾起吊湯将冷掉的鹵湯連同血水從內腔逼出,讓鵝殼內外溫差縮減到最小以保證肉質鮮嫩入味。
陸信珍抿住嘴唇,手握了握開始嘗試第一次吊湯。
“啊!”
施舞和施詩在旁邊看的捏把汗。陸信珍左手顫巍巍提起獅頭鵝,右手還沒舉到一半鐵勺就咚一聲掉回鍋中。
畫面實時轉播到舞臺大屏幕。
“她的手确實是有問題吧?”
鄭建林察覺異常把陸信珍帶到一邊扯開她的袖子。
小臂處兩根不知道哪撿來的木片被繩子和透明膠帶纏裹住一圈又一圈。露出的皮膚上大片瘀斑,還紮進許多細小木刺。
“陸信珍,你趕緊去醫院!”
*
「信珍姐的爸爸帶着流氓來食堂逼她退賽。」
從醫院到賽場的路不長,交通燈多得離奇。張施英在紅燈亮起前最後一刻猛踩剎車。
「那些人把信珍姐壓住,讓她爸親自用鐵棍打斷她的手。」
曉路在醫院哭着對他說起當時狀況。
綠燈亮,他甩開身後喇叭聲絕塵而去。
「信珍姐不讓我說,她說尤其是不要讓你知道。可是我怕她的手會廢掉啊!」
體育館外,張施英直接把車丢在路邊沖進賽場。
“阿哥!”施舞遠遠地沖他招手。賽場中有三五個工作人員正圍在陸信珍身邊。
“這只是個娛樂比賽,沒必要搭進去你一只手。”鄭建林語氣嚴肅。其他人看着眼色應和,試圖将陸信珍帶出賽場但都被她擋下。
“只剩半小時了,讓我完成好不好?我保證結束就去醫院。”
“不行不行,出了事誰負責?”
“我負責!”陸信珍帶着一絲哭腔央求,“我自己負責。”
“信珍,算了吧。”鄭建林遺憾宣布,“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讓你再繼續。”
陸信珍央求着環視四周,目光落在人群外遠遠伫立的身影。
遙遙相對,張施英心中滿是歉疚和不忍,最終只能無奈低下頭回避那道讓他心疼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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