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複仇，打斷老丈人的腿

複仇，打斷老丈人的腿

醫院

陸信珍手臂打了石膏正坐在診室裏。

“情況不算太嚴重。”主任醫師推推眼鏡陰陽怪氣，“來得太早了，別等比賽完了過來，你明天吃過早飯再來也行。”

“醫生，冇講笑啦！”施舞在裏面陪着陸信珍，其餘三人在外面幫忙排隊交錢。

張施英敲門進屋，手上還拎着剛拍出來的片，徑直向裏走去。

“老師。”

陸信珍聽他們複位，骨痂這些說了一大堆，聽也聽不懂。她仰頭張望，張施英像山一樣站在她身邊遮住燈光，衣料上浸着空調涼氣。陸信珍低頭朝施舞的方向縮了縮。

“凍呀？”施舞摟住她大咧咧問。

談話聲停了停，張施英低頭看一眼，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握住與前輩道別。

“走吧。”他把外套給陸信珍披上。

出醫院大門，兩人與“龍虎武師”四人道別各自回家。

陸信珍跟着張施英去停車場取車，走在後面一步三蹭。

停車場旁邊新建一棟住院樓，連帶一部分路面停車位也被砸得坑坑巴巴。她一腳深一腳淺走在後面，踩在一個蓋着水坑的破木板時差點滑倒。

張施英聽見動靜立馬回身把人扶住。

“我把車開過來。”他将陸信珍帶到一邊站着，跑去發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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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信珍蹲在地上有氣無力。添了這麽大麻煩連累周圍人跟她一起人仰馬翻雞犬不寧，不是一句對不起能帶過的程度。

鄭主任百忙之中還要處理她的突發狀況，“龍虎武師”四人這兩天為她忙前忙後，曉路無端端因為她被牽連受傷，還有那個人……

從頭到尾都在牽挂她，還要被她騙。

車子停在前方，張施英開門下車蹲在她身邊，“哪裏不舒服？”

“沒有。”

“走了，回家。”

溫暖的手掌順着發絲輕輕撫摸，“珍珍。”

陸信珍順着他的手躺進臂彎，“想喝水。”

“好。”

張施英将她抱起放進前座，又從前備箱拿出礦泉水扭開瓶蓋放進陸信珍手中，“很快就回家了。”

陸信珍合上眼，感覺一股清香包圍，身側安全帶被拉出扣好，她将頭靠在張施英肩窩上磨蹭。

一股委屈溢上心頭。

兩人依靠着，慢慢地相擁。

車椅上還殘留陽光曬過的燥熱，陸信珍卻還是覺得冷。眼淚沾濕睫毛，一點點滑落臉頰。

“對不起。”陸信珍說。

她傷他的心最狠。

“白仁仔。”張施英吻上她的額頭、眉心，吻掉臉頰上的淚，“這下扯平了。”

他伸出自己的胳膊笑說：“你一個我一個，我們也算湊成一對了。”

陸信珍破涕為笑：“誰要跟你湊一對？”

*

傍晚回家，兩人吃過飯匆匆洗漱準備休息。

陸信珍一出浴室便看見張施英門神一樣杵在那。

“哇，吓我一跳。”

“怕你摔倒。”張施英聽見聲音轉身，幫她把松開的衣領扣子扣好。

“你在我才會摔倒呢！”

“石膏沒有沾水吧？”他把纏在胳膊上的塑料小心撕開，忽然又去彈陸信珍腦門，“洗頭就叫我幫你啊！”

“順手就洗了。”

陸信珍扯開裹在頭上的毛巾向後一甩，被站在身後的人接住扔進洗衣筐。然後另一條幹爽的毛巾又搭在她頭頂上，張施英從架子上拿過吹風筒替她吹幹。

“燙不燙？吹到耳朵就跟我說。”

“什麽？”

“風吹進耳朵不舒服就跟我說！”

“哈？”

張施英關掉吹風筒，在她耳朵上親了一口。

“風吹進耳朵就告訴我。”

“哦。”

耳朵爆紅，燙得快失去知覺，陸信珍擡起食指悄悄摸耳垂，與撥動發絲的手指相觸。

時間停頓一秒，熱風吹散在四周。紅暈從耳根蔓延至臉頰，她倏地抽回手，裝作無事發生，低下頭企圖遮住心跳鼓噪。

“珍珍？”

指腹溫熱從發間流連到頸子，拇指沿着下颌摩挲至耳根。陸信珍仰頭，撞進滾燙炙熱的視線。

張賢餘沒在家，他們倆就在外面肆無忌憚。

陸信珍渴望貼近，左手攀上張施英脖子，纖長細指在他發間撫摩。

“珍珍，手……”

張施英覺得自己快瘋掉，在理智和感情中被來回拉扯。

唇間輕咬厮磨，想靠近的欲望同心髒的跳動交織，誘人的溫度包覆在後腦肆意游走，他閉上眼忘情汲取那一抹花香——

「施英。」

腦海中浮現陸信珍明亮的笑臉。

張施英回神清醒，漸漸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将陸信珍抱到床上在她額頭上親吻，“早點睡。”

“睡不着。”

“乖啦！”

陸信珍坐起來又要靠在他身上。

張施英食指覆上她的唇，指尖點在她的鼻尖上，“Nope，睡覺。”

“再陪我一會。”

“賢餘很快回來了。”

陸信珍耍賴：“就一會。”

“沖杯檸檬蜂蜜水給你，喝完就睡好不好？”他說完起身。

廚房沒開燈，冰箱顯示屏的小小燈光在半空發亮。

水龍頭關着，檸檬被丢在水池中，說要沖檸檬蜂水的人面對牆角久久不轉身，偶爾吸吸鼻子。

“施英——”

“來啦！”張施英低頭胡亂擦把臉，轉身打開水洗檸檬。

“喝完檸檬水就乖乖睡覺，醫生說的。”房門被頂開，張施英一手端着托盤一手夾住抱枕坐到床邊，“枕頭給你墊高手臂。”

陸信珍拿過托盤裏有檸檬片的那杯水小口喝起來。

“好喝嗎？

“喝完再喝另一杯漱口。”

“嗯。”她盯着張施英的臉，“眼睛怎麽紅紅的？”

“沒啊，哪裏？”張施英別過臉，拇指又抹了抹眼睛，“可能發炎了。”

“是嗎？剛才還好好的。”

“剛才你沒發現。其實我眼睛今早起床已經超唔……”

帶着清香的檸檬味渡進口中，張施英愣怔兩秒，随即閉上眼輕輕托住陸信珍的後腦與她細細親吻。

“還痛嗎？”兩人呼吸交纏，陸信珍紅唇吻上他眼睛。

“珍珍。”張施英能回應的只有緊緊擁抱，“對不起。”

“幹嘛跟我說對不起？”

“沒有啊。”

“沒有什麽？”

張施英托着她輕輕躺平，把受傷的右手用枕頭墊高，“這幾天胳膊會有些疼，忍一忍。”

“嗯。”

“明天施舞和施詩輪流來陪你，有事交給她們做。”

“會不會太麻煩她們了？”

“不麻煩，我讓那兩個妹丁揾老襯抽水一人買了一塊apple watch，你多點使喚她們替我報仇。”

陸信珍笑得抽抽，笑了一會直勾勾望着張施英。

“快點睡了。”

一只手掌覆在眼睛上，她眨眼，睫毛掃過掌心。

溫柔的光從指縫間透進，眼睛依舊圓圓睜着。

張施英為她掖好被子，“一會賢餘就回來了。”

“他回來之前你不會走嗎？”

“嗯，不走。”

陸信珍安心阖眼，沉沉睡去。

*

哄睡陸信珍，張施英待在書房想了一夜。白天的事情已經報警，雖然學校方面也會追究鬧事的人，但陸信珍受到的傷害他絕對不會罷休。

五點天還摸黑的時候，張施英帶走家裏工具箱驅車前往公園。陸家那個老坑他算是觀察透徹了，為人剛愎自用、霸道專橫還喜歡破壞公物。

張施英跟了他好幾天，整個公園只有他天天在養護的那塊草坪上橫穿，園方立了圍欄也照樣翻過去橫行無忌。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有點公德心就不會有事了。”他拿出螺絲起子擰松草地邊請勿踩踏的牌子。

公園白天定時灑水，每次走完草地鞋底都是一腳泥。陸父這個缺德佬次次走完草地還要在“請勿踩踏”的牌子上刮掉鞋底泥。

張施英算準他肯定會在牌子上蹭掉泥巴，于是将耦合劑塗滿整個牌子。

“今次仲唔跌死你？”（這次還不摔死你？）

早上七點，陰天，公園陸續來了很多晨練的人。張施英背靠在不遠處的樹後等待目标出現。

陸父錘腰慢慢從草地另一邊橫跨而來，等了約莫十五分鐘，終于走到警示牌附近。男人咳嗽一聲，然後擡腳踩上牌子。

咣當——

耶斯！！！

張施英躲在樹後偷瞄。

晨跑路過的人将陸父扶起，老頭捂住一側的胯疼得龇牙咧嘴。沒過一會，他被攙扶着走向保安亭，張施英立刻跑出來将牌子上的耦合劑擦掉。

這事論起來是陸父理虧在先，如果他要借此訛詐園方也要先把學校的事擺平。

帶着混混闖進校園傷人、打砸食堂已經是板上釘釘，現在學校正在商讨怎麽追究他的責任。

加之先前陸記食品出問題，連着三件事一起鬧大，姑且不說警方怎麽處理，光是在街坊間的口碑都會讓他徹底敗光無顏再待下去。

沒過一會保安帶着幾人過來，陸父果然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說教小保安公園牌子要維護好。

張施英嗤笑：“除了你誰會去踹牌子？”

保安見陸父沒有要繼續追究的意思也好聲好氣站在那聽訓，等人過夠說教瘾再扶着他送出公園。

張施英遠遠瞧着沒再跟上，轉身去公園停車場開車回家。

計劃到這還沒結束，不過他的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做完就等人自投羅網。

陸記和陸家門口已經被他灑滿張賢餘去的那家庸醫館的打折小廣告。他要趁這黑心醫館沒被揭露之前打時間差讓陸父去治腿。

這段時間醫院理療人滿為患，網上挂號已經排到一個星期以後。

他算準陸父肯定會找外面的醫館治跌打，現在就等他被這些小廣告洗腦自己找上門。

張施英怕洗腦效果不強，還特地試了下陸父微信有沒有删除自己，然後每隔一小時就僅他可見發小廣告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