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跟她關系好着呢
第7章 我跟她關系好着呢
周鶴臨的語調聽起來很淡,像情人間平淡無奇的呢喃,但從他嘴裏就是聽出了纏繞缱绻的感覺。
周鶴臨沒有從她懷裏拿走煤球,嘴角微微翹起,眼睛形狀跟着彎起來,睫毛像太陽花那樣長卷翹,看起來非常迷人。
“原來他是跑去跟你約會了。”周鶴臨揉了揉煤球的頭,煤球看都不看他,縮進許薇憐的懷中。
濃稠的夜色懸挂冰輪,前院正廳的聲控燈,微弱橘黃,跟半空中灑下來的月光糾纏在一起。
許薇憐沒想到自己喂養了好幾天的貓竟然是他的,有種很奇異的感覺,迫使她忍不住開口。
“他叫煤球嗎?”
周鶴臨收回手,表情放松:“嗯,我從家裏帶出來的,一直都養在身邊。”
周鶴臨垂眸盯着她,許薇憐穿着粉色的睡衣,低眉順眼的抱着懷裏毛茸茸的煤球,看着比平日溫順許多。
他不知為何想起了一句話,冷漠是保護色。
“喜歡小動物?”
打開了話題後,許薇憐明顯自然許多:“嗯,他們雖然不會說話,但待人真誠,而且,很可愛。”
剛說完,許薇憐就把貓塞回去:“還你,你應該是出來找他的。”
“他平時不會随便亂跑,這段時間應該都去你那了。”
煤球剛落在他手上,就開始喵喵的嘶啞,掙紮得厲害,周鶴臨無可奈何又還回去了。
“真是養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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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不知道哪裏戳中許薇憐的笑點,她偏過頭忍了很久,用盡洪荒之力才把嘴角的弧度壓下去。
兩人因貓拉近了距離,大半夜的睡不着,走到前院的正廳。
周鶴臨打開冰箱,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麽。
許薇憐擺擺手:“不喝冷的。”
周鶴臨動作一頓,側過頭看她:“不方便。”
許薇憐頓時羞了臉,雖然這并不是可恥的事情,但被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男人詢問,還是很尴尬。
“我不太習慣吃冰的。”
周鶴臨轉身給她倒了杯溫水。
“女孩子吃太多冰确實不太好。”
這個人偏偏還重點強調這件事,許薇憐有些惱怒,擡眼瞪他,卻發現周鶴臨目光坦然,就像是一個老中醫似的跟她科普保暖常識。
許薇憐目光收斂,低聲:“謝謝。”
随即雙方都沒吱聲兒,這種深夜促談,應該是話題最多,說都說不完的。
在宿舍裏,關了燈,大家都躺在床上,只要有一個人開口,那基本就能聊到淩晨兩三點。
這貓是要怎麽還回去嗎,總不能一直在她懷裏。
許薇憐稍微松開手臂,煤球似乎感應到什麽,自己就先跳下去,然後優雅的走到門外巡邏。
周鶴臨視線随着煤球移動,最後停在門框處,颀長的身子微微傾斜,倚在門框邊上。
他穿着寬松的睡衣也是好看的衣服架子,挺拔高大。
許薇憐忽然意識到自己也是穿着睡衣的,後知後覺的驚嘆他們兩人竟然就這麽面對面的聊天。
除了在自己房間,她從來沒試過在前院穿得這麽随便。
“要回去了嗎?”周鶴臨喝了一口水。
許薇憐站起身,剛想開口就看到周鶴臨的眼神,仿佛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一樣。
下一秒,周鶴臨指了指鎖骨往下的一顆紐扣:“松了。”
許薇憐一怔,捂住胸口的位置,果然一顆紐扣松開了。
“煤球爪子小,但扒拉得厲害。”周鶴臨笑了笑,“放心,我有點近視,什麽都沒看到。”
許薇憐快速系上,更覺得丢人現臉。
怪不得周鶴臨一直站在門口,原來是避嫌。
許薇憐皮膚白,在昏暗的光線下,雙頰那點緋紅顯而易見。
周鶴臨其實覺得她雖然長得好看,但臉色太過蒼白,稍許紅潤會讓她整個人都生動起來,簡直移不開眼。
許薇憐丢臉丢夠了,不想再待下去,嗓音很低:“我走了。”
周鶴臨看着她的背影,輕輕地說:“晚安。”
許薇憐腳步一頓,側頭:“好夢。”
等人走遠了,周鶴臨才收回視線,單手撈起煤球,給他起了個新綽號:“流氓。”
過後幾天,古簡華回來了,還帶了不少禮物,都是些土特産。
她還說去了當地著名的寺廟給他們求了平安符,一人一個。
許薇憐雙手捧過,輕聲問:“小姨,你自己的呢?”
“我不用,給你們年輕人的。”
許薇憐微微感慨,把這話放在心裏,要是有機會的話,她也要為小姨求一個平安符。
周鶴臨說了句:“下次幫你求一個。”
古簡華笑着回應:“行,我等着。”
許薇憐微微一愣,沒想到他跟自己的想法是差不多的,但更多的是羨慕,羨慕他可以說出來。
就在這時,周鶴臨看過來:“下次有機會一起去。”
下次……
對于這樣缥缈虛無的承諾,許薇憐還是挺安心的,因為她知道可能沒有下次。
“好。”
當天晚上,周鶴臨參加臨時組建的飯局,喝了不少酒,回來的時候,酒精混着煙草味道。
許薇憐是第一個發現他,因為煤球又跑到她的房間來,所以帶他出來散散步。
從後院走到前院門口的水井,正廳裏傳來古簡華悠悠的打電話聲音。
一切安寧靜谧,直到周鶴臨回來。
周鶴臨喝得多了,臉色倒還好,只是眼神有些渙散。
許薇憐沒辦法當看不到,拍了拍他的手臂,周鶴臨瞧過來,微微蹙眉。
眉眼鋒利,目光帶着濃重的警惕意味,像是被陌生人碰到後豎起的戒備。
許薇憐一愣,在那瞬間好像窺探到什麽。
“你怎麽還沒睡?”周鶴臨快速的清醒過來,甚至還跟平常無異。
“才十點。”許薇憐沒那麽早睡覺。
周鶴臨沒說話了,半張臉淹沒在陰影中,顯得五官更加的立體深沉。
許薇憐擡頭看看月亮:“我給你弄點醒酒的。”
“麻煩了。”周鶴臨說完後便離開。
古簡華打完電話出來後,知道這件事,兩個人一起去了後院廚房給他弄點暖胃的醒酒。
“唉,真是胡來。”
許薇憐垂眸不語,在旁邊打下手。
“那麽好的家族企業不繼承,非要自己打拼,還來了這個鬼地方,我看吶,他受夠苦自然會回去的。”古簡華這話雖然是責備,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借着月色,蜂蜜的甜膩,檸檬的清香,許薇憐鬼使神差的問:“為什麽……來這裏受苦?”
許薇憐的情況跟周鶴臨完全不一樣。
她算是暑假來體驗生活的,只是碰巧父母沒空,但周鶴臨是自己主動來的。
而且不是來這裏放假,是來談生意,拉投資的。
他要是去A市那種超一線大城市的地方,憑他響當當周氏集團大公子的稱號,什麽投資拉不來,他不要,非要在這裏受苦受難。
古簡華忽然沉默,半晌道:“我年紀大,不太能理解年輕人的想法,但鶴臨這個人,就是倔種,我欣賞他。”
“你給他端過去吧,我估計他走不動路了。”
許薇憐原以為也是如此,但當她看見周鶴臨已經換好衣服,規規整整坐在正廳的時候,整個人不免傻眼了。
周鶴臨聽到門口的動靜,看過來,大概是許薇憐的表情有點明顯,他勾着一抹笑,眼神迷離,帶着撩人的蘇感。
“怎麽傻站着,快過來。”
看來他是真的有些精神不在線,不過看起來酒品還不錯,而且挺愛幹淨的。
許薇憐将蜂蜜水放在他手裏:“喝吧,小姨在給你弄湯了,一會兒就好。”
周鶴臨點點頭,沒吭聲,邊喝邊盯着許薇憐。
空氣流淌着名為尴尬的氣氛。
許薇憐長得标致,按照慕茜茜說的,就是标準三庭五眼的美人,皮相骨相皆為上乘。
在A大某些不知名的論壇,交流軟件上因為長相頻頻被人審視評論。
走在街上也會引人注目,但像周鶴臨這種直勾勾的盯着不是一回事。
沒有目的性很強的欲|望,只有酒精稀釋過後的探究與深沉。
“你不是老師嗎?”許薇憐先一步開口。
周鶴臨手臂屈着,兩條大長腿随意交叉,纖長的睫毛接着頭頂的燈光。
“老師也拒絕不了社交。”
聽到社交一詞,讓許薇憐吊起一顆心。
聊不下去了。
過了會兒,周鶴臨轉過頭,語氣低下來:“你很讨厭我嗎?”
許薇憐再次愣住,眼前的男人清楚直白的詢問,讓她猝不及防。
“你沒有讓我讨厭的點。”
許薇憐能回答他都算不錯了,換做平時她早就走了,真是個要命的醉鬼。
周鶴臨嘴角的弧度很明顯,許薇憐這才發現他睫毛很長,笑起來的時候很迷人。
“我要去喂魚了。”
“……”許薇憐實在沒辦法跟他溝通,只是想起上次喂魚他喂過量的事情,有點無語,所以開口提醒了幾句。
她并不小家子氣,對于這些小事過去也無所謂,但有人再犯就不好了。
古簡華端着湯進來,許薇憐轉身,她垂眸說自己去休息,便離開這裏。
古簡華感到不對勁,奇了怪了:“我不在的這幾天,你跟薇憐的關系,怎麽比之前還要差。”
周鶴臨側頭笑了聲,帶着漫不經心的迷離:“我跟她關系好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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