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正文完
第38章 正文完
都沙羽一直覺得周鶴臨是她三個孩子中最聰明伶俐的, 現在看來,有待商榷。
周君昊已經完全看不下去了,他雖然不滿意周鶴臨的自作主張, 但畢竟也不是父母一家之言的時代,勸不動周鶴臨,索性眼不見為淨, 以後他的事情,再也不管就是了。
新聞聯播播完了,周君昊上樓進書房,接着要處理公司的事情。
周鶴臨看着他的背影, 腦海裏想起, 之前聽過他們提起的一項公司的發展計劃, 大概是有意開拓海外市場, 但具體還未知。
“那是簡華的侄女?”
聽到熟悉的名字, 周鶴臨頓時回過頭:“你還記得啊。”
都沙羽嘆了口氣, 似乎陷入回憶,一切懷念最終化作家常問話。
“她還好吧。”
“我年年回去看她,老師現在身體好, 心情好, 都挺好。”
都沙羽點點頭,沒問什麽, 她這樣的态度模棱兩可,周鶴臨摸不準她是什麽意思。
其實他們的意見怎麽樣,對周鶴臨來說問題不大, 不管是反對還是反對還是反對, 周鶴臨都不可能跟許薇憐分開的。
但還是好奇。
“你不同意嗎?”
都沙羽非常冷漠, 遵從自己的底線, 只要公司還在,別的她都不管。
“随你便,我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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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份上,周鶴臨反而放心了。
同時,他慶幸自己早就看穿了豪門家庭氛圍的冷漠感,而且像周德宇那種心态生活下去也不錯。
他們賺這麽多錢,自己就不要太矯情。
既然大家都随便,那就一起随便。
周鶴臨可以有別的家 ,過年可以拜訪許薇憐父母,年初二去簡華老師家裏放鞭炮,自由自在,比在這裏好多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會因為沒回家而感到愧疚。
嗯,保持這樣的生活态度,很好,他很滿意。
周鶴臨起身,單手插兜:“那我先回去了。”
都沙羽剛想點頭,又想到什麽事:“你去書房找你爸,公司的事情有變動。”
所謂的變動,那大概就是上次透露的開拓國外市場那件事,周鶴臨有所耳聞。
開門見山。
周君昊抽着雪茄,打開窗戶,屋內泛着淡淡的煙草味,并不濃重,但存在感很強。
周君昊這些年沒太多的精力去理會周鶴臨辦的那些事,思來想去,之前一直阻止周鶴臨,也不過是想給他一點教訓,只是沒想到周鶴臨的骨頭這麽硬。
“你那小公司運作的還可以?”周君昊 問道。
周鶴臨第一反應是,又想幹什麽?
第二反應就是淡定坐下。
“還行。”
“你公司要是跟得上我們的系統,也可以考慮合并,共同發展。”
這是最好的路子,背靠資本,不會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
周鶴臨之前也考慮過,但基于工作室目前的發展來說,不太合适,還需要循序漸進,特別是這工作室裏也就章銳意還能撐得住場子,其他人還需要鍛煉。
“我看着來。”周鶴臨沒有完全否決,還留有餘地。
周君昊不在這方面下功夫,之前嫌丢人,現在也是。
“等這份計劃下來之後,我跟你媽會在重點把這部分的市場轉移到國外。”
周鶴臨一頓:“不打算回來了?”
“你跟德宇在這裏,當然要回。”周君昊眉眼深刻,中間的一道紋路常常都是皺着的,印象中似乎沒松開過。
“還是說你要跟我們一起去?”
周鶴臨搖頭,沒說話。
如果他們出國了,那确實是聚少離多,算好事吧……
“你看看有什麽意見。”
周鶴臨看也沒看:“沒有,爸,按你自己心意來就好,你這樣說肯定跟媽商量過,在我的立場上,是給予支持的。”
兩父子除了在生意上的事情好像也沒什麽好說的,聊完後,陷入了一陣安靜的尴尬中。
周鶴臨略略欠身,主動開口:“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周君昊冷不防一問:“不留下?”
“嗯,不留了。”
直到踏出家門口,回頭望去時,管家的身影一如既往的挺拔堅定,周鶴臨忽然笑了笑,“你也跟着他們去嗎?”
管家點點頭:“應該的,我照顧先生夫人也有幾十年,這個家會有人打理的。”
周鶴臨沒再問別的,驅車離開。
來時轟轟烈烈,去時安安靜靜,也算是落幕了一場完美的結局。
路上周鶴臨放着歌,路上沒什麽人,知道薇憐在那江陽村的家等着,心髒跳動節節攀升。
江陽村那條路的路燈的瓦數很足,但同樣,照不到的地方也會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剛停好車,周鶴臨一轉身,忽然就定住了,在那一片視野看不太清晰的長椅處,許薇憐正坐在那,低頭看手機,似乎在等待着某人歸來。
周鶴臨心知肚明。
許薇憐擡起頭,将手機踹在兜裏,走過去。
周鶴臨低頭抵在她肩膀處,喟嘆一聲:“搞定了。”
三個字包含了無限的意思,許薇憐環着他的肩膀:“以後都能好好的了。”
周鶴臨順勢将人抱在懷裏,緊緊地:“以後你要養我了。”
“?”
“我爸媽要國外做生意,他們應該很難回來,我在想今年的春節,你要是不收留我的話,我大概要露宿街頭了。”
說得那麽嚴重,撒謊撒的這麽明顯。
語氣又那麽的可憐。
許薇憐說:“好,我收留你。”
周鶴臨只是笑着,感嘆自己終于有一種家的實質感。
從那天之後,日子逐漸變得正常起來,許薇憐繼續認真讀書,周鶴臨忙他的工作室,兩人一周見面三次,偶爾許薇憐會留宿在江陽村。
滕銀比賽晉升後基本不留在宿舍,齊紋時常一下課就不見人影,忙自己的事情。
慕茜茜苦逼的補課補課補課……為了可以出國深造。
生活步入正軌。
終于收到放寒假通知的這一天。
A大的寒假向來是吝啬的,總是比別的高校少十幾天,然後美其名曰,按照國家規定的日子放假,也是為了不讓大家過于懶散松懈。
這話放在高三學生,大概還挺中聽的,但他們是大學生了。
嗯,就,很難評價。
但這些通通對即将畢業的大學生沒什麽影響,比如周鶴臨。
他的父母已經在十二月的時候飛去國外,管家保姆也一同過去,周德宇放假也會跟着去,但周鶴臨打算留下來。
究其原因,懂得都懂。
許景勝跟古詩懷知道後,大方的都快迫不及待 ,讓周鶴臨趕緊來他們家裏過年,到時候全家一起飛去江明河縣看望古簡華。
這是他們家一向的傳統 ,但前些年許薇憐因為自己的原因,一直沒有參與這項傳統節目。
今年周鶴臨是第一次,許薇憐也是第一次。
周鶴臨是沒有正正經經過年的,春節需要的東西一直都是管家負責,都沙羽跟周君昊則是利用這個春節的機會,到處鞏固人脈。
小孩子該玩的玩,大人親戚該見面的見面,聊得不是成績就是工作,非常無趣。
而尋常人家的春節似乎樂趣多了,但來到許薇憐家裏,貌似是另一種……溫馨的無趣。
大概就是年貨準備,古詩懷遵循不浪費原則 ,買吃的也不多,剛好就行,需要用的裝飾品……同樣也不多,夠看就行。
唯一不同的是,周鶴臨在許薇憐家裏有了一間客房,這小區格局三室兩廳,主卧是古詩懷他們的,一間套房是留給許薇憐,還有間比較小的客房,則是周鶴臨的。
分配均勻。
古詩懷這次買了不少東西給周鶴臨當補償,覺得那房子太小了,心中有愧。
周鶴臨倒是無所謂,再小的房子他也住過,那可是相當心酸的歲月。
當然,已成往事,春節大吉大利,不好提這些。
“守歲?”
許薇憐點頭,“一晚上都不能睡覺,這是傳統。”
周鶴臨沒試過:“然後呢?”
“打撲克?”
周鶴臨:。
許景勝會打,古詩懷不會,她個人喜歡看春晚,其他三人不看。
于是變成了他們三人打鬥地主。
許薇憐贏得很舒服,周鶴臨輸得兩袖清風,許景勝在一旁不知所措。
直到困了,許景勝實在是撐不下去,才回房待着,古詩懷不放心跟進去,其實也是想睡覺了,反正只要客廳有人守歲就可以。
每年都是許薇憐一個人在客廳,因為她可以一晚上都不睡覺,一點都不困,沒有安神香的作用,她精神的仿佛打了興|奮|劑。
今年有些許不同。
她跟周鶴臨兩個人癱在沙發上,相互依偎着,許薇憐眼皮重的漸漸合上。
随即又被周鶴臨身上那點桂花香氣給吸引,繼續往懷裏蹭蹭。
許薇憐雖然困,但還是能感受到安心幸福的情緒在胸口打轉。
希望每年都可以這樣過。
要周鶴臨陪着她一輩子。
許薇憐漸漸收緊抓着他衣領的手,下一秒,溫暖覆蓋上來。
“困了就睡,剩下的交給我。”
年初二這這天,他們一家人齊齊開車去機場,飛去江明河縣。
比起坐車,許薇憐更不會暈機。
第一次開車去江明河縣還是因為許薇憐左推右推,最後導致票買不到,才被迫開車過去。
現在想起來,還是自己作。
上車前,藥、糖、口罩等,周鶴臨都給許薇憐準備好 。
在飛機上,許薇憐感覺到飛機起飛時,身體的失重感,還是不适,但身邊是周鶴臨在陪着,轉念一想,還是可以接受的。
“沒想到第二次來小姨家裏,居然是跟你一起。”許薇憐有些感慨。
“這語氣算不上好。”
許薇憐撇嘴:“你還要我很驚喜的說出來嗎,要求太高了。”
說起來,第一次見面的印象,都是情侶經典的沒話找話的算賬。
“你那時候一見我就跑,要不是煤球,你還不願意搭理我。”
許薇憐惜字如金:“你很兇。”
周鶴臨:“?”
“這樣評價我的人,你是第一個。”
“真的。 ”許薇憐一雙眼睛可真誠了,“我當時就覺得你心情不好,随時下一秒,都會打人。”
周鶴臨也想起來:“好像是心情不好的,我以為掩蓋的很好。”
許薇憐很克制的翻了個白眼 ,默默的側過臉不說話。
沒多久飛機滑行着陸,許薇憐睡了一覺,好很多,只是看起來像是被吸光了精氣。
接下來還得坐車回到江明河縣,這一路颠簸得,許薇憐都不想來第三次。
這句話明顯是口嗨罷了。
古簡華早就在家門口候着了,兩姐妹見面又是一陣擁抱,好一會兒才看見身後的姍姍來遲的一對小情侶。
許薇憐看古簡華一點都不驚訝,反而還有點嫌棄:“還真給小子追上了。”
古詩懷有點好奇:“你早就知道了?”
古簡華 :“倒也不是。”
周鶴臨神秘一笑,淡淡的說:“追薇憐之前,提前跟簡華老師透個底。”
許薇憐一臉疑惑:“多久的事?”
“忘了。”周鶴臨假裝不記得,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要在愛人面前表現出帥氣的一面,這種跌面的事還是算了。
特別是古簡華還嘲諷過他,這種事,萬萬不可提。
江明河縣一月就開始下雪,不算大,将路邊的樹木覆蓋層一片白茫茫的。
跟夏天綠草如茵的畫面,形成對比。
他們從夏天走到了冬天,周鶴臨帶她來到天峰山,夏天想着可以騎單車過去,冬天還是不遭罪了,打車去。
重新來到半山腰,許薇憐還是恐高,緊緊地掐着周鶴臨手腕的脈搏。
疼吧,反正疼的也不是她。
周鶴臨一個不吭聲,就把她提起來,許薇憐小叫了一聲,錘了他一拳:“神經病。”
借了地勢的緣故,他們站在半山腰的視線很寬敞,群山秀麗,覆蓋一層皚皚白雪,連綿不斷的山景映入眼簾,冰涼的寒氣透入骨髓,空曠到空氣飄着淡淡的雪,誰見了不叫一聲好。
“好好看。”許薇憐圍巾很大,蓋了她半張臉,說話時,只能用另一只手壓着。
見她好像不怕了,周鶴臨笑着問:“下次還來?”
“來!”許薇憐中氣十足。
“喜歡我不?”周鶴臨夏天在這裏表白,沒拿到答案,冬天要來答案了。
“喜歡!”許薇憐豪氣壯言。
周鶴臨滿意了。
輪到許薇憐問:“那你呢?”
“愛死了。”周鶴臨面無表情的說,“死了都要愛。”
許薇憐有點嫌棄。
周鶴臨:“怎麽?”
“你好土,不過也是,你大我三歲。”許薇憐一副可以原諒的表情。
周鶴臨:“……”
下了山後,許薇憐再次呼出一口冷空氣。
他們還有別的事要做。
三尋寺。
是江明河縣唯一的寺廟,多是本地人來拜訪,作為外地人,他們從門口一路進去。
拜了一圈,財神的,平安的,祈福的,姻緣桃花就算了。
最後有個工作人員上前來告訴他們,手勢拜錯了,他們這兒是道教。
周鶴臨:“……”
許薇憐:“……”
周鶴臨:“心誠則靈。”
許薇憐點頭認同。
最後求了好幾個平安符回去。
好久之前古簡華給他們兩人求了兩道平安符,約定好下次要給小姨求一個。
這次不止一個,是很多個。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柔柔的看着對方。
周鶴臨問:“你還許了什麽?”
許薇憐垂眸,與他握手:“歲歲平安,希望我們不分開。”
同相識在江明河縣,承諾于此,也是有頭有尾,畫上圓滿的句號。
妄葺葺葺葺葺葺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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