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死性不改》

奕軒拿着鏟子在怡菲家門前幫忙鏟雪，“喂，我說你也來幫幫忙啊。”奕軒的身子背對着怡菲，他說道。可是，怡菲沒有回應他。“怡菲。”奕軒轉過頭，嘴裏邊喚着怡菲的名字。他轉過頭去，只見怡菲靠着雪人睡着了，他噗哧一聲笑出來了，“真的那麽累嗎？”奕軒臉上一直微笑着，他從雪地裏挖了一些雪，放到怡菲的臉上，用手套拍了拍。怡菲還是閉着眼睛，完全沒有察覺。奕軒偷笑了一分鐘，這大概是他一生中笑得最久的時候。怡菲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好冷！”她皺着眉頭。奕軒淺笑，“你臉上有雪當然冷了。”怡菲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雪掉了下來，“啊！”她掃了掃臉，“陸奕軒！”她站起身追着奕軒。奕軒笑了笑，也跑了起來。怡菲把臉上的雪一把抓了下來，抛向奕軒。“好了好了，不玩了。”奕軒笑着走回怡菲的身邊，“還不是你先趁我睡着的時候整我的。”“好啦，對不起。”奕軒吐舌說道。怡菲癟嘴，“看在你幫我補習的份上，原諒你一次。”奕軒微笑，“好，我先回去了。”“再見。”怡菲揮手，說道。奕軒打了個噴嚏，“接下來我就不來了啊，太冷了。”怡菲也點點頭，“嗯。”

奕軒走後，怡菲也轉身進屋。奕軒走在路上，卻被一個躲在後巷的人拉走。“你是誰？”奕軒警覺地轉過頭，發現是浩宇和一群小跟班。浩宇拽着他的衣袖，“兄弟們，上！”那些小跟班馬上揮拳向奕軒打去。奕軒被打得嘴角出血，太陽穴也被割破。“你為什麽打我？”他被打得倒地，他坐起身。浩宇惡狠狠地瞪着奕軒，“從今以後你給我遠離怡菲。”奕軒站了起來，毫不畏懼地看着他，“憑什麽？”浩宇憤怒地打破手上的酒瓶，“我特地從工作的地方回來這裏看怡菲，卻看見她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的，你說我能不生氣嗎？”他手臂上多了一排紋身，看起來氣勢十足。奕軒蹙眉，“我勸你最好別再接觸怡菲，她之前被你害得那麽慘，你別想再浪費她的人生。”奕軒皺眉道。浩宇用力地揍了一拳在奕軒的臉上，“你這家夥給我等着瞧！”他轉身就走。

奕軒動了動嘴角，痛得“嘶”了一聲，他決定先到怡菲家處理好傷口。他敲了敲門，怡菲打開門，看着他臉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奕軒，你沒事吧？”怡菲擔心地問道。奕軒一臉平淡地說道：“看起來像沒事嗎？”“怎麽會這樣啊？”怡菲讓奕軒進屋後，便到櫥櫃去拿了藥膏。奕軒無奈地說道：“都是浩宇的傑作。”“啊，他怎麽能這樣？”怡菲替奕軒感到生氣，扁嘴道。奕軒看到怡菲這個模樣，忍俊不禁，笑得他捂着很痛的傷口。“別笑了，我幫你擦藥吧。”怡菲坐到他身旁，把藥膏輕輕地擦在奕軒嘴角的傷口，“很痛吧？”她問道。奕軒點點頭，“你要不要試試？”他淺笑。怡菲翻了個白眼，“這種時候還開什麽玩笑啊，好了。”她收起藥膏。奕軒微笑道，“謝謝，那我先回家了。”“再見。”

十二月，每個人都到不同的地方去散散心，或者在家裏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怡菲在家偶爾會畫畫，在輕輕松松的假期中畫了不少畫，進步也不小。冬天，就在這白白的大雪中結束了。日歷上再次回到了“12月31日”，不過卻是在另一年。“這一年過得真快。”怡菲嘆氣道。窗外的雪已經融化了，大地恢複一片綠油油。到了午夜十二點，天空中綻放了五顏六色的煙花，象征新的一年。時鐘上的秒針過了十二，又輪到了新的開始。怡菲坐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煙花。七彩渲染了整片天，鞭炮聲不斷，很是熱鬧。曾經放在衣櫥裏的淺灰色校服也被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淺藍色的高二校服。穆瑾高中的校服也很有特色，總是那麽創新。

怡菲躺在床上，卻睡不着。新的一年，究竟會發生什麽事？高二一班的老師會不會兇？高二的生活會不會很壓力？高二會不會沒有時間畫畫？高二還能維持好成績嗎？許多的問題浮現在她腦中，我們總在三更半夜的時候胡思亂想，所以還是早點入眠好了。怡菲用被捂着頭，不去思考那些問題，緊閉雙眼逼自己入睡。終于，太陽慢慢升起。今天，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全新的。街上留下了許多鞭炮的痕跡，染得一片紅通通，路邊也挂滿了燈籠。怡菲穿上淺藍色校服，系上淺藍色的蝴蝶結。她看着鏡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一頭深褐色的頭發，她把頭發紮成馬尾辮，清爽卻出塵。

怡菲來到巴士站，那裏有許多穿着淺灰色校服的學生正在忐忑不安地和朋友一起讨論新學期。她上了巴士，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個人戴着耳機聽歌，張哲也還是坐在她的旁邊。一切看起來都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怡菲完全沒料到的事即将發生。他們下了巴士，來到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學校。去年的高三學生都已經畢業了，高二學生也升上高三了。他們也得更認真地投入到學習上，以便高三面對高考能輕松自如。“怡菲，嗨！”語恩紮了一個丸子頭，額前還有些碎發。奕軒走了過來，“回班吧。”他們四人一起走到高二一班，課室的布告板也是空空如也。怡菲把書包放在一個角落，其他三人也坐在她的附近。

怡菲看着全班最前排的課桌的書包，“這書包有點熟悉啊。”怡菲陷入了沉思。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地進教室了，怡菲卻看見了一個她不想看見的人。很多女同學都聚在那人的桌子旁聊天，“妙菱，我們也太幸運了，能繼續和你同班。”那些女同學都很開心地和妙菱談天說地。妙菱的身邊還圍着很多男同學，“妙菱，我們能交換電話號碼嗎？”那些男同學就像一群蒼蠅，在妙菱身邊圍繞。怡菲蹙着眉，“妙菱也在這班嗎？”妙菱和她的朋友們還是繼續七嘴八舌地聊天，妙菱也沒有察覺到怡菲的目光。“張哲，妙菱和我們同班呢。”怡菲轉過頭，對奕軒說。奕軒點點頭，“不意外。”他平淡地說道。張哲瞪大雙眼，“什麽？！她會不會欺負你啊？放心，我保護你。”語恩也點點頭，“我們不會讓她得逞的。”窗外，草場上高一的同學都站在那裏聽校長致辭，就像當年的他們那樣。

“老師來了。”語恩輕聲說道。一個戴着眼鏡的女老師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同學們，你們好。我是高二一班的級任老師，陳老師。”她語氣冰冷地說道。語恩探了探頭，對隔壁的怡菲說道：“這老師看起來好兇。”怡菲也點頭附和，可是卻一直注視着妙菱。“你們是全校最聰明的高二學生，所以接下來這一年我會給你們很多很多練習、考試，讓你們保持成績。”陳老師巡視了一眼全班同學。語恩嘆氣，“看來今年不好過了。”“我讓你們自由選擇座位，上課時你們可不能聊天，否則我會換位。”陳老師嚴厲地說道。張哲搖搖頭，“哼，還是黃老師好呢。”三人都點頭贊同。

下課鈴聲響起，怡菲、語恩、張哲和奕軒走出課室門口，“走吧，我們去吃東西。”張哲說道。怡菲點點頭，和他們一起走到食堂。高一的新生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穆瑾高中的食物，“這個看起來好好吃啊。”他們看着飯檔的咖喱飯、炸雞、豆腐、煎蛋，不禁垂涎三尺。怡菲找了個位子坐下，和他們聊起天來。“真希望黃老師能繼續教我們啊。”張哲哭喪着臉，說道。奕軒笑了笑，“如果明年還讀一班，就得繼續讓陳老師教了。”“對啊，一班的老師都那麽兇嗎？”怡菲嘆氣。妙菱捧着食物經過怡菲的身邊，兩人擦肩而過。“你和我同班吧？”妙菱挑眉，饒有興致地笑了笑。妙菱的朋友們也停下腳步，“妙菱，你認識她嗎？”“認識啊，她是我的好朋友呢。”妙菱微笑。怡菲詫異地看着她，沒說話。

下課結束了，他們回班後，便開始上高二的課程。在這新的學期的第一個星期，高一的同學都在班上和新朋友互相認識。高二、高三的同學當然沒有閑暇的時光來結交朋友，他們只是埋頭讀書，準備高考。“明天，我會讓你們進行模拟考，請同學們好好複習。”陳老師手上拿着書本，說道。張哲嘆了個長氣，“唉，又是模拟考。”奕軒微笑，“你不喜歡嗎？”“誰會喜歡啊？”張哲皺眉頭。奕軒看着他，“像我就不讨厭啊，可以讓我們知道自己到底學了什麽。”“你是學霸，和我的思想不一樣。”張哲搖着頭說道。奕軒淺笑，“謝謝稱贊。”高二一班的正班長、副班長經過大家的投票後由奕軒和妙菱擔任，但奕軒總是自己一個人行動。

很快的，另一天就到來了。在這之前，他們還有一節體育課，算是先甜後苦。“老師，我有點不舒服。”妙菱捂着肚子，臉色不太好。體育老師見狀，便說道：“那你先回班休息吧。”妙菱聽了，便點點頭，一個人走回班了。見怡菲一直望着妙菱，妙菱也帶着善意望向怡菲，張哲有些奇怪，“你們和好了？”怡菲點點頭，“原來妙菱還是有把我當朋友的。”她開心地微笑。張哲皺着的眉頭還是沒有展開，他的直覺告訴他有哪裏怪怪的。他沉思了一會兒，他終于想到原因了。剛才妙菱走回班時，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老師，我想上廁所。”張哲向體育老師說道。體育老師點點頭，允諾了。

張哲趕緊走到班上，想看看妙菱到底要幹什麽。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深怕被妙菱發現。只見妙菱正鬼鬼祟祟地把一張小紙條塞到怡菲課桌的抽屜裏，“你在幹什麽？”張哲質問道。妙菱吓了一跳，“你怎麽來了？”“你在這幹什麽？”張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繼續問道。妙菱轉了轉眼珠子，“我要把筆記拿給怡菲。”張哲一把搶了小紙條，上面寫着的是今天模拟考的內容。“你是不是要誣賴怡菲作弊？”張哲蹙眉問道。妙菱趕緊否認，“不是，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啊？”“誤會？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怡菲做過什麽事。”張哲挑眉道。妙菱真誠地看着他，“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要搞任何小動作。”張哲還是不相信她，“如果我剛才沒有看見，是不是待會兒模拟考怡菲就會被老師罵了？”妙菱搖搖頭。

她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真的沒有要那樣做。”她一雙大眼睛泛着淚光，有些哽咽。張哲不禁有些心軟，“真的嗎？”“是。”妙菱毫不猶豫地點頭。“可我還是得警告你，不準動怡菲的任何一根寒毛。”張哲瞪着妙菱。妙菱“嗯”了一聲，“我和怡菲現在還是好朋友。”她微笑。張哲轉身就走，“那就好。”張哲走後，妙菱從文具盒裏掏出一把剪刀，生氣地刮爛了怡菲的桌子。“憑什麽怡菲有張哲，又有奕軒？”她将手上的小紙條捏皺，眼角的眼淚滑落。她的身邊為什麽就沒有奕軒的關心？她很早以前就和怡菲說過自己喜歡奕軒，可是奕軒卻完全不理她，只是一直和怡菲說話。這是在看不起自己嗎？

體育課結束後，同學們都回到班上。張哲一屁股坐了下來，用手撥了撥濕透的頭發。“要考試了。”語恩說道。怡菲點點頭，把桌上的書整理好，準備開始模拟考。高跟鞋走路的聲音傳來，同學們都趕緊坐好，“同學們，我們開始模拟考。”王老師一進班，就把考卷交給妙菱，讓妙菱分發給同學們。妙菱把考卷一一派給他們，在經過怡菲身邊的時候還說了聲：“怡菲，加油！”她微笑。怡菲也淺笑着點點頭，張哲只是一直觀察妙菱。分完考卷後，他們便開始動筆了。陳老師在教室巡了好幾圈，牆上黑色時鐘的分針也轉了幾十圈。“好了，時間到，交考卷。”陳老師說道。奕軒和妙菱将考卷收齊後，奕軒刻意避開妙菱，把考卷交給陳老師。同學們都在讨論模拟考的問題，“妙菱，剛才的考試會難嗎？”一個男同學問道。妙菱笑了笑，“還好。”“你看看人家妙菱多厲害。”男同學對他隔壁的女同學說道。女同學也微笑，“真羨慕妙菱呢。”

妙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她從小就享受了很多別人沒有的榮華富貴。她穿名牌、吃好餐，還學舞蹈、鋼琴、小提琴，各個才藝集于一身，還很擅長處理人際關系。或許是因為人也長得可愛，所以自然是不缺朋友、追求者。雖然她得到了很多別人得不到的，但她卻永遠輸給了怡菲。明明是她先喜歡奕軒的，為什麽她得不到？要她眼睜睜地看着兩人那麽親密，她做不到。這世上有許多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愛情，也不是看誰先到，沒有太多擇偶标準，遇到了那人就決定要定了。或許如果她比怡菲更早認識奕軒，就有機會了吧。但是這些事誰也說不準，畢竟也可能有下一個怡菲出現呢。她很不甘心，雖然她的朋友很多，但有沒有真心的或許只有妙菱自己知道。朋友多，并不代表越好，因為朋友看的不是數量，是真心。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