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珠光寶氣

珠光寶氣

上官飛燕皺了皺眉，這倒是霍休的原話，只是她現在對西門吹雪說，自然不是原本霍休想要表達的意思了。若是心狠一些，她自然想要殺了霍天青滅口，但是不能是現在，不然霍休會起疑。

若是心軟一些，霍天青本就跟她的事情沒什麽關系，等到解決了霍休，她便是自由身了，霍天青要如何獨占了珠光寶氣閣，這本是他的事情，自有待江湖來論斷他。她一個壞人，又有什麽資格去論斷另一個壞人的是非？

倒是陸小鳳和西門吹雪他們，自诩為正義人士，不知道告訴了他們霍天青的事情之後，他們是會想要解決他，還是放過他，就像是陸小鳳在最後，想要放過自己一般。

“除了閻鐵珊，還有什麽麻煩？”

西門吹雪并沒有因為那句利用而動怒，他還是冷冷地問着飛燕，似乎只要她開口，他都會為她解決一般。這當然是因為西門吹雪喜歡真誠的人，飛燕既然真誠，那麽他自然不會生氣，更何況，能夠利用到他西門吹雪的人，自然有些本事。

“我只希望你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等會去攻擊誰的時候，你幫我一把，可以麽？他絕對不是一個好人，也應該符合你殺人的标準了。”

飛燕已經打定了主意，霍天青不能留，那麽她需要借助到西門吹雪了，憑她一個人，絕對是殺不了霍天青的，而陸小鳳不會幫她的忙，花滿樓也會猶豫一條人命。

只有西門吹雪，他是不會在乎這些東西的，他只會在乎他殺的人是否是大奸大惡之人，亦或是自己找死之人。比起蘇少英來，上官飛燕更希望死在西門吹雪劍下的是霍天青，蘇少英畢竟還年輕，只是驕傲了一些而已，若是他死了，西門吹雪和峨嵋派的矛盾會很大，峨眉四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下山來的，打心眼裏，上官飛燕就不想看到那峨眉四秀，打着為師弟報仇為師父報仇的旗號，結果一個一個都去勾.搭男人，這是怎麽樣的四秀啊。

“為什麽我要幫你？”

西門吹雪并沒有馬上答應，他皺了皺眉，雖然殺一個人很簡單，但是無來由地聽一個女人的話去殺一個人，至少要給他一個合适的理由才行。

“你會幫我的，西門吹雪。”

飛燕這次沒有叫他西門莊主了，而是西門吹雪。直呼其名，聲音裏卻是帶了些酥意。馬車已經到了珠光寶氣閣門口，飛燕和西門吹雪進去的時候，正好把想要走的閻鐵珊攔了下來。

一襲白衣的西門吹雪占去了世人大部分的視線，跟在他身後低着頭的上官飛燕閻鐵珊倒是真的沒有注意，閻鐵珊在聽到來人是西門吹雪之後，在看到西門吹雪漆黑古老的長劍之後，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但凡是武林中人，聽到西門吹雪的名字，總是有些害怕的，更何況是做了虧心事的人？閻鐵珊很快就叫出了幾個死士，他有的是錢，自然也有的是人為他赴湯蹈火。

上官飛燕走到了花滿樓身邊坐下，她為自己倒了杯酒，也為花滿樓倒了杯酒，這個時候她擡起頭來，已經沒有關系了，閻鐵珊和那幾個被他叫出來的人忙着對付西門吹雪，而霍天青還是坐在那裏，和陸小鳳喝着酒，看都沒有看上官飛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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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同的，是蘇少英。他本來等着馬行空出手，但是在看到上官飛燕之後，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峨眉派的女弟子衆多，美貌的自然也是不少，可是蘇少英還沒有見過像上官飛燕這般美麗的女子，少年人的心性自然是露了出來，他看着上官飛燕，甚至沒有多少防備。

“這酒倒是好酒，只是不知道是為多少人送行的了。”

上官飛燕若無所知一般，朝蘇少英淡淡露出一個微笑，然後将酒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身邊傳來咻咻的棒聲，是原本也坐在桌上一同喝酒的馬行空。他看到花滿樓是個瞎子，身邊又坐了個女子，自然料想他施展不開功力，先解決便是了。

“霍總管好心請你們來喝酒，沒想到你們卻是來搗亂的。”

馬行空暴喝一聲，抽出腰間的魚鱗紫金滾龍棒就朝花滿樓的咽喉刺去。飛燕沒有動，飛燕甚至還在倒酒，她和花滿樓的距離很近，滾龍棒只要偏一偏，似乎就能打到她了，可是她比坐在那邊沒有動靜的花滿樓還鎮定，鎮定地讓人害怕。

“姑娘……”

蘇少英倒是忍不住開口了，他也看得出其中的兇險，上官飛燕雖然身上帶着劍，但是離她手的距離着實有些遠，她又還在倒酒，倒得那麽慢，讓人看着擔心不已。

“你不用擔心我，還是擔心這一桌子好菜吧。”

飛燕話剛說完，馬行空就被花滿樓的袖袍整個甩到桌子上，除了飛燕手中的兩杯已經倒滿的酒，其他東西都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馬行空的滾龍棒已經被花滿樓的靈犀一指弄斷，而他的人被花滿樓一送，也掉入了窗外的荷花池中。花滿樓理了理衣服，接過飛燕手中的酒喝了一口，臉上倒是帶着無奈之意。

他雖然有把握，但還是有些心驚膽顫的，飛燕倒真是膽色過人，坐在他一個瞎子身旁，倒是真的相信他會護她周全。只不過剛才那個少年也在擔心她，飛燕就是有這般的能力，讓敵對的一方都擔心着她，呵。

“花公子倒是好功夫，我也想領教一下花公子流雲飛袖、聞聲辨位的功夫，請。”

蘇少英見馬行空落敗，還落敗地如此之慘，倒是對花滿樓的功夫贊嘆不已，他本就是等着要出手的，畢竟他也是霍天青請來的客人，豈有作壁上觀不幫主人之理，而飛燕和花滿樓那種默契的樣子，着實看得人有些不爽。

蘇少英和花滿樓動起手來，而西門吹雪的劍上血花正被他徐徐吹下，地上已經躺了三個人，西門吹雪的眼神愈加冰冷，他看着閻鐵珊，倒真是不恥這種人。

原本這只是大金鵬王朝的私事罷了，甚至閻鐵珊也是計劃中被設計的一方，但是為了引蛇出洞，他們自然也至少解決了他，況且就他這樣的品性，西門吹雪覺得殺了他并不是一件讓他覺得不甘願的事情。

“你本該自己赴死，何必讓別人替你受罪？”

西門吹雪的劍直指閻鐵珊，閻鐵珊這個時候整個人都有些面如死灰，因為他又叫出來的七個高手，就在一瞬間被西門吹雪放倒在地上，永遠都不能動了。

這邊蘇少英用筷子當劍使着峨嵋派的劍法，卻被花滿樓一一化解，他到底年紀還小，也便放下了筷子，遲疑地問着花滿樓：“閣下也是峨眉傳人，也會峨眉劍法？”

花滿樓微笑着，他還沒有開口，飛燕已經笑了起來，然後站起來走到了他們的中間：“他哪裏是峨眉的傳人，但凡是劍法，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等你再大一些，也許便能懂了。倒是蘇二俠年紀輕輕，出手倒是不凡，不愧是獨孤一鶴的得意門生。”

蘇少英看到飛燕對着他笑，一顆心已經顫了顫，見飛燕點出他是峨眉七劍中的蘇二俠，甚至有些臉紅。峨眉七劍雖然出名，但是他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今天倒是清楚了許多。

“在下慚愧，倒是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蘇少英朝飛燕抱了抱拳，倒是覺得自己不适合再待在這裏了，幫不上什麽忙不說，倒是會給獨孤一鶴臉上抹黑了。

“我是上官飛燕，蘇少俠還是坐下歇歇的好，看看別人打鬥，也是可以增長經驗的，我相信霍總管也不願意弄得大家都動起手來吧？”

于是蘇少英、花滿樓和上官飛燕都坐了下來，飛燕和霍天青對視了一眼，陸小鳳隐隐感覺到有問題，但也說不出來是什麽。

站的人，只剩下西門吹雪和閻鐵珊二人，閻鐵珊已經沒有幫手，蘇少英已經不會幫他，而霍天青，本就是跟他站在對立面的。西門吹雪的劍已經舉起，只待閻鐵珊應戰。

高手對決，生死由命成敗在天，閻鐵珊再不想與西門吹雪打鬥，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他的機關不知道為什麽，已經被人動了手腳打不開了，霍天青又坐在那裏不幫他，閻鐵珊整個人好像蒼老了不少，作為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嚴立本嚴總管的過去，似乎也是那般埋葬在風中了。

閻鐵珊最後還是死在了西門吹雪的劍下，這個珠光寶氣閣，也即将沒落。風吹散着血腥氣，卻吹不散人心中的血腥氣，陸小鳳知道他可能會與霍天青一戰，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甚至沒有出手的機會。

“嚴立本一死，霍總管你的陰謀也就達成了，何必表現出一副傷痛的樣子呢？”

上官飛燕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她抽出了自己的劍，劍尖直指霍天青的咽喉，她這句話一出口，房間中的幾個人都變了臉色。怪不得剛才霍天青不幫閻鐵珊，怪不得閻鐵珊最後呢喃着什麽背叛，原來霍天青竟然是有陰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