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九齡之死

九齡之死

“我們是朋友。”

因為是朋友，所以宮九最後才會出手救她，才會專程來向她道歉，畢竟金九齡和他有着共同的計劃，他至少本該袖手旁觀，卻是救了飛燕，雖然也是為了讓西門吹雪欠他一個人情，但他既然出手，心裏便是真的把飛燕當做朋友了的。

宮九的話很短，但是也很真誠，他的朋友不多，女性的朋友更是不多，他本不喜歡女人，若不是因為沙曼和他娘親的音容相貌很像，他也不會留她在身邊，明知道她不愛着他。

“我很慶幸你把我當朋友，也希望我們一直都是朋友，我的朋友不多，所以有的時候也會覺得很寂寞。”

上官飛燕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宮九這個人了，他給她的第一印象太好，以至于她根本無法把他往喜歡受虐的變态方面考慮，而事實上，看着宮九這個樣子，她真的想象不出來他用鞭子抽自己自虐的感覺。

像他這樣的人，有着這樣的怪癖，飛燕倒是有些能夠理解的。就像是西門吹雪對白色有偏執，殺人之前一定要沐浴熏香一樣，但凡是高手，總會有些這樣那樣的怪癖的。

所以一劍飚血什麽的……她現在真是會忍不住這樣做，無論是殺人還是殺野獸，她已經開始習慣穿着一身紅衣飙出一劍的血來。原本她殺人的方式根本不是這樣的，但是在他們的引導下，在自己的自暴自棄之下，當真是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而習慣一旦養成了，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怪癖，飛燕真的是愛上了那種感覺，就像是西門吹雪喜歡吹落劍尖上的血花一樣，她也愛上了血花四濺出來的感覺，以前聽人提到一劍飚血這個名字，她都恨不得割了他的舌頭，但是如今，她卻是覺得這個名字不錯……

所以其實她真的很能理解宮九，說不定宮九這般自虐，也是被人逼迫所致？個人的隐私她不喜歡問，但是也不會因為某些原因就歧視他。說到這個，這還是西門吹雪教會她的。

“回來了？”

上官飛燕回到大廳的時候，葉孤城已經不在了，只有花滿樓和西門吹雪二人，宮九并沒有和她一起回來，他似乎還不想見到西門吹雪，所以飛燕送他離開了萬梅山莊。

她倒是沒有想到葉孤城也走得這麽早，不過她和他兩次見面，兩次都基本沒有聽到他說話，可見葉孤城這個人，真的是很冷情的，他不在萬梅山莊多留一會，也是常事。

飛燕還真是想象不到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坐在一起吃飯的樣子。那豈不是冰山撞冰山一屋子冰山？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一戰，怕是這個消息會引起江湖轟動吧，但凡是劍客，總會想要挑戰這兩個人的，更加會想看到這兩個劍客的決鬥。

“嗯，白雲城主葉孤城，他此番來可是與師父定下了戰約？”

上官飛燕朝西門吹雪點了點頭，然後在花滿樓的身邊坐下，他不知道在想什麽，亦或者也是在惋惜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一戰？陸小鳳一定對他說了很多事情，陸小鳳這個人就是心太軟，對敵人都心軟，對朋友自然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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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吹雪是他的好友，他自然不想西門吹雪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而葉孤城也是江湖上的一個奇跡，任誰都不想兩個人有一方死去。這個江湖，高手總是越來越少的，真的成為了天下第一，那種孤獨的感覺怕是沒有任何東西都緩解的。

“八月十五，紫金之巅。”

月圓之夜，紫金之巅，一劍西來，天外飛仙。陸小鳳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恨不得立刻趕到紫金山去，不過他還是該解決了面前的金九齡才是。跟公孫大娘聯手設下騙局，他們總算是誘得金九齡親口承認了罪行，此刻金九齡望着面前的陸小鳳和早已清醒的公孫大娘，臉上卻沒有慌亂的意味。

“陸小鳳，我真是看錯了你，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和繡花大盜公孫大娘勾結，你以為，你的一面之詞，別人會相信嗎？我以前可是六扇門的總捕頭，你說別人會相信誰？”

金九齡自信自己的耳朵，能聽得到剛才他講話的人，也只有陸小鳳和公孫大娘而已，他本便是找了公孫大娘作替罪羊，陸小鳳就算是發現了真相又如何，公道這種東西，本就是有權有勢的人說了算的。

“你以為，真的只有我聽到了你認罪？你要知道，人一旦某些方面有了缺陷，別的方面就會有所補充。”

他們此刻正在蛇王的小屋裏，金九齡自信周圍若是有人靠近，他一定會察覺到，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陸小鳳和公孫大娘會把江重威他們給找來。他們已經是瞎子，聽力自然比常人高出很多，而且他們本就是繡花大盜的受害者，他們說的話，又怎麽會沒有說服力？

歐陽情、七妹和公孫大娘的侍女各自扶着三個受害者進來的時候，金九齡的臉色真的很難看，他的功夫再高，怕也是躲不開這麽多人的攻擊，大娘的武功并不弱，紅鞋子裏面的姐妹武功他也有所了解，更何況，陸小鳳并不是吹的，他的靈犀一指，是江湖中人不得不佩服的絕技。

金九齡不愧是金九齡，他總是能想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招數，陸小鳳也真是個容易心軟的人，若是群起而攻之，金九齡又怎麽會有機會逃脫？

陸小鳳和金九齡二人在小屋中打了起來，其餘的人都退出了屋子，在樓下的花園裏聽着其間的打鬥聲，陸小鳳用了一包繡花針，而金九齡用了一雙重錘。這場打鬥聽得外面的人心驚膽戰，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金九齡會趁屋子被他雙錘打壞時逃了出去，他的輕功本來就好，而紅鞋子的其他姐妹又在這個時候趕到，正好讓他有了可趁之機。

“陸小鳳才是繡花大盜，他挾持了公孫大娘，你們快攔住他！”

金九齡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的身後，幾個紅鞋子的姐妹已經纏住了陸小鳳，而公孫大娘的腳力并沒有那麽快，這點時間足夠他逃走了……

電光火石之間，金九齡的笑容永遠地僵在了那裏，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運起輕功離開的這條路上，竟然還有人，還有埋伏。

他瞪大眼睛看着一身紅衣的上官飛燕，他的身子緩緩倒了下去，再也動彈不得。上官飛燕朝他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然後抽出劍抵住了他的咽喉。金九齡還沒有死，但是中了飛燕針，他也離死差不多了，更何況上官飛燕的身後還站着花滿樓。

“你……竟然沒有死？”

金九齡到死也想不到，為什麽上官飛燕還沒有死，陸小鳳瞞掉了這個消息，怕是二娘她……金九齡朝穿着紫衣的二娘看了一眼，陸小鳳此時已經躲過了她們的攻擊，來到了金九齡的身前。

公孫大娘看着二娘的臉色，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飛燕是她通知的，因為不管怎麽說，她都不想讓飛燕留下遺憾。這個八妹是她認下的，總不能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還報不了仇，她讓飛燕到這邊來，也是想滿足她報仇的心願，倒是沒想到讓飛燕制住了金九齡。

“你都還沒有死，我怎麽可能會死呢？見到我，你豈不是應該高興？”

金九齡這才明白什麽是最毒婦人心，這才知道了紅顏禍水，若非如此，他本已逃掉了，也不會輸在一個女人的手裏，雖然她很美，但是卻是蛇蠍心腸，她躲在這裏，豈非本就是等着給他致命一擊？

金九齡的話已經問不出口，他的臉變成了死灰色，再也沒有辦法變得紅潤白皙了，陸小鳳搖了搖頭，也只能送金九齡一句自作自受。上官飛燕一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更何況這次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又怎麽可能不報複回來？

不過陸小鳳倒是沒有想到上官飛燕和花滿樓都會來到這裏，他還以為他們都已經趕去了紫金山，畢竟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決鬥，他們兩個也一定會去看的。

“這位便是我們的八妹，上官飛燕。上次聚會她沒有辦法來，真是太可惜了，所以我才讓她過來，和大家好好認識一下。”

公孫大娘拉過飛燕的手，将她介紹給幾個姐妹，花滿樓和陸小鳳站在一起，倒是不想插手進她們的事情。陸小鳳也知道公孫大娘的人之中出了叛徒，飛燕雖然沒有說，但是他也猜得到那個讓她受傷的人，便在其中。

二娘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上官飛燕朝她笑着，笑得那麽純，倒是讓她的心越來越寒。她果然低估了她，大娘找來的姐妹，又怎麽可能是弱的？她應該殺了她的，而不是留她一口氣，将自己陷入這個境地。

“我早就猜到是你，只是一直顧念着姐妹情分，沒有說出口，但是你不該這樣對飛燕，你明知道她是我新認的妹妹，卻還下得了狠手？對薛冰也是，你這樣做，我真是沒有辦法原諒你了。”

公孫大娘嘆了口氣，她們誰人手下沒有幾十條人命，她本顧念着姐妹情分，不想說破這件事情，沒想到二娘竟然到最後連她也想害，想一人獨占了紅鞋子這個組織，更是對新認的八妹和九妹下手。

“大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能夠殺了金九齡這個罪魁禍首，我已經很滿足了。”

飛燕知道大娘的意思是讓她報仇，但是她已經想通了一個道理，所以把帳都算到了金九齡一個人的頭上，男人才是最可惡的，她不想新進入組織內部就殺了以前的姐妹，還不如大度一些，留個人情。

更何況……花滿樓他不喜歡随意殺人，她若是殺了二娘，他一定會不高興的。他那個時候都可以原諒一直欺騙着他的自己，那更何況是二娘呢？她也該多積積德……為了她和花滿樓的未來。

其實我很想寫，飛燕摸了摸小腹，想為自己的孩子積積德……ORZ，我想要小包子了TAT

大家想要小包子麽？當然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要不要讓飛燕和花花早日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