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山巅突變

山巅突變

繡花大盜的事情總算是完美解決了，薛冰的傷也差不多好了，經過這次的事情，她和陸小鳳之間的感情倒是增加了不少，不過比不上花滿樓和飛燕之間感情的升華。

離八月十五還有些日子，花滿樓和上官飛燕打算這一路上慢慢游山玩水地到紫金山，飛燕的傷還不能太使力，所以西門吹雪也沒有強留她在萬梅山莊。傷口要愈合地快，病人的心情自然也很重要，上官飛燕和花滿樓在一起心情自然愉快，傷好得也更快一些。

“飛燕，你真的長大了，有了一顆容人之心，我很為你驕傲。”

裝飾精致的馬車裏，花滿樓摸了摸飛燕的長發，真的覺得很欣慰，飛燕受了多大的苦他是知道的，連他都忍不住想要殺了虐傷她的人，未曾想飛燕卻放過了她。

殺一個人容易，原諒一個仇人卻很難。世人都懂冤冤相報何時了的道理，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花滿樓清楚飛燕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她能想開，她能離自己制定的目标越來越近，花滿樓自然是欣喜異常。

“我不想你不開心，一點都不想。滿樓，你知道我躺在地上感覺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的時候，想的是什麽嗎？”

馬車行得很慢，山坡上的花香慢慢飄進了馬車，而太陽的光芒也通過掀起的簾子照到兩個人相攜的手上，花滿樓雖然看不見，上官飛燕雖然不能一口氣走太多的路，但只要他們在一起，即使只是坐在馬車上，也有着游山玩水的美妙。

“我猜不到，我只知道你若死了，我的生命裏，大概便再無花香和陽光了。”

花滿樓不想想起那個時候的感覺，在他找到薛冰的時候，在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飛燕所在的時候，在黃昏的日光一點一點暗下來的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在一點一點崩塌，他原本是多麽樂觀的一個人，可是一旦愛上了上官飛燕，他才明白愛情這種東西，會讓人斷腸。

“我那個時候，已經不在想報仇什麽的事情了，也沒有怪任何人，我只是後悔一件事情，後悔我還未與你成親，聽別人稱呼我一句花滿樓的夫人。”

人在瀕死的時候，感覺是很微妙的，上官飛燕才知自己愛花滿樓愛得有多深，所以她可以為了不讓他傷心，而放過仇人，也可以為了讓他開心，陪他慢慢游山玩水。

她知道花滿樓待在萬梅山莊的時候，總是有些不自在的，那裏不是他的家，同樣也不是她的家，難得西門吹雪肯松口，她自然想要好好陪着花滿樓，這一路都只會有他們兩個人，不管是刮風還是下雨，不管是晴天還是陰天，他們都在一起，不會分開。

“飛燕，等到你傷好了，等到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一戰結束，我就帶你去江南花家，我要你成為我的妻。”

身為花家七童，他的婚事顯然也草率不得，更何況，他想要和飛燕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三媒六聘将她娶回家。她是他這一輩子都想要珍惜的女人，自然不想她受委屈，不想她沒有一個好好的名分。

偌大的中原，地産最多的便是江南花家，很少人知道花滿樓是江南花家的七童，他們只知道他是陸小鳳的好朋友，是一個很厲害的瞎子，若是有人知道他的家世，恐怕還得吓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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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燕是知道花滿樓身世的，所以她一開始才會想要有了一個好的名聲，再跟花滿樓成親。花家那麽大，想要成為他們家的媳婦自然不是一件易事，就算是花滿樓和她深深相愛着，若是他的家裏不同意，顯然他們的婚事會有很大的問題。

只是這個時候的飛燕和花滿樓都沒有去想那麽多，經歷了生死離別，他們除了想要在一起，再沒有別的想法了。在花滿樓的心裏，上官飛燕便是最好的媳婦，最好的妻，普天之下，再也不可能找到一個女人，能與她相比了。

“看了葉孤城的天外飛仙，我還真是為師父捏了一把冷汗，自從收了我作徒弟，他自己練劍的時間減少了很多，若是他輸了，他敗了……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更何況敗了還不算是最糟糕的結果，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決戰，兩大高手的對決，怕是只會有一個人活下來。西門吹雪只會殺人的劍法，葉孤城估計也是，那麽他們二人之中，戰敗的那個人，可能便是個死字。

飛燕知道為何陸小鳳想要阻止二人的決戰，也知道為何宮九要在西門吹雪還沒有到的時候，便讓她陪他在莊子中逛逛，宮九顯然是想要兩個人相約決戰的，不想讓她影響到西門吹雪的決定，而事實上，她就算是在那裏，也不可能阻止兩個人定下戰約。

西門吹雪是孤獨的，他渴望着可以與高手一戰，葉孤城顯然便是最好的人選，上官飛燕身為西門吹雪的徒弟，又怎麽能因為擔心他的安危，便去阻止他？身為徒兒，自然應該全心全意相信着自己的師父，相信他會贏，相信只要有他在，自己便不會有任何危險，而事實上最後西門吹雪找到她的時候，她是真的覺得，有一個這樣的師父，真的是很好很好。

“我們要對西門有信心，如果你這個徒弟都對他沒有信心，那他一定會生氣的。”

花滿樓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擔心西門吹雪？比起才見過幾面的葉孤城而言，西門吹雪他自然更加偏愛一些，畢竟同為陸小鳳的朋友，西門吹雪又是飛燕的師父，對她照顧有加。

“嗯，一劍西來，天外飛仙，既然陸小鳳能接下葉孤城的天外飛仙，我相信師父一定可以的，陸小鳳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沒有師父厲害嘛。”

飛燕笑了笑，想到陸小鳳剛才一臉震驚的表情，就覺得很開心。他自然沒有料到她和花滿樓會潛伏在金九齡想要逃走的道路上，還截下了金九齡，這等傷了他面子的事情，飛燕每次都做得很開心。

別人自會以為花滿樓和上官飛燕是陸小鳳一早布置在那裏的，他們是他的朋友，他們阻止了金九齡逃走，自然都會算在陸小鳳的功勞上，但是陸小鳳自己知道其中微妙，自然吃癟不少。

此刻他陪在薛冰的身邊，倒是真的如同飛燕預料的那般，對薛冰講起最後的戰況時，忍不住嘆了口氣。上官飛燕這個人，他還真是捉摸不定，要不是因為她，薛冰也不會那麽快被找到，但是她又是如何知道薛冰會有危險？這顯然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他雖然感激飛燕救了薛冰，但也同時對飛燕的信息來源疑窦很深，若是她能料到薛冰會被金九齡抓走，又如何自己也中了埋伏？

陸小鳳不知道飛燕的心思，自然是一頭霧水，而宮九的存在，更是讓他增添了幾分危險感，那是一種男人的直覺，他總覺得宮九不是個一般的人，能夠查出飛燕被關在何處，還能找到西門吹雪通知他的人，又怎麽會簡單地了？

只可惜金九齡已死，要不然他真的想好好問問他，關于那些他心中的疑惑。紅鞋子這個組織，和青衣樓一樣神秘，而且似乎還有些淵源，陸小鳳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個麻煩吸引體，什麽麻煩都會找上他。

“你又在想什麽？我知道你擔心西門吹雪，也罷，你便去找他吧，反正繡花大盜已死，我如今也很安全，我一個人回家便是了。”

薛冰見陸小鳳愁眉苦臉的樣子，失落不已，女人的嫉妒心是不分男女的，她可能會很識大體，但是也不能不生氣，不鬧小脾氣。女人生來便是需要哄的，便是喜歡甜言蜜語的，她們也應該受到溫柔的對待，因為她們是女人。

陸小鳳自然知道薛冰生氣了，他連忙拉住了薛冰，小心翼翼地哄着她。在西園的時候，在薛冰生死未蔔的時候，他才明白那種心愛之人身處危險之地的痛苦，好不容易薛冰現在傷好了，他自然不想再惹她傷心。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決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沒有辦法阻止，自然也沒有必要現在便要找到西門吹雪。他知道西門吹雪在殺人之前的怪癖，而現在的他一定也不想見任何人，陸小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撞一鼻子灰的好。

八月，正當夏末，空氣中還有些暖和的香氣，飛燕和花滿樓沿着小路随意地走着，路兩旁的野花很美，也散發着淡淡的清香。花滿樓很愛花，而飛燕也是。就這樣手拉着手一路走着，似乎可以走到世界的盡頭。

天色漸漸昏暗起來，風也帶着涼爽的氣息，兩人已經走到小湖邊坐了下來，這裏離城鎮還有些距離，飛燕和花滿樓對于在野外露宿，并沒有太大的排斥。只要兩個人在一起，無論睡在哪裏，都像是睡在天堂一般。

飛燕在水邊生起了火，柴火噼啪的聲音很好聽，花滿樓坐在地上聽着飛燕忙忙碌碌的聲音，笑容一直都是不斷的，憑他們兩個人的身手，應該不至于遇到危險才是，更何況他和飛燕的仇人不多，也不會挑這種時候來尋仇，這樣的月夜，這樣的湖邊，他只希望不會被人打擾。

“滿樓，你在笑什麽？”

飛燕挽起袖子，一邊看着水中游動的魚，一邊回頭看了花滿樓一眼，他正對她笑着，笑得她滿心都是歡喜。她從來沒有為人做過這些事情，以前也有過宿在野外的事情，但是生火捉魚的人自然不會是她，能為花滿樓做這些事情，将自己的第一次奉獻給他，飛燕覺得很開心，也很幸福。

“第一次有人為我做這些事情，所以我很開心，飛燕，我知道你也同我一般愉悅。”

歡樂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飛燕和花滿樓到達紫金山腳下的時候，正是八月十四，紫金山下的人很多，顯然很多人都是聽說了消息，想要來一睹白雲城主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風采，沒有人知道他們倆是不是已經到了紫金山，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身在何處。

此時此刻更加沒有人知道的是，八月十五這場約鬥，最終還是沒能如約進行，沒有人知道為什麽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會改約在九月十五，硬生生推遲了一個月，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地點換在了紫禁之巅，而不是紫金之巅，一字之差，差的卻是天差地別。

上官飛燕和花滿樓此刻正站在紫金之巅，因為約鬥取消，紫金山上的人一下子都走光了，人們都趕去了京城，只有他們兩個，從山腳下慢慢上了山，一點一點欣賞着紫金山的風光，在細雨連綿的天氣下站在了紫金之巅。

“站在這紫金之巅，感覺真的不錯，不知道為什麽，聽說了他們推遲一月的消息，我心裏忽然松了一口氣，滿樓，我覺得我越來越心軟了，換做從前，我從來不會擔心別人的生死。”

飛燕望着山下，因為下着細雨，迷迷茫茫地看不真切，雲霧缭繞的樣子真的很美，特別是這山上只有她和花滿樓二人。站在這紫金之巅上，整個人的心胸似乎也開闊了不少，飛燕很少爬山，她忽然理解了為什麽有些人很愛站在高處，因為那種俯瞰蒼茫大地的感覺，真的很好。

她的心似乎是越來越軟了，以前對着嫡親的表姐和叔叔她都能親自下手，可是現在西門吹雪不過做了她幾個月的師父，她竟擔心他擔心到了這個地步，這真是……讓她有些無所适從。

是不是跟花滿樓在一起久了，她也變得越來越溫柔了起來，這樣的變化，飛燕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應該說，在她清醒過後第一次看到花滿樓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從前那般了。

融合了記憶，她從前的性格反而是減淡了不少，她雖然還是原本的上官飛燕，但總是有些區別的，那日失憶之後與花滿樓在百花樓的記憶，是融合記憶過後她記憶中最清晰的一部分，那個時候的她就像是一張白紙，兩份記憶都是白紙上的水印，而花滿樓給她的記憶，是真真實實地塗抹在白紙上，就算是用水洗，也洗不掉了。

而這個時候飛燕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如果她知道的話，說不定會真的感慨于自己的分析，白紙一旦變成五彩斑斓的彩紙，那些淡如墨色的水印，自然會消散到仿佛從未出現一般。

“人總是會改變的，等到再過十年，說不定你又變得認不出過去的自己了。”

花滿樓深吸了一口氣，山上的空氣自然多了幾分雲氣，特別是飄着細雨，濕潤的空氣裏滿是令人清新的味道，花滿樓上前了兩步，離山巅的邊緣又近了一些，他雖然看不到腳下的路，但也知道自己所處的方位，他只是想離自由更近一些，就像是離飛燕更近一些一般。

事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天而降的暗器向花滿樓襲去，漫天的破空聲夾雜着雨聲，然後是飛燕尖叫的聲音。花滿樓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只能先躲過暗器的攻擊，而後朝着飛燕發出聲音的方向趕去。

他們之間的距離原本并不遠，但是飛燕的聲音……卻似乎是從另外一個地方傳來。事實上，就在暗器朝花滿樓襲去的時候，同一時間飛燕也被人纏住，逼往另一個角落。

飛燕的劍術雖然不能跟西門吹雪比，但是跟以前比起來，自然是厲害了不少，以一敵二，她也還是占了上風，她擔心着花滿樓，同樣地花滿樓也擔心着她，正所謂關心則亂，飛燕的劍劃傷了一個黑衣人之後，她就忍不住往花滿樓那邊看去，也便是在同一時間，一股淩厲的劍氣從遠處向她襲來，劍光刺眼，退無可退的飛燕腳下一滑，整個人便滑下了山崖。

于是飛燕她……她掉山崖了ORZ，我準備撒一點狗血……那個啥啥的，不會太狗血的，大家也許能猜得到？掉山崖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花花好可憐TAT，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這次退後約鬥，自然不是因為西門夫人有喜了，而是我們未來的西門夫人找阿雪談心去了……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