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同心結起
同心結起
西門吹雪策馬急奔,與此同時,宮九和葉孤城也是有些無奈,宮九之所以能讓西門吹雪推遲一個月的戰鬥,自然是拿上官飛燕來威脅他,而他和葉孤城已然達成合作,計劃了一個驚天陰謀。
比起心狠來,也許葉孤城比不上宮九,但是在對待上官飛燕的立場上,葉孤城比宮九要心狠地多。西門吹雪雖然答應了一月之期,但是葉孤城不放心,還是想抓了飛燕,只不過未曾想沒有抓到她,倒是讓她掉下了山崖,如今不知所蹤,倒是讓他的計劃被打亂了。
宮九喝了口白水,倒是沒想到葉孤城瞞着他又去抓飛燕,飛燕畢竟是他的朋友,他救了她一次,自然不會再害她,不過葉孤城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一招錯滿盤皆輸,他也不想多說什麽,上官飛燕被人救走,倒也是一樁好事。
“此人不可小看,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有去無回。”
葉孤城皺了皺眉,不知道救走飛燕的人會不會打擾到他們的計劃,此人武功顯然極高,絕不是過路人,但是探子回報,陸小鳳和花滿樓在紫金山腳下找了很久,此刻垂頭喪氣地趕往萬梅山莊。
顯然救了飛燕的人和陸小鳳他們不是一條路上的,要不然也不會瞞着他們,若是朋友,又怎麽可能讓他們經受煎熬?葉孤城摸了摸腰中的劍,他們的計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找到上官飛燕才是。
“也許是她的朋友,也許是她的敵人,只要不影響到你的計劃,便不用多想了。”
他們原本便是想要抓了飛燕讓西門吹雪擔心,從而弄得人心惶惶,如今飛燕雖然不在他們的手裏,但對西門吹雪來說性質應該是一樣的,或許作為飛燕的朋友,他也該去萬梅山莊那看看西門吹雪?
宮九想到上次用飛燕來讓西門吹雪還他那個人情,讓他與葉孤城的決戰推遲一月時西門吹雪冷冷的表情,倒是覺得有些興奮。西門吹雪此刻自然不會懷疑他,因為他和西門吹雪的交易已經達成,萬不會再抓了飛燕去,世人都會如此想,因此他出現在萬梅山莊,也會更加撇清關系,任陸小鳳他們想破腦袋,至少也不會想到葉孤城身上去。
比起西門吹雪來,葉孤城顯然差了不少,他對劍的心不誠,對人的心也不誠,因此宮九不看好他與西門吹雪的決戰,若是兩虎相鬥必有一傷,傷的人絕對是葉孤城,而不是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自然不在萬梅山莊,陸小鳳和花滿樓趕往萬梅山莊,得到的也只會是他不在莊子裏的消息,不過他們有一點可以安心的便是,西門吹雪交代了小五飛燕的事情,得知飛燕安好,陸小鳳和花滿樓自然是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心還是吊着,因為西門吹雪并沒有告訴他們是誰救了飛燕,他又為何知道這個消息。
救了飛燕的人自然不會是西門吹雪,但一定是與西門吹雪有關系的人,他離開萬梅山莊,想來也是因為如此,這件事情也許只能到他們找到了西門吹雪才能得知真相,但直到九月十五快要來臨,陸小鳳和花滿樓都沒有再得到西門吹雪的消息,他就像是失蹤了一般,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在哪裏。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對于上官飛燕來說,這一個月過得很快,她的傷已經全好,因為羅剎牌的關系,她的內力也是大增,她自己并不知道這件事情,而玉羅剎顯然也沒有心思特意告訴她。
西門吹雪來見過飛燕一面之後,便離開了,對着一個失去了記憶的上官飛燕,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原本想要責備的話根本說不出口,看到她看着他臉紅的樣子,西門吹雪只覺心中憋着一股氣,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放。玉羅剎他,究竟對飛燕做了什麽,又想要他做什麽!
玉羅剎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考慮,而在這一個月期間,他也保證不會對飛燕做什麽事情,倒是會教她一些獨門心法。西門吹雪沒有辦法改變飛燕在玉羅剎手中這件事情,他也無力讓她恢複記憶,他甚至沒有辦法告訴她玉羅剎告訴她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只能遠遠離開,只希望能保證飛燕的命,只要她還活着,別的事情自然可以慢慢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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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吹雪沒有讓任何人找到他,而玉羅剎沒有讓任何人找到上官飛燕,他忽然覺得,不管教中一切事務從頭培養一張白紙,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特別這個人以後會是他的兒媳婦,沒有什麽比在一張白紙上任意塗抹更讓人快樂的事情了,他雖然答應了西門吹雪不會虐待飛燕,但是告訴她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她更符合一個未來的教主夫人,自然不算是壞事。
“公公,我們這是快到京城了嗎?”
九月十二,飛燕的傷已然全好,她坐在馬車之中,望着簾子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吐了吐舌頭,她的性格如今比起過去來,更添了幾分俏皮和外露的天真,這自然都是玉羅剎培養的結果,西門吹雪的性子冷,飛燕自然該熱情一些,玉羅剎并不清楚飛燕之前的性格如何,他也不在乎她以前的性格如何,只要他開心便可。
“嗯,京城人多口雜,你記得将面紗戴起來。”
飛燕此刻一身白衣,上面繡着紅梅,雪白的靴子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仙女。玉羅剎躺在馬車之中,閉着眼睛休息沒有要睜開的意思。他自然不會讓別人發現上官飛燕,一個面紗,一件她從未穿過的衣衫,其實便解決了很多問題。
任誰都不會想到,上官飛燕失去了記憶,所以任誰都不會想到,她竟然會不穿着紅鞋子。紅鞋子的姐妹們自然都會穿着紅色的繡花鞋,但是飛燕已然失去記憶,玉羅剎也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情的打算,他在一天,她便不會再穿紅鞋。
“我知道的,公公,我們這是去找阿雪嗎?”
飛燕靠在軟墊上,蓋上了馬車的簾子,她抽出放在腰間的小繩子,開始随意地編了起來。紅色的繩子,編的是小桃教她的同心結。永結同心的同心結,用紅色的繩子編好了挂在心愛之人的腰間,只求這一生永結同心。
飛燕偶然才能抽出時間來編繩子,但是離京城越近,她自然也越來越忐忑不安起來,她的手這一個月間拿的都是劍和飛燕針,編起同心結來,真是覺得自己還不如小桃。不過同心結最重要的是心意,她聽公公說了她和阿雪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只覺愛意滿滿,這個同心結,無論再醜都是她的一份心意。
只是這份心意,注定是傷人傷己,開心的也許只有玉羅剎一人。飛燕就像是一只小螞蟻,被玉羅剎耍的團團轉,還對着他感激涕零。
羅剎牌在飛燕的胸前緊貼着,給她帶來陣陣涼意,編了一會兒繩結,飛燕便盤腿坐起練習心法,公公說得話她都謹記在心,也不敢有任何違背,她心中也有一種隐隐的期待和滿足,想要成為一個武功高深的女俠。
“三年未來京城,你知道我最懷念的是什麽?”
清晨,陽光柔柔地照在街道上,豆汁鍋裏冒出熱氣陣陣,陸小鳳吃着豬頭肉,就着鹹菜豆汁,一喝便是三碗。他此刻并沒有和花滿樓在一起,在他身邊的人,是李燕北,京城最有權力的人之一,城北都是他的地頭。
陸小鳳來到京城的第一天,便在淩晨時分救了他,想要殺李燕北的人自然很多,他不覺得奇怪,但他奇怪的是,李燕北沒有殺他們,也沒有問他們主使之人是誰,便放走了他們。
“可是豆汁?”
李燕北笑了笑,他身高八尺一寸,身材魁梧強壯,陸小鳳和他一比,倒真的像是陸小雞了。平日裏他的臉上根本不會出現這般的微笑,他總是帶着一絲殘酷的表情,嚴肅而深沉,無論是誰看到他,都會忍不住露出幾分尊敬敬畏的神色來,但是陸小鳳不一樣,他是他的朋友,而且剛才救了他一命。
“第一懷念的便是豆汁,第二是炒肝,尤其是荟仙居的火燒炒肝,而第三個,便是潤明樓的褡裢火燒和餡餅周的餡餅。”
陸小鳳的眼神清亮,能吃到自己想吃很久的美食,自然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上官飛燕雖然還沒有找到,但是西門吹雪又給了他和花滿樓一份飛鴿傳書,告訴他們飛燕很安全,等到九月十五她一定會在京城。
花滿樓已經先一步住進了京城的客棧,他想要慢慢找上官飛燕,而陸小鳳随意地逛着京城,只希望九月十五一到,什麽麻煩的事情都能解決。
“除了城南老杜之外,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膽子來動我?”
李燕北嘆了口氣,告訴陸小鳳為何他放走那些人,因為他早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為了九月十五的一戰,他和杜桐軒賭了六十萬兩銀子和城南的地盤,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一戰,已經成為了京城最大的賭博。
“西門吹雪堅持将日期延後一月,地點也改在這裏,而且自從八月十五之後,江湖中便再也沒有人看到過他的行蹤。大家都當是他怕了葉孤城,但我知道他絕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我自然賭他勝,無論多少都賭。”
李燕北說着賭博盤口的事情,陸小鳳聽得仔細,心裏也是一陣無奈。西門吹雪的行蹤沒有人知道,但他知道他絕不會是一個怕了葉孤城的人,飛燕的事情和他一定有所關聯,說不定西門吹雪是受人脅迫,說不定也與他和葉孤城之戰別人下賭注有關。
陸小鳳的腦子裏總是有着各種各類的思索,很多時候就是這些思索救了他,陸小鳳身為男人的直覺一向很準,雖然沒有緣由,但他便是覺得這些事情都緊緊地纏在了一起,牽扯不清。
“但是昨天下午,整件事情就變化了,葉孤城被唐門暗器所傷,已經中了毒,所以老杜才想殺了我,因為一旦我死了,賭約自然也便失效了。”
李燕北嘆了口氣,想到了京城裏昨日流傳開來的消息。葉孤城被蜀中唐門的大公子唐天儀所傷,唐門精通暗器和毒藥,葉孤城中了毒,勝算自然少了很多很多,人能不能活,還是個問題。
消息是老實和尚傳出來的,老實和尚一向不說假話,因此這個消息的準确度很高,而就在半月之間,到達京城的武林高手便有四五百位之多。
“據我所知,在九月十五之前,至少還會有三四百人趕到這裏,其中至少有五位掌門、十位幫主、二三十個镖頭,甚至武當的長老木道人和少林的護法大師都會到。只要是能抽得開身的,誰都不願意錯過這樣的一戰。”
李燕北說着他得到的消息,越說越讓陸小鳳心寒。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兩個人竟像是兩只猴子一般,引來如此多人觀看他們戲耍。他拍了拍桌子,也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為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一戰,光是因為打賭而死的人便有很多,而上官飛燕也失去了消息,他看着花滿樓一日一日消沉下去,那種心痛之感無以言表。他們這是生死一戰,不管如何,勝了的人和輸了的人都不會開心,但是那些來看他們作戰的人,豈非很高興?
這場戰鬥沒有人能阻止,陸小鳳不能,他們自己也不能,縱是決戰過後不會開心,但一言既出驷馬難追,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一戰在所難免,即使如今葉孤城負傷,西門吹雪失去了蹤跡,但陸小鳳知道,時間一到,他們自然會出現。
但是陸小鳳沒有料到的是,就在今日,就在他洗了個熱水澡之後,便見到了白雲城主葉孤城。馨香滿室,春華樓中的客人很多,李燕北鐵青着臉坐在二樓居中的桌子邊。
客人并沒有上樓的,只有下樓的,任誰看到李燕北的臉色,都會吓得偷偷溜走,這裏是他的地盤,并沒有人會惹他不是?李燕北中了毒,杜桐軒下的毒,便在和陸小鳳一起泡澡的時候,此刻他等着送解藥的人,而讓他沒有想到臉色也更加鐵青的是,杜桐軒竟然上了樓。
一身寶藍色的長袍,手上戴着枚價值連城的漢白玉戒指,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江湖中人,而像是一個朝堂中的學士。沒有人想到杜桐軒竟然會出現在李燕北的地盤上,而且徑直走到了李燕北的面前。
而此刻的二樓,上官飛燕和玉羅剎坐在窗邊的桌子上,看着這裏的事态發展。上官飛燕蒙着面紗,她的發型她的衣服比之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變,就算是她站在陸小鳳的面前,陸小鳳也不會認出她,更何況她一雙白靴,陸小鳳無論如何都不會認為她是上官飛燕。
“那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陸小鳳,他是你和阿雪的朋友,不過跟他在一起,會惹上麻煩的,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玉羅剎喝了口面前的竹葉青,并沒有瞞着飛燕陸小鳳存在的問題。上官飛燕看着離她不遠的陸小鳳,覺得非常熟悉,但是根本想不起來任何有關他的事情。而就在此時,一陣花香飄來,六個無法垂肩白衣如雪的少女從樓下走了上來,她們提着滿籃的菊花,一路灑滿了整條樓梯。
黃色的菊花鋪滿了樓梯,如同一條繡花的地毯,葉孤城踩着鮮花,一點一點走上了樓。白衣勝雪,眼漆如星,他看起來沒有一點中了毒的樣子,臉色雖白,卻是羊脂玉般的白,透着晶瑩。
葉孤城上了樓,走到了陸小鳳的面前。他們也算是相識之人,此刻陸小鳳見到葉孤城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也是松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
上官飛燕看着葉孤城踩着鮮花走上樓來,記憶中她似乎也做過這樣的事情,鮮花鋪道,美女引路,只是她為何如此,又是對着誰如此呢?
便在這個時候,葉孤城朝她看了過來,他的眸子清冷,卻帶着幾分戾氣。陸小鳳也順着葉孤城的視線看了過來。玉羅剎和上官飛燕的旁邊一桌,坐的是唐天容,他此時面容扭曲,騰地站了起來,葉孤城找的自然是他,但是此時此刻,葉孤城的視線和陸小鳳的視線都集中在上官飛燕和玉羅剎的身上。
留言……望天……我我我快覺得我是寫給自己看的了ORZ,卿本佳人、奈何做賊,我好想對葉孤城說這句話噗。玉公公你你氣勢全開其實會被陸小鳳懷疑的啊,飛燕小朋友就算不說話,但是花滿樓如果在,還是能認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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