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終章上）

第八十二章（終章上）

大興帝下了朝，腳步輕快地回到同心殿，看到來迎接他的白胡時，一雙漂亮的瑞鳳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唇角微翹，頗似那急于表功的孩子。這樣的蕭平庸真是讓白胡不得不愛。

“皇上好似心情極佳啊！”白胡故作不知的笑着說。

大興帝上前緊擁住白胡。

“心肝，我們贏了！”

他說的是我們，白胡剎時紅了眼眶，此時此刻，她終于深深的感受到這個男人對她的那份發至內心的深愛。

“你怎會了？”蕭平庸被白胡的樣子吓了一跳，“皇後來過？”

白胡雙手環住他的勁腰，眼淚奪眶而出，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只在他懷裏一直搖頭。

“怎麽回事？”大興帝轉頭怒視旁邊的招弟和彩蝶。

“回皇上，貴妃娘娘剛剛還好好的。”招弟和彩蝶吓得慌忙躬身作答。

“若年，我沒事”白胡的聲音嬌軟迷人，大興帝這才放下心來，俯身橫抱起她柔聲問：

“究竟怎麽啦，我的心肝？”

“沒什麽，就是高興，謝謝你若年！”

“真心謝我？”大興帝挑眉問，恢複男人本色。

“奴家當然是真心，公子若不信可以摸上一摸”白胡的狐貍精病發作，那勾魂的眼神，加上銷魂的聲音，大興帝哪裏還忍得住。

“你這妖精不老實，公子我須得裏裏外外、上上下下摸個透才放心。”

Advertisement

大興帝将白胡送上拔步床，迫不及待的壓上去，白胡作狀閃躲、求饒，兩人在床帳內一通胡鬧。

這一鬧就錯過了午膳，事後兩人不覺餓，倒是困得不行，于是便相擁着睡了。

這一睡等醒來已經是掌燈時分，這會兒倒真真覺得餓了。

路仁揮手讓宮人端來飯菜，蘇坪也侍候蕭鸾上桌。

“母妃，您是不是生病了？”蕭鸾看到白胡便過去挨着她，還一臉擔憂地問。

“胡說什麽！”大興帝立馬臭臉。

“你瞪他幹什麽？”白胡把兒子摟進懷裏，“阿鸾怎麽想到我生病了呢？”

“您怎麽一直睡、一直睡，阿鸾害怕！”

白胡心裏很是欣慰，兒子居然知道擔心她。

“母妃沒事，阿鸾別擔心，母妃只是累了。”

“母妃，您今晚能不能陪我睡？您天天陪父皇睡覺，已經很久都沒有陪阿鸾了。”蕭鸾抱着白胡的胳膊撒嬌。

“蕭鸾！”大興帝聽兒子要跟自個兒搶人，頓時高聲喝叱道：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整天粘你母妃！”

“您比我更大，您不也整天粘着母妃麽！”蕭鸾對他爹早已不滿，至從他爹住進同心殿，他與母親就被他爹分開。

“你！”

大興帝正欲發火，被白胡一瞪便成了啞火。

“今晚母妃就陪阿鸾，好不好？”白胡捧着兒子的小臉，柔聲說。

蕭鸾忙不疊地點頭，還不忘朝他爹示威。蕭平庸只瞪他一眼，轉頭挾了塊排骨放在白胡碗裏說：

“先吃飯吧，不是餓了麽！”

飯後剛起身，路仁來報，範丞相在禦書房外求見。

“快去吧，丞相這時候來怕是有要緊事”白胡催促說。

大興帝笑了笑，低頭叮囑蕭鸾道：

“要聽母妃的話，別累着你母妃，否則父皇決不輕饒！”

“怎麽這時候還進宮？”大興帝走進禦書房，随意地問跟在他身後的範缜。

“今日朝堂之事令臣寝食難安，所以來求皇上一句準話，皇上是要立三皇子為儲君嗎？”

範缜與大興帝的關系非同一般，既是君臣又是好友，因而與大興帝之間才能這般直言不諱。

“坐罷！”大興帝在龍椅上坐下，範缜這才落座。

“朕，的确有立阿鸾為太子之心，不過，貴妃不同意。”

大興帝說得平淡，範缜聽得卻萬分震驚，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望着大興帝。

“丞相也覺得不可思異？貴妃說皇帝是個苦差事，做個明君會被累死，做個昏君會被罵死。”

大興帝說着，自個兒倒忍不住笑起來。

範缜目瞪口呆地望着大興帝，心裏反複默念着大興帝剛剛說的話，不得不說這話的确有深意。

“你們不了解貴妃，她是個奇女子”大興帝滿臉驕傲之色，眉眼中缊藏着對白胡無盡的柔情。

範缜暗暗稱奇，他與大興帝蕭平庸算是忘年之交，對蕭平庸的性情非常了解，女人在他眼裏除了妻室，別的只算玩物。如今看他對貴妃的言行，範缜覺得已經超出了寵愛的範疇。

“如此倒是咱們齊國之福，皇上之福！”範缜起身對着大興帝一禮，将信将疑的說。

大興帝從禦書房回來蕭鸾已經睡了。大興帝俯身親了親兒子的小臉，然後輕輕抱了起來。

“哎，你幹什麽？”白胡怕吵醒蕭鸾，刻意壓低聲音。

“抱他回寝宮”大興帝的聲音也壓得很低，邊說邊住外走。

“哎，就讓他跟我睡吧，我答應他的，不能食言。”

“不行！”大興帝态度堅決，“你別管，小孩子不能什麽都慣着。”

“你慣他什麽了？阿鸾才四歲，要讀書還要學習騎射”白胡不滿的嘀咕，一邊跟在大興帝身後，看着他把兒子放到床上，見阿鸾依然熟睡才放心。

“以前你總說不要孩子，沒想到比我還寵孩子”大興帝把白胡抱在懷裏，邊走邊親她。

“這不此一時彼一時嘛，我那麽辛苦才生下他，況且，咱們阿鸾多乖巧啊。”

“正是因為他是你九死一生才得來的孩子，我才要讓他辛苦學習。心肝，你是真不願阿鸾繼位嗎？”

“那還有假！你自個兒說說做皇帝有什麽好，每天不是上朝就是批閱奏折，還要時刻提防身邊的人篡位。我真不希望阿鸾過這樣的日子，只想他将來做個富貴閑人，自由自在的生活。”白胡看着蕭平庸的眼睛認真地說。

“可是，他生在帝王家，不能坐上那個位置就有可能性命難保。”

白胡也知道蕭平庸說的大實話，她雙手緊摟着蕭平庸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十分鄭重地看着他說：

“我相信你能保護阿鸾！”

這話說得大興帝心潮澎湃，一雙漂亮的瑞鳳眼亮晶晶的看着白胡：

“你放心，我會護好你們母子！”

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沈劉氏以探病為由來到昭陽殿，沈皇後一見她便撲到她懷裏痛哭出聲。

“娘親，我該怎麽辦？”

“你別哭，我都聽說了”沈劉氏嘆氣，對于大興帝此舉她心裏也沒底，就是沈雲也說一切皆有可能。

“以皇上對白貴妃的寵愛，的确什麽事都可能發生。目前咱們只能靜觀其變，畢竟祖制擺在那裏，皇上要廢掉祖制也沒那麽容易，朝中大臣肯定會反對。”沈劉氏安慰沈嬌容道。

沈皇後頗為失望，擡起一雙淚眼望着母親問：

“沒有別的辦法嗎？父親呢，父親不是與範丞相、王中丞關系不錯麽？”

沈劉氏苦笑，她精心調教的大女兒沒能成為皇後，而且還那麽早就去了，做了皇後的小女兒偏又少根筋，讓她暗嘆心累。

“這不還沒到那一步麽，皇上也未必會改祖制，你要沉住氣，這當口千萬不能犯錯，落人把柄，知道嗎？”沈劉氏只得安慰女兒。

沈皇後頗不情願地點頭。

“聽說皇上獨寵貴妃，是真的嗎？”

說到這個，沈皇後又心酸得流淚。

“至從白氏回來，皇上就住在同心殿，再未踏足旁的宮室。母親，您說除夕國宴我要不要稱病？”

“你傻呀！”沈劉氏也顧不得禮儀，急得她沖口而出，“你不去國宴豈不如了別人的願，明明咱們在理卻無端落人下乘，旁人還會覺得你小器。”

“母親說得對，我只是氣不過。”

“越是如此越要沉住氣，”沈劉氏安撫般地拍了拍沈皇後的手，“法身呢，他還好罷！”

蕭昭業被接回京城後，有時住宮裏與蕭锵作伴，有時也住沈府，沈劉氏很疼這個外孫。

“他很好，挺乖巧懂事，皇上也挺喜歡他。”

沈劉氏長舒一口氣，道：

“你父親說法身挺聰明，将來對大皇子是份助力，皇上對大皇子怎樣？”

“皇上對锵兒倒跟從前沒什麽差別，但他住在同心殿，與三皇子相處的時日更多，早晚會偏向三皇子，何況還有白氏。”

這才是沈皇後最擔心的。沈劉氏也知道女兒的擔心不無道理，但她也無能為力。

除夕前夜，小蓮産下一女，鞏肖派人通知了白胡，白胡帶着蕭鸾前去探望。

小蓮生産很順利，産後精神狀态也不錯，白胡很為她開心。

蕭鸾對那個小嬰兒很好奇，白胡抱着瞧時他也要抱，把個鞏肖緊張得眼睛都不敢眨。

蕭鸾在回去的馬車上就跟白胡要小妹妹，白胡随口說好，哪知蕭鸾信以為真，見到大興帝便開心地嚷：

“父皇，母妃要給我生個妹妹，我馬上就有妹妹了！”

“真的！”大興帝驚喜地抱住白胡，“心肝，真的有了？”

白胡哭笑不得。

“有什麽啊，真是的！小蓮生了個女兒，阿鸾便吵着要妹妹。”

“母妃，你答應了要給我生個妹妹的！”蕭鸾抱住白胡的腿，仰頭望着她說。

大興帝笑嘻嘻的俯身抱起兒子，在蕭鸾臉上親了一口，又親了親白胡道：

“阿鸾放心，父皇答應你，一定給你生個小妹妹。”

“我不要你生的小妹妹，我要母妃生的小妹妹！”蕭鸾大聲喊道。

白胡被父子倆逗得笑出聲來，心裏卻在犯嘀咕，以蕭平庸耕耘的頻繁程度，不會真的懷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