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
‘你是不是覺得李美蘭賣你之前還挺好的?你是不是覺得池喻傑說的沒錯?’
‘想起李美蘭在大雪夜給你帶紅薯的事兒了吧?想起她抱着你不讓你被池喻傑打到的時候了吧?’
‘她是被生活逼成這樣的,她也不想的,她也曾愛過你的。’
‘你這樣想嗎?你心軟了嗎?你要讓應黎幫你出一筆本可以省掉的錢嗎?’
‘你欠應黎多少,以後能還清嗎?’
‘你信不信,只要你好好睡過去,這些事情我都可以幫你解決。是叫池醉的人解決,而不總是應黎解決。’
‘你明明有能力的,你不要依賴她……alpha怎麽可能不圖你身上的東西呢?’
‘睡去吧,睡去吧,這裏沒那麽多可留戀的東西,我才是真心為你好的。’
躺在床上的omega顫抖着睫羽,在那道聲音的誘.哄下似真的承受不住,慢慢閉上了眼。
眼角有晶瑩無聲滑落,滴進了枕頭裏。
夜。
藥裏放了點安神的東西,喝完過一會就會困了。
應黎總喜歡睡前靠在躺椅上看會書,臨近窗邊,燈光比床頭特別些,照在紙頁上的溫度會令她心情平和下來。
若能再搭上一只兩眼旁有灰毛的貓,想必這一夜都沒有遺憾了。
忽然。
虛掩着的門開了一條小縫。
alpha眼睛追了過來,看見那只白團團翹着尾巴慢慢吞吞往她這邊走。
咕嚕嚕不常到她房裏來,通常是被抱進去的。
它更喜歡跟池醉待在一起,所以連吃飯的家夥什都一點一點挪到了omega那。
應黎垂下眼,手放了下去,觸碰到那柔順白毛。
門邊又傳來細響。
大半夜,一個披散着黑發的白臉小姑娘半探着腦袋卡在門縫裏,放在哪裏都像跳到午夜驚魂頻道。
應黎眼皮動了動,手指繞着咕嚕嚕的尾巴玩兒。
“黎……”
池醉細聲細氣,眼神怯怯的,瑟瑟的。
細長手指露出四根扒在門邊,白裙子有點無風自動的意思,一會晃出來,一會晃回去。
“進來。”
alpha反手輕摁住咕嚕嚕想離開的身體,另一只手十分熟練地将紅色書簽帶順到看的那頁,合上書随手放到小桌上。
得了允許的o開心不過兩秒,又頂着一雙哀切的黑眼睛跑着小碎步過來,直接蹲在躺椅旁邊,裙擺擦在了地板上。
熟悉的氣息靠近,咕嚕嚕小幅度掙紮的動作停止了。
毛腦袋貼近白裙子,之後趴下去,兩只前爪揣着壓住裙擺。
一大一小看着自己,alpha微眯了下眼。
暗紅色絲綢睡裙垂感極好,如流淌着的暗紅色液體,輕蓋在alpha修長漂亮的小腿上,又随着她時而輕動的姿态滑落下去,掉在半空中。
領口處拉得極低,有長卷發傾瀉下來掩住些許,留出幾抹若隐若現的瑩白。
她眼半垂,上挑眼尾自然勾出點點懶倦媚意,稍稍失色的唇給明豔五官添了份不可忽略的脆弱,詭異得融合其中。
似是皮毛沾血也要回頭咬敵人一口的狐,陰險妖魅。
omega失神地在這人身上浪費了好半晌,清醒時險些忘記自己來的目的。
雙手搭上躺椅,指尖無聲觸碰到軟滑微涼的袖子。
“……她,會,死嗎?”
池醉已經能開口說句子,只是有時舌頭打結,便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冒,說慣了的詞就能連到一起。
依舊是沒頭沒腦這樣一句,偏偏房間裏唯一聽衆聽懂了。
應黎從貓頭撸到貓尾,身體歪進躺椅裏,回答也懶懶的:“不會。”
omega既沒有松一口氣也沒有繃着臉,黑眸裏沉澱的情緒夾雜着淡淡悲傷,也許是為李美蘭,也許是為自己。
應黎今天心情不錯,便哄道:“你想聽我說‘會’也可以,不難辦。”
這話一出,就連貓貓頭也在alpha掌心愣住了,湛藍湛藍的大眼睛一片震驚。
看着好玩兒,應黎親昵捏捏它的小臉蛋子,嗤笑:“小東西,能聽懂我的話?”
池醉盯着那只好看的手,眼底似有東西在凝聚。
又在alpha不經意看過來時驟然消散。
她有點委屈地趴在躺椅邊緣,伸手去抓alpha的腕:“黎……”
應黎沒看她,卻能輕易躲掉,兩手将咕嚕嚕的身體抱起,放在腹部慢慢順着毛。
“說過晚安就可以走了。”她說。
池醉沒有說,反而腦袋往前湊了湊,呼吸得以噴灑在那人細白的腕上,也能仔細看清佛珠上的裂痕。
omega眨眨眼睛,用手指小心摸摸:“裂、裂……了。”
每一顆佛珠上都有各種裂痕,除了色澤依舊外,簡直像從哪裏撿的。
再是手腕內側的深色疤痕。
池醉不是第一次看見了,但每次都會不自覺屏住呼吸,仿佛疼在自己手上。
“遲早要裂的。”alpha輕輕笑着,“比不裂好看。”
池醉睜着眼睛很認真地看她唇瓣開合,聽懂了話的意思但有點不明白:“唔?”
“我的意思是。”
應黎把貓放在omega頭上,頗為有成就感的一點頭:“你該睡覺了。”
易璇聽說病房裏來了一夥黑衣保镖,把李美蘭氣吐了血。
她來時人已經走了,什麽都沒留下,只有床單上深紅的血跡。
問護士問醫生,說那幾人戴了墨鏡都穿着一樣的黑西裝,個子高大,看着就不好惹。
不曉得怎麽放進來的,在外聽着聲兒也不大,就是李美蘭叫了兩句。
易璇查看病房監控。
那幾個男人來得巧,正好在隔壁床老人去做檢查時一窩蜂沖進來,把想下床去倒水的李美蘭吓得連拖鞋也忘了脫直接踩上床。
李美蘭尖叫:“你們,你們是誰!這裏是醫院,你們……”
“這麽快忘記應總了?”為首的男人冷笑一聲,“別以為躲到醫院我們就不敢來。”
李美蘭的生活裏,只有一個人叫‘應總’,他們都喊應黎為‘應小姐’。
應鳴不是要坐牢嗎?!怎麽,怎麽還能讓人闖進來……
李美蘭怕得要死,又不敢胡亂猜,想來想去都只能是應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的事兒幹不了弄死她綽綽有餘。
李美蘭想陪笑,又實在笑不出來:“我,我是有病,你們不信可以問,問醫生……”
“別扯醫生,沒人救得了你。”男人不耐煩打斷,“說話做事得有規矩吧?你女兒跑了,這錢不得結算?”
李美蘭急急指着窗外:“你們找、找池醉去!她有錢,她女朋友……”
男人用力踢了下病床,刺激得李美蘭又是一陣嗚哇大叫,眼淚都冒出來了。
男人:“甭給我在這扯,當初拿錢的人可不是池醉,我們不蠢。”
李美蘭抱頭痛哭:“……你們殺了我,我也沒有錢!我,我爛命一條就在這裏,我……”
“殺你?髒了我的手。”為首的抱臂,“真以為你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就可以了?”
李美蘭好似沒聽進去他的話,低聲哭着,怕聲音太大讓這幾個人又有不快。
“應總是應小姐的親弟弟,應小姐非常願意治療你——等你好了,挖你的腺體,挖你的器官,打斷你的手腳把你裝在箱子裏讓你上臺表演……”
“怎麽賺不到錢?三四年就能回本。到時候你再死,還能切成一塊一塊喂魚吃。”
男人陰狠道:“話放在前頭,我刀功不錯,有的是辦法在你心跳停止之前刮幹淨你身上最後一塊肉。”
說着,還給她放了段‘舞臺秀’的視頻。
李美蘭躲着避着不肯看,男人絲毫不手軟,抓着她剩下的頭發拽開她擋臉的胳膊逼她看。
哪怕她仍要閉着眼,那男人一歪頭,也有随行的上去扒開她的眼皮。
掙紮來掙紮去,李美蘭還是大喘着氣看完了視頻。
她差點吐出來,幹嘔半天,結果嘔出來的竟是血。
那幾個人見好就收,又放了一些狠話大搖大擺離開。
再是醫生護士紛紛進來……
易璇越看越皺眉。
這時,腦子裏閃過應黎小姐說過的話——
‘應鳴應該沒有來要債的機會。’
‘我說有就有。’
beta往後一靠,盯着這幾個黑衣人看。
不知是心理暗示還是什麽,她總覺得這幾個人确實眼熟,就是應黎小姐身邊難得信任的alpha保镖。
真、真是瘋了……
易璇倒吸一口涼氣。
應黎小姐是真不怕把人弄瘋了,或是弄得活不成。
不過——
易璇又很明白,應黎的手段向來如此,與溫和什麽的沾不上邊,總是最狠最直接的辦法。
弄破了天不要緊,她還可以往下挖,無論怎樣都有辦法拿到自己想要的。
易璇用手捂住臉,微微顫抖了兩秒。
她說:“行,我知道了。我再安排幾個人在周圍,不會放不明來歷的人進來了。”
小護士點點頭,嘆着氣走了。
李美蘭問題不大,她吐了口血卻是鬧騰極了,喊着叫着要見應黎。
“我、我要見應黎!我要見應黎……我……”
看見beta進來,李美蘭撕心裂肺喊着:“讓我見應黎,讓我……”
“應小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易璇呵道。
李美蘭完全不敢頂嘴,說改口就改口,先前那種态度是一點找不出來:“應、應小姐,我要見應小姐!”
易璇冷臉:“應小姐沒那麽多功夫見你。你想通了就行,手術後天就能做。”
“那,那房子、錢……”
易璇:“手術之後規規矩矩把事交代了,該有的少不了你。”
本來就想先拿點保障,沒想到這人替她說了,省得她問。
李美蘭滿嘴應‘是’。
娛樂圈的部分我還沒開始寫哈哈哈哈(震驚貓貓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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