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chapter38
chapter 38
“幹什麽?”蕭純有些無辜的說道:“我這幾天可安分了,什麽都沒幹啊。”
賀斐之聽得牙癢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齊免那親人根本就是……”
“我只是覺得齊免需要親情,特地幫個忙。”蕭純正要說點什麽,那邊好像有人敲門,蕭純笑道:“有什麽話,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們邊喝酒邊說,我這邊還有事情,再說。”
看着被挂斷的電話,賀斐之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洩氣的錘了一下桌子:“他媽的。”
這幾個月以來,他說是跟不再去找齊免了,完完全全的放手,但是終究還是做不到,總是在蕭家的周圍,看一看蕭家的情況。
易池寒那邊的蛋糕師這些天老是出現失誤,是他暗下給那個蛋糕師塞了一筆錢,提供了個別的工作才讓他離開這邊。
他想方設法的将齊免的後路鋪好,果然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走,齊免果然回到了易池寒的蛋糕店工作,他也算是終于能看見齊免的臉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蕭純的這個作妖,咬了咬牙,給手下打了個電話:“你給我重新做一份DNA的報告送到齊首長和齊免的手裏。”
電話剛壓掉,賀斐之的嗓子幹啞的厲害,拿起手邊的咖啡随手喝了一口,這才打開電腦看向這幾天的境況。
“蕭式那邊開始明着面子搶我們這邊的人了,賀總我們應該怎麽辦?”
“搶吧,讓他搶吧,能留的終究能留下,留不住的再怎麽求也不會留下。”賀斐之雖然看起來要比以前精神的多了,卻也要比以前看起來更加的頹廢一些。
這樣的說話明顯讓秘書表示不贊同:“蕭式挖的好多人裏面,有着我們公司的一些私密項目,如果被得知了之後,我們的一些資源就會被掏空,我們會開始入不敷出。”
賀斐之瞥了一眼秘書:“這個項目,不要了,借着蕭純的手給我們公司的上層大掃除,也是不錯的選擇,你把這個項目做起來。”
秘書從賀斐之的手中接過資料,查閱完之後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賀總,這個項目一看就不會成長,前不久市政府已經說要搬遷,我們現在大面積的購買市政府附近的屋子恐怕……”
“我是總裁你是總裁?”賀斐之明顯的有些不耐煩:“讓你去做你就去做,要是虧了我一個人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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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到這份上,秘書也不好說什麽,拿了合同沖着賀斐之說了一聲好便準備出去開始給下級安排工作。
他們公司現在的情況,他只能選擇相信賀總。
賀斐之頭疼的厲害,蕭式和賀式以前算是友好的競争關系,也是最好的合作關系,在業內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兩家的關系好,現在突然搬到明面上來,賀斐之有些不明白是為什麽:“對了,給我查一下,蕭家和我們家以前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交集。”
“往細裏查,一點點的查清楚了。”
秘書點了點頭,再賀斐之揮了揮手之後走了下去:“蕭純,你到底要幹什麽?”
齊免看着眼前的老人,沖着老人露出了個大大的笑臉,這一個下午的時間,幾乎全都是老人在靜靜的聽着齊免說着以前的那些事情。
一個人細細的說,一個人靜靜的聽,這就是易池寒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模樣,老人看着走進來的那個男人,臉色有些奇怪,悄悄的拉了齊免在耳邊輕聲問道:“你現在跟這個男人好了?”
老人家的耳朵已經不是很好了,這話自己以為已經縮小了音量,卻沒想到讓旁邊的易池寒聽得一清二楚,易池寒的臉瞬間就紅了,齊免趕忙擺了擺手:“不是的,這是我的老板,算是恩人了。”
老人家聽着齊免說老板的時候,想起了齊免剛才說的那些經歷,沖着易池寒鄭重其事的道謝:“謝謝你幫我孩子這麽長的時間。”
易池寒第一次被一個老人家這麽嚴肅的道謝,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麽回應,嘿嘿的笑了笑,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沒啥,都是朋友。”
齊父也喜歡易池寒的這樣的大度,哈哈的笑了兩聲:“不愧是我家齊免的老板,就是有氣度。”
自家的孩子怎麽看怎麽順眼,連帶着誇別人的時候也要把自家的孩子帶着,齊免像是想起了什麽,起了身:“我想去醫生那裏聽聽情況。”
自從齊免跟老人家将話說開,那時候的事情也說的一清二楚,齊免就完全對眼前的這個老人生不起氣來。
其實就算是還對這件事情無法忘懷,那又能如何,老人家已經活不了多長的時間,齊免終歸是想要給老人這最後一段的時光他能陪着。
“齊免,你先別走,這有份文件你能不能簽好?”老人從床頭櫃裏翻出了一個文件夾,齊免有些疑惑的伸手接了過來,眼睛瞬間睜大:“遺産繼承書。”
齊免感覺手中的財産書沉的厲害,燙的他心慌,這份財産書上面的日期明明白白的告訴齊免是在去年就已經拟定好了的,大概就在老人說的找到他之後的日子就已經定下來了,那時候老人還沒有知道自己得病的事情。
齊免将遺産繼承書放回了床頭櫃:“我不要簽,那是遺産繼承書,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張紙,您得活着,您說還要好好的陪我一段時間,爸。”
最後的這聲爸讓老人剛才想要說的話全都進了肚子裏,應了一聲:“唉。”
易池寒有些不識趣的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溫馨:“不是說要去醫生那裏嗎?再過一會醫生估計就要下班了。”
齊免嗯了一聲,沖着老人點了點頭,臨走前,老人囑咐道:“待會就別來了,我也要睡了,你也別守着,回去吃點飯睡個好覺,明天去工作,下了班再來看看我老人家。”
老人家沒幾天能活了,這是醫生給齊免說的話,也許下個月,也許下下個月,随時都可能走,畢竟老人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又雪上加霜得了癌症,現在的情況更加的嚴峻。
“現在開始就準備後事吧。”醫生嘆了口氣,沒敢看病人家屬的臉,這還是個入業的時間不久的醫生,每次給病人家屬說這些的時候,他總是害怕的躲避着。
但是齊免卻顯得異常的冷靜,給醫生說了聲謝謝,然後拉着易池寒走出了醫院。
看着齊免這幅樣子,易池寒拍了拍齊免的肩膀:“沒看出來啊,我們齊免也是個這麽堅強的漢子。”
易池寒在前面開路:“啊,好久沒吃東邊的那家大排檔了,你陪我去吧?”
齊免跟着易池寒,一路上也沒一句話,兩個人坐下之後,易池寒熟練的開始點菜,齊免開了口:“易池寒,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倒黴,這輩子都沒個親人護着,好不容易有了,也知道他不是故意将我丢棄了,然後就被告知,這個親人以後不會再在我的身邊了。”
“我最後身邊還是什麽人都沒有。”齊免攪動着先上來的粥,語氣裏全都是落寞:“老人家說我雖然跟他在一塊,說着一些話,但是終究還是親密不起來。”
“你們不見這麽長的時間了,當然一時半會親密不起來的。”易池寒想着法的安慰的齊免。
“那也沒有時間給我跟他親近起來了。”齊免擡起頭看向易池寒,尋求一個解決的辦法。
易池寒剛開始還在為齊免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而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現在看來,他不清楚到底現在父子倆相認是好還是不好了。
看着易池寒也沒了話可以讓他将心裏這個疙瘩解開,齊免也閉上了嘴,安安靜靜的喝着粥。
等到結賬的時候,齊免率先起身去結了賬,易池寒調侃了一聲:“你這麽摳也知道請客的了?”
“我想請假一段時間。”說完這句話之後,齊免趕緊補充道:“每天晚上我都會将蛋糕做好放到冰箱裏的。”
人之常情的事情,易池寒沒有緣由去拒絕齊免的要求,便也同意了下來:“可以啊,但是以後每天的蛋糕你得多給我做一個,這樣的話就抵消你白天不來上班的事情了。”
兩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齊免道:“自從認識你開始,我覺得我一直在讓你幫忙,一直叫你幫忙,最後我還沒什麽可以回報你的,對不住了。”
易池寒被齊免說的這句話逗笑:“行了吧,你能回來工作給我減輕負擔就好得很了。”
終究還是欠了眼前的這人不少的人情,齊免想着多研究幾種口味的蛋糕,多做幾個口味出來就當感謝了。
齊免開始在醫院和蛋糕店兩頭跑的生活,後來忙的幾乎睡不好覺,每次坐到老人旁邊的時候,看着老人愈發消瘦的樣子有些心疼。
老人開始呼吸越老越困難,每次都胸疼到打滾,然後開始經常性的咳血,每次看到老人的開始咳血之後,那被血染紅的毛巾,齊免的心都在顫抖。
老人開始抵制用化療減輕自身的疼痛,他跟齊免說:“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就不要折騰了。”
齊免紅着眼睛看他的時候,老人最後都是嘆了口氣,還是繼續接受着漫長的治療。
齊免覺得自己很自私,自私到不顧老人的想法,讓老人繼續遭罪,但是還是想要讓老人活的稍微久一點,就久一點點,再多陪他一點點的時間。
老人最後還是被弄進了重症監護室,每天齊免幾乎見不到老人幾面,只有在中午和晚上的時候被護士叫進去看看老人的情況,給老人喂那根本吃不進去幾口的飯。
老人越來越瘦了,看起來就是一張皮包在了一堆骨頭上面,看起來精心膽戰,齊免開始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覺,甚至晚上都不敢睡覺,就在那重症監護室的門口待着不敢合眼,齊免害怕他一合眼的時間,老人就無聲無息的去了。
齊免的狀況,賀斐之一直都清楚,他偶爾悄悄的去醫院看齊免的時候,都可以看到那個消瘦的背影,他想要上前抱一抱齊免,給他一點的安慰,卻最後都因為那句誓言變成了幻想。
賀斐之花了錢,找了關系,在背後讓人疏通關系,齊免開始能跟老人多相處一段時間。
整夜整夜的不睡覺,樓上樓下的開始找大夫問情況,齊免的精神開始有些跟不上,腳底下開始打顫,最後一個沒站穩就直接在醫院裏面暈倒了。
迷迷糊糊的,齊免感覺到有人将他抱了起來,那是他熟悉的一股子煙味,卻猛然間想不起來是誰,再也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過度疲勞,低血糖,輕微胃出血還有點低燒。”
“你們看着幫點忙,用最好的藥。”
齊免能聽得到有人在說話,但是卻聽不清是誰,那聲音太過于遠,他頭疼的厲害,想要睜開眼睛看看,眼皮卻厚重的厲害,睜不開。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旁邊坐着的是易池寒,易池寒盯着吊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到他醒來還有些驚訝,趕緊出去叫了醫生。
醫生進來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然後就走了出去,齊免的頭疼的厲害,易池寒看着齊免揉着自己太陽穴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你居然能累倒?真是厲害了。”
齊免明顯不是很舒服,卻還是惦記着老人的情況:“我爸現在怎麽樣了?”
易池寒想起了什麽,臉色不是很好:“沒事了,剛才我也進去看完了,飯也喂了,你放心吧。”
齊免這才放松了下來:“又麻煩你了。”
易池寒抿了抿嘴:“這又不是第一次麻煩我了,就不要跟我這麽客氣了。”
齊免閉上了眼睛,看向了易池寒:“你有事瞞着我?”
“沒有。”易池寒的眼神有些漂移,就是不看齊免。
齊免也懶得問了:“算了,你不想說就算了。”
齊免稍微好一點之後就換下了病服,去了老人的病床前,老人帶着呼吸罩,齊免看的心疼,老人眼睛裏的疑惑齊免看得懂,齊免握着老人滿是皺紋的手:“昨天沒來看你抱歉,突然店裏面出了點事情,一下子沒忙過來。”
老人的眼神變了變,齊免笑了:“好好好,我應該叫人過來給你說一聲,讓你操心了對不起。”
老人這才滿意了,醫生在後面叫着齊免的名字:“你過來一下。”
齊免沖老人安慰的笑了笑,然後跟着醫生走到了重症監護室的外面:“你知道老人現在的情況吧。”
齊免蹙眉:“我知道。”
醫生拿着手中的資料:“你要明白,老人現在是在續命,而且也續不了多長的時間了,可以的話,把老人轉到普通的病房吧,能夠多陪老人一刻就一刻吧。”
齊免頓了很長的時間,終于同意了:“那就麻煩醫生了。”
齊免沒有馬上回到重症監護室裏,反而走出了醫院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他在三個月之內找到了親生的父親,卻又在三個月之後告訴他他唯一的親人就要沒了,巨大的落差也就在這一個月之中。
齊免從開始的不想見到後來的相認到最後的攤開心扉也就在這短短的三個月之中。
走到了旁邊的草地上,齊免席地而坐,草叢上還有着晚上弄出的冰霜,坐上去的時候還有點冷,齊免閉上了眼睛。
等到緩和好了精神,他站起身來準備回到病房,擦幹了眼淚,他不能再老人面前流淚,老人年級大了總會想很多。
齊免将老人接出了重症監護室,其實也不算是接,老人是被推進普通病房的時候是清醒的,齊免害怕老人問他:“為什麽出了重症監護室,是不是我不行了什麽的。”
但是老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對于他可以長時間陪在他的身邊表示很開心,齊免看着老人有些激動的樣子,眼眶瞬間就紅了,鼻子酸的厲害,卻忍着讓自己不流眼淚。
齊免給老人捏着長時間不動有些肌肉萎縮的腿:“醫生都說爸你的情況稍微好一點了,你啊,就好好養着。”
老人沒有理會,動了一下腿,齊免趕忙問道:“怎麽了?爸你是不是渴了?”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伸出手指向了枕頭下面,齊免伸出手來,還是那份遺産繼承書,老人緩緩的開了口:“簽吧,就當是爸求你了。”
齊免還沒有說話,病房就闖進來了一個人,那人長相跟齊免有些相似,他有些暴虐的将齊免手中的紙張搶了過來,惡狠狠的看向了已經在床上病的蒼白的老人:“爸。”
老人的眼睛瞪大,開始喘不過氣來,沖着那人喊道:“你給我滾,誰讓你來的!”
齊免看着那個人,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年輕人,他叫着老人爸,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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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