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chapter39

chapter 39

眼前的這個男人暴虐的厲害，看着齊免的時候眼睛裏全都是戾氣。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齊免：“喲，這就是您老人家說的那失散多年的我那哥哥啊。”

老人氣的整個人都在發抖，咳嗽的厲害，指着那個男人半天，哆嗦的說出一句話：“你給我滾！”

男人将老人的手打偏：“我最讨厭別人用手指頭指着我。”說着看向了齊免好幾眼：“真是可憐了。”

年輕人的這種行為，讓齊免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努力壓着火氣，用自己最後的理智克制自己想要上前揍這個對已經命不久矣的老人動手的男人：“不好意思先生，請你出去，我這裏并不歡迎你。”

老人咳嗽的厲害，聲音還愈來愈大，齊免的心一下子揪起，按了旁邊的急救鈴，男人看着齊免忙上忙下的找着醫生，憋了齊免一眼，轉身就走，連句話都沒有留下，來的快，走的也快，就像是專門過來給老人添堵，添完了就走。

齊免這個人總是會糾結一下小的事情，并且一糾結就是大半天，等到醫生已經處理好了老人的病情，齊免就坐在老人旁邊的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孩子叫齊輝。”老人先開了口，看到齊免注意了過來才接着說道：“那時候你和你媽沒了之後，我也找不到你了，在路上遇到了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小時候長得真像你，小時候也可愛的很。”老人懷念的想到：“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孩子變了，再也沒有以前乖了，反而是什麽我看不順眼他怎麽來。”

老人說道這裏的時候咳嗽了幾聲，齊免趕緊到旁邊接了點水遞到了老人的跟前，老人抿了兩口接着說道：“我還以為是晚來的叛逆期，但是直到那天他把我戶下唯一的房子想要過繼到他的名下，把我的名字寫成了死亡。”

齊免的眼睛微微睜大，他看着病床上的老人有些心疼，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也養了這麽長的時間，終歸是有感情的，被自己的孩子咒死，老人肯定心裏不好受。

老人說着說着開始罵罵咧咧，齊免從老人的話中才知道老人已經有了想要斷絕父子關系的念頭，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

齊免給老人順着氣，卻沒說話，老人罵了一會看沒有人符合也就不再說話了，一輩子的铮铮鐵骨倒現在全變成了虛無，老人終究還是被病魔壓的什麽念頭都淡了。

兩個人之後便再也沒有談過這個話題，就像是刻意隐蔽齊輝，老人跟他聊天也總是喜歡聊沒有撿到齊輝之前的事情。

“那你恨他嗎？”

Advertisement

老人又一次說道不應該撿齊輝的這件事情上，齊免忽然開了口。老人聽完齊免的問話怔了怔：“不恨。”老人揉了揉自己打了一天吊針有些酸的手腕：“甚至讨厭不起來，畢竟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我終究還是......”

老人迫切的看向了齊免：“我想求你一件事情。”說完這句話，老人看向齊免的眼神有些愧疚：“雖然這麽說不好，但是我還是想請你看着那孩子，他現在還小，就已經沾染上了毒品，我沒力氣去看他了，只能讓你看着。”

毒品！齊免的眼睛睜大：“你說齊輝沾染上了毒品？”

老人雖然是笑着看齊免的，但是齊免總覺得老人下一秒就能哭出來：“是啊，一個緝毒警察的養子居然吸毒，這是老頭子我一生的敗筆。”

“那為什麽不讓他戒毒所去？”齊免看向老人，蹙眉問道。

“我試過了。”老人嘆了一口氣：“他總是會乖乖的在裏面待着，就像是完全沒有毒瘾一樣順利出來，但是一旦出來......”

老人說起毒品來咬牙切齒：“這玩意一旦染上就戒不了，不如說不好戒，我們緝毒的警察也知道的，所以才對賣毒品的毒販深惡痛絕。”

“有一次我叫我的屬下偷偷跟在了剛從戒毒所出來的齊輝，他剛上了出租車，那出租車司機一眼就看出齊輝是吸過毒的，當是就說他那裏有特別好剛出的毒品，結果...出租車司機我們弄進了警察局，可是齊輝還是複吸上了。”

老人說這話，看向自己的手，有種無力的感覺：“後來他沒錢了，我也病了，他便擅作主張認為我活不長了，就這樣...”

老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齊免看着老人鬓角的白發有些心疼：“爸，別想那麽多了，你現在的任務啊，就是好好休息。”

老人聽到這話反而沒有精神起來，慈祥的看向了齊免，伸出手來握了握齊免的手：“我啊，馬上就要一直休息下去了，趁着現在還能睜開眼睛，就好好的看看你吧。”

齊免眼眶濕了，他狠狠的點了點頭：“爸，爸，爸，爸。”

齊免一聲一聲的叫着爸，老人也一口一口的回應着。

門口站在的易池寒聽得有些心酸，也給自家父親打了個電話：“老頭子，過兩天回去看你哈。”說道這裏的時候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想帶個人給你認識認識。”

打完電話的易池寒也沒有回到病房去，他覺得現在不适合打攪他們父子倆，将錢包拿出來搜了一張卡出來到了繳費的前臺将老爺子這些天的費用交清。

老爺子現在一天就是将近一萬的費用，齊免幾乎是将自己所有的財産拿了出來，易池寒估摸着齊免現在手中也沒有多少錢了，昨天齊免在做完蛋糕之後趕忙回來的時候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來交一下304床的齊萬鈞的費用。”易池寒說着将卡遞給了前臺的護士。

護士接過了卡，打開電腦查了一下，有些疑惑：“這費用已經全都交過了啊。”說着就要将卡還給易池寒。

易池寒愣了一下：“什麽時候的事情？”

護士滑動了一下鼠标：“大概就是剛才的事情，十分鐘左右吧。”護士看了看手表：“我們剛才換班，大概最多也就十五分鐘的樣子。”

“好的，麻煩你了，謝謝了。”易池寒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後轉身離開了前臺。

醫院的停車場并不大，易池寒很快的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車，那時候在齊免家的門口就看見過這輛車，走近，果不其然是賀斐之。

易池寒敲了敲窗戶，賀斐之在車內抽着煙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麽，聽到了敲擊聲，才轉過頭看向來者。

賀斐之将窗戶搖了下來，看向易池寒的眼睛閃爍：“怎麽了？”

“齊老爺子的費用是你交的？”

“嗯。”賀斐之将煙頭掐滅：“我也沒什麽能幫他的了，就這點小事而已。”

“你不知道齊免最讨厭煙味嗎？”易池寒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他對賀斐之有種異常的憤怒感。

賀斐之聽完這句話，突然愣住了，這麽多年，齊免從沒有跟他說過他讨厭煙味，齊免還跟他說他喜歡賀斐之身上的煙味，讓他有安全感。

賀斐之苦笑道：“不知道。”

愛一個人就會無條件的包容他身上的小缺點，然後慢慢的将他的缺點變成美化，這是賀斐之最近才明白的一個道理，現在用在他的身上倒是真真切切，合情合理了。

易池寒看着賀斐之的眼睛中帶着嘲諷：“以後不需要你幫忙，我就可以了。”

賀斐之看向易池寒，眼睛中劃過一絲痛苦：“你們....在一起了嗎？”

易池寒的這句話有太多的誤解，賀斐之本能的想到了這一點，想到這裏的時候，賀斐之看向易池寒的眼神中充滿了嫉妒和悔恨，甚至還帶着些許的痛苦。

這樣的眼神讓易池寒有些不大舒服，但是他卻沒有否認，卻也沒有點頭承認，這樣的行為在賀斐之看來等同于默認。

賀斐之的嗓子有一些幹澀：“我知道了，但是...我還是放不了手。”

易池寒聽到這話有些忿忿不平：“你不是說要放了齊免，這輩子再也不糾纏齊免嗎？”

賀斐之愣了一下，他砸了一下方向盤：“我是說過，我是說過！”賀斐之再一次擡頭的時候眼睛裏全都是血絲，想來他是用了多大的力度去忍耐：“可是我忍不住，我不出現在他的面前是我最大的退步了，我他媽沒試過嗎？”

“我腦子裏全都是他，現在我感覺自己就跟個廢物一樣！”賀斐之的手在一旁握緊，上面的青筋暴起：“我知道自己錯了有什麽屁用，該發生的都他媽發生了，我他媽又不能回去殺掉那個被人輕輕松松控制住的我！”

賀斐之的動作讓易池寒蹙眉，他看了幾眼賀斐之，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點可憐，反應過來之後有些厭惡自己剛才的想法，打了齊免的人有什麽可憐之說：“行了，你也別在我面前發瘋，以後也別再背後做什麽默默守護的大英雄了，你的付出在齊免看來估計挺惡心的。”

賀斐之愣了一下，笑了，卻要比哭還難看：“是啊，挺惡心的。”他扶着方向盤：“但是只要他不知道的話就行了，你也不用擔心，我答應了他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我就不會食言。”

易池寒到了旁邊拍了一下車門：“那還不快走，記住你剛才說過的話，然後離開這裏吧，錢過兩天我會讓于叔給你的。”

賀斐之咬了一下下唇，然後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似乎是想要将眼淚憋回去：“我知道了。”說完踩了油門。

易池寒猝不及防的吸了幾口尾氣，咳嗽了幾聲之後才直起腰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正巧齊免的電話打了進來：“啊，我知道了，剛才我把費用交了。”一邊跟齊免說這話一邊往回走着：“沒事，沒事，不是什麽大錢，以後你在我的身邊好好的還錢就是了，不需要考慮那麽多，現在老爺子的事情比較重要嘛。”

齊免握了握電話，又一次說了一聲在生活中及其廉價的一句：“謝謝。”

“又跟我客氣，我倆誰跟誰啊。”易池寒笑着說道：“你要是那麽感謝我的話，不如以身相許。”

那邊拿着電話的齊免愣住了，易池寒也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麽說話，趕忙解釋道：“我剛才鬧着玩呢，你別介意。”

齊免‘嗯’了一聲，沒有別的反應，這讓易池寒心裏面有種莫名的失望，等到壓了齊免的電話，他打給了自家好友，直叫喚：“啊啊啊，怎麽辦，我好像戀愛了！”

易池寒喜歡齊免，這是齊免來之後的第三個月就有了隐隐約約的感覺，齊免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這是易池寒觀察了齊免很久才得出來的并不怎麽大的結論。

齊免長得不是那麽的帥氣，但是易池寒卻越看齊免越覺得好看，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之後，易池寒整整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去将自己已經彎了這件事情消化掉。

齊免就像是一個寶，易池寒覺得賀斐之簡直是眼瞎了，能把這樣的一個人折磨成對愛情失去了感覺。

賀斐之現在變好了，但是易池寒還是不願意讓齊免看見賀斐之，就像是現男友不想讓自家女票跟前男友有任何一點交集。

“你今天想吃點什麽？”易池寒給齊免發了條短信，那邊還沒有回信，易池寒就又發了一條短信：“我給老爺子帶點稀粥，給你帶一碗雲吞。”

齊免：“......”

看到那一連串的序號，易池寒哈哈的笑了起來，他已經隔着屏幕看到了齊免那張無奈的臉，他有些開心的蹦跶了兩下，然後跑去了醫院外面不遠處的小吃街去。

老人的情況越來越差了，甚至到最後連句話都說不出來，睡得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是在夢中還是醒着。

齊免有些時候叫爸的時候，老人都回應不了，老人的咳血症狀越來越嚴重，甚至一天到晚旁邊就放着一塊濕巾用來擦去血沫。

但是這麽長的時間以來，齊輝從來都沒有來看過老人一面，甚至在齊免找了老人的老式手機撥通了齊輝的電話，那邊雜亂的聲音齊免都可以聽到是在酒吧，但是齊輝依舊是那句話：“我忙的呢，不見，再說不是有你這個親生兒子照顧嘛。”

齊免的話還沒說完，齊輝就挂了電話，那次的電話老人是醒着的，老人眼中全都是受傷，老人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麽，齊免趕緊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老人的手中。

“齊輝，齊輝。”老人喊着的不是齊免的名字，而是齊輝，齊免怔了怔，他模仿着齊輝的聲線努力将自己的聲音變得年輕一點。

“爸，我在呢。”齊免的話讓老人瞬間變得鎮靜下來，老人的眼睛現在有一些模糊，看什麽東西都不清楚，轉了轉眼珠，最後嘆了一口氣：“齊免，孩子，你陪着我這麽長的時間辛苦了。”

老人這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的，聲音也沙啞的厲害，齊免聽得心焦，但是卻阻止不了老人說話，老人只是看着齊免看了半天，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齊免半天：“你長大了，不需要我了。”

老人說的話讓齊免有些摸不清頭腦，老人伸出手來，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齊免的腦袋，熟悉的觸感讓老人放下了心：“這樣我走了之後也會放心了。”

齊免看着老人好久，眼眶也跟着紅了，他死死的握住了老人的手：“你可不能這麽說，我以後要是被人欺負了呢？你可不能走，你得看着我不讓別人欺負，我小時候你不就是這樣說的麽？”

老人愣了一下，呵呵的笑了起來，這是老人在病痛的折磨下露出的第一個微笑：“是啊，小時候你說我是你的英雄的，說我穿着軍裝的樣子特別的帥氣。”

其實那時候的事情齊免已經完全記不清了，時間太久遠已經太過于模糊，他只是随口一說，卻沒想到老人至今還記得那時候的事情，他将老人有些疲憊的從他頭上放下去的手又放到了自己的頭上，還狠狠的按了一下。

“你以前沒有保護好我，現在不得趕快好起來保護我啊。”齊免笑着說道。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齊免看了好半天：“我這輩子對不起你，不能保護你，還要求你保護你那不争氣的弟弟，你是不是特別怨我？”

老人今天的話特別多，齊免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他握着老人的手：“說實話，以前怨過，但是現在不怨了。”

老人笑着說好，齊免用另一只手将老人的被角捏了捏：“爸，好好休息吧。”

“你讓我再好好看看你，我再休息。”老人認認真真的看着齊免好半天，突然笑了：“真是個大孩子了...咳咳...”

老人的眼睛突然瞬間睜大，血液頓時湧出。

收藏掉的一生不羁愛自由，評論不漲一生不羁愛休息。

你們不留評，良心不會痛嗎！！

我的更新動力跟你們的催更和說愛我有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