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chapter41

chapter 41

屋內亂七八糟，地上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臭襪子，已經吃完卻沒有丢掉導致已經發出酸臭味道的泡面，還有嘔吐物，混雜到了一塊，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子惡臭味。

齊免捏住鼻子往裏走，就看到在沙發地上躺了一個人，熟悉的面容，齊輝？

齊輝跟上次來的時候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面容憔悴，瘦了一大截，旁邊的手中是一個小包還有幾個散亂的針管。

不用想都知道齊輝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又一次複吸了。

齊免看向了旁邊站着的易池寒，有些不好意思，易池寒卻搖了搖頭，撸起袖子來就将那些罪惡的東西全都丢進了垃圾桶裏，然後打了個結。

躺在地上的齊輝其實并沒有睡得很熟，易池寒剛将那個垃圾袋打包的時候他就醒來了，看到手邊的東西全都消失，迅速的起身就要從易池寒的手中奪過去。

吸.毒之後的人的體力會急速的下降，易池寒只是輕輕的往旁邊躲了一下，齊輝就直接趴在了地上，他沖着旁邊站着的齊免大聲的吼道：“你是個什麽玩意？你知不知道那些可是老爺子給我留下的最後的生活費買的，這要是沒了我就徹底什麽都沒了！”

齊免看着眼前的這人，心中感覺到了一絲悲哀，就這樣的一個人，老爺子死之前居然記挂的是這樣的人，而不是他。

說是單純的嫉妒也好，說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也好，反正齊免就是看齊輝哪裏都不順眼：“既然是最後的一些了，那正好，易池寒，幫個忙，順便把他也給我扔出去。”

齊輝瞬間就炸了：“我憑什麽出去！”

齊免的眼中滿滿的都是諷刺：“你似乎沒有擺正你的位置，既然我是個什麽都不是的玩意，那麽老爺子給什麽都不是的玩意留下的房子，你也不必待了。”

這句話一出，齊輝瞬間就像一只被紮爆的氣球一般，整個人瞬間就蔫了，卻依舊嘴犟：“老爺子最後還是把房子錢全都給你了，我他媽的在他的眼裏什麽都不是！”

齊免并不喜歡齊輝這樣诋毀老爺子，感覺老爺子的一番用心全都像是喂了狗，他指着齊輝的鼻子，生氣的都在發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兩個人的相差年齡也不過就是五六歲，但是兩個人對比起來，齊輝即使這樣也是在老爺子的羽翼下長大的，而齊免卻是在愛的人的打罵中成長起來，光是想到這，易池寒就有些心疼齊免。

“你要是不想被我趕出去，最好給我乖乖的待着。”易池寒臉色嚴肅，看起來頗有一些唬人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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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免看着老人的屋子，老人大半輩子就生活在這裏，但是屋子裏面老人的遺物很多都被齊輝或者砸了或者撕了，留下來的東西并不多。

齊免看着滿屋子的殘渣，恨得牙癢癢，都想要拿起個棍子來将齊輝打到天國上的老爺子都不認識的地步。

這麽想着，齊免也就這麽做了，他恨得牙癢癢，走到了旁邊的地方，拿起了棍子就往齊輝身上戳，其實戳起來有些疼，但是那小子不吭聲，就這麽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齊免也就發不了多大的火。

齊輝長得其實跟齊免有些相似，尤其是那眉眼之間，在皺起眉的時候看起來簡直可以說是神似，易池寒看着兩個人都皺着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樣子，莫名的覺得好笑，笑出了聲。

齊免撒了會火，看着齊輝那半死不活的樣子，終究還是将木棍放到了旁邊，撸起袖子來開始整理老人的遺物。

老人的遺物并不是很多，像是在這個屋子裏也沒住多長時間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在這裏活了大半輩子的人。

齊免是最後才打開老人的屋子的，他有些害怕，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麽。

推開門，眼前煥然一新，老人的屋子的牆面用的是天藍色，讓人走進去之後感覺舒适很多，齊免一點點的摸着老人留下來的東西，然後再床底下看到了一個相冊。

處于好奇心和一種激動的心情，齊免将相冊放到了腿上，盯着那個相冊半天，最後手有些顫抖的翻開了那個相冊。

最開始的那些全都是老人年輕的時候獲得榮譽獎章的時候的照片，那時候的老人年輕，帥氣，朝氣蓬勃，老人獲獎的照片，最後一張臉色卻不是很好，黑的厲害。

齊免将照片拿了出來，背面上刻着的是：孩子失蹤後的八天，我居然還站在這裏領獎，我大概是瘋了。

手一顫，照片就到了地上，剛巧易池寒走了進來，從齊免的眼前拿起了照片，也看到了那行子，他拍了拍齊免的肩膀：“老爺子以前肯定是最記挂你的。”

齊免點了點頭，接着翻開了相冊，那裏還有很多很多的照片，齊免在那裏面看見了自己母親的樣子，那樣的慈祥，好看，雖然臉上有些雀斑，但是按照老人的說法是因為生下了他，才有的，齊免甚至覺得那樣的雀斑是一種标志，他存在的标志。

母親抱着他，兩個人對視之後笑的開心，齊免的手在那上面流連了半天，這才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後來的照片就沒有了他和母親的存在，剩下了為數不多的照片就是齊輝小時候在學校的時候的照片，吃飯的，玩耍的，要比他的照片還要多很多。

“你說，我爸對齊輝這麽好，齊輝怎麽就一點點都不記着呢？”齊免合上了相冊，看向了易池寒，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問他還是在問外面那個坐着的人，因為齊免的聲音并不小。

易池寒聳了聳肩：“誰知道呢？龍生九子都各有不同，何況....”

說的也是，齊免瞅了一眼外面的情況，不知道齊輝聽沒聽見他說的話，只是低着頭不知道在幹什麽，齊免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你在幹什麽？”齊免伸出手來握住了齊輝的肩膀，等到齊輝擡頭的時候，齊免意識到了齊輝現在的狀況不好。

齊輝，整個人都在顫抖，正在用力的呼吸着，像一只瀕死的魚。

“毒瘾犯了。”易池寒查看了一下齊輝的狀态，轉頭看向了齊免。

齊免這是第一次看到齊輝的毒瘾犯了，有些不知道要怎麽辦，驚慌失措的抓住了易池寒：“現在應該怎麽辦？”

易池寒小的時候，易老爺子就給他看了不少的影片，裏面将的都是毒瘾發作的人最後怎麽死的，來告誡他千萬不要跟毒.品這樣的東西扯上關系。卻也不知道毒瘾發作了應該怎麽辦。

齊輝即使有些疲倦，還是努力的抓住了齊免的手腕：“給我，求你了，求你給我，不然我會死的！”

齊輝現在的樣子不是很好看，鼻子眼淚全都混合在了一塊，他現在的樣子在齊免看來有些可憐，雖然這樣，但是齊免已經別過眼去。

大概是發現齊免不會給他任何的毒.品，齊輝用着自己剩餘不多的力氣爬了起來，然後就往門口易池寒還沒有扔掉的辣雞跌跌撞撞的爬了過去。

手腳并用的到了垃圾袋旁邊，也不管那垃圾袋裏面有多少的穢物，伸出手來就在裏面扒拉。

齊免意識到了齊輝現在在幹什麽，趕忙拉住了齊輝的手，齊輝已經看到了白色的包裝袋，就在眼前了，卻被人拉住，齊輝開始拼命的掙紮。

“快，把這個袋子能扔多遠扔多遠！”齊免努力的控制住齊輝的動作，然後沖着易池寒吼道。

易池寒也不敢怠慢，迅速的将袋子拿了起來就往外面沖，齊輝看見易池寒的動作，慌了神，掙紮的更加厲害，齊免一個沒抓穩，齊輝迅速的逃開。

齊免站在了門口，關上了門，雙手伸開，齊輝吼道：“給我讓開！”

齊免沒有說話，就在那裏站着，堅決的态度讓齊輝的眼睛都變得紅了，撸起袖子來就要強制将齊免從門那裏扯開。

齊輝拉了好幾次都沒有讓齊免躲開一點，慌了神，拿起旁邊的刀子就在齊免眼前晃悠：“你給我閃開！我要是沒那個的話我會死的！”

“你是我的哥哥吧，雖然沒啥血緣關系，但是你是我哥哥啊，你怎麽忍心我去死呢？”齊輝似笑不笑的看着齊免，眼神狠厲：“你就閃開吧，否則我真的沒個輕重傷了你就不好了。”

齊免的态度依舊很堅持，雖然這是第一面見到齊輝，但是答應了老爺子的事情就要說到做到。

齊輝笑了：“他媽的，不過是剛見面的一個陌生人，居然管到老子頭上了，給老子躲開！”

剛才說是哥哥，現在又是陌生人，一會一個變化的齊輝反而讓齊免知道現在的齊輝有些失去理智。

齊輝手中的刀在陽光下明晃晃，不想再阻攔，在快要閃開的時候齊免閃過了老爺子懇求的眼神，一晃神的功夫，齊輝的刀就在眼前了。

下意識的用手去阻擋，齊免的手上瞬間多了一處很大的傷口，鮮血噴湧了出來，疼痛感瞬間就傳來。

齊輝被鮮紅的血液給驚醒，他畢竟還是個孩子，齊輝被老爺子保護的太好，幾乎都沒有見過血，他沒有想過自己會傷人，被毒瘾占領的頭腦一瞬間回到了腦海中。

齊輝手中的刀叮咚一聲掉在了地上，他捂着自己的頭蹲了下來，然後開始大聲的嘶喊，活生生像是瘋了一樣，齊免想要找東西稍微包紮一下手都沒有機會，他害怕若是現在離開齊輝的身邊的話會發生什麽。

門被敲響的剎那，齊免松了一口氣，打開了門，頗有些看到了救贖的感覺：“你終于回來了，扔個垃圾需要這麽長的時間嗎？”

易池寒沒有回答齊免的話，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齊免手上的傷口，頓時緊張了起來，看着齊輝蹲在地上和手邊的刀，傻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上前揪住齊輝的衣領，作勢就要打。

“別打了，你跟一個有毒瘾的人較什麽真，快給我找個繃帶稍微包紮一下然後帶我去醫院縫針才是正事。”

易池寒看了一眼齊輝，眼神暗了暗，還是聽了齊免的話，收回了手，卻還是惡狠狠地問着齊輝：“喂，你們家有沒有繃帶？“

齊輝的精神狀态不是很好，他随手指了指茶幾的下面，易池寒得到了訊息就丢開了齊輝的衣領，迅速的到了地方，拿出繃帶簡單的裹了裹，然後拉着齊免就準備出門。

齊免頓了一下，易池寒這才意識到齊免的意思，轉過頭來一只手輕輕的拉住了齊免，另一只手狠狠的将齊輝提溜起來，齊免這才放心的往外走。

前些日子這附近的醫院拆遷到了遠一點的地方，導致要到其他的醫院需要一段的距離，易池寒将齊輝丢在了後座上，然後将齊免扶到了副駕駛，幫忙寄好安全帶，然後才到了駕駛座上，一腳油門往外沖。

“我回來晚了，本來打算扔到門口的，想了想，就毒瘾的性子，這小屁孩估計能在垃圾桶裏抛出來，我只能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一把火全燒了，燒的幹幹淨淨剛回來就發現你成這樣了。”

易池寒的話裏帶着些許的責備，然後看向了旁邊坐着的齊免：“以後躲開就行，他以後我幫你看着，他要是敢弄一點毒品，我就弄死他！”

齊免笑着說好，易池寒覺得齊免一點都沒有将他的話聽進去，有些不滿：“我說的是真的。”易池寒伸出手來想要握住齊免那只好的手，卻停留在了半空：“以後不要讓自己受傷了。”

齊免：“我不疼的。”

易池寒哭笑不得：“可是我疼。”

齊免的眼睛猛然間睜大，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易池寒突然頓住，咳嗽了兩聲轉移話題：“你要是受傷了，我得把你送到醫院，那醫藥費我肉疼。”

“我先欠着成不？”齊免收緊了一下繃帶，鮮血已經開始往外溢了：“還有多久到醫院？”

易池寒在前面的紅綠燈處停下，打開了手機地圖：“大概還有不到五分鐘。”

齊輝在後面待着，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剛才又見了些血，齊輝的情況不是很好，躺在後面沒一會就睡得開始扯呼了。

齊輝的呼嚕聲音有些大，齊免有些無奈：“這小子傷了我，反而他先睡着了。”

易池寒聽到了也有些牙癢癢：“蛋疼，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你說老爺子怎麽養了這麽個....”

大概是沒有想到什麽能适應身後的人的成語，易池寒嘴角抽了抽，最後沒了話。

齊免的包紮很快就結束了，受傷的地方縫了四針，跟醫生說是切水果的時候手滑了，醫生教導了幾句什麽以後拿鋒利的物體要小心什麽的，之後便讓他們拆線的時候再來一趟。

易池寒就像個老媽子一樣圍在已經在收拾器材的醫生：“醫生啊，這些天這傷口不能碰水的話，那用水的時候能不能包一層保鮮膜啊？如果紗布弄濕了怎麽辦啊......”

易池寒下車的時候，将車門鎖住了，只留下了一個開了不大的縫的窗戶給齊輝透氣。

他們到的時候，易池寒和齊免發現他們的車附近圍了不少的人，齊輝正使勁敲打着門窗，然後沖着外面喊道：“我被人綁架了，同志，想辦法把我放出去啊！”

易池寒：“......”

齊免：“......”

兩個人趕忙走上前來，易池寒的反應也很快，沖着周圍的人說了聲抱歉：“不好意思，我這弟弟有被害妄想症，這不是才把我朋友的手劃傷了，我帶朋友來縫針，實在是怕他傷人才把他關到車裏的。”

齊輝：“.....”mmp你才有被害妄想症！

周圍看熱鬧的都是些年輕人，看着齊免受傷的手，恍然大悟，齊輝還想說些什麽，就看到周圍的人趕緊就往旁邊躲了點，看着齊輝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易池寒打開車門的時候，齊免堵住了車門，然後沖着旁邊的人說道：“你們快些離開吧，萬一這人又傷了人，我們已經算是提醒過了，可不幫忙付醫藥費。”

周圍的人一哄而散，也不看熱鬧了，沒一會周圍就幾乎沒人了，齊免沖着齊輝笑了，一臉的勝利迅速走到了拉開了副駕駛的門關上，易池寒在齊免關上車門的瞬間就将車門鎖了。

齊輝拉着車門的手一頓，有些蔫蔫的耷拉着腦袋原躺了回去。

這車原啓動，易池寒看了看手表：“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把齊輝帶到我們店裏去，你也好看着，等到過兩天我有空了就回來幫你看着，你再去收拾屋子吧。”

這時間看起來也差不多了，齊免也只能同意，齊輝卻不滿意了，他這算不算有家不能回？：“我才不去你屋子的床睡，我認床。”

易池寒呵呵一笑：“不，你睡地板。”

齊輝正要起來反抗，就看見易池寒前面的車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從駕駛座上下來個女人，伸出手來攔住了易池寒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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