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陷入矛盾
簡雪被老夫人叫去了。
君禾回到剛才衆人所在的大廳之中,笑着與他們打了招呼後走進偏廳。剛泡好咖啡不久,一身雪底蘭花的旗袍出現在她眼底。
簡真月徑自在君禾對面的沙發坐下接過咖啡沒有喝,卻是拿扇柄敲了敲杯沿。“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君禾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笑容這才浮現在她臉上。
濃濃的咖啡香充斥着甘、酸、苦三種味道,再搭配偏廳這濃郁的西方味式的獨特風格,一種美妙的享受!
君禾直直盯着她,“宴無好宴,你來了就更加說明了這點,直說吧,有什麽事?”
簡真月沖她贊賞一笑,舉起精美的咖啡杯窩進身後柔軟的真皮沙發。她淺酌一口,道:“我的計劃已經開始了,只可惜還差一個重要角色。”
君禾屈指,敲打手臂,沉吟。“……需要我做什麽?”
簡真月眼中泛起莫名的光芒,“聽說你有一個花房?”
話音落下,君禾的臉驟然僵住。君禾心中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升起,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麽了,看簡真月分明知道的模樣,她再說沒有根本就不可能。
“有,怎麽了?”
簡真月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說:“裏面種的花草……你用過對吧?”
“……”君禾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麽了。
花房是君禾在君家唯一的私人空間,那是小時候老夫人給她的,今天早上她帶簡雪去裏面看過。四周是用黑色玻璃圍成圓形,上面頂部沒有封起,是因為紫藤花垂吊進來了。裏面有二十八顆珠子,象征天上二十八星宿,每到晚上珠子會發光照亮整個花房。
簡雪對她的花園很感興趣于是去裏面欣賞,才發現剛才在外面看不見裏面,但是進來後從裏面卻看得清外面,君禾給她解釋這是玻璃的問題。簡雪一進去便聞到撲鼻的清香,一看。裏面居然擺放着上百種花花草草,有極少一部分她叫的出名字,大多是不認識的。正感嘆裏面的美麗時她突然覺得一陣暈眩,君禾把她扶出來歇了會她才好多了。
簡雪以為是她自己沒休息好,其實是因為君禾的花園擺放的花草大多有毒,若是待在裏面的時間過長會導致呼吸不暢,休克死亡。
君禾正死死地攥緊自己的衣邊的手,暴露出她此時心裏的緊張。簡真月居然知道花房的事,甚至還知道她養了毒花。看來簡真月已經私下查過她,那她還查到了什麽?
此時,君禾覺得對面的人的心機深藏不露,不輸給她。
面對簡真月,她深深感覺一股從骨子裏散發的寒意。
簡真月似乎沒發現君禾的臉已沒了血色,她彈彈手指,陡然換了話題。“君禾,若是必要時你會下手嗎?”
比起剛才的話題,這個話題同樣沒讓君禾有一絲松懈。會?還是不會?她沒有答案。
簡真月知道君禾沒有她那麽狠也沒在說下去,她可不想還沒利用到她就跟她翻臉了。這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
“君禾,你心中的仇是什麽你明白嗎?在我看來你根本不想報複君家,恐怕“報仇”根本就是一個幌子而已。”
君禾看着她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還有敲擊着桌面的指尖,腦胃部深處傳來一陣刺痛。她咬牙忍住,道:“你想讓整個簡家給你陪葬,我不會,我不會讓自己變的和你一樣瘋狂。”
“所以你沒必要激我。”
“瘋狂?”簡真月見被識破也不氣惱,反倒邪邪一笑,似乎對這個詞很滿意。
君禾斟酌了一下,說道:“你拿到解藥後會給我嗎?”
“當然了,怎麽,你在懷疑我?”她眯着眼。
周圍的嘈雜聲幹擾不到她們這邊凝固般的寂靜,簡真月悠哉地品着咖啡等她自己拿主意,君禾這邊有一時不知究竟該怎麽辦。她這才明白簡真月為什麽讓她下毒。
只有真出事了,真相才全部浮出水面。
她為了提醒君禾,丢出一句話。“接到消息,簡全明和簡單回來了,意味着你們的婚事也快了。”
無視簡真月的幸災樂禍,君禾一想到一件接一件的麻煩事,胃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頭又開始疼了起來。正在君禾愁眉不展時,阮菲菲來到她們面前。
“君禾……”她熱情地向君禾打着招呼,看到簡真月時語氣一轉怪聲怪氣。“還有簡、小、姐。”
簡真月好似沒聽到轉頭欣賞窗外的園景。阮菲菲表情一僵,又立馬做出一副大度不計較的樣子在君禾身邊坐下來。阮菲菲自認自己是簡真月的“情敵”,因為她喜歡顧晴,可是顧晴卻喜歡這個陰陽怪氣的簡真月。
剛知道那會兒阮菲菲曾跑到簡家找簡真月出來問她喜不喜歡簡真月,還記得簡真月當時的反應看她像看白癡似地,告訴她“不喜歡”,本以為一句話就可以打發的事沒想到會刺激到阮菲菲當場發飙。
阮菲菲大罵簡真月是醜八怪,還說她配不上顧晴。
簡真月後來什麽也沒說就要離開,誰知阮菲菲卻抓住她不讓她走還威脅簡真月以後不要出現在顧晴面前,一副她不答應她就不走的架勢着實讓簡家頭疼。
最後還是顧晴從大老遠的石城趕來解釋這事才算完。
後來聽說阮菲菲被阮家禁足,顧晴被家裏責罵,而簡真月被牽連說是丢了簡家的臉因此被簡老爺子用皮鞭狠狠抽了一頓。
這件事過去了三年都是舊聞了,可是三人之間的恩怨到如今都沒解開。
“阮小姐,好久不見。”君禾禮貌道。看着這個熱情大方的女孩,還真讓她聯想不到那件傳聞,感覺不是同一個人。
不過,現在的阮菲菲也的确不是三年前那個只會撒潑胡鬧的女孩子了,面對簡真月她已經學會沉穩了。
三年前的任性胡鬧,阮菲菲是真的沒想到會讓簡真月受傷,事後她有想過去道歉可就是拉不下面子,後來她學着長大,她想為顧晴學着成熟起來,讓顧晴多喜歡她一點。
不過現在看來也不是很成熟,看她們說幾句就拌一陣嘴的樣子,君禾幹脆不說了,選擇在一邊默不作聲地喝着咖啡。
随着漸暗的天色,而來祝壽的人基本來的差不多了。壽宴沒有大肆舉辦,只通知關系比較好的人,所以也只是世交的這幾家人而已。
君禾一個人在院中悠悠漫步,舒緩胃部的不适,同時也在考慮之前說的話。她現在很是矛盾,不知該怎麽辦,一想到家族對醜聞的掩蓋,還有簡真月的步步相逼,她覺得頭要炸了。
突然這時,一雙鞋子出現在她眼前。
她擡起頭,不可置信像上天安排似的,他就這麽忽然出現在她面前。他單薄的身影向她走來,四目相接,她擡起手輕撫上他的臉龐。
這一刻,是用五年等待換來的,真真實實感受到他和她只隔着十厘米的距離。她仰起頭看着他,止不住淚水。驟地他一把将她擁入懷中,像夢裏的情景。
他們忘形地相擁,時光在他們身上倒退回五年前。
一時間,天地萬物,已化為虛無。
她藏起心中的苦澀,會心笑着。風中,聽見他說。
“君禾,我來了。”
留聲機上的唱片還在轉動,窗外天色也漸漸暗沉,燈籠亮起。
老夫人與簡夫人坐在房中,吃嘗茶點。雪白的貓咪在一旁的墊子上酣睡着,還打着小呼嚕。
簡雪站在窗前,望向升起的月牙,唱着月圓花好。
“浮雲散,明月照人來。團圓美滿,今朝最。清淺池塘,鴛鴦戲水。紅裳翠蓋,并蒂蓮開。雙雙對對,恩恩愛愛。這園風兒向着好花吹,柔情蜜意滿人間。”
老夫人笑道:“雪丫頭唱的小曲真好聽,人也長得水靈。”
“老夫人,您過獎了。”簡雪低頭,不好意思道。
老夫人是打心眼裏喜歡簡雪,巴不得天天看到她。雖說家中也有木秋和君禾,可就是不知怎麽總也親近不起來。木秋對她是敬畏過頭,至于君禾……她心裏的那股氣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唉,自己的親人還不如這外人呢。
簡夫人也是個玲珑剔透的人兒看事情也看的有三分透,老夫人對簡雪的喜愛是真的這是其一,老夫人一天強展的笑容似乎有什麽心事,八成和君家有關這是其二。
老夫人扶着貓咪,心裏直嘆氣。也許真的是人老了怕寂寞了的緣故,老夫人很希望有人能夠陪在身邊。
不一會兒,君霰走進來,恭敬道:“老夫人,一切已經準備好了。”
路家大批買進槍支火藥早引起政府的敵視了,只是路家的勢力太大,沒人敢去招惹。
這次買來的槍支有一半是外國貨。
路老爺子心裏明白中國的槍支落後別國一大截,若哪天真打起仗來,拿一軟貨怎麽跟他們打啊。
再說了,那天真來了,路家恐怕也保不住了。
今天簡家代表政府來施壓,之後,路老爺子沒有告訴任何人,在三位長老的見證中,立下遺囑。
他把遺囑寫好後立馬交給張律師保管。
他兒子和兒媳早年被仇家殺害,留下剛剛呱呱墜地的宵風,後又收留哥哥的獨子路随風以及旁系家族的棄女寧藍。
遺囑修改了三次,最後才決定好40%的財産歸路宵風所有,剩下的路随風和寧藍各一半。
老爺子背手,站在君家大門前,對着牌匾長嘆一聲,心中真是百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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