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山頂處的混亂景象驚起了樹上安靜睡覺的鳥,樹底下兩個腦子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東西還在互相撕扯。

翟北眼前一黑。

“把你手松開!”翟北在怒吼,黑暗之下加上他嚴重的方向障礙。

結果就是瞎轉,差點踩着旁邊的石頭表演無繩索蹦極。

“我沒....哎呀,忘了,慣性動作。”許南非慌忙把手從翟北臉上取了下來。

一切都怪翟北,這家夥叫的越厲害,許南非就越緊張。

他一緊張,這手就開始亂放。

雙手像八爪魚似的扣在翟北臉上。

“噗!”翟北唰的松手,原地呸了幾下。

“你手洗了沒啊!我怎麽吃了一嘴的洗潔精味兒!”翟北皺眉低頭看着地上可憐的許南非。

“洗碗的時候,洗了呀....”許南非小聲說。

當然之後還上了個廁所,這事兒不能說,說了翟北百分百把他從山上踢下去。

一秒猶豫都不會有的。

許南非說完揉了兩下屁股。

這臭男人真是下手沒個輕重,人是随便就能往地下扔的嗎?

翟北這個千年潔癖精,半個手臂支在石頭上,蹲在角落裏不停的擦嘴巴。

“翟總!”

山底下的人陸續都上來了,擡眼一看,兩個人屁股對着屁股,誰也不理誰。

“翟總,您又是第一!”員工喘着氣邊說邊鼓掌。

“切。”許南非偏頭白了一眼。

集合地草坪上。

“今天大家辛苦了!這次的運動翟總依舊奪冠!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開啓智力比拼!”小迪拿着大喇叭喊。

小迪:“大家一起合個照!這個是橫幅,那個,翟總,您和南非站在一起...”

翟北皺着眉,極其不情願的用手指捏起了旗幟的一角。

許南非被人硬生生推了過去,肩膀哐的撞在翟北身上。

“三,二,一,茄子!”小迪笑着喊,“唔....那個,南非,你笑一笑。”

許南非深吸了一口氣,勾了個假笑。

“好了,照片發群裏了,大家今天好好吃一頓,明天好好比賽!”小迪低頭盯着照相機。

“吃多少怕是也補不回來。”翟北轉身的時候說。

許南非用屁股想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團建是翟北請他來的,敢情把他請過來,就是為了嘴巴不無聊?找個人罵?

“翟北你給我站住!”許南非炸着腦袋上的兩根頭發,“你把話說清楚!”

“我靠,怎麽了這是?”衆員工停下了腳步,轉頭瞪圓了眼睛看着兩個人。

“好家夥,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他說什麽?”

“他說讓翟總站住。”

衆人吸了一口涼氣。

翟北腳步頓了一下,轉身看傻子似的看着許南非。

“幹嘛?”翟北看着他。

“我......”許南非被幾十雙眼睛盯着,剛冒出來的火唰的就滅了,“我餓了。”

“我就說你除了吃,沒別的事可以做。”翟北轉身繼續跨着步子向前走。

許南非壓着牙,嘎吱嘎吱的響,手底下拳頭捏的通紅。

然後他打開了手機商城。

—耗子藥,兩秒見效!假一賠十!正品保死!

“就你了。”許南非堅定的下了單。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許南非來了這個所謂的團建,每天晚上睡覺就上火。

翟北今天睡的早。

許南非洗漱完回到帳篷,看到側躺着的總裁大人。

莫名的怒火在心中燃燒。

“要不趁機掐死他算了。”許南非抹了一下嘴邊的水漬。

他慢悠悠的站在翟北的手臂旁邊,低頭俯視着熟睡的英俊男人。

“人長得帥脾氣差,個子高性.功能差,他這倒是全占了。”許南非自己嘀咕。

“你在瞎說一句我們就在這兒把事兒辦了。”翟北突然開口。

“睡了,別吵。”許南非像兔子似的,唰的就躺平了。

這臭男人說話,肯定算數,好漢不吃眼前虧。

第二天早晨八點,許南非啃着面包喝牛奶的時候,翟北一身汗喘着氣兒猛地坐在了他旁邊。

總裁沒穿上衣,早晨晨跑去了。

美好的肉.體。

許南非莫名腦子裏來了一句,眼睛盯着翟北緩不過神兒。

“想要就說話。”翟北說完仰着頭喝水,頭都沒轉。

“神經病。”許南非臉有點紅,“我吃好了。”

“今天的主題是!尋寶!”小迪扯着嗓子喊,這小子聲音一天不如一天,黑眼圈也重了不少。

主要是昨天連夜修改賽制規則,把之前制定好的全改了。

淩晨三點的時候,小迪摸黑在樹林裏穿梭。

為了給親愛的翟總多給一些提示,以免方向感不好的總裁拉着智商不高的許南非,最後萬一不小心得個倒數第一。

今年獎金怕是就要沒了。

“總共十條線路,兩人一組,大家抽簽挑路線。”小迪舉着個紅箱子,“先找到禮品的獲勝。”

人群圍在箱子面前。

“那我去抽喽。”許南非說。

翟北抱着手臂站在一邊的陰涼處,點了點頭。

“南非,你的盒子在這邊!”小迪猛地拉了一把許南非。

許南非懵着看他,“可是這邊不是...”

“讓你來你就來!”小迪都急了。

昨兒花了一晚上布置的路線,可不能毀了。

“那好...吧。”許南非滿臉懷疑的表情,把手放進了那個小一號,看着破破爛爛的小盒子裏。

随便抓了一張紙條。

“恭喜你,第一條路線!”小迪笑得牙龈都露出來了。

許南非看着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磨磨唧唧走到翟北面前。

“第一條。”他把紙條塞到翟北手裏了。

“準備好我們就開始了!大家趕在中午吃飯之前結束!”小迪喊完小聲說,“不然我又要花錢請直升機找人了....”

“這頂帽子給你。”許南非從包裏掏出來一頂豔藍色的棒球帽。

翟北看了一眼,乖乖戴上了,“你送我的?”

“嗯。”許南非跨開步子朝樹林裏走,“要是出什麽意外了,好找到屍體。”

翟北:“.....”

樹林的前半段路枝葉繁茂,走路全程低着頭,雙手撥動着樹葉,等走到空曠地帶的時候,腦袋上像頂了個鳥窩似的。

許南非抖落了身上的樹葉,原地跺腳,身後的翟北也沒好到哪裏去。

“線索吶?”許南非原地轉了一圈,鬼影子都沒看見。

遠處樹林外的小迪。

“也不知道翟總他們怎麽樣了,我都在地上鋪了石灰了,那麽明顯,應該能看見吧...”小迪嘆了口氣。

樹林內。

“他是不是找了條最難的給我?”許南非坐在邊緣的大石頭上。

“往前走走吧。”翟北跨開步子,許南非趕緊追了上去。

大石頭上用白灰寫了一串字:前行一百米右轉,終點禮物在那裏。

但是...

字被許南非一屁股蹭沒了。

樹林外的小迪打了個噴嚏,“我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有水聲?”許南非問。

“是。”翟北回答後朝着水聲走,最後在一個交叉路口停了下來,“是這邊吧?”

“應該是這邊吧?”許南非站在另一個方向。

空氣安靜了兩秒。

“石頭剪刀布。”翟北說。

“好。”

“我贏了。”許南非指了下自己這邊,“走吧。”

前方五十米後,他們離終點算是徹底永別了。

但水流确實找到了,順便還找到了一座木板和繩索做成的橋。

“看吧,我就說嘛。”許南非轉身對着翟北驕傲的挑了下眉毛。

“然後吶?”翟北問。

“然....”許南非愣了,“然後,應該去河對面...吧。”

越走越偏了。

橋不算高,許南非站在邊緣看了一下,摔不死人。

“我先過吧,你在後面跟着。”翟北挽了下腿上的短褲,拉到了大腿根部。

不知道為什麽要拉這麽高,但直覺告訴他,拉上去比較好。

“吱...”

木橋明顯晃了一下。

“那個,要不還是算了吧,這水也不深,我們走過去就....”許南非确實有點害怕了。

“不行。”翟北那股子犟脾氣又出來了。

許南非不說話了,扶着兩邊的把手,腳底下半天也不敢動。

“沒關系的,不就....”翟北話還沒說完。

人沒了。

唰的消失了。

“我靠!”許南非吓得慌忙低頭看,“他不會真死了吧!”

翟北躺在水面的石頭塊兒上,橋中間破了個大洞。

河水中透出了絲絲血跡,翟北沒說話,輕輕動了下手指。

許南非小心翼翼的從那個木橋上下來,瘋跑到翟北面前,扶着他半邊身子。

“你沒事吧?”許南非瞪圓了眼睛看着他。

“沒事,腿磕到了。”翟北低頭看了一眼。

膝蓋和小腿上擦出血了,估計是被木橋上的木刺劃的。

“我包裏有消毒的,你等下啊。”許南非唰的站起來。

翟北一瞬間沒了支撐力,半邊身子又躺進水裏了,腦袋在石頭上咳了一下。

“臭崽子。”翟北罵了一句。

兩分鐘後。

“翟北?”許南非拿着酒精慢慢走近。

發現翟北躺在水裏不省人事。

“翟北!你別吓我啊!”許南非喊出了聲。

翟北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哼,小東西,現在不裝了?是不是快哭了?現在後悔了?

翟北努力抑制着嘴角的笑意。

他就是懶得起來,水裏躺着挺舒服的。

“翟北!你真死了啊!”許南非大喊。

空氣沉默了好幾秒,就在翟北準備起身給他寶貝一個驚喜的時候。

許南非說:“那我是不是可以繼承他的財産了!”

翟北:“???”

“那我不就成暴發戶了?”許南非開心的仰頭對着天空笑,“老天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老子一腳踹死你!”翟北猛地從水裏蹦了起來。

“詐屍了?”許南非許願的手還舉在空中,身子有點兒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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