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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你...你沒事兒吧?”許南非尴尬的向後退了一步。

翟北黑着臉,拖着滿身的水站起來,“你是不是做夢都想讓我死?”

“那...那倒是也沒有。”許南非舔着嘴唇又向後退了一步。

在這小樹林裏,萬一翟北腦子一抽筋把他掐死,這也不是沒可能。

“我給你擦藥吧,你冷嗎?穿我衣服吧!”許南非拿着手裏的襯衫沖上去。

“你穿着別着涼了,腿疼嗎?要不我背...我攙着你?”許南非小心翼翼的說。

翟北冷着臉,雙眼死死盯着他看,“好。”

“腿放這裏。”許南非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拍了下自己的腿,讓翟北把腿擡上來擦藥。

“嘶,你輕點。”翟北氣兒還沒消。

許南非擦藥的手都在抖,生怕把這金貴少爺弄疼了。

“擦好了。”許南非擰好藥瓶,“我給小迪打電話,讓他進來接一下吧。”

許南非跑到旁邊打完電話。

“人都到齊了,就差我們了,他現在就過來。”許南非嘆了口氣,坐在翟北旁邊的石頭沿上。

河邊蚊子多,兩個人形食物坐在蚊子堆裏,腿上胳膊上沒幾秒就一片通紅。

翟北還好,許南非大概就是招蚊子喜歡,把蟲子全吸引過去了。

“小迪怎麽還不....”許南非坐在原地不停的跺腳。

“翟總!”小迪在喊。

“這兒吶!”許南非猛地蹦起來,拉着翟北就朝裏面跑。

“翟總你腿怎麽了?”小迪吓了一跳,轉頭看着許南非,“你脖子上又怎麽了?”

“蚊子親的。”許南非擺了擺手,示意趕緊出去。

這一路折騰,出了樹林,太陽都快落山了。

“今天晚上是自己做飯,食堂菜都全,應該不缺什麽,想吃什麽可以自己做。”小迪笑着說。

自給自足,多好。

就是翟北半天沒說話,快到住宿區的時候,“我回去換件衣服。”

翟北不太會做飯這事兒小迪大概也知道。

但他确實沒想到翟北是個連爐竈都不會開的生活白癡。

這晚飯翟北也沒打算吃。

帳篷那塊兒依舊沒什麽燈光,翟北打着手電從箱子裏拿了套衣服。

身上的衣服黏糊糊的粘在身上,被太陽一曬,有點發硬,還帶着點雨水的腥味兒。

睡袋和床鋪都整齊擺好了,許南非走之前收拾的,估計也是被翟北這個強迫症逼得。

帳篷內開了盞燈,翟北靠在枕頭上看書,燈光有點暗,翟北看的眼睛有點發酸。

“咳。”帳篷外的人咳了一聲,腳下石子不小心踢在了帳篷上。

“小迪嗎?”翟北問了一句。

“我。”許南非站在帳篷外面,開了拉鏈,鑽進半個身子。

“那個,吃飯嗎?我做好了。”許南非看了他一眼。

有點不好意思。

“你做的?”翟北又問了一遍,書随手放在一邊。

“你吃嗎?不吃算喽,我給旁邊的寵物....”許南非準備朝外面鑽。

“等下,我吃。”翟北拽了一把許南非的手臂。

食堂那邊的燈關了,許南非留了一扇門沒關。

“牛排和意面。”許南非開了廚房的燈,“別的你估計也吃不了。”

大廳裏的桌椅板凳都收了,許南非在廚房搬了兩把椅子放在廚房小桌子旁邊。

牛排都切好了。

“你嘗一下吧,将就一下。”許南非覺得別扭。

他這輩子除了回家偶爾給老媽做過飯,還真沒怎麽給別人做過飯。

翟北叉了一塊放在嘴裏,沒說話。

“我今天不是故意的,這段時間也确實麻煩你了。”許南非說完話吐了口氣兒。

太別扭了。

小廚房裏很安靜,除了翟北叉子碰盤子的聲音,就只剩許南非的呼吸聲了。

翟北吃到中途的時候頓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許南非。

身後的人正靠在櫃子上打哈欠。

“怎麽了?要水嗎?”許南非睜眼看見翟北站在眼前。

“別動。”翟北向前探了身子。

呼吸湊得越來越近,許南非渾身冒着熱氣兒,腰板僵直的向後傾斜了些,手掌裏抓着個一下點甜椒。

捏的都快冒水了。

“蹭到了。”翟北嘴唇蹭着許南非臉頰,似蹭非蹭的,有點癢。

翟北的手指在許南非脖頸上抹了一下,“塗點藥吧。”

“啊?奧,好。”許南非摸了下蚊子包,臉漲的發燙。

“明天上午想去哪?”翟北轉身又坐回椅子上去了,繼續吃最後幾塊牛排。

“明天?”許南非愣了下,具體時間安排他确實不清楚,一直都是懵着腦袋跟着瞎跑。

“明天下午發車,上午可以去轉轉。”翟北說。

“啊,好。”許南非轉身洗了洗手,“那去騎車吧。”

早晨七點半,山間的霧還沒有散開,許南非睜眼的時候旁邊一如既往的沒有人。

門口叮咚響,許南非炸着還沒撫平的毛,鑽出腦袋。

微微潮濕的空氣鑽進鼻腔,許南非打了個噴嚏,擡頭看見翟北蹲在面前看他。

“水打好了,出來洗漱。”翟北看着他。

許南非不好意思的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低着頭鑽進去了,“好。”

這人一夜之間開竅了?

總裁終于做人了?

許南非穿好衣服乖乖出來,站在角落裏刷牙的時候偷偷朝翟北那邊看了一眼。

那人坐在椅子上,腿上放了個電腦,在回郵件。

許南非隔兩秒就轉頭看他一眼。

第六秒的時候。

“看我幹嘛?”翟北和他眼神對上了。

“沒沒沒,沒看你。”許南非趕緊把頭撇開了。

“吃塊面包就出發吧。”翟北說。

“好。”許南非吐完了最後一口漱口水,“對了,車還沒租,我去...”

“小迪租好了。”翟北擡頭看他。

“小迪?”許南非愣住了。

“總共四十二輛,租好了。”翟北合上電腦。

“四十二!”許南非吼了一句。

“不對嗎?”翟北被他吼的一愣,“我沒記錯啊。”

“我以為就我們...”許南非差點把胸口的老血吐出來。

“什麽?”翟北沒明白。

“沒事,面包吶,我餓了,我要多吃點兒。”許南非路過翟北的時候用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

翟北被撞得莫名其妙。

什麽意思啊?

許南非走下坡路的時候,氣的他一路都在嘟囔。

“我就是吃飽了撐着才覺得他突然間長了腦子,我再自作多情我就不姓許!”

“南非啊!車準備好了,你和翟總走上山那條路,小心點啊,吃的都在包裏。”小迪跟個保姆似的跟在後面,從早到晚都在操心。

“什麽意思?”許南非站在原地。

“我們要去環島,翟總說要和你去山上。”小迪手裏拿着半盒巧克力往包裏裝,“他沒給你說嗎?”

“他....”許南非愣了下。

他說個屁了。

“我們晚點出發,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小迪湊到許南非耳朵邊上,“有事打電話,還有,千萬跟着導航,別聽翟總的!”

“....好。”許南非空白着腦袋,接下了小迪遞過來的背包。

翟北換好了運動服,從遠處走來的時候,許南非在那一刻,又慌了。

“走嗎?”翟北踹了一腳單車的支撐架。

“走吧。”許南非說話軟了不少。

“你剛生氣了?”翟北轉頭皺眉看着他。

“沒有,我就是,就是肩膀抽筋了...不是故意的。”許南非說完一腳踏上了單車,唰的沖了出去。

上山的路算不上陡峭,一路上沒人沒車,霧氣散開了不少,青草帶着潮濕雨汽。

許南非舒服的深吸了口氣,對着空曠的山野吹了聲口哨。

伴着回聲,他猛地加了速度,快速的朝上坡沖去。

翟北倒是沒大喊大叫,氣兒都不喘一下,勻速跟在後面朝上騎。

許南非那股子興奮勁也就維持了半個小時。

半小時之後,他就是山間最累的狗,就差吐着舌頭在山體上舔水喝了。

“翟,翟北,我們,我們休息...休息一下好不好。”許南非喘着氣兒。

車子朝上走兩步,向下滑一步。

翟北走在他前方十米的地方,下車停在路邊看他。

許南非蹲在單車旁邊,雙手撐着膝蓋不停的喘氣兒。

小迪在包裏裝了兩大瓶水。

許南非還沒到山頂,一個人已經喝完了一瓶。

“我就說你缺乏鍛煉,你昨天說想騎單車,我倒是挺驚訝。”翟北坐在他邊上,輕輕抿了一口水。

“我以為是平路...我沒想到是,是爬山啊。”許南非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還有十分鐘,堅持一下?”翟北難得沒嗆他。

許南非偏頭盯着他,盯了幾秒,點點頭,“好。”

許南非信誓旦旦的好,并沒有堅持到十分鐘,五分鐘後。

翟北搖着頭,左手一個單車,右手一個許南非,硬是把人攙到了山頂。

“謝...謝了。”許南非一屁股坐在山頂的高石上,“我回去一定好好鍛煉....強健身體,争做陽光健康新青年。”

翟北把單車靠在樹邊,轉頭的時候許南非已經躺平在土地上了。

“不看看?”翟北彈了他的額頭。

許南非掙紮着從地上支起身子。

正當太陽最烈的時候,山頂上沒有遮陽,太陽迎面曬着,暖意曬在臉上。

有那麽幾秒有點犯暈。

許南非用手背輕輕遮了一下,群霧散開,山地景色确實美的讓人呼吸一滞。

翟北閉着眼,手臂撐在身後,迎面在曬太陽。

這人本就長了張容易勾人的臉,迎着陽光,側面線條勾勒的完美。

許南非興許是被太陽曬暈了,腦袋昏昏沉沉的。

手不自覺地就想在翟北那張完美鼻梁上碰一碰。

他也确實沒忍住。

手指碰到翟被鼻尖的時候,那人抖了一下,眼睛依舊沒睜開。

手指慢慢向上,勾到最中央的點。

“怎麽了?”翟北抓了他的手腕。

許南非驚了一下,半天沒說話。

眼睛被太陽曬得恍惚,連身體動作也麻木了,他只覺得翟北那張臉越靠越近。

翟北手指蹭到他嘴角,“我能碰下嗎?”

許南非魔怔似的輕輕點了下頭。

肺裏的那股氣兒憋住了,沒敢呼出去,許南非眼睛都閉好了。

還剩最後一厘米。

“嘟!”

翟北手機響了。

“翟總!今天下午有暴雨,司機早早就來了,您下山了嗎?我們提前走吧!”小迪那個大嗓門,八成是拿着買菜的大喇叭打的電話。

“知道了。”翟北語氣不太好,啪的把電話挂了。

轉頭的時候,眼前的許南非沒人影了。

“走吧。”許南非已經騎在車子上,頭也不轉,下一秒恨不得立馬沖出去。

這一天天的,盡瞎胡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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