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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平時江漉都是在食堂吃一塊錢一個的包子，兩塊一杯的豆漿，很少在外面吃。

今天特意選了一家生意紅火的早餐店，

也算對得起許暮生這個萬人迷主角了。

這會兒剛過七點，正是人多的時候，店裏擠滿了客人，江漉邊往裏走邊随口問道：“師兄，你吃什麽？”

跟在他身後的許暮生道：“跟你一樣吧。”

“行。”江漉環顧了下小小的店內，朝剛剛空出的兩個并排座位一指：“師兄，你先去占位子，我去點餐。”

“嗯。”

江漉來到點餐臺，看着牆上的價目表，忍不住開始腹诽。

一杯豆漿六塊，小包子一兩三個，最便宜的要十塊。

比起物美價廉的食堂，這跟搶錢有什麽區別？

若是他自己吃，一兩最便宜的包子一杯豆漿或者小米粥，總計十塊出頭也就差不多了。

但眼下是要請客，也不能顯得太摳門。

加上他昨晚收獲頗豐，今早又得了兩萬塊錢紅包，請人吃個早餐還要斤斤計較，屬實有點說不過去。

于是他大手一揮：“二兩三鮮包二兩蝦仁包，一份小米粥一份八寶粥，外加一份涼菜。”

蝦仁包是店裏招牌，但要十五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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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吃三鮮包和小米粥，請許暮生吃蝦仁包和八寶粥，看起來差不多，但既拿得出手，也不用浪費。

江漉取了餐，端着餐盤來到座位，與許暮生并排而坐。

“師兄，吃吧。”

“謝謝。”

兩人拿了筷子，手臂卻在半空碰上。

原來許暮生用的是左手，兩人又是并排，位置窄小，隔得很近，自然就撞車了。

江漉随口道：“師兄，你是左撇子啊？”

許暮生嗯了一聲：“我挪開一點。”

“不用不用，”江漉阻止他，“我也能用左手。”

說罷便将筷子從右手換到左手，輕車熟路夾子包子開吃。

許暮生看了看他：“你左手用得挺熟練。”

江漉随口道：“小時候有個小夥伴，我們每天都坐一排吃飯，他是左撇子，總跟我撞上，我就學了用左手。”

“是嗎？”

江漉點點頭，歪頭對上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道：“師兄，趕緊吃吧，別涼了。”

“嗯。”

許暮生夾起一只包子送入口中，慢條斯理開吃。

江漉看了他一眼，随口問道：“好吃嗎？”

許暮生點頭：“還行，”

說話間，目光落在他筷子上還剩一半的包子，道：“你這個是三鮮餡兒嗎？看着挺不錯的。”

江漉不做他想，只道：“嗯，是挺好吃的，貴還是有貴的道理，比學校食堂好吃。”說着，将自己的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嘗嘗。”

許暮生夾起一個，送入口，點點頭：“确實不錯。”又将自己的那盤推過去，“你也嘗嘗我這個。”

江漉自然不會客氣。

鮮蝦包呢，他都沒吃過，

他夾起一個吃下，卻是有點失望：“感覺跟三鮮包差不多。”

後面那句“貴五塊錢不值”則只在心裏吐槽了下。

許暮生笑了笑沒說話。

江漉喝了幾口粥，又想到什麽似的，問道：“對了師兄，你晚上還去酒吧嗎？”

許暮生搖頭：“不去了。”

江漉問：“是今天不去了，還是以後都不去了？”

許暮生愣了下：“應該都不去了吧。”

江漉暗暗舒了口氣，他問這個，也是因為想起書中，好像顧年受傷後，就再沒有酒吧劇情。但書中沒有明确交代，他只能跟許暮生确定一下。

不去酒吧對他來說，也算是少了一樁事。

他點點頭，道：“那我也不去了。”

“嗯？”許暮生轉頭似乎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江漉反應過來，忙笑說：“昨晚那種事，誰也不知道還不會遇到，為了安全，大晚上還是別在外面待着，所以我也不想酒吧兼職了。”

許暮生輕咳一聲：“你……應該不至于怕吧？”

江漉一本正經道；“我雖然有點拳腳功夫，但雙拳難敵四手，還是當心點好。一想到顧年學弟傷成那樣，我現在都有點心有餘悸。”

許暮生沉默片刻：“你挺關心他啊？”

江漉打着哈哈道：“畢竟是學弟嘛！”

許暮生默默喝了幾口粥，又問：“你還要去看望顧年嗎？”

江漉愣了下。

理論上來說，他跟顧年一點關系沒有，肯定是不需要再去看他的。

但實踐上要不要去，還得取決于許暮生。

于是他不答反問：“你還去嗎？”

許暮生淡聲道：“應該還會去吧。”

江漉道：“你去我就去。”頓了下，又趕緊欲蓋彌彰補充一句，“我的意思是，結伴去更方便。”

許暮生看了他一眼：“行，那我去的話提前約你。”說着，拿出手機，“我加你微信。”

江漉頓時心花怒放。

許暮生竟然要加他微信！

他即将擁有許暮生的微信！

自己一個垃圾攻五的跟班打工人，擁有了主角受的微信，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自此之後，他工作上的便利将得到大大提升！！

江漉按捺住心中狂喜，不讓流露在臉上，佯裝淡定地加了許暮生微信，但還是忍不住叮囑一句：“師兄，那你去看顧年學弟，別忘了叫我。”

許暮生點頭：“嗯。”

兩人吃完飯，騎車回到宿舍區道別。

江漉今天的工作任務也總算告一段路。

昨晚就睡了幾個小時，回到宿舍，第一件事自然是好好補一覺。

不過在躺上床之前，他不忘給陸睿報告工作狀況。

江漉：老板，我加上許師兄微信了，以後工作就方便許多了。

那頭很快回過來：不錯啊，要加到生生微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愧是我挑中的人！

叮咚！

陸老板：微信轉賬888[紅包獎勵]

江漉：……

這也有紅包？

陸大明星不愧是全書排第一的人傻錢多。

而且他也終于有點明白，為什麽書中陸睿作為垃圾攻五，蠢事做盡，卻擁有忠心不二的跟班。

都是鈔能力啊!

他點下接收，回過去：謝謝老板。

陸老板：不用客氣，這是你應得的。過兩天我應該要去江城，到時候我們見一面，我會當面嘉獎你這些天的優秀工作。

江漉：謝謝老板，期待見面。

其實也沒有很期待。

能用轉賬解決的事，可以用見面噠。

*

江漉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又馬不停蹄開始打開電腦搬磚。

雖然陸睿這份工報酬豐富，但畢竟不是長遠之路，他還得繼續幹本專業的工作，

這天晚上，對面許暮生的宿舍，一直亮着燈，确實如他所說，沒有去酒吧。

江漉的宿舍也便亮了一整晚。

翌日周一，生活恢複如常。

許暮生回到三點一線的生活，準時在江漉的攝像頭裏進門出門。

他規律而獨來獨往的生活，也讓江漉手機的叮咚聲暫時休了假。

及至周三剛吃過午飯，在江漉微信列表裏安安靜靜躺了幾天的許暮生，忽然發過來一條信息：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去看看顧年？

江漉看到信息，立馬回過去：有的，現在下樓？

許暮生：嗯，我正要出門。

江漉：好，馬上下來，與你會和。

發完信息，江漉一邊拿起背包，一邊給陸睿報告：老板，我現在去跟許師兄一起去醫院看顧年。

陸老板：行，你跟着他，別讓他們單獨相處。

江漉：收到。

今天應該能來活吧？

幾天沒聽到叮咚聲，真是想念啊！

*

“師兄！”

來到樓下，江漉一眼就看到了許暮生。

他依舊只是穿着簡單的黑色衛衣和水磨牛褲，戴一副黑框眼鏡，乍一看只是個高個子清爽幹淨的大學男生，只有走近才知道，眼鏡下那張臉五官有多精致驚豔。

許暮生聽到呼喚，轉頭看向他，淡淡點頭算是回應。

兩人并行來到車棚取了車，一前一後往外駛去。

作為高嶺之花，許暮生自然話很少，全程一言不發。

江漉也秉着騎車專心的良好品質，沒故意沒話找話。

及至快到醫院門口，看到旁邊水果店，江漉才想起什麽似的，道：“我們是不是要買點水果什麽的？”

許暮生點頭：“嗯。”

兩人停了單車，走進水果店。

大約是開在醫院旁邊，這家店不僅賣水果，還兼賣鮮花。

見許暮生一進門，目光落在花束上，似乎是要買鮮花，江漉趕緊道：“師兄，學弟一個人水果也吃不了多少，要不然你買水果，我買花。”

送花哪怕是康乃馨，比起送水果，也要多幾分遐想。

他必須斬斷。

許暮生顯然對此沒意見，輕描淡寫點頭：“行，那我去買水果。”

從店裏出來，許暮生拎了個小果籃，而江漉捧了一束香水百合——這是店員建議的，說探望年輕人，送百合比康乃馨更合适。

最後結賬一束百合加了點滿天星點綴，總共花他一百塊。

他也是賣過花的，這價格比正常要貴上一倍。

不由得讓他有點肉疼。

*

二十分鐘後。

顧年病房門口，江漉推門而入，堆着一臉笑對床上的人打招呼：“學弟，我們來看你啦!”

顧年正半躺在床上玩手機，聽到聲音，擡頭看向來人，先是看到江漉，露出一絲莫測的神情，又趕緊挪開目光，看向他身後的許暮生，古怪的神色又換成了一副羞澀小男生的模樣。

他輕咳一聲，道：“暮生哥，你來了？”

許暮生點點頭問：“怎麽就你一個人？阿姨他們呢？”

顧年道：“我也沒什麽事，醫生說我再觀察兩天就行，就讓他們回去了。”

許暮生走上前，将果籃放在床頭櫃，随口問道：“你一個人住院能行嗎？”

顧年還沒開口，抱着一束花的江漉冷不丁湊上來，插話道：“學弟，你要是一個人不方便，随時告訴我，我最近課已經上完，時間很多，随叫随到。”

顧年嚅嗫下唇，目光落在他胸前的花束，道：“我好手好腳，沒什麽不方便。”

他臉上的腫已經消得差不多，但眼眶顴骨依舊一大片紫青。精神倒是還不錯，顯然确實沒什麽大礙。

江漉轉而道：“我給你買了束百合花，藥房藥味重，能給屋子裏增香。”說着環顧了下四周，看到茶幾上一個喝剩的水瓶，又說道，“我給你插上。”

“哦。”

等他從衛生間接了水插上花出來，顧年已經完全坐起身，許暮生也在旁邊椅子坐下，從果籃裏取了個柑橘，正垂眸一點一點剝。

顧年則在一旁沉默而深情款款地凝望着他。

江漉頓時警鈴大作，疾步走上前，将裝着花的水瓶往床頭櫃一放，大聲道：“學弟，你看這花香不香？”

顧年驀地被他從少男情思中拉回神，看了眼床邊的花，又擡頭瞥了眼笑盈盈的人，嗫嚅道：“嗯，挺香的。”

江漉笑了笑，然後特別順手地将許暮生手中剝了一半的橘子拿過來，剝下兩瓣遞給顧年：“學弟，來，吃橘子。”

許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