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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應澤牽着餘霄的手就向游艇駛去。就在這時，整個海面一顫，兩人像是在巨大的搖籃裏，跟着一晃。

海面上不知什麽時候起了大風，如果不是夜晚，燈火暗淡，否則就可以看到整個海上陰沉的天氣。

兩人就要上游艇的時候，“海耳朵！”餘霄驚呼一聲，松開應澤的手，向着海面上的那個是魚非魚的東西游了過去。

旁邊海流跟着一湧，應澤毫無壓力地跟了上來。

“你到游船上等我。一會兒要起海浪。”餘霄說，邊追逐的海耳朵。

“我水性不比你差。”應澤說，“一會兒你累了，可能我還會救你。”

“想得美！”餘霄唇角微微彎起一個笑意，又向前劃了過去。

在自己7歲的時候，應澤已經救過自己一次。他不會再給對方機會了。

海耳朵輕盈飄浮，随着浪頭時起時伏。有時候在幾米高的浪尖上，有時候又落在很深的浪谷。

兩人追着這個海中的精靈，不知道多長時間。

海面風浪越來越大，海水波濤洶湧。但兩人水性都但不是正常人類，海浪中像在戲水。

只是要靠近海耳朵卻更加困難。眼看着兩人就要摸到海耳朵時，海耳朵像個俏皮的精靈，一閃而逝。

餘霄追着海耳朵，應澤卻追着餘霄。在他的身邊，目光不離左右，像是餘霄的一條膀臂，護着他。雖然餘霄是人魚，應澤只是個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的人類，但應澤覺得這就是自己應該保護的。

就像十年前，他遇到的那個小孩。

只是海上氣候越來越惡劣，暴風雨與閃電從天而降，海浪越來越大，像是一座座山一樣，一層層壓了過來。一個浪頭打來幾乎有十幾米高。應澤雖然不用擔心呼吸，但海水的壓力把他遠遠地推了開去。海水拍在他的身上無比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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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他的一只手被一只手緊緊攥住。他的小助理舍去了心心念念的海耳朵，轉身向他游來，并且牢地的抓住了他。

兩個人都無法再開口說話。浮在海浪上浮浮沉沉。此時兩個人心中都只有一個想法：緊緊抓住對方的手，無論如何兩個人都必須在一起。

暴風雨比兩個人想象都持續的時間久，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漸漸地平息下來。經過這幾個小時海浪的颠簸與鞭打，兩個人都身心俱疲，浮在海浪上，恢複體力。

等到海面上亮起第一縷晨光，“島。”

餘霄指着前面不遠處一片綠茵茵的地方說。

兩人随着海浪，浮到了沙灘上。應澤坐在沙灘上，終于接觸到幹爽幹淨的潔白的沙子。

餘霄的尾巴不知道什麽原因，依然沒能收回去。他也坐在沙灘上，但是餘尾還在海浪中輕輕地戲着水。

他揚起小腦袋四處打量這個小島。

小島不大，但是看得出這裏并沒有什麽人過來，沙灘無比潔白，海水清澈到透明。一邊的懸崖上海鳥，在空中盤旋。而島上植物茂密，起來有着完整的生态圈。

餘霄心裏喜歡這個地方。

“這是什麽地方啊？”

“你先歇一會兒，然後我們去探探險。”

兩個人經過一夜的漂流都有些累，餘霄在潔白的沙灘上躺了下來。上半身享受着幹爽溫暖的陽光，下半身在海水裏輕輕地戲水。

應澤坐在沙灘上，不一會兒陽光便把他的衣服曬幹。平靜的海面壯闊美麗，但他的目光卻無法從他的小助理身上移開。

餘霄枕着胳膊躺在沙灘上，那條魚那條魚尾巴橫在潔白的沙灘上，皎潔美麗，閃着光芒。

應澤覺得海上朝陽如此美麗璀璨，但是和他小助理的魚尾上相比，卻是黯然失色的。

“你在看什麽呢？”餘霄意識到了應澤的目光，嘴裏嘟嚕一句。

“看你的魚尾。”應澤心裏想着很多漂亮動聽的比喻，但是覺得一出口，就黯然失色。完全無法形容餘霄魚尾的萬分之一。

“覺得，突兀？”餘霄說。

“特別美。”應澤的目光在他的魚尾上流連，用最簡單最質樸的語言表達自己最直觀的感受。

餘霄微微翹了翹嘴唇。應澤的恭維話讓他覺得身心愉悅。雖然他知道應澤非但對人魚沒有歧視，反而為了保護人魚，做過很多事情。

但畢竟自己是個異類。

身體處在如此晶亮陽光下，兩人的差異毫無遮攔地被暴露在出來。

餘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要說些什麽，應澤已擡起手，用他那溫涼漂亮的手指，撫摸上餘霄在晨光中閃閃發光的鱗片。

餘霄微微側過臉，不想讓應澤看到他開始發紅的耳朵尖。

“你還沒回答我呢。”

“回答什麽？”

“怎麽才能進去。”應澤帶着笑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餘霄依然沒好意思去看應澤，但尾巴不由得微微劃拉了一下，在沙灘淺海中漾起了一圈圈波紋。

“一會兒等尾巴收了。”餘霄的聲音含糊的幾乎聽不清。

“現在不能？”

不是不能，是收不了，餘霄現在心情蕩漾。要待心情平複下來，才能把尾巴收起來。

還在遠古的時候，人魚族露出尾巴就代表着求偶季的來臨。

雖然一夜颠簸，可是現在風平浪靜，陽光暖融和，他的身體上居然還殘留着泡泡的餘韻。

餘霄臉上微妙的難色與窘态，讓應澤忍不住就想去欺負他。

“那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做一點別的事。”

應澤忽然撲了過去，壓在餘霄身上，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已經漸漸淡去的泡泡餘韻，此刻忽然卷土重來，并且無法收拾。

應澤擡起頭來時，餘霄微張着嘴唇，吐氣熾熱，眼睛都是朦胧的。

這一刻應澤連呼吸都為之停頓。

現在海面平靜，浪花平緩。但是餘霄身下那片淺水卻在劇烈的震蕩着，有時候還能濺出急促而揚起的浪花。

餘霄的手則抓着沙灘上潔白的沙子。每一次的用力，沙灘上便被他的手指緊緊攥出一些坑窪，但是不到一會兒，一個輕輕的海浪過來，沙子便又被撫平。

不知道海浪撫平了多少次餘霄手底下的沙子，餘霄用力抓沙子的手指，才微微的張開。

早晨的陽光越來越高，帶着點熱意。但剛好驅趕身下海水的冰冷。

應澤把餘霄翻轉過來，手指輕輕地拂過他的嘴唇。餘霄的頭發上，臉上還沾着一些白色的沙子。應澤用他已經幹了的襯衣在他臉上擦了一擦。又用拇指拂淨餘霄的嘴唇。

應澤低頭又想再親親他的小助理。

但他的小助理卻頭輕輕一偏，避過了這個吻。

應澤吻落在餘霄耳垂上。

“還在害羞？”

“你這樣，我的尾巴就一直收不回來。”餘霄小聲地嘟囔。

看來和自己猜想的一樣。魚尾巴和餘霄的生理情緒息息相關。

“這不挺好。”應澤嘴角噙着笑。“一直做下去，做到尾巴收回去好不好。”

“不好！”

餘霄漲紅着臉，就要去推應澤，眼角的餘光忽然被一個東西所吸引。

那是一個碧綠的如同鳥巢一樣的東西，被一個浪頭打在了沙灘上，在潛水裏輕輕地打着轉。

海耳朵！

餘霄屏住呼吸。應澤號順着餘霄的目光同時也看到了海耳朵。他們追這個這東西追逐了一個晚上，它盡然也漂流到這個島上。

沒想到這個東西居然就這樣出現在兩人的眼前。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餘霄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應澤不要說話，然後坐了起來，無比認真，無比真誠的沖着海耳朵，輕聲的哼着歌。

依然跑調，但是聲音空靈飄渺，和這種氣氛居然有着詭異的和諧感。

如果這歌聲沖着人類唱的話，大概沒有人不被蠱惑吧。

但是他卻沖着一個海中生物……

就見那東西雀食像長着一對耳朵一樣被歌聲吸引，搖晃着向這邊飄來。

那東西飄到餘霄尾巴邊兒的時候，餘霄猛地撲了過去，把海爾耳朵緊緊地抓在自己的手裏。

因為這番心無旁骛的操作，不僅讓餘霄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還把他的那條尾巴已經收了起來。

這只是這餘霄他更加面紅耳赤。于是他抱着海耳朵坐在沙灘上，也不敢動。

幸好自己的體恤夠長。

只要不動的話，應該都看不到……吧。

餘霄無比尴尬地看着自己兩條雪白的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