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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餘霄的神智有些模糊，手裏的襯衣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毀屍滅跡。自己在廁所一番折騰，還接了幾杯涼水灌了下去，也不過如同沙灘上的篝火，被海風一次，以為會熄滅，但接下來卻是更熾熱更旺盛的燃燒。

我這是怎麽了。

餘霄終于覺得不對勁了，模模糊糊得出一個結論，他不該喝泡泡。泡泡只許成年人喝的原因就在此，所以陳海樓會帶了女朋友一起，他爸也帶了自己的新感情，餘行甚至帶來了阮明言。

餘霄靠着牆，滑坐在冰冷的地磚上，抱着應澤那件襯衣，氣息再次粗亂起來。大部分意識在腦海中的應澤身上，還有一線意識卻在樓下的應澤身上。這樣一直呆在廁所不是辦法，他不可能不出去，但他現在別說出去，連站起來都非常困難。餘霄抽了抽鼻子，以為自己要哭出來。

果然，門外傳來輕輕敲門聲。“怎麽這麽久，沒事吧。”

應澤的聲音隔着一扇門傳了過來，低低的，十分柔和，像是在他耳邊傾訴。餘霄把頭更深地埋在襯衣裏，咬着牙。

“霄霄。”應澤又叫了一聲。

這是應澤第一次這樣叫自己的名字，可能是聽到餘建木這樣叫他，才有樣學樣。但他的聲音卻和餘建木完全不同，讓他整個人更加酥軟如泥。

“我，沒事。”餘霄哆嗦地回應。

門外沉默幾秒，“我進來了。”

“別！”餘霄脫出而口，聲音嘶裂。但門已被一下子被推開。應澤站在門外。

餘霄雙手攥着襯衣，甚至來不及拉上衣服，他正觸上應澤的眼睛。餘霄緊并起腿，把頭更深地埋在皺巴粘濕的襯衣裏。

應澤心裏的震撼絲毫不比餘霄少。相對起餘霄的複雜，他更多的是被刺激到。他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小助理長得好看，皮膚滑膩，五官清秀，偶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皮膚會泛起紅暈，又有一番旖旎缱绻的的味道。只是，他卻從沒有奢想過，會親眼目睹到自己的小助理如此誘人的樣子。

現在他的小助理，把頭埋自己的衫衣裏，只露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全身顫抖，可憐可愛得讓人心軟到極點，但他露呈身體的樣子，如同一道閃電在劈開了他的身體，讓他現在想撲過去狠狠地欺負他，把他弄得現現在更更慘一百倍，一千倍。

應澤不知道自己怎麽才能拖着自己發軟發僵的腿，走到餘霄身邊，然後在他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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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澤的嗓子無比幹燥，身體也十分難受，他調節了幾遍呼吸，确保自己能正常開口時，才緩緩說，“我讓來猜猜發現了什麽事。”

餘霄攥着的襯衣的手筋骨有力地突了起來，但依然止不住顫抖。

“那個叫泡泡的酒有催，情成份。所以陳海樓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那個酒只有成年了才喝。他自己也帶了女伴，霄霄的家人也都帶了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應澤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聲音啞得幾乎聽不出來是自己的聲音。

“霄霄從沒有過男朋友，所以也不知道這酒的作用，今天喝得又最多，反應才會這麽強烈。我幾乎沒碰過泡泡，所以現在還能保持鎮定。如果我也喝了那麽多，一定比你還狼狽。”

應澤這話只是說給餘霄聽，在推開門的那一刻，他比餘霄已好不到那兒去。只是小助理這種無地自容的樣子，讓他才努力保持一絲理智與清醒。

這些話也果然起到了效應，讓無所适從的餘霄，陡然間得到了纾解。只是下一刻，餘霄就聽到自己帶着濃重哭腔的低吟聲。他的頭埋得更深了。

耳邊忽然就有一絲氣息靠近，“其實我現在比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喜歡的類型這個姿态在我面前.......”

餘霄想笑，但哪裏笑得出來。

“起來，地上涼。”

餘霄被應澤拉帶了起來。以前都是他撐着應澤，這次卻是應澤摟抱着他，一步邁了出去。餘霄依然沒敢擡頭，一只手去拉自己的衣服，但還沒等他把衣服徹底拉好，他已被應澤摁坐在床上。

應澤用聲音輕撫着餘霄。餘霄卻似要擺脫應澤一樣，想要從他身上離開。應澤的眼尾通紅，聲音呢喃，“抱歉，我也沒什麽經驗，我會更溫柔點，更慢一點。”

在如混沌般的快樂中，餘霄驚覺到一件事，他已忍不住要露出他的尾巴。

應澤剛想繼續，耳邊是一聲裂帛聲，眼底的餘霄，腿上的那只褲角忽然裂開，有些皎潔的藍光在閃動，應澤剛要細看，确認些什麽，餘霄猛地從他身上跳了起來，應澤覺得身上一空，伸手去抓餘霄，餘霄已縱身向窗口躍了出去。

“餘霄。”應澤的身體探了出去。皎潔的月光下，一條藍色的魚尾在海面上劃開海水，沉了下去。

應澤只是微怔了兩秒，跟着縱身躍入海裏。

海水把他整個人淹沒，應澤這個時候，莫名地想起十年前，他救的那條小人魚。只是他沒有見過他的尾巴，不知道是不是像餘霄這樣，如同皎潔的月光。

游輪上的燈光照了進來，在淺海中晃出一道道明明暗暗的光線。

餘霄落入海裏，卻沒有游走，只是浮在海水中，應澤一沉入水裏，就看到餘霄，和他相對而望。

在陸地，餘霄覺得自己如論如何都無法以這個樣子面對應澤，但在海水裏，他像是有了一些安全感，本來他要游到深海，遠離應澤。但應澤跟着下來，他又舍不得了。

餘霄的頭發與衣服在海水中輕輕浮動，蕩漾，尾巴卻有些不安地來回擺動。縱然身處在冰冷的海水裏，泡泡的效應，與剛才的餘韻猶在。只是現在他的思緒被另一個更重要的事情所牽引過去。

應澤會怎麽看待人魚的他。

應澤揮手輕輕一滑，向餘霄靠了過去，餘霄身體向後退去一步距離。卻并不遠離。應澤又上前滑一步，手指觸到餘霄的指尖，如同上次在珊瑚叢一樣，反手便緊緊攥住。

兩人的手攥在一起，應澤另一只手撫上餘霄的腰。餘霄的腰部已是光潔的鱗片，應澤的手指擦撫着那些鱗片，把餘霄輕輕攬住。

海水中兩人近距離地相視，應澤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便側頭吻在了餘霄的唇上。餘霄的胳膊不由地回抱住應澤。兩人在海中浮游，如同無重力地太空，只是盡情的擁吻。

只是本不需要空氣的餘霄，沒一會兒就覺得空氣不夠用，尾巴一卷，擁着應澤浮出海面。兩顆水淋淋的腦袋露了出來。

“原來我的小助理是想在海裏做嗎？”應澤那雙讓海水打濕的眼睛浮着淺淺的笑意，看着餘霄和平時并沒有絲毫區別。

“你不想問些別的什麽？”餘霄的眼睛微微閃動。

應澤凝視着餘霄：“你喜歡我？”

餘霄本以為應澤會問他為什麽會是條人魚，為什麽會潛伏在他的身邊，到底有什麽目的。但千思百想都沒想到應澤的問題會是這一項，餘霄只是微張着眼睛，看着應澤。明明是想躲開視線，但又覺得心虛的不行。

“抱歉，我不該問。”應澤的目光凝在餘霄的臉上，似是呢喃般耳語，“這麽确定的事，我還要問什麽呢？如果這我都看不出來，我就真是個瞎子了。”

“我......”餘霄似是想争辯幾句，但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這麽确定的事.......

餘霄的耳朵像是着了火，滾燙。他可能就是喜歡上應澤了。所以，才會在意他的一句話，一個眼神，才會想着無論如何都要去治好他的腿，也才會因為他的一個觸摸，就會心緒翻湧，春，情湧動。

這樣一想，這把火從耳朵又燒到尾巴。

應澤的手沿着他的腰撫下去，“告訴我，怎麽才能進去。”

餘霄的下巴尖枕在應澤的肩頭，小聲地說：“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