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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龌龊?
池肅不置可否,雙手攏牌,把牌随意放回桌上,轉而去拿剩半杯的酒。
顧霖見他不答,也不說開。
他看着池肅直接把酒悶下,喉結滾動,玻璃杯底放下時發出沉悶一聲。
池肅起身:“回了。”
顧霖繼續留下和許成言嗨,目送池肅離開後,才聳了聳肩,輕勾唇角。
“池肅這兩天怎麽回事?又是喝酒又是打拳,誰惹他了?”許成言見人走了,撇開一衆美女,翹着腿坐在顧霖身側。後者白他一眼,随意拿起池肅放下的牌,上下把玩,邊說,“他啊,可能是池遠回來了吧。”
“?”
許成言腦子沒轉過彎,問:“池遠他算個屁!池肅能因為他心情不順?”
顧霖說:“也許呢。”
話不能說太開,顧霖也并不想給許成言科普,在他還存疑目光裏,手裏花牌直接遞過去,“玩你的吧。”許成言稀裏糊塗接過牌,沒細問。
-
程知覓開始和池遠冷戰。
不過池遠好像沒這個意識,該說不說,該做不做,是徹頭徹尾的棉花。
眨眼到了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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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覓一早起床,收拾好沒和池遠打招呼就下樓,葛秋立已經在等她了,門外還站着池肅。有幾天沒見了,程知覓難免多看了眼,挺俊俏。
屠曼雲知曉他們要去馬場,讓程知覓把池遠叫着,正說着,池遠下樓。
他一聽要去馬場,立刻拒絕。
程知覓知道他對這些刺激有挑戰性的項目都不喜歡,之前戀愛時去游樂園連鬼屋都不願進。屠曼雲使着眼色讓他跟去,池遠固執的不肯去。
葛秋立說:“那我們先走了。”
程知覓扶她上車後,自己也跟上去,轉身關車門時,看到池肅的手從車頂收回,嘭得聲,車門關上。她愣了愣,剛才他的手是在擋着嗎?
她目光不由追着池肅。
等到他上車,眼神朝後視鏡掃了眼,程知覓才驚覺,慌亂地收回眼。
葛秋立愛聽戲,好騎馬,經常和老姐妹們約在馬場,程知覓和池遠在一起後也時常陪着過來,久而久之也會騎了。他們是馬場貴客,有專屬馬匹,葛秋立和老姐們一前一後騎馬上了跑道,很恣意。
程知覓坐在休閑區,拍了幾張照片。
她選了幾張拍得好的發給聞清清看,聞清清發了羨慕小表情,又把她發得原圖甩了回來:【卧槽!!你小叔子糊成這鬼樣還帥得一塌糊塗!】
程知覓:【?】
她點開發回的圖,特意看了被聞清清标注的紅色區域,鏡頭拉進,池肅長身鶴立,糊掉的畫質裏依舊無法忽視他的面容,線條處處是驚絕。
程知覓視線從圖上移開,落在不遠地池肅身上,他站在跑道外,時刻注視葛秋立動向,神情認真。她看着他那過分長的腿,悄咪咪的羨慕。
葛秋立跑了兩圈。
回來時被池肅扶着,臉色尚餘紅暈:“哎,這人上了年紀,跑不動了。”
程知覓遞水:“奶奶,你還好嗎?”
葛秋立接過,潤了口,扶着椅子坐下,看他們前後都在,讓他們去玩。
程知覓早就想跑了。
她讓人牽了自己擅長的馬出來,轉眼看到池肅在已經躍上馬背,在整理缰繩。
池肅看她:“要幫忙嗎?”
程知覓搖頭:“不用。”她拽着缰繩,輕松躍上,穩當當地踩住馬镫。
池肅見她靈活,笑了瞬。
兩匹馬離得不遠,程知覓坐在馬背上的高度勉強和池肅持平,她盯着那笑晃了神,深絕聞清清說得對。池肅的好看與身俱來,面容冷調,皮膚白皙,仔細看右眼眼尾下有一小小的黑痣,笑時倒顯了些溫柔。
“跑兩圈。”
池肅開口打斷她的欣賞,拽缰繩的手緊了緊。
程知覓回神,嗯了聲,兩腿夾馬肚,先他一步撒腿跑開,池肅緊跟。
池肅一直沒超她。
程知覓跑過彎道時,無意瞥了眼池肅,他不緊不慢跟着,始終保持安全距離,仿佛一個保護者的姿态。她笑了笑,也慢慢停下自己的速度。
池肅緩緩跟上。
兩人由跑馬變成了騎馬,晃悠悠的在跑道上,索性包場,沒有馬打擾。
“你騎得很好。”
池肅誇她,不着痕跡靠近些。
程知覓耐不住誇,臉紅了紅,“還好吧,你騎得也很好。”說到這,她想起葛秋立的話,繼續道,“奶奶教我騎馬的時候,就說你很聰明,膽大,教一遍就敢自己騎着馬跑,還馴服了一匹剛進口的烈馬。”
池肅承了她的誇獎,笑說:“那奶奶肯定沒告訴你,我當初摔得可慘。”
“啊?”
“不信啊。”池肅說起當時的情況,“那匹馬烈得很,甩了我好幾次。”
程知覓看着他好胳膊好腿的,由衷感嘆:“真的啊?那你也算是命大。”
池肅輕笑。
他笑起來眉眼暖了些,不像平時那麽冷冰冰,看着也沒那麽不好相處。
跑一圈走一圈。
結束後,池肅翻身下馬,順道把手臂借給程知覓,她纖手搭上去,借力從馬背下來。休閑區裏,除了葛秋立和她的徐老太,不知何時多了妙齡少女,正喜笑宴宴看着走近的他們,哦,不對,是盯着池肅看。
“秋立啊,你這孫子和孫媳婦可真般配。”徐老太看着他們,突然說。
程知覓腳步頓了頓。
池肅嘴角淺淺笑意劃過,沒出聲解釋,倒是那少女開口了:“奶奶,你胡說什麽啊!那是程姐姐,是池遠哥哥的老婆,池肅哥哥還是單身呢。”
程知覓想起來了。
徐家以萱,聽聞清清八卦過,對池肅很是青睐,不過追人一直沒追上。
徐老太恍然:“這樣啊。”
她尴尬望了眼葛秋立,不好意思道:“瞧我,沒看清楚就瞎說,別在意啊。”
“沒事沒事。”葛秋立揮揮手,笑着說,“也算是孫子,和孫媳婦。”
程知覓眼皮跳了跳。
“池肅哥哥,我們也去騎馬吧。”徐以萱自來熟的想挽池肅的胳膊,被他明顯躲開,她不高興的嘟了嘟嘴,悻悻放下手。他取了毛巾擦了額頭的汗,冷臉從她身旁走過,半分眼神也沒有,徐以萱心堵得慌。
程知覓乖乖坐到葛秋立身側。
-
從馬場出來,徐老太和徐以萱她們就道了再見,臨走徐以萱還戀戀不舍。
池肅面無表情。
葛秋立見他反應,默默嘆息。
出來後正好到了午餐時間,池肅帶着她們去了池家旗下的餐廳用餐。
葛秋立忌辣,其餘都可。
程知覓接了點餐任務,除推薦菜品外,她特意點了份松茸,末了把菜單遞給池肅。他接過随手交給服務員,程知覓提醒:“你不看看嗎?”
池肅說:“不用。”
程知覓說:“我随便點的,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如果松茸算的話。
“沒事。”
池肅雙手交握墊在下巴處,點漆般的瞳仁裏倒映她的面容,小小一團。
葛秋立攏了攏衣裳,起身。
程知覓連忙問:“奶奶,你要去哪?”
她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制止程知覓要起身的動作,說,“不用跟來。”
程知覓只好作罷。
池肅視線不偏她分毫,突然放下手解開襯衫袖口的紐扣,卷了幾道露出結實的手臂,懸在桌子中間,示意她看過來,“你能看出不對勁嗎?”
程知覓不明所以,盯着看半天,把臂上經絡都快數清:“有什麽嗎?”
池肅擡手指向小臂中心位置,指腹輕摁了摁,“這兒,騎馬摔骨折過。”
“啊?”
“嗯,還淤青。”池肅說,“休養了好幾個月。”
程知覓聽他說,心裏暗暗害怕,她學騎馬的時候,葛秋立特意選了匹最溫和的馬,手把手教學,倒沒讓她摔到。她想着從馬上跌下,手臂咔嚓骨折,肯定很疼,光是想想就眉頭直皺,不由把話吐了出來。
“很疼吧。”
“疼。”
池肅直言,收回手臂,慢慢把襯衫袖歸位,指腹慢條斯理的扣好袖扣。
程知覓眼底注視着他的動作。
葛秋立恰好回來,看他們聊得不錯,順口問了句,池肅解釋後,老太太就捂嘴笑了,給程知覓倒他糗事:“他啊膽大通天,新來的烈馬他非要騎,摔了一次不夠還要上,結果就摔成了骨折,那眼睛紅的喲。”
程知覓莞爾。
池肅強調,說:“只紅了眼。”
葛秋立笑意更甚,看池肅的目光和藹可親,繼續道:“別聽他胡說,紅了眼後那眼淚要落不落,我心疼啊,拉他回去,他非犟,硬是用骨折的手臂把那匹烈馬馴服了,結果就是修養幾月,差點胳膊就廢了。”
忍疼都要馴服,他可真執着。
池肅反手半掩住唇,眼睛卻直勾勾盯着程知覓的笑顏,頗感不好意思。
程知覓聽得有趣。
葛秋立想打開的話匣子,開始說池肅小時候的事,幸好服務員開始上菜,話題才終止。程知覓首夾松茸入嘴,口感很好,好吃的眯了眯眼。
池肅看在眼裏,把松茸向她推了推。
葛秋立年紀大,飯量不是很好,幾筷子之後就放下了,小口的抿着湯。
她時不時看池肅。
池肅當然也感覺出她的目光,掀起眼皮看了過去:“奶奶,您有話說。”
“池肅啊,奶奶跟你直說。”葛秋立說着從側邊的手提包裏,拿出暗黃色的信封,看着挺厚。她把桌子清理出幹淨的空位,打開信封,取出裏面的東西,“這些都是我看着合适你的姑娘,你瞅瞅可有喜歡的。”
好家夥,全是女孩照片。
程知覓好奇心重,歪頭去看,擺在最上的就是徐以萱,她掃向池肅。
池肅撣眼:“不喜歡。”
葛秋立微皺眉:“不看看?”
“沒必要。”
池肅說得決絕。葛秋立既無奈又拿他沒辦法,心緒不平的拉着程知覓看,讓她覺得哪家姑娘好。
程知覓尴尬啊了聲,連忙擺手,“不好吧。”
“這有什麽,你是他嫂子,幫小叔子觀望觀望有什麽大不了。”葛秋立說。
程知覓躊躇看他,恰好撞進他眼底,對方似笑非笑,看着莫名讓人害怕。她适時收回眼,垂在桌下的指尖絞着裙布,聲音雖低但足以讓他們都聽見,“可我不知道池肅喜歡什麽樣啊,亂點鴛鴦就不好了。”
葛秋立想了想:“也是。”
她把話頭甩給池肅,也很好奇:“跟奶奶說說,你喜歡什麽樣的?”
池肅喝了口湯,喉嚨潤了潤。
“我喜歡——”他故作停頓,饒有興趣看着程知覓探索的目光,啓唇道,“漂亮的,笑起來小酒窩很甜,腰細,很軟,然後畫畫很厲害。”
程知覓暗想,這麽具體化……
葛秋立即刻反應過來,追問:“你有喜歡的姑娘怎麽不追?”
“奶奶。”池肅放下湯勺,眼睛明亮有神,“我喜歡的結婚了怎麽追。”
“結婚了?”
“嗯。”
葛秋立被問愣住了。
程知覓也沒想到池肅喜歡的人是有夫之婦,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你也得結婚啊。”
“是啊。”
池肅點點頭,表示贊同,葛秋立立刻眼睛發光,把照片遞過去,讓他選擇。
池肅沒接,直勾勾盯着程知覓。
她被盯着後背發涼,潤過湯汁的唇都感覺幹澀,突然腳尖被碰了碰,程知覓視線下垂,看到她銀色高跟鞋旁,是池肅的黑皮鞋,銀與黑相得益彰,他腳尖輕磨了磨她的腳面,淡聲道,“所以啊,我等她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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