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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他真這麽說？”

隔日，聞清清約程知覓出來吃日料，話題多樣，不由地繞到池肅身上。

程知覓點頭：“嗯。”

聞清清聽了只覺驚奇，池肅此人，對外可謂是冷淡，少有的報道上對他的感情生活只寥寥幾字：不近女色。這樣的人竟然會暗戀有夫之婦。

她想都不敢想。

聞清清又問：“有說是誰嗎？”

程知覓微微愣住，緩緩搖頭，她想起池肅說話時的神情和那細微的動作，咬了咬唇，應該是不小心吧。

“漂亮的，笑起來有酒窩，腰又細又軟，還會畫畫？”聞清清八卦之心燃起，根據程知覓所提供的條件把能想的人過了遍，包括那些名媛小姐，幾乎沒有滿足以上全部條件的，“我說，池肅不會騙他奶奶吧。”

“不像。”

程知覓肯定：“他說得很認真。”

聞清清皺了皺眉，撐着下巴連飯也顧不上吃：“你這小叔子藏得夠深。”

程知覓也跟着點頭。

話題并沒有深入，程知覓掃了眼桌上安靜的手機，心沉了沉，這幾天她和池遠的交流很少，每天短訊都是在或者嗯。兩人相處真的有問題。

“清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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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程知覓最終把話咽了下去，她最近對池遠過于敏感。

聞清清也沒多想。

程知覓吃了半飽，放下筷子，和聞清清說了聲往洗手間方向去，日料店很安靜，來往人說話都細聲細語。她理着襯衫從洗手間出來，彎腰洗手時，右側男側正好出來一人，也伸手洗手，她無意看了眼。

“池遠？”

程知覓眸子圓睜，鏡面注視着身側的人，池遠聞聲，好像是被她吓到。

“知覓！”

“你怎麽在這？”程知覓關掉嘩嘩的水流，偏頭看他，南大距離這家日料店，驅車都要半小時，他能舍得時間過來吃飯？

池遠很快鎮定，他說：“我來吃飯。”

“哦。”程知覓追問：“一個人？”

池遠舔了舔唇角，眼睛轉了轉，張口話還沒說，就被柔柔的女聲打斷。

“好巧啊。”

程知覓順聲看去，方語柔。

她頓時心裏有了不成文的想法，池遠和方語柔特意驅車過來吃日料。

方語柔看到她，嘴角笑意加大，自來熟道：“我說池遠怎麽去這麽久，原來是遇到程小姐了。”她看着程知覓，眼底帶着輕諷，“要是知道程小姐也在，我們就一起了，池遠也是，吃飯前也不知道問問你。”

話到最後，還帶了嬌嗔。

程知覓無視她的話，盯着池遠看：“你說得和同事吃飯，就是和她嗎？”

被撞破了，池遠也不解釋。

方語柔說：“不過程小姐可別誤會，我和池遠是單純的同事同學關系。”

“是嘛。”

程知覓笑了笑：“看不出來。”

三人站在衛生間門口，神情都不愉悅，來往人都看他們，程知覓不想被人當猴子看，不理會池遠去找聞清清。池遠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第一反應是去追，方語柔拽他的手落空，怨憤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程知覓。

“知覓，你等等我。”

池遠心裏莫名有些慌，他緊跟着程知覓，“我和小柔不是你想的哪樣。”

程知覓猛地停下：“小柔。”

她冷笑聲：“池遠，你喊她可比喊我親切。”

池遠自知失言，噤了聲，拽住她的細腕不放開，說：“知覓，我錯了。”

他擅長軟言軟語。

程知覓很吃這套，她咬了咬下嘴唇，“那你說，你和她真的只是同學？”

池遠愣了愣，抿唇不語。

那就不是了，程知覓腦子無比清醒，聯想到某個關系，問：“前女友？”

池遠點頭，怕她誤會，很快表态：“你放心，我們分手很久了，我現在喜歡的是你。”他試着去揉她細腕，敞開手臂輕松環住她的薄肩，“我們倆今天是出門為校辦事，随便找了地吃飯，并非是有意。”

“真的？”

“嗯，我騙過你嗎？”池遠笑了笑，眸子溫和。程知覓心情開朗許多。

“你和誰一道的？”

“和清清啊。”

“結束了嗎？我送你回公司。”池遠見她表情柔和，擡手捏了捏她臉。

程知覓應了好。

-

晚上休息時，程知覓接到母親關沁的電話，關沁知曉池遠回來了，讓程知覓帶人回家一趟。她和池遠說了，他想了想把時間定在周四晚上。

程知覓和關沁說了聲。

池遠等她挂電話，嘟嘟聲傳來時，他翻身把人壓住，“知覓，可以嗎？”

程知覓臉紅了紅，阻止他探進的手。

池遠眼睛被情.欲布滿，薄唇造火，被她輕輕推開：“不行，來哪個了。”

“……”

池遠不信，摸了摸。

程知覓羞澀道：“沒騙你。”

池遠确定好後，抱着人緩了緩，起身去了浴室，出來時身上有煙味。

他靠在床側，拿起手機看了看。

程知覓縮在被子裏，看他忽然坐起來，神情緊張，不由問：“你怎麽了？”

池遠去衣帽間換了衣服。

出來時，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學校有點事，我去處理下，你先睡吧。”

“這麽晚了？”

“沒事。”

池遠說着出了門，關門聲清晰傳進程知覓耳裏，她抱着被子還沒緩神。

外間，池遠匆匆下樓。

他趕到方語柔家門外時，後背沁出薄薄的汗，不等他敲門，門便開了。

池遠深呼吸，被裏面沖出的人抱了滿懷，他順勢抱人進屋，話沒說，唇先茍且到一起。激烈擁吻後，池遠才想起來的目的，微微退開，看着她紅腫的眼眶，心疼道，“哭什麽哭，我不好，不該把你丢下。”

“池遠，我好想你。”

方語柔眼睛又紅些，小百花的臉看着我見猶憐：“我知道不可以，可是我放不下，你知道的，我們當初是你媽……不是我自願。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就嫉妒，可我什麽也不能做嗚嗚嗚~~”她越說哭得越狠。

池遠心疼地無以複加，拭去她眼角的淚，重新吻到一起，在程知覓那沒獲得的快樂通通發洩在她身上。事後，眼前忽然閃現程知覓姣好的面容，她比方語柔瘦，腰卻極軟，渾身透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恍神片刻，池遠揉了揉眉。

他睡後，方語柔半擡起身子，視線落在正對床頭的牆面，笑意滲人。

-

翌日，清晨。

程知覓醒來才知道池遠一夜未歸，她心裏咯噔下，皺着眉頭起床收拾。

樓下，戲曲照舊。

音調小了些，葛秋立正在和池肅的助理說着話，“這是池肅讓送來的？”

江諱點頭：“是的。”

程知覓看到沙發前的茶幾上堆滿了禮品袋，大大小小分成了好幾份。

葛秋立說：“送了什麽？”

江諱按照池肅的囑咐，說：“這些都是池總去國外出差特意讓人采買的，有老太太您愛的絲巾，糕點，還有動物的精雕。”邊說邊分類，最後拿起一個相對較小的禮品袋，“池總說這是特意給程小姐的。”

程知覓反手指着自己：“我？”

江諱點頭，把禮品袋遞給她，程知覓掂了掂，不是很重，晃晃也無聲。

她打開看，竟是條手鏈。

手鏈通體銀色，鑲嵌着紅寶石，明亮璀璨，戴在她皓白的手腕上正合适。

程知覓一眼就喜歡。

她細細打量手鏈，鏈子最下方多出的細鏈墜着镂空小圓球，一晃裏面有聲，比鈴铛聲悶且小，泛金色的光澤。大概是藏了金。程知覓笑意染上眼角，對江諱說，“手鏈很漂亮，我很喜歡，代我謝謝池肅。”

江諱點頭：“您喜歡就好。”

屠曼雲從房間出來，江諱也遞了禮物給她，她愣半天，顯得有點受寵若驚。

“禮物送到，我先走了。”

江諱恭敬出門，恰好碰到回來的池遠，他多看了眼，側讓，避開對方。

池遠進門沒注意到客廳，徑直上樓，程知覓随後跟上，打開門就看到地上他剛脫的襯衫，她蹲下身撿起。驀地聞到濃烈的香水味，從襯衫上傳來，程知覓神情凝了凝，把襯衫放到鼻尖聞聞，濃香陣陣襲來。

她指尖白了瞬。

程知覓想等池遠出來，但工作時間要到了，她放下襯衫，沉沉看了眼浴室方向，心裏微涼。她出門，看到說要走得江諱，對方看到她先是微笑，接着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作請的姿勢：“程小姐，我送您。”

“不用了，你忙。”

江諱不動，笑容依舊：“這是我今天的任務。”

“……”

盛情難卻，程知覓随即上車。

行駛至半路，江諱手機響了起來，是池肅打的，程知覓無意偷聽，看向窗外，愣神間，江諱從前方把手機遞了過來，“程小姐，池總電話。”

“！”

程知覓微皺眉，接過。

“喂。”

池肅那邊安靜的很，聽到她的聲音，笑了瞬，笑聲回蕩在耳邊清泠泠。

“禮物收到了嗎？”

“收到了。”

“喜歡？”

“很漂亮，我很喜歡。”程知覓實話實說，擡手看了眼手鏈，“謝謝。”

“嗯。”

池肅滿意地勾了勾唇，“方便視頻嗎？”

“？”

程知覓實在跟不上他的腦回路，對方話落，視頻就打了過來，她手忙腳亂接通，很快露出池肅的臉。他好像是在辦公室，淺灰色空間裏，他融入進去，平時面無表情的臉上透着笑，“可以看你的手腕嗎？”

“看手腕？”

“或者說是看手鏈。”池肅改了說辭。程知覓咽了咽口水，視線從他臉上挪開，緩緩擡高手臂，讓細腕橫陳在手機中間，“你能看得清嗎？”

“看不清。”

池肅說：“你拿遠點。”

程知覓把手機拿遠些，讓池肅更能看清，她以為對方在看手鏈，熟不知池肅的眼睛不守規矩。皓白手腕上銀色勾纏，紅色豔豔，微微晃動時交彙在她輕抿的紅唇上，而手臂堪堪蓋住了程知覓清透的雙眸。

仗着她看不見，池肅肆意大膽。

池肅喉結滾了滾，漆黑的雙眸定格在那兩瓣唇，弧度彎彎，适合親吻。

他舔了舔薄唇，拽松領帶。

池肅垂眸呼吸變沉，音色有了變化：“好了。”他說，“你戴很好看。”

程知覓輕輕呼氣，剛才無聲的情況下，她沒來由的緊張，明明隔着手機，她卻覺得對方視線不純，好像透過手鏈在看自己。她放下手腕，稍擡眼只看到白皙手指劃過，視頻中斷，盲聲響在密閉的車廂，很催人。

她閉了閉眼，還了手機。

細碎的光芒照進車裏，打在紅寶石上，程知覓出神，江諱則認真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