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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鄰居。”

聞清清從電梯出來，恰好聽到池肅說得最後三個字，視線第一秒落在他握在程知覓肩上的那只手。從手背到指骨透着白，配着深灰色西服。

有意在收緊。

而程知覓被他虛摟着，仔細看，除了手沒有一處碰到，但又靠得近。

她嬌小可人，他高大俊美。

莫名，很登對。

聞清清提溜着大袋東西完全愣在原地，直到程知覓上前幾步，脫了池肅的桎梏，去拿她手裏的東西，她才回過神：“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程知覓手微頓。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的池肅接了話：“沒有。”

程知覓非常無奈，誰能想到池肅真的住對面，還好巧不巧地在這種情況下撞見，聞清清的腦袋裏肯定各種故事層出不窮。她抽走聞清清手上其中一個袋子，抱在懷裏，動作幅度有點大，深灰色西服眼看要落。

池肅手快，重新把西服歸位，微涼的指尖不小心觸到她的頸側，蜷了蜷，程知覓驀地身子一僵。她看向神色自若的人，目光落在他指尖那瞬，包廂裏的記憶撲面而來，像無聲的浪潮，瘋狂卷湧來，勾她墜入。

突兀的鈴聲響起。

程知覓回過神，暗罵自己想哪兒去了，就見池肅笑了笑，沖她晃晃手機，邊接電話邊往對門走。她目送他走遠，抱袋的手不由地收緊。

“還看！人進去了。”

聞清清開口，擰着東西往她家走，“我說什麽來着，池肅還真住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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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巧的。

程知覓不再看那緊閉的門，跟在聞清清後面，把手裏的袋子往上提了提，進屋，東西擱在桌上。她脫下池肅披給她的西服，薄肩上被悶出了汗，摻着他的氣息，她抿了抿唇，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內心湧起。

“喂！”

聞清清沖她揮揮手：“想什麽呢？”

程知覓趕緊放下西服，搖頭說：“沒。你怎麽突然過來了，要留宿嗎？”

“當然。”聞清清把買來的東西一一拿出，飲料水果放進冰箱，其餘的薯片、奶糖、豬肉脯之類，塞進茶幾，當然沒忘記提前拿出要吃的，“你今兒不是有大喜事嘛，我過來陪你慶祝，順便幫你排憂。”

程知覓知道她說得憂是什麽，感激的笑了笑，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真好~”

“那必須的。”聞清清仰起下巴，非常自豪，接着盤腿坐在沙發，撕開一袋薯片，邊說，“你之前跟我說你同事要找池肅當模特時，我就覺得奇怪，她怎麽有信心認為池肅會答應，妄想都不帶打草稿的。”

“我看她八成是看上池肅了。”聞清清咬口薯片，卡蹦脆，黃瓜味的。

“也許吧。”

程知覓說不準，說起來張靜卉也就在她結婚當天見過池肅，難道一見鐘情？她想想池肅那臉、那腰、那腿，處處都是吸引，也不是沒可能。

話題總是牽到池肅。

程知覓機靈的換了話題，問她：“你上次在悅金獵的豔，後來怎麽樣？”

“別提了。”

聞清清思緒被拉走，焉了焉，說：“單獨見面聊了聊，發現三觀不合。”

“比如？”

“比如他想打炮。”

程知覓憤憤罵道：“渣男！”

“可不是，我是那種随便的人嗎？無語。”聞清清說起這個就氣，狠狠地錘了下靠枕，咬得薯片稀碎。程知覓附和她的話，下一秒，眉頭直皺，視線直勾勾盯着她，質問，“你能耐了，竟然沒跟我說過這事。”

“我氣忘了。”

聞清清賠着笑。

程知覓捏把她的臉，把剩餘的西瓜吃掉，看了一半睡過去沒看完的電影也繼續，等片尾曲響起，已經快七點。聞清清吃了不少零食，揉着肚子靠在沙發上，神情慵懶，舒爽道：“啊，這真是神仙過的日子。”

“美食美劇還有美人~”

程知覓彎唇笑，拍拍褲子上掉的薯片渣，起身準備清理戰場，盤起的腿剛打直，聞清清的手機響了，看了下，何韶安打的。聞清清接了電話後，立馬苦臉，趴到她還沒擡起的肩上，“嗚嗚棒打鴛鴦的來了。”

“我舅舅喊我回去。”

“有事嗎？”程知覓問，躲過她蹭來的呼吸。聞清清點頭，她笑了笑，“那行，你回去吧，我這你随時來都可以。”說着，去推她的腦袋。

“哎~今晚你要獨守空房了。”

“呵呵，我巴不得。”

笑鬧陣，聞清清起身擰包離開，程知覓打掃兩人造下的狼藉，沒一會兒，聽到門鈴聲，以為是聞清清落了什麽東西，急匆匆的跑去開門。

然後，她愣了。

大腦在瞬間宕機。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是池肅？

池肅剛洗完澡，烏黑的軟法濕漉漉的，發梢滴落的水沿着白皙的面部滑下，浸透了薄薄的白襯衫。他眉眼濕潤潤的，漆黑的瞳仁都裹了水霧，望着人時自帶迷離，唇色也透，程知覓被視覺沖擊沖傻了。

“你？”

“我來借吹風機。”池肅輕眨眼睫，唇角帶笑，“家裏備的突然壞了。”

這麽巧？

程知覓半信不信，但池肅沒有要走的意思，發梢的水也很不聽話，滾過臉側、喉結，沒入領口。她目光不由自主跟着水珠的軌跡，直到看不見，才對上他戲谑的眼神，暗暗驚訝，自己剛才的行為很不合禮數。

池肅也沒說要進去，幹站着。

他說：“不願借？”

程知覓正要搖頭，又聽他說：“那我在這吹吧。”話落，笑盈盈看她。

橫豎都是他在說。

程知覓發覺自己很不會拒絕人，特別是他這種，帶有目的性的，她往旁邊讓了讓，“在浴室進門右側的矮櫃裏。”最後的音剛熄，池肅已經進來，他帶着得逞般的微笑，環視一圈，偏頭問她，“浴室在哪？”

“向前走，左拐。”

“好。”

池肅按照指示很快找到地方，他從矮櫃裏找到吹風機，插上，噪音不大，暖風吹揚發絲。浴室沒有洗過澡的痕跡，有淡淡的柑橘香氣，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嘴角笑意未下，終于，可以和她獨處了。

沒有別人，更沒有池遠。

程知覓聽着風筒呼呼聲，從未關的門裏看到他的側影，池肅手臂擡高，撥拉軟發，未壓進褲裏的襯衫下擺上揚幾分，露出一截腰。隔着距離都能看清那截腰上的肌肉痕跡，以及人魚線蜿蜒向下的秘地。

隐約可見形狀。

程知覓喉嚨癢了癢，腦海裏蹦出那晚，被他困在沙發上用手取.悅時，他的狀态。

明明有變化了。

但池肅一直忍着。

程知覓低頭掩唇，星眸轉到地面，熟不知她避開時，池肅正看她出神。

薄肩。細腰。

被包裹的腿細若無骨。

池肅撥拉頭發的手停下，拔了吹風機，風聲熄，偌大的空間瞬時安靜。

他喉嚨陣陣發癢。

從浴室出來，他問：“有水嗎？”

“有。”

“冰的。”

“……有的。”程知覓聞言，盯他看了幾秒，很快收回，轉身去冰箱拿，冰礦泉水握在手裏時，她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不用回頭都知道是池肅過來了。程知覓心緊了緊，指腹被礦泉水冰的發白，帶顫。

“謝謝。”

池肅徑直從她手裏抽出水，擰開，往嘴裏灌，冰涼的感覺壓下了燥.熱。

程知覓耳側是他喝水的聲音，那聲音似催着她，她回頭看了看，正對上仰脖的池肅，喉結急速滾動。他濕發半幹，頸部微紅，襯衫開了兩顆扣，內裏肌膚一覽無餘，細看，靠近右側鎖骨處有一顆淺痣。

礦泉水剩了半瓶。

池肅未移動分毫，就和她面對面站着，承受她的打量，被摒棄掉的難耐皆數湧上，他懸在腿側的手不由蜷起。程知覓視線下垂，将将落在他捏緊瓶身的手上，他指骨有力，指尖紅潤，塑料瓶身慢慢地變形。

他微彎下腰，語帶調侃：“想要？”

程知覓猛地睜圓了眼，慌地後退，撞上冰箱，被他直球似的話打懵了，趕緊轉身，從冰箱新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後咕咚幾口。池肅好笑看她反應，勾住她要離開的腳步，“你是不是想不健康的事了。”

“不然你為什麽喝冰水。”

“誰說的，我才沒有想不——”程知覓忽而愣住，看向他手裏的冰水。

她難以置信看着他。

池肅迎接她的目光，大方承認：“嗯，我想了。”

倒帶，關于聞清清的突然離開。

池肅回到家，挂斷電話，處理好事情後，想起住在對面的程知覓，彎唇笑了笑，又想到聞清清，緊接着眉頭皺皺。

他給何韶安打了電話。

“喂？”

“給聞清清打電話，找個理由讓她離開程知覓家。”

“她影響我追妻了。”

然後，心計肅帶着濕漉漉的美顏找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