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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覓沒忍住,噗嗤一笑,難得見池肅吃癟,還是被兩尾魚這般嘲諷。
那兩尾魚還難舍難分。
池肅曲指重敲兩下,親吻魚也不帶怕的,魚尾搖得可歡,逗得程知覓越笑越歡,見她笑得好看,他也不在意了,寵溺看她:“開心了嗎?”
笑過頭了。
程知覓意識到自己過于放肆,趕緊收了笑,“我不是笑你,是魚可愛。”
欲蓋彌彰說得就是她。
程知覓頓時喪着臉,親吻魚再激烈的親吻也邀不到她的笑,池肅該不會要生她氣吧?念及此,她擡眸看向半曲腿在她身側的池肅,剛才沒覺着,現在才驚覺他靠得近,清冽的冷杉味愈濃,而他笑意溫和。
“沒事,你可以笑。”
程知覓被看得不自在,轉了眼,繼續看向玻璃魚缸,兩尾魚還在進行激烈的鬥争,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諾金看得入神時,頭被敲了兩下。
“離遠點看。”
池肅拽過他的衣領,讓他遠離玻璃魚缸。
諾金被敲回神,撐起的上半身娴熟的往程知覓身上倒,還沒碰到被池肅單手隔開,諾金怨念看過去。他隔開諾金後,擰起他放到自己這邊。
程知覓:“……”
池肅眼含不悅,固定好亂動的諾金:“軟骨頭嗎?看個魚還想靠着人。”
“沒靠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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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金表示自己很無辜。
他挨着池肅,也沒心思看魚了,鬧着要去衛生間,程知覓好笑看他們。
“你先回包間。”
池肅對她說,話落提起諾金往衛生間去。
程知覓撐着下巴繼續欣賞魚,正要起身,看到兩個工作人員過來,一個手裏拿漁網在裏面撈,一個拿小魚缸站在一旁。她往後退幾步,看到那漁網網起來的正是親得如火如荼的兩尾,刷得撈起。
程知覓和那兩尾魚一樣懵。
她指了指被放到魚缸的親吻魚,忍不住問:“好好的為什麽要撈出來?”
“你好,女士。”
其中一人微笑解釋:“有貴客說家裏有人喜歡,指明要正在親吻的魚。”
程知覓看着那兩尾懵逼的魚,它們沒心思親了,靠近缸壁盯着她擺尾。
她愛莫能助啊。
“知覓?”
工作人員走後,程知覓盯着玻璃魚缸,沒了興趣,轉身要走時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回身,不遠處站着池遠和方語柔,他們對于她的出現挺震驚,池遠更是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看。
程知覓皺了皺眉,她剛才沒看錯。
她和池遠他們沒什麽好說的,看都不想看他,繞過他們往裏走,池遠想要伸出的手被方語柔眼神制止。程知覓脊背挺得筆直,走到轉彎處才感到空氣清新,真TM晦氣,出門吃個飯還能碰到惡心的狗男女。
程知覓的心情瞬間宕到谷底。
“知覓。”
池遠的聲音由遠及近。
程知覓腳步頓了頓繼續往前走,池遠張了張嘴沒挽留,盯着她的背影出神。他剛才看到她的瞬間,心裏竟然有從未有過的喜悅。
方語柔看他喪氣的回來,扯唇笑了笑,“怎麽,開始對她念念不忘了?”
“別胡說!”
池遠立馬否定。
方語柔笑意冷了冷,手撫在肚子上:“池遠,你打算什麽時候帶我回家?”
“……再說吧。”
屠曼雲那關不好過,池遠也沒辦法。
方語柔習慣他的搪塞,不氣反笑:“你能不能有點擔當,敢睡不敢當啊,你別指望我大着肚子沒名沒分的跟你。再不和你媽說清楚,八擡大轎娶我進門,我自個親自上門,讓你媽看看你池遠幹的好事!”
“你別胡鬧!”
池遠呵斥,看向四周,發現有人在偷看,他臉皮燒了燒,拽住方語柔的胳膊往外走。方語柔被捏疼了,腳下差點踩空,她心裏的火也上來了,逮着他一頓臭罵,直接敞開說他們當年的分手理由。
池遠聽煩了,揚手就要打過去。
方語柔冷哼聲,咬牙切齒看着他,僵持了幾秒,池遠直接丢下人走了。
離開程知覓後,他才發現。
她真的好溫柔。
“見到誰了。”
程知覓手握在包間的門把手上,正要推開門,被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到。
熟悉的冷杉氣息逼近。
她看向身側,池肅神情冷然的盯着她:“我才剛走,你就見到了前夫。”
程知覓也不想啊,她握住門把的手緊了緊,不敢直視他:“是無意的。”
驀地。
池肅的手覆到她手背,轉了轉,包間的門半開,他把諾金扔進去,繼而關上門,順勢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大,程知覓的手在他手的襯托下尤為嬌小,像沒骨頭一樣,輕輕一捏,就變了形,指骨都感到了疼。
程知覓疼得嘶了聲,池肅力道之大,她根本無法左右,此時包間傳來動靜。門把從裏面轉動的聲音清晰可聞,她看着那向下傾的手把,卯着勁的去掰開他的手,未動分毫不說,還看到他唇角慢慢牽起的笑意。
她心裏升起不安。
下一秒,池肅在門鎖打開瞬間,拽着她進了間空包間,裏面黑漆漆的,空氣裏香味很甜。陌生的環境、氛圍讓程知覓膽顫,她潛意識裏知道池肅想幹嘛,心跳躍至喉嚨,張開嘴卻連呼喊的力氣都被剝奪。
池肅仿佛有着絕對控制。
程知覓在黑暗裏睜大了杏眼,眸底水靈,唇齒間呼出的薄息是上好的春.藥。池肅本意沒想怎樣她,只是從衛生間回來時,恰好看到池遠喊她,恰好看到她腳步頓了頓,雖然表情決然,但難保沒有多餘情意。
他不敢賭。
她和池遠的時間太長了,池肅就算知道程知覓會沉迷他的吻,他的碰觸,但他很清醒,他……比不過……吧。池肅無法冷靜,以前他還能控制對她的喜歡,親吻,但一旦失控,好像就不聽使喚了。
池肅對她,失控是常态。
黑暗裏,兩人鼻息不遠不近地,仿佛是某種對峙,程知覓縮着身子貼近門,被攥住的手腕疼得要命。她能感覺到池肅在看她,眼神炙熱,說不心動是騙人的,她的心跳異常激烈,撲通撲通的,他可能都能聽見。
果然。
池肅低沉笑了笑:“緊張啊。”
程知覓沒有任何動作,連嘴巴都不敢動,害怕心跳不受控跳出來,她試着掙脫手腕,熟料她越掙他扣得越緊。池肅笑意加深,薄唇貼過去,“緊張什麽,我又不是狼,不會吃了你,至少不是這。”
她更緊張了。
想讓他別靠這麽近。
程知覓抿緊唇,側頭,躲開他強烈的氣息,随即他灼熱的氣息落到臉頰,燙得很。她覺得自己不能當待宰的羔羊,猛地向下蹲去,趁他不備脫了禁锢,朝着黑暗跑去,像頭蒼蠅似的,不小心撞到了木凳。
“嘶——”
程知覓被絆倒,整個人倒在木凳上,胸被膈了膈,疼得眼睛泛淚花。
真是…倒黴得很。
啪嗒。
燈亮了。
池肅看到她的方位,立刻緊張跑過去,見她又揉膝蓋又抱胸的,小臉紅通通,眼角還垂淚,滑稽的不行。他擔心的神情一秒崩盤,沒忍住笑出聲,笑完發現不妥,正了正神色,上手,“怎麽樣,摔得很疼?”
程知覓簡直生無可戀,他還笑?他有什麽資格笑,都是他害的!本來摔得夠疼了,還要被嘲笑,程知覓氣呼呼拍開他的手,扶着椅背轉到另一側,背對池肅,表達出她現在非常不滿的情緒,什麽人啊?
鬧別扭的人還挺可愛。
池肅握拳掩唇,彎起的眼角出賣了他,忙收住:“我看看,嚴不嚴重?”
他轉到她面前。
程知覓穿得闊腿牛仔褲,卷起來方便,池肅手剛卷上褲腳,她就踢開。
“我自己來。”
“你确定?”池肅知道自己剛才的笑傷害了她,自知理虧,“我錯了。”
認錯倒挺積極。
程知覓氣呼呼了兩三秒,伸腿過去,一下勁扯大了,哎呦聲,聲音不大,但離得近的池肅還是聽到了。他顧不上許多,卷起她的褲腳,露出纖細的小腿,然後是被撞擊的有些紅腫的膝蓋,還好,沒蹭破皮。
池肅指腹摁了摁。
程知覓差點疼暈過去,直喊:“你輕點。”
她語氣因疼喊得并不重,簡單無害的三個字在池肅腦子炸開了鍋,他摒棄掉多餘的心思,沿着紅腫輕摁。程知覓不知他心裏的小九九,捂着胸口緩疼,膝蓋上的疼被慢慢緩解,他的指腹好像更燙了。
池肅低頭,垂眸,很認真。
程知覓扶着椅背,不經意看了他一眼再也收不回,池肅天生長着好看的相貌,骨相優越,薄唇完美,連眼角下的那顆淚痣都好像是為他量身打造,處處驚絕。她的視線不由自主描摹着,短短幾秒走過他眉眼。
“還疼嗎?”
池肅揉了片刻,聽她沒聲了,擡了眸,恰好望進程知覓沉迷的眼神裏。
“好看嗎?”
于是,話題轉變了。
程知覓深陷于她描摹的景象裏,順着他擡頭的姿勢,看到他滾動的喉結,以及兩側未被遮住的優越鎖骨。這樣的男人,除了活在這世上,最完美的保留方式無疑是用筆勾勒,寸寸不餘的定格在濃濃的墨彩裏。
然後,鎖進相框。
她的念頭有些瘋狂。
池肅任由她看着,揉膝蓋的手停住,改握她的小腿,軟肉在指尖變形。
密密麻麻的感覺纏上。
程知覓猛地回神,意識到池肅正盯着她,她趕緊揮掉剛才的浮想聯翩,中了張靜卉的毒嗎?竟然想把他畫下來。她腿也不疼了,抽的時候沒抽動,反被握緊,冰涼的指尖悄悄鑽進未被卷起的地方。
輕輕地,癢癢地。
程知覓指尖掐進椅背裏,故作淡定道:“不疼了,你可以松開手了嗎?”
“你很怕我?”
“……沒啊。”程知覓屁.股挪了挪,仿佛這樣就能離他遠些。偏偏池肅不遂她願,握緊的手寸膚不讓,“最好不是。你沒必要怕我。”
“我想要你的喜歡。”
再貪心點,想要她獨一份的愛。
程知覓說不上來對池肅的情感,怕?有點,但沒到那種要躲着的程度,喜歡?她不知道,觸及到了她的情感盲區。她避開眼,認真地問,“池肅,我和你的交集并不多,你為什麽?是逗我玩嗎?”
“不是。”
池肅此時單膝跪在地上,神色認真:“我認真的。”
程知覓還是不敢相信,池肅也很無奈,他的信譽很差嗎?他身子向前傾,另支手控在她腰後方,沒實質性的碰她:“程知覓,你到底是懷疑我對你的心,還是在懷疑自己的魅力,或者你擔心的不僅僅是這些?”
“我——”
“你是覺得我頂着池遠弟弟的身份,讓你很為難?”池肅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步步緊逼,“如果是這樣,對我是不是太過分了,身份不是我想要的,我現在不過是追求心愛女人的男人,沒有什麽其他。”
他的話确實是程知覓擔心的。
程知覓沒辦法想象如果和池肅在一起了,之後見家長,關沁、屠曼雲她們會是怎樣的臉色,她又如何心平氣和去面對池遠那張惡心的臉。
別人又會怎麽想她。
程知覓實在說服不了自己,從池氏酒店回來,她除了膝蓋上的微疼,頭也開始疼。左思右想都無法排解,只好打視頻給聞清清,她正在外面吃燒烤,手裏小龍蝦剝得歡,看到程知覓第一句話是問她來不來。
“我沒心情吃。”
程知覓趴在床上,喪喪地回。
聞清清拿起去了殼的小龍蝦在鏡頭前晃過,見她喪得可以:“怎麽了?”
程知覓把心裏的豆子全倒出來,聞清清聽後,從聽八卦的神情到後來的臉皮繃住,堪稱變臉絕學。她也不吃蝦了,追問道:“覓覓,池肅這都是明牌了,你到底怎麽想的?”話落,盯着屏幕裏程知覓的臉。
“我能怎麽想?他是池遠的弟弟,我總不能和哥哥離婚後和弟弟在一起,傳出去像什麽話。”程知覓義正言辭的說,但眼睛不敢看屏幕。
“也是。”
聞清清認同她的話,接着一轉:“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你喜歡嗎?你願意嗎?為什麽你考慮的一直是別人。任何感情關系裏不應該自己最重要嗎?覓覓,比起還沒真實發生的,你首要想的是自己啊。”
“你對他,真的沒感覺?”聞清清抛出重要問題,見她詭異的沉默,了然笑笑,“你們倆從悅金那場舞會開始就說不清道不明了,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感覺你自己清楚,與其想那些子虛烏有的,不如先認清自己。”
程知覓緘默不語。
聞清清繼續添火,認真道:“退一萬步講,談戀愛也不是必須要結婚。”
“你覺得不合适,分手啊。”
程知覓無法反駁她的話,她竟然想得不是和池肅談戀愛,而是結婚該要面對的事。她恐怕是想太多,路走窄了。程知覓下半張臉埋進胳膊,垂眸盯着床單上的花色,心裏的千絲萬縷被聞清清扯開大半。
“你仔細想想吧。”聞清清點到即止,“不說了,小龍蝦,你來不來?”
“不來,膝蓋受傷了。”
“啊?我看看。”聞清清使勁看屏幕。程知覓坐起身子,擡起被撞的那條腿,膝蓋處的傷已經被池肅包紮好了,面積不大,但很影響美觀。
“怎麽搞的?”
“……不小心撞的。”程知覓想了想,沒細說。聞清清有意逗她,“幸好你只傷了一只膝蓋,不然我還以為你和池肅做了什麽激烈運動。”
程知覓吐出友好的滾字。
挂斷視頻,她翻身躺床上,回想起剛才包間的一幕,池肅果然不是吃虧的主,直球打完,直接給她一個措手不及。程知覓現在都能感覺到,他扣住她後腦勺,仰高脖子遞來的吻,唇磨着唇,最後鑽了進去。
聞清清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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