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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覓心咯噔咯噔的。
她悄咪咪收回眼,下一秒,手腕被池肅拽住,人被輕松帶離那個男生。
男生晃了晃,扶牆。
程知覓想上前幫忙,誰料池肅越攥越緊,她着急道:“他低血糖沒人扶站不穩。”仿佛在應證她的話,男生軟綿綿靠牆,頭微微擡起,露出清秀陽光的少年氣面容,“沒事,吃了姐姐給的糖,好多了。”
池肅聽着稱呼,皺眉。
程知覓沒覺察出不對勁,問道:“你一個來的?”
男生虛弱地搖頭,說:“我朋友在前面展廳,發了消息,他們還沒回。”
“哦。”
正說着,他手機響了聲。
男生晃了晃手機,朝她微笑,年輕的面盤盡管蒼白也很朝氣:“回我了。”
程知覓回以微笑,驀地感覺腕骨上力道收緊,她看向池肅,但對方并沒看她,直視那男生,眼底凝了冷。男生背牆而靠,眸光放在程知覓身上,這才看清她的臉,小巧精致,身姿曼妙,他蒼白的俊臉紅了紅。
“那就好。”
程知覓腕骨難受,試着抽離。
池肅手勁極其大,攥着腕骨的手指改了道,慢慢插.入她分開的指間。
程知覓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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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裏只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颚,薄唇輕抿,唇線優越,眉骨微攏起。
“謝越。”
遠處,有人喊。
男生應了聲,跟程知覓說:“我朋友來了。”随即朝朋友方向揮揮手。
“好,慢點啊。”
“嗯。”
謝越點頭,垂眼,抿了抿蒼白的唇,擡起時,感激地說:“謝謝姐姐。”
“不客氣。”
他朋友很快走過來,扶着他,跟程知覓他們道了謝,便離開,臨走,謝越回眸,恰好看到她身邊的男人轉來視線。然後,程知覓的手背被親了,赤.裸裸的被謝越看到,他眼皮跳了跳,唇動動,轉頭離開。
“喂——”
程知覓吓一跳,手背被輕觸。
池肅冷哼聲,就着牽手的姿勢拽着她往展廳走,眉宇未松,似在生氣。
程知覓雲裏霧裏。
冷不丁地池肅停下腳步,她不明所以看過去,卻聽他說:“謝謝姐姐。”
“喊得可真甜。”
“還有,他低血糖正确的做法,應該是找展廳的工作人員,而不是你去幫忙。”池肅開口,“你知道怎麽處理應急情況嗎?幸好他的情況不嚴重,如果嚴重的話,你動了他,會引來什麽後果,你有沒有想過?”
程知覓沒想過。
她看沒人幫助謝越才上前幫忙,沒有多想,甚至還擅自碰了他,如池肅所說,如果謝越真有什麽嚴重的情況,她确實不好弄。程知覓被說教的沒了脾氣,任他牽着,直到快到展廳,指尖的力道才漸漸松開。
然後,她看見了那女人和小孩。
葛秋立和女人說着話,程老太逗着小孩,四人相處其樂融融,女人也看到他們,視線着重放在程知覓身上。池肅朝她點點頭。程知覓乍然看到女人,想到剛才看到的畫面,有點不自在,公式化的笑了笑。
“你好,我是Andson。”
程知覓愣住,太太本人?她盯着對方伸出的手,握了握:“你、你好。”
Andson笑了笑。
程知覓這才仔細看她,外表明豔,身姿高挑,但依舊能看到眼角歲月的痕跡,她又看向那小孩,金發碧眼,笑意溫軟。她漸生疑惑,一旁葛秋立笑說:“覓覓還不認識吧,這是小肅的母親。”
程知覓既驚訝,又尴尬。
她适時看向池肅,卻見他也偏頭看來,清冷的眼眸裏凝着看不透的笑。
無語。離譜。
程知覓懊惱的垂頭,意識到他們都在看着自己,才收拾好內心的窘迫。
“現在知道了。”
池肅指向那金發碧眼的小帥哥,說:“他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諾金。”
小諾金笑眯眯地:“漂亮阿姨好。”
他和程知覓差一輪不止,喊阿姨無可厚非,程知覓被自己想的烏龍鬧得臉紅,她看着諾金可愛的小臉,心裏也喜歡,正要喜滋滋的應下。
池肅嗯了聲:“叫姐姐。”
程知覓??
諾金眨了眨碧綠的眼睛,很聽話,軟嗓吐出的話超甜:“漂亮姐姐好。”
池肅滿意了,別差輩了。
接下來,秦文君、也就是Andson領着諾金,和她們參觀畫展,間或給她們解釋畫作的形成理念。有了她的參與,程知覓對之前囫囵看過的畫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直到走到那單支向日葵畫前。
“這幅比較特殊。”秦文君笑了笑,看向池肅,“你覺得媽媽畫得怎麽樣?”
“不好。”
“嗯?”
“它應該羽翼豐滿。”
“是嘛。”
秦文君贊賞看他,視線偏了偏,看到對畫認真欣賞的程知覓,不着痕跡的把人上下打量。程知覓沒察覺到,倒是池肅,上前一步,遮住秦文君的視線,她忍不住小聲說:“媽媽看看都不行?”
“不行。”
這護的,秦文君無奈輕笑。
畫展結束後,差不多到了飯點。
程知覓在秦文君提出一道去吃飯的建議時,第一反應是拒絕,但池肅不給她機會,直接扶老太太前往展廳的電梯。她看着被“綁架”的程老太,神情凝固幾秒,沒辦法,扶着葛秋立跟在後面。
池氏酒店。
進了包間,池肅和秦文君去了閣間,不知道要說什麽,葛秋立和程老太摸牌,程知覓邊顧着貪玩的諾金,邊盯着閣間的門。她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母子,不過仔細看,池肅的眉眼确實有幾分像秦文君。
“看什麽呢覓覓?”葛秋立見她一直盯着門,摸牌時留了閑心和她說話。
程知覓回過神來:“沒。”
葛秋立有意給她解釋,笑說:“你應該知道些,小肅和池遠不是親的,文君和俊松離婚後,就開始發展事業。後來她去了瑞士,在那邊找到了志趣相投的現任丈夫,生了諾金,平時不怎麽回國。”
她哦了聲,表示知道了。
程老太摸牌手氣沒葛秋立好,把把輸,索性耍賴推了牌,聽到她說秦文君二婚的事,就聯想到程知覓。她和池遠離了大半個月,再深的感情也因出軌磨完了,便問:“覓覓啊,你也離了,後面怎麽想?”
程知覓:“?”
葛秋立喜歡這個話題,順着道:“是啊,你怎麽想?”
被兩雙殷切的眼神望着,程知覓渾身不自在,暗想不是在說秦文君嗎?怎麽火撩她頭上了。她坐直身子,條件反射看了眼閣樓的門,短暫的視線被葛秋立捕捉,她眼角褶皺加深,“要不要奶奶幫你物色物色?”
“呃~~”
程知覓沒接話,尴尬地笑。
恰時,服務員開始上菜,她趕緊起身走向餐桌,閣樓門應聲而開,池肅率先出來,筆直的長腿踏出。程知覓看過去正好和他對望,稍微偏離視線,就看到他身後的秦文君,對方的眼裏帶笑,看她時很友好。
入了桌,程知覓左側是程老太,右側是諾金,池肅腳程慢了一步,沒搶到座位,只好坐到對面。他側眸看向諾金,後者壓根沒看他,輕眨碧綠的眼眸,蹭到程知覓手邊,甜甜地道:“姐姐,我要吃大雞爪。”
程知覓被喊得心都甜了,拿公筷夾了兩個雞爪放到他托盤裏,看他吃得開心,嘴角也不自覺帶笑。池肅輕抿唇看兩人互動,對“姐姐”兩字都快ptsd了,年齡小真就為所欲為,這麽黏膩的詞也能從喊出口。
吃過後,程知覓去洗手間。
包廂裏沒有獨立的,她推開門出去,根據标識往長廊深處去,路過一間門時,發現門沒鎖實。程知覓慣性的掃了眼,沒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突然慢下,剛才那門內一晃而過的人影有點像池遠。
等她返回想看清時,門已經關好了。
程知覓思索片刻,沒繼續深究,沿長廊回去,正要推門進去,看到前方寬敞的廳內,巨大的玻璃魚缸前,諾金蹲在那。他附近沒人跟随,她不放心,轉而走過去,配合諾金的姿勢,蹲下來,跟他說話。
“看什麽呢,小諾金。”
“喏。”
諾金指着玻璃魚缸,他們眼前,貼近玻璃壁的地方,有兩條魚在啵啵。
魚體大概五厘米左右。
一尾淡粉。
一尾銀灰色。
程知覓認出是親吻魚,她看向諾金,見他都快趴玻璃上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沒打擾,陪他一起看親吻鬥争。兩尾魚的領地鬥争遲遲沒結束,她眨了眨酸澀的眼,再去看時,驀然看到冷白微曲的手指。
指彎敲在玻璃上,驚擾了兩尾魚。
它們刷得分開魚唇。
程知覓和諾金雙雙看向破壞鬥争的人,只見池肅半蹲下身,雙腿微曲。
“我眼紅。”
池肅一本正經地說。
程知覓跟不上他的腦回路,倒是諾金的腦袋瓜靈活,“哥哥也想親親?”
“嗯。”
池肅不避人,看着她。
程知覓??
就在這時,被打斷親吻的那兩尾魚不知繞到哪兒又游了回來,好巧不巧地,落在池肅眼皮子底下,好像還看了他幾眼,然後魚唇對緊魚唇。
啵啵。
池肅:“?”
謝謝,有被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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